“救星”問題其來有自
《再談》中,梁教授批評我時常提出蔣介石“是中國救星還是人民公敵”一類問題,批評我提到,國民黨曾稱蔣介石為“中國的救星”,甚至是“世界的救星”,自稱:“孤陋寡聞……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樣的說法……那這究竟是誰人杜撰出來的?為什么要這樣杜撰?為什么會如此下作?”梁教授“沒有聽說過”,可以理解。他本應(yīng)去查查國民黨的文獻(xiàn),然而,他并不去查,就嚴(yán)詞指責(zé),似乎是在暗示,“杜撰”者是敝人。文章后面,梁教授就直接點明:“可見他致力于正面評價蔣介石,也就是為了他心目中的‘中國的救星’。”
拙著從來不曾提出過“蔣介石是中國救星還是人民公敵”之類非此即彼的問題。梁教授的印象應(yīng)得之于網(wǎng)絡(luò)。如今個別記者、編者,為了吸引讀者眼球,常常會擬出一些扭曲原意的標(biāo)題,或擅自改動文意,其下者甚至盜用敝人名義發(fā)表作品。此類情況,敬請鑒別。
歷史上是否有人稱道蔣介石是“中國救星”、“世界救星”呢?有。隨手舉兩個例子。
1.圖片及說明:“(蔣介石抗戰(zhàn))勝利后巡視山東,在濟南接受當(dāng)?shù)馗咐铣诗I(xiàn)‘民族救星’錦旗。”(《總統(tǒng)蔣公哀思錄》第3編,第126頁,未署出版人)
2.張齡作詞,李中和作曲《蔣公紀(jì)念歌》:“總統(tǒng),蔣公,您是人類的救星,您是世界的偉人。”(360百科詞條)
上述資料,可以證明“救星”之說,并非我的“杜撰”。
我為什么要引用“中國救星”、“世界救星”之類的諛詞呢?那是為了與對蔣介石的“民族敗類”、“千古罪人”之類的惡評對照,意在說明對蔣介石存在兩種完全對立的評價,或神化、美化,或鬼化、丑化,從而說明科學(xué)地、公正地、實事求是地“找尋真實的蔣介石”之必要。我在引用上述詞語時,不僅說明出自國民黨一方,而且特別說明,“這是一種極端的吹捧”。
誰在斷章取義
梁文批評我在論述九一八事變時,“根本回避了蔣介石不抵抗政策造成的惡果,卻引證蔣介石日記中罵日本人的一些話,然后大加贊美:‘蔣介石愛惜‘民族人格’,準(zhǔn)備與倭寇決一死戰(zhàn),并預(yù)留遺囑,其抗戰(zhàn)決心可以說是壯烈的。’”“僅僅根據(jù)日記中的一些空話,不問實際情況,就可以做出這樣的判斷和贊美,真是活見鬼。”
請檢核拙著《蔣氏秘檔與蔣介石真相》,“其抗戰(zhàn)決心可以說是壯烈的”這句話之后,緊接著還有一句,“但又是軟弱無力的”,這是關(guān)鍵的一句,表明我對蔣介石的“壯烈”表態(tài),持保留、批評的態(tài)度,并未全盤肯定,然而,梁教授卻加以舍棄。為何?因為有了這句話,梁文批評我對蔣介石“大加贊美”的觀點就失去依據(jù)了。
我一向認(rèn)為,九一八事變后,蔣介石對日本妥協(xié)、退讓,對其持批評態(tài)度,但是,我也持分析態(tài)度。上引拙著指出:“就其總體來說,這一時期,蔣介石和南京國民政府的對日外交仍以妥協(xié)和退讓為特征。蔣介石實行這一政策,有其錯誤的、應(yīng)予批評、譴責(zé)的方面,也有弱國面對強國時的無奈與不得已。”關(guān)于“不抵抗主義”,拙著指出是“絕對錯誤的”。關(guān)于“攘外必先安內(nèi)”,拙著指出是一項“錯誤政策”,給予嚴(yán)厲批判。關(guān)于蔣介石的東北政策,拙著《找尋真實的蔣介石》從抗日戰(zhàn)爭的長時段中,對其作全面考察,較之梁教授考察的時段長得多。我對蔣介石“忍辱哲學(xué)”的敘述,本有嘲諷意味,但梁教授卻視為“正面贊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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