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資本主義積累的一般規(guī)律。5.資本主義積累一般規(guī)律的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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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資本主義積累的一般規(guī)律。5.資本主義積累一般規(guī)律的例證

第二十三章 資本主義積累的一般規(guī)律。5.資本主義積累一般規(guī)律的例證      

   

5.資本主義積累一般規(guī)律的例證

(a)1846—1866年的英格蘭

現(xiàn)代社會的任何一個時期,都不如最近二十年這樣適合于研究資本主義的積累。在這個時期,真好象是福爾土納特的錢袋被發(fā)現(xiàn)了。不過,在所有國家中,英格蘭又是一個典型的例子,因為它在世界市場上占據(jù)首位,因為資本主義生產(chǎn)方式只有在這里才得到了充分的發(fā)展,最后還因為,從1846年以來自由貿(mào)易千年王國的實現(xiàn),又切斷了庸俗政治經(jīng)濟學最后的退路。我們已經(jīng)在第四篇里充分談到了生產(chǎn)的巨大進步,由于這種進步,這二十年中的后十年又遠遠超過了前十年。

最近半世紀以來,英格蘭人口的絕對增長雖然很大,但是它的相對增長或增長率卻不斷下降。引自官方人口調查的下列表格就可以證明。

英格蘭和威爾士每十年中人口每年增長的百分率:

1811—1821           1.533%

1821—1831           1.446%

1831—1841           1.326%

1841—1851           1.216%

1851—1861           1.141%

另一方面,現(xiàn)在我們再來看看財富的增長。在這里,應納所得稅的利潤、地租等等的變動情況是最可靠的依據(jù)。1853—1864年,大不列顛應納稅的利潤(不包括租地農(nóng)場主的和若干其他項目的利潤)增長50.47%(平均每年增長4.58%)[注:《皇家國內(nèi)稅務委員第10號報告》1866年倫敦版第38頁。],而同時期人口約增長12%。1853—1864年,應納稅的地租(包括房屋、鐵路、礦山、漁場等等的地租)增加38%,每年增加[3+(5/12)]%,其中增加最快的是下列項目[注:同上。]:

1853年到1864年                   每年增加

收入增加

房屋………………………………38.60%                       3.50%

采石場……………………………84.76%                       7.70%

礦山………………………………68.85%                       6.26%

鑄鐵廠……………………………39.92%                       3.63%

漁場………………………………57.37%                       5.21%

煤氣廠……………………………126.02%                     11.45%

鐵路………………………………83.29%                       7.57%

如果把1853—1864年這段時間以每四年為一期作一比較,就會看出,收入的增長程度是不斷提高的。例如,利潤的收入,1853—1857年期間每年增加1.73%,1857—1861年期間每年增加2.74%,1861—1864年期間每年增加9.30%。聯(lián)合王國應納所得稅的收入總額,1856年為307068898鎊,1859年為328127416鎊,1862年為351745241鎊,1863年為359142897鎊,1864年為362462279鎊,1865年為385530020鎊。[注:這些數(shù)字用來作比較是足以說明問題的,但是絕對地看來,則是虛假的,因為每年也許有1億鎊的收入被“隱瞞”了。國內(nèi)稅務委員在每一次報告中都要對這種一貫的欺瞞,特別是商業(yè)和工業(yè)方面的欺瞞抱怨不已。例如:“某股份公司呈報應納稅的利潤是6000鎊,而稅務員估算為88000鎊,結果還是按后面這個數(shù)目納了稅。另一家公司呈報的是19萬鎊,但后來被迫承認,實際數(shù)目是25萬鎊。”(《皇家國內(nèi)稅務委員第10號報告》第42頁)]

資本積累的同時伴隨有資本的積聚和集中。雖然英格蘭沒有官方的農(nóng)業(yè)統(tǒng)計材料(愛爾蘭倒有),但是有10個郡自動提供了統(tǒng)計材料。根據(jù)這些統(tǒng)計材料可以看出:1851年到1861年,100英畝以下的租地農(nóng)場從31583個減少到26567個,也就是說,有5016個合并于較大的租地農(nóng)場了。[注:《人口調查》1863年倫敦版第3卷第29頁。約翰·布萊特斷言,英格蘭的土地有一半屬于150個地主,蘇格蘭的土地有一半屬于12個地主。這一說法從未有人反駁過。]1815年到1825年,在應納遺產(chǎn)稅的動產(chǎn)中還沒有一份超過100萬鎊的,但是從1825年到1855年,就有了8份,從1855年到1859年6月,也就是4年半的時間里,又有了4份。[注:《皇家國內(nèi)稅務委員第4號報告》1860年倫敦版第17頁。]簡單地分析一下1864年和1865年的D項所得稅(把租地農(nóng)場主等等除外的利潤),可以極為明顯地看出這種集中。首先應該指出,這種來源的收入達到60鎊就要交納所得稅。在英格蘭、威爾士和蘇格蘭,這種應納稅的收入1864年為95844222鎊,1865年為105435787鎊[注:這是純收入,即已扣除了法定的免稅額。],納稅的人數(shù)1864年在居民總數(shù)23891009人中是308416人,1865年在居民總數(shù)24127003人中是332431人。兩年中這種收入的分配情況如下表:

到1864年4月5日為止的一年

到1865年4月5日為止的一年

利潤收入(鎊)

人數(shù)

利潤收入(鎊)

人數(shù)

總收入

其中

其中

其中

其中

95844222

57028290

36415225

22809781

8744762

308416

22334

3619

822

91

105435787

64554297

42535576

27555313

11077238

332431

24075

4021

973

107

聯(lián)合王國的煤產(chǎn)量,1855年為61453079噸,價值16113267鎊,1864年為92787873噸,價值23197968鎊;生鐵產(chǎn)量,1855年為3218154噸,價值8045385鎊,1864年為4767951噸,價值11919877鎊。聯(lián)合王國的營業(yè)鐵路里程,1854年為8054哩,投入資本286068794鎊,1864年為12789哩,投入資本425719613鎊。聯(lián)合王國的進出口總額,1854年為268210145鎊,1865年為489923285鎊。出口的變動情況如下表[注:現(xiàn)在,1867年3月,印度和中國的市場由于英國棉紡織廠主的委托銷售,又已經(jīng)商品剩了。1866年棉紡織業(yè)工人的工資開始下降5%,1867年由于類似的過程,普雷斯頓發(fā)生了2萬人的罷工。{這是接踵而來的危機的序幕。——弗·恩·}]:

1847年       58842377鎊

1849年       63596052鎊

1856年      115826948鎊

1860年      135842817鎊

1865年      165862402鎊

1866年      188917563鎊

根據(jù)這些為數(shù)不多的材料,我們已經(jīng)可以理解為什么英國國民中央注冊局局長[177]發(fā)出這樣一種勝利的歡呼了:

“人口的增加固然迅速,但它趕不上工業(yè)和財富的增長”[注:《人口調查》1863年倫敦版第3卷第11頁。]。

現(xiàn)在讓我們再來看看這種工業(yè)的直接代表,或這種財富的生產(chǎn)者,即工人階級。格萊斯頓說:

“我國社會狀況最令人感到憂慮的特點之一就是,國民的消費力在下降,工人階級的困苦和貧窮在加劇,而與此同時,上層階級的財富不斷積累,資本不斷增長。”[注:格萊斯頓1843年2月13日在下院的演說。(1843年2月14日《泰晤士報》。2月13日《漢薩德》)]

這位假獻殷勤的大臣1843年2月13日在下院是這樣說的。過了二十年,在1863年4月16日,他在預算演說中又說:

“從1842年到1852年,國內(nèi)應該課稅的收入增加了6%……在從1853年到1861年的8年內(nèi),如以1853年的收入為基礎,則增加了20%。事實令人驚奇得幾乎到了難以置信的程度……財富和實力這樣令人陶醉的增長……完全限于有產(chǎn)階級,但是……但是這種增長對工人居民也一定有間接的好處,因為它會降低日用消費品的價格,——富人雖然更富了,窮人至少也不那么窮了。不過我不敢斷定窮的極端程度已經(jīng)縮小”[注:格萊斯頓1863年4月16日在下院的演說。4月17日《晨星報》。]。

多么拙劣的詭辯!如果說工人階級仍然“窮”,只是隨著他們給有產(chǎn)階級創(chuàng)造的“財富和實力的令人陶醉的增長”而變得“不那么窮”了,那也就是說,工人階級相對地還是象原來一樣窮。如果說窮的極端程度沒有縮小,那末,窮的極端程度就增大了,因為富的極端程度已經(jīng)增大。至于說到生活資料價格的降低,那末官方的統(tǒng)計材料,例如倫敦孤兒院的材料卻表明,1860—1862年3年間的生活資料價格平均比1851—1853年3年間上漲了20%。在隨后的3年中,即1863—1865年,肉類、油類、奶類、糖、鹽、煤以及其他許多必要的生活資料的價格又繼續(xù)上漲了。[注:見藍皮書中的官方材料:散見《聯(lián)合王國的各種統(tǒng)計材料(第6部分)》1866年倫敦版第260—273頁。不說孤兒院等的統(tǒng)計材料,就是政府公報中為皇家兒女婚嫁費用辯護的言論也可以作為證明。這些公報從未忘記提到生活資料昂貴的情形。]格萊斯頓在1864年4月7日所做的下一個預算演說,是一首對賺錢事業(yè)的進步和因“貧窮”而減色的國民幸福的品得式的贊歌。他談到“處于需要救濟的赤貧邊緣”的群眾,談到“工資沒有提高的”行業(yè),最后,他用下面這樣的話概括了工人階級的幸福:

“人的生活十有八九都純粹是為生存而掙扎”[注:格萊斯頓1864年4月7日在下院的演說。《漢薩德》上的文字是這樣寫的:“而且,一般說來,人的生活多半是為生存而掙扎。”英國的一位作家用布瓦洛的下面的文句,來說明1863年和1864年格萊斯頓的預算演說中不斷出現(xiàn)的顯著的矛盾:

“人皆如此:暮四朝三,

由白變黑,反復無常,

有如時裝,時時變換,

惹人討厭,自己心煩”[215]。

([引自亨·羅伊]《兌換理論》1864年倫敦版第135頁)]。

不象格萊斯頓那樣受官方考慮的約束的福塞特教授則直截了當?shù)卣f:

“自然我并不否認,貨幣工資隨著資本的這種增加〈最近幾十年〉而有所提高,但是,由于許多生活必需品日益昂貴〈他認為這是由于貴金屬貶值造成的〉,這種表面上的利益在很大程度上都喪失了……富人迅速地變得更富了,而工人階級的生活卻沒有什么可以覺察得出來的改善……工人幾乎成了小店主的奴隸,他們都是小店主的債務人。”[注:亨·福塞特《英國工人的經(jīng)濟狀況》1865年倫敦版第67、82頁。至于說工人越來越依賴于小店主,這是工人就業(yè)方面越來越多的變動和中斷的結果。]

在論述工作日和機器的那幾篇里,我們揭示了不列顛工人階級是在怎樣的條件下為有產(chǎn)階級創(chuàng)造了“財富和實力的令人陶醉的增長”。不過我們那時考察的,主要是執(zhí)行社會職能時的工人。為了全面說明積累的規(guī)律,還必須考察工人在廠外的狀況,考察他們營養(yǎng)和居住的狀況。由于本書篇幅所限,我們在這里主要考察工業(yè)無產(chǎn)階級和農(nóng)業(yè)工人中報酬最微薄的部分,也就是考察工人階級的大多數(shù)。

在這以前,我還要簡單談一談官方認為需要救濟的貧民,也就是工人階級中喪失了出賣勞動力這個生存條件而靠社會施舍度日的那部分人。在英格蘭[注:英格蘭總是包括威爾士;大不列顛包括英格蘭、威爾士和蘇格蘭;聯(lián)合王國包括以上三個地方和愛爾蘭。],官方認為需要救濟的貧民的人數(shù)1855年是851369人,1856年是877767人,1865年是971433人。由于棉荒,1863年和1864年這種貧民的人數(shù)分別增加到1079382人和1014978人。1866年的危機使倫敦遭到了最沉重的打擊,在這個居民比蘇格蘭王國還要多的世界市場中心,這種貧民的人數(shù)1866年比1865年增加了19.5%,比1864年增加了24.4%,而在1867年的頭幾個月比1866年增加得還多。在分析需要救濟的貧民的統(tǒng)計數(shù)字時必須指出兩點。一方面,這種貧民人數(shù)的增減運動反映著工業(yè)周期各階段的變換。另一方面,隨著資本的積累,階級斗爭日益發(fā)展,工人的覺悟日益提高,關于需要救濟的貧民實際人數(shù)的官方統(tǒng)計也就越來越帶有欺騙性。例如,最近兩年來英國報刊(《泰晤士報》、《派爾-麥爾新聞》等)大聲叫嚷的虐待需要救濟的貧民的現(xiàn)象,是早就存在的。弗·恩格斯在1844年就敘述過完全相同的慘狀和完全相同的“應時文學”喧鬧一時的偽善呼叫。[216]不過,最近十年倫敦餓死的人數(shù)驚人地增加了,這無疑證明工人是更加憎惡貧民習藝所[注:亞·斯密有時還把workhouse〔貧民習藝所〕一詞同manufactory〔手工工場〕一詞等同起來。例如,他在論分工那一章的開頭寫道:“在各種勞動部門就業(yè)的人,往往可以被集合在同一工場(workhouse)里。”[217]這件事以特別的方式說明了亞·斯密以來的進步。]這種貧民監(jiān)獄的奴役了。

(b)不列顛工業(yè)工人階級中報酬微薄的階層

現(xiàn)在我們來考察工業(yè)工人階級中報酬微薄的階層。1862年棉荒時期,樞密院[106]委派斯密斯醫(yī)生調查了郎卡郡和柴郡的衰弱的棉紡織工人的營養(yǎng)狀況。根據(jù)過去多年的觀察,斯密斯曾得出過這樣的結論:“為了避免饑餓病”,每個中常婦女一天的營養(yǎng),最低限度必須包含3900克冷碳素,180克冷氮素,每個中常男子一天的營養(yǎng),最低限度必須包含4300克冷碳素,200克冷氮素,這就是說,一個婦女需要的養(yǎng)料大致等于2磅上等小麥面包所含的養(yǎng)料,男子需要的還要多1/9。成年男女平均每周最低限度需要28600克冷碳素和1330克冷氮素。他的計算在實際生活中驚人地得到了證實:他的計算同棉紡織工人消費的營養(yǎng)量因貧困而被壓低到的可憐水平是相一致的。1862年12月,棉紡織工人每周得到的碳素是29211克冷,氮素是1295克冷。

1863年,樞密院下令調查英國工人階級中營養(yǎng)最差的那部分人的貧困狀況。樞密院醫(yī)官西蒙醫(yī)生選派了上述那位斯密斯醫(yī)生擔任這項工作。他的調查范圍一方面包括農(nóng)業(yè)工人,另一方面包括絲織工人、女縫工、皮手套工人、織襪工人、織手套工人和制鞋工人。后一方面的各類工人,除織襪工人外,全是城市工人。按照調查的慣例,選擇的對象是每一類工人中最健康的和境況比較好的家庭。

調查得出的總的結論是:

“調查過的各類城市工人中,只有一類工人消費的氮素略微超過那個免于患饑餓病的絕對最低量;有兩類工人氮素和碳素營養(yǎng)都感不足,而其中一類相差很多;調查過的農(nóng)業(yè)家庭中,有1/5以上得到的碳素營養(yǎng)少于必要量,有1/3以上得到的氮素營養(yǎng)少于必要量;有三個郡(伯克郡、牛津郡、索美塞特郡)普遍缺乏最低限度的氮素營養(yǎng)。”[注:《公共衛(wèi)生。第6號報告。1863年》1864年倫敦版第13頁。]

在農(nóng)業(yè)工人中,聯(lián)合王國最富庶的地區(qū)英格蘭的農(nóng)業(yè)工人營養(yǎng)最差。[注:同上,第17頁。]農(nóng)業(yè)工人中缺乏營養(yǎng)的主要又是婦女和兒童,因為“男人要去干活,總得吃飯”。在調查過的各類城市工人中,營養(yǎng)缺乏的程度更為嚴重。“他們的飲食非常壞,以致必然發(fā)生許多嚴重的有害健康的不足現(xiàn)象。”[注:同上,第13頁。](這一切都是資本家的“禁欲”!也就是連勉強糊口所必不可少的生活資料都節(jié)省下來不付給他的工人!)

下表表明,上述各類純粹城市工人的營養(yǎng)狀況同斯密斯醫(yī)生假定的最低營養(yǎng)量,以及同棉紡織工人最貧困時期的營養(yǎng)狀況的對比。[注:同上,附錄第232頁。]

男    女    兩    性

每周平均的碳素量(克冷)

每周平均的氮素量(克冷)

五種城市生產(chǎn)部門

郎卡郡失業(yè)的工廠工人

郎卡郡工人應得的最低限量

(按男女人數(shù)相等計算)

28876

29211

28600

1192

1295

1330

調查過的各類工業(yè)工人中,有半數(shù)即60/125完全得不到啤酒,28%得不到牛奶。平均每周消費的流質食物量,最低的是女縫工的家庭,只有7盎斯,最高的是織襪工人的家庭,有24+(3/4)盎斯。完全得不到牛奶的人當中,大部分是倫敦的女縫工。每周消費的面包量,最低的是女縫工,只有7+(3/4)磅,最高的是制鞋工人,有11+(1/4)磅,每個成年人每周消費的平均總量是9.9磅。糖(糖漿等等)每周的消費量,最低的是皮手套工人,只有4盎斯,最高的是織襪工人,有11盎斯;所有各類中每個成年人平均每周消費的總量是8盎斯。每個成年人平均每周的奶油(脂肪等等)消費總量是5盎斯。每個成年人平均每周的肉類(臘肉等等)消費量,最低是絲織工人,只有7+(1/4)盎斯,最高是皮手套工人,有18+(1/4)盎斯;各類工人每人消費的平均總量是13.6盎斯。每個成年人每周的飲食費大致平均如下:絲織工人2先令2+(1/2)便士,女縫工2先令7便士,皮手套工人2先令9+(1/2)便士,制鞋工人2先令7+(3/4)便士,織襪工人2先令6+(1/4)便士。麥克爾士菲爾德絲織工人的飲食費平均每周只有1先令8+(1/2)便士。營養(yǎng)最差的是女縫工、絲織工人和皮手套工人。[注:《公共衛(wèi)生。第6號報告。1863年》1864年倫敦版第232、233頁。]

關于這種營養(yǎng)狀況,西蒙醫(yī)生在他的總的衛(wèi)生報告中說:

“由于缺乏營養(yǎng)而引起疾病或者加重疾病的事例是舉不勝舉的,任何一個熟悉貧民醫(yī)療情況,或者熟悉醫(yī)院的住院或門診病人的人都可以證實這一點……但是,從衛(wèi)生的觀點看,這里還要加上另一個非常重要的情況……應該記住,缺乏飲食是極難忍受的,而飲食的嚴重缺乏通??偸歉S在其他方面的不足發(fā)生之后。遠在缺乏營養(yǎng)成為衛(wèi)生問題以前,遠在生理學家想到計算決定生死的氮素和碳素的克冷數(shù)以前,家庭生活中早已談不上任何物質享受了。衣服和燃料比食物還缺。沒有足夠的抗寒能力;居住面積狹小到了引起疾病或者加重疾病的程度;家具器皿幾乎一無所有;甚至保持整潔也成了破費和難于辦到的事。如果出于自尊心想保持整潔,那末任何這樣的嘗試都會加重饑餓的痛苦。住的地方是在房屋最便宜的地區(qū);是在衛(wèi)生警察的工作收效最少,排水溝最壞,交通最差,環(huán)境最臟,水的供給最不充分最不清潔的地區(qū),如果是在城市的話,陽光和空氣也最缺乏。當窮到連飲食都感到缺乏時,也就必然要遭到這些威脅健康的災禍。這些災禍加在一起對生命固然是可怕的威脅,但僅僅缺乏飲食本身就已經(jīng)夠駭人的了……這真令人痛苦,特別是,如果想到這里所說的貧困完全不是由于游手好閑而應得的貧困。這是工人的貧困。是的,說到城市工人,他們?yōu)榱藫Q取少量的食物,竟多半要使勞動延長到超出一切界限。然而,只有作極大的保留,才能說這種勞動可以使工人維持生活……在大多數(shù)場合,這種名義上的維持生活不過是一條或長或短的通向需要救濟的赤貧的迂回道路而已。”[注:《公共衛(wèi)生。第6號報告。1863年》1864年倫敦版第14、15頁。]

最勤勞的工人階層的饑餓痛苦和富人建立在資本主義積累基礎上的粗野的或高雅的奢侈浪費之間的內(nèi)在聯(lián)系,只有當人們認識了經(jīng)濟規(guī)律時才能揭露出來。居住狀況卻不是這樣。在這方面,任何一個公正的觀察者都能看到,生產(chǎn)資料越是大量集中,工人也就越要相應地聚集在同一個空間,因此,資本主義的積累越迅速,工人的居住狀況就越悲慘。隨著財富的增長而實行的城市“改良”是通過下列方法進行的:拆除建筑低劣地區(qū)的房屋,建造供銀行和百貨商店等等用的高樓大廈,為交易往來和豪華馬車而加寬街道,修建鐵軌馬車路等等;這種改良明目張膽地把貧民趕到越來越壞、越來越擠的角落里去。另一方面,每個人都知道,房屋的昂貴和房屋的質量成反比,房屋投機分子開采貧民這個礦山比當年開采波托西礦山花的錢還要少,賺的錢還要多。在這里,資本主義積累的對抗性質,從而整個資本主義財產(chǎn)關系的對抗性質[注:“任何情況都不象工人階級的居住條件這樣露骨這樣無恥地使人權成為產(chǎn)權的犧牲品。每個大城市都是使人成為犧牲品的場所,都是一個祭壇,每年要屠殺成千上萬的人來祭祀貪婪的摩洛赫。”(賽·蘭格《國家的貧困》1844年版第150頁)],表現(xiàn)得如此明顯,就連英國官方關于這個問題的報告也都充滿了對“財產(chǎn)和財產(chǎn)權”的異端攻擊。隨著工業(yè)的發(fā)展、資本的積累、城市的擴展和“美化”,災禍越來越嚴重,以致在1847年到1864年間,僅僅由于害怕那些對“上流人士”也決不留情的傳染病,議會就制定了不下十項衛(wèi)生警察法令,在某些城市,如利物浦、格拉斯哥等地,嚇破了膽的資產(chǎn)階級還通過他們的市政當局來進行干涉。不過,西蒙醫(yī)生在他的1865年的報告中仍然大聲疾呼:“一般說來,這些災禍在英國還沒有控制住。”根據(jù)樞密院的命令,1864年對農(nóng)業(yè)工人的居住條件進行了調查,1865年又對城市中較貧窮的階級的居住條件進行了調查。人們在《公共衛(wèi)生》第7號和第8號報告中,可以看到朱利安·漢特醫(yī)生完成的這一出色工作。關于農(nóng)業(yè)工人我在后面再談。我先引用西蒙醫(yī)生總的評語來說明城市的居住狀況。他說:

“雖然我的職務上的觀點僅限于醫(yī)學方面,然而最普通的人道不容許我忽視這種災禍的另外一面。在災禍達到較嚴重的程度時,幾乎必然會使人們不顧任何體面,造成肉體和肉體機能如此齷齪的混雜,如此毫無掩飾的性的裸露,以致使人象野獸而不象人。受這種影響會使人墮落,時間越久,墮落越深。對于在這樣可詛咒的環(huán)境下出生的兒童來說,這種環(huán)境本身就是一種寡廉鮮恥的洗禮。如果想讓處在這種境況下的人們在其他方面努力向上,追求以身心純潔為本質的文明氣氛,那是絕對無望的。”[注:《公共衛(wèi)生。第8號報告》1866年倫敦版第14頁注。]

就住宅過分擁擠和絕對不適于人居住而言,倫敦首屈一指。漢特醫(yī)生說:

“有兩點是肯定無疑的:第一,在倫敦,大約有20個大的貧民區(qū),每個區(qū)住1萬人左右,這些人的悲慘處境超過了在英國其他任何地方所能見到的一切慘象,而這種處境幾乎完全是由住宅設備惡劣造成的;第二,在這些貧民區(qū),住房過于擁擠和破爛的情形,比20年前糟糕得多。”[注:同上,第89頁。關于生活在這些貧民區(qū)里的兒童,漢特醫(yī)生說:“我們不知道,在這種貧民密集成堆的時期以前,孩子們是怎樣被教養(yǎng)成人的?,F(xiàn)在,孩子們同各種年齡的人混到深更半夜,酗酒,猥褻,尋事,他們就是這樣在我國史無前例的環(huán)境下受著使他們將來成為危險階級人物的教育;要是有誰敢預斷這樣的孩子將來會有怎樣的品行,那他就是個大膽的預言家。”(同上,第56頁)]“即使把倫敦和新堡的許多地區(qū)的生活說成是地獄生活,也不算過分。”[注:同上,第62頁。]

在倫敦,隨著城市的不斷“改良”,舊街道和房屋的拆除,隨著這個京城中工廠的不斷增多和人口的不斷流入,隨著房租同城市地租一道不斷地上漲,就連工人階級中處境較好的那部分人以及小店主和其他下層中產(chǎn)階級分子,也越來越陷入這種可詛咒的惡劣的居住環(huán)境中了。

“房租過高,只有少數(shù)工人才付得起一間房子以上的租金。”[注:《菲爾德的圣馬丁的醫(yī)官的報告。1865年》。]

在倫敦,幾乎沒有一所房產(chǎn)不寄生著無數(shù)的“中間人”。倫敦的地價總是大大高于土地的年收入,因為每個買地的人都抱著投機的目的,指望遲早會按審定價格(即征用時由陪審員確定的價格)再把地拋售出去,或者會由于靠近某個大企業(yè)而能詐取異常高的價錢。結果是,買賣快到期的租約成了一項經(jīng)常的交易。

“對于從事這種營業(yè)的紳士們所能期待的,就是他們會象他們所干的那樣去干——盡量從房客身上榨取一切可能榨取的東西,而把糟到不能再糟的房子留給他們的后繼者。”[注:《公共衛(wèi)生。第8號報告》1866年倫敦版第91頁。]

房租是按周支付的,所以這些先生們不會冒任何風險。由于市內(nèi)修建鐵路的關系,

“不久前,我們看到倫敦東頭有許多家庭從自己的舊住所里被趕出來,在一個星期六的晚上背著少得可憐的家當?shù)教幣腔?,可是除了投奔貧民習藝所,找不到任何棲身之?rdquo;[注:同上,第88頁。]。

貧民習藝所已經(jīng)有人滿之患,而議會批準的“改良”措施不過剛剛開始執(zhí)行。如果工人因拆毀舊房而被趕了出來,那他們并不離開自己的教區(qū),或者,最遠也只是搬到緊靠原來教區(qū)的地方。

“他們自然想要盡量住在自己勞動場所的附近。結果原來住兩間房的人家,現(xiàn)在也不得不住一間。即使出的房租比原來的高,住的房子卻比他們被從中趕出來的那些糟糕的房子還要糟糕。住在濱河路的工人,有半數(shù)要走兩哩路才能到達勞動場所。”

濱河路的主要街道雖然使異鄉(xiāng)人為倫敦的富庶而驚嘆,但是這條路本身可以作為倫敦人口擁擠的例子。據(jù)保健醫(yī)官計算,在濱河路的一個教區(qū)里,每英畝面積就住有581人,而且還把太晤士河的一半水面算了進去。很明顯,每一項衛(wèi)生警察措施,都由于拆毀不適用的房子而把工人從某個街區(qū)趕出去,其唯一的結果就是使他們更加密集地擁擠在另一個街區(qū),在倫敦歷來就是這樣。漢特醫(yī)生說:

“或者是必須把這一整套辦法看作荒謬的而予以停止;或者是必須喚起公眾的同情〈!〉,讓公眾關心現(xiàn)在可以毫不夸大地稱為國民義務的事情,這就是為那些不能出資自建房屋,但能定期交納房租以報償出租者的人提供住房。”[注:《公共衛(wèi)生。第8號報告》1866年倫敦版第89頁。]

讓我們來贊美資本主義的公正吧!土地所有者、房主、實業(yè)家,在他們的財產(chǎn)由于進行“改良”,如修鐵路、修新街道等等而被征用時,不僅可以得到充分的賠償,而且按照上帝的意旨和人間的法律,他們還要得到一大筆利潤,作為對他們迫不得已實行“禁欲”的安慰。而工人及其妻子兒女連同全部家當卻被拋到大街上來,如果他們過于大量地擁到那些市政當局要維持市容的市區(qū),他們還要遭到衛(wèi)生警察的起訴!

十九世紀初,在英國除倫敦外再沒有一個10萬人口的城市。只有5個城市超過5萬人。而現(xiàn)在,超過5萬人的城市已有28個。

“這種變化的結果,不僅是城市人口大量增加,而且原先人口稠密的小城市現(xiàn)在也變成了中心,四周建筑起許多房屋,擠得簡直沒有地方讓空氣自由流通。這里已不再合富人的心意了,于是他們搬到爽心悅目的郊外去。繼這些富人之后而來的住戶,住進這些較大的房子里,每家一間,往往還要再收房客。這樣一來,居民就都被塞到不是專為他們蓋的、完全不適合他們住的房子里,周圍的環(huán)境的確會使成年人墮落,使兒童毀滅。”[注:同上,第56頁。]

一個工業(yè)城市或商業(yè)城市的資本積累得越快,可供剝削的人身材料的流入也就越快,為工人安排的臨時住所也就越壞。因此,產(chǎn)量不斷增加的煤鐵礦區(qū)的中心太恩河畔新堡,是一座僅次于倫敦而居第二位的住宅地獄。那里住小單間房屋的不下34000人。在新堡和格茨黑德,不久前大量的房屋由于絕對有害公益,根據(jù)警察的命令拆毀了??墒切路孔由w得很慢,而營業(yè)卻發(fā)展得很快。因此,1865年,城市比過去任何時候都更加擁擠不堪。簡直難得有一間招租的小單間。新堡熱病醫(yī)院的恩布爾頓醫(yī)生說:

“毫無疑問,傷寒病持續(xù)和蔓延的原因,是人們住得過于擁擠和住房骯臟不堪。工人常住的房子都在偏街陋巷和大院里。從光線、空氣、空間、清潔各方面來說,簡直是不完善和不衛(wèi)生的真正典型,是任何一個文明國家的恥辱。男人、婦女、兒童夜晚混睡在一起。男人們上日班和上夜班的你來我往,川流不息,以致床鋪難得有變冷的時候。這些住房供水不良,廁所更壞,骯臟,不通風,成了傳染病的發(fā)源地。”[注:《公共衛(wèi)生。第8號報告》1866年倫敦版第149頁。]

這樣的洞窟,每周房租也從8便士漲到了3先令。漢特醫(yī)生說:

“太恩河畔新堡是一個例子,說明我們同胞中最優(yōu)秀的一部分,由于房屋和街道這些外部環(huán)境,往往沉淪到接近野蠻的退化狀態(tài)。”[注:同上,第50頁。]

由于資本和勞動的大量流動,一個工業(yè)城市的居住狀況今天還勉強過得去,明天就可能變得惡劣不堪。或者,有時市政官員終于能振作起來去消除最惡劣的弊端,然而明天,衣衫襤褸的愛爾蘭人或者破落的英格蘭農(nóng)業(yè)工人就會象蝗蟲一樣成群地擁來。人們把他們?nèi)降叵率液蛡}庫里,或者把過去還象樣的工人住房變成一種寓所,在這里住客變動得非常迅速,就象三十年戰(zhàn)爭時期的營房一樣。布萊得弗德就是一個例子。那里的市政當局的凡夫俗子們正在從事城市改革。1861年那里還有1751棟沒有住人的房子。但是現(xiàn)在營業(yè)興旺起來了,關于這種情況,黑人之友、溫和的自由主義者福斯特先生最近曾經(jīng)文雅地談到過。自然,隨著營業(yè)的興旺,那里也就被不斷起伏的“后備軍”或“相對過剩人口”的浪潮所淹沒。漢特醫(yī)生從一家保險公司代辦所得到一張表格[注:布萊得弗德某工人保險公司的代辦所的一張表格:

火神街122號……………………………… 1間房       16人

拉姆利街13號………………………………1間房       11人

鮑威爾街41號………………………………1間房       11人

波特蘭街112號…………………………… 1間房       10人

哈爾迪街17號………………………………1間房       10人

北街18號……………………………………1間房       16人

北街17號……………………………………1間房       13人

魏曼街19號…………………………………1間房       8個成年人

喬威特街56號………………………………1間房       12人

喬治街150號……………………………… 1間房       3家

萊福場馬麗門11號…………………………1間房       11人

馬歇爾街28號………………………………1間房       10人

馬歇爾街49號………………………………1間房       3家

喬治街128號……………………………… 1間房       18人

喬治街130號……………………………… 1間房       16人

愛德華街4號……………………………… 1間房       17人

[喬治街49號……………………………… 1間房        2家]

約克街34號…………………………………1間房        2家

咸餅街……………………………………… 2間房       26人

地下室

瑞琴特廣場…………………………………1個地下室     8人

愛克街………………………………………1個地下室     7人

羅伯茨街33號………………………………1個地下室     7人

普臘特后街(煉銅場)…………………… 1個地下室     7人

埃本尼澤街27號……………………………1個地下室     6人

(《公共衛(wèi)生。第8號報告》1866年倫敦版第111頁)],表上記載的這些令人厭惡的地下室和小房間,住的大多還都是收入較好的工人。這些人都說,如果有較好的房子他們是愿意租賃的。正當溫和的自由主義者福斯特議員為自由貿(mào)易的恩賜,為布萊得弗德的經(jīng)營精梳毛紡業(yè)的巨頭們的利潤流著激動的眼淚的時候,工人們一家大小卻在顛沛流離,疾病纏身。布萊得弗德的貧民診所醫(yī)生貝爾在他1865年9月5日的報告中說,在他的管區(qū)內(nèi),熱病患者的驚人的死亡率是由他們的居住條件造成的。他說:

“在一個1500立方呎的地下室里住著10個人……在文辛街、格林—艾爾廣場和利斯,有223棟房子住著1450人,可是只有435個床鋪和36個廁所……我所指的床鋪是連一卷骯臟的破布或一小堆刨花也都算在內(nèi)的,每個床鋪平均睡3.3人,有些甚至睡4—6個人。很多人沒有床,穿著衣服睡在光禿禿的地上,青年男女,已婚的和未婚的,都混睡在一起。這些房子大都是些陰暗、潮濕、污穢、發(fā)臭的洞穴,根本不適合人住,這還用得著說嗎?這里是散布疾病和死亡的中心。連那些聽任這種毒瘡在我們中間潰爛的境況良好的人也身受其害。”[注:《公共衛(wèi)生。第8號報告》1866年倫敦版第114頁。]

居住狀況的惡劣次于倫敦而居第三位的,是布利斯托爾。

“這里,在這個歐洲最富的城市之一,赤貧現(xiàn)象和住房慘狀也極為嚴重。”[注:同上,第50頁。]

(C)流動人口

現(xiàn)在我們談談一個來自農(nóng)村而大部分在工業(yè)中就業(yè)的居民階層。他們是資本的輕步兵,資本按自己的需要把他們時而調到這里,時而調到那里。當不行軍的時候,他們就“露營”。這種流動的勞動被用在各種建筑工程和排水工程、制磚、燒石灰、修鐵路等方面。這是一支流動的傳染病縱隊,他們把天花、傷寒、霍亂、猩紅熱等疾病帶到他們扎營的附近地區(qū)。[注:《公共衛(wèi)生。第7號報告》1865年倫敦版第18頁。]在象鐵路建設等需要大量投資的企業(yè)中,通常由企業(yè)主本人為自己的軍隊提供一些木棚之類的住所,這種臨時性的村落,沒有任何衛(wèi)生設備,不受地方當局監(jiān)督,對承包人先生非常有利可圖,他把工人既當作產(chǎn)業(yè)士兵又當作房客進行著雙重剝削。木棚里各有1個、2個或3個洞穴,住戶即掘土工人等等按照洞穴數(shù)每周分別付房租2先令、3先令或4先令。[注:同上,第165頁。]舉一個例子就夠了。據(jù)西蒙醫(yī)生報告,1864年9月,內(nèi)務大臣喬治·格雷爵士收到塞文諾克斯教區(qū)衛(wèi)生警察委員會主席如下一份揭發(fā)報告:

“大約12個月以前,這個教區(qū)根本沒聽說有天花病。在那以前不久,從留伊斯海姆到湯布里季的鐵路工程開始了。主要工程就在這個城市附近進行,工程總部也設在這里。因此有大量的人在這里就業(yè)。由于小屋住不下所有的人,承包人杰伊先生就吩咐在鐵路沿線各點建造一些供工人居住的小棚。這些小棚既沒有通風設備,也沒有排水溝,而且必然擁擠不堪,因為每個房客不管自己家里有多少人,而且盡管每個小棚只有兩個房間,也必須接納別的房客。根據(jù)我們所收到的醫(yī)生的報告說,結果是這些可憐的人夜里為了躲避從窗前的臭水里和廁所里發(fā)出的惡臭,不得不忍受窒息的痛苦。最后,一位有機會參觀過這些小棚的醫(yī)生向我們委員會提出了控訴。這位醫(yī)生用極其沉痛的語調敘述了這些所謂住宅的狀況,他擔心倘若不采取一些衛(wèi)生預防措施,就會產(chǎn)生極其嚴重的后果。大約一年前,上面提到過的那位杰伊曾答應安排一所房子,以便他雇用的人在患傳染病時可以立即被隔離。今年7月底,他再次許下了這個諾言,但是此后盡管發(fā)生了幾起天花,并且有兩人因此死亡,他仍然沒有采取任何步驟履行自己的諾言。9月9日凱爾桑醫(yī)生向我報告說,在這些小棚里又發(fā)生了幾起天花,他把那里的情況描繪得非??膳?。我還應當向閣下〈大臣〉補充報告一點。我們教區(qū)已有了一座隔離所,也就是所說的傳染病房,用來收容本教區(qū)傳染病患者。幾個月來,這個病房的病人總是擠得滿滿的。有一家5個孩子死于天花和熱病。今年4月1日至9月1日,死于天花的已不下10人,其中有4個人就是死在成為傳染病發(fā)源地的上述小棚中。由于遭難的家屬竭力保守秘密,患者的數(shù)目無法確定”[注:《公共衛(wèi)生。第7號報告》1865年倫敦版第18頁注。恰佩爾-恩-列-弗利特聯(lián)合教區(qū)的濟貧所監(jiān)督向中央注冊局局長[177]報告說:“在達夫霍斯,在小山似的石灰渣堆上挖了許多小窯洞。這些洞穴就是雇來修筑鐵路的掘土工人和其他工人的住處。這些洞穴狹窄、潮濕,沒有排水溝,也沒有廁所。除了在頂上鑿一個小孔兼作煙囪外,沒有任何通風設備。天花十分猖獗,已經(jīng)〈在這些穴居人之中〉造成幾起死亡。”(同上,注2)]。

煤礦以及其他礦山的工人是屬于不列顛無產(chǎn)階級中報酬最優(yōu)厚的一類工人。他們花了怎樣的代價才掙得自己的工資,這一點在前面已經(jīng)說過了。[注:第460頁及以下各頁[注:見本卷第542—549頁。——編者注]所引述的詳細材料主要是關于煤礦工人的情況。關于金屬礦山的更加惡劣的狀況,參看1864年皇家委員會的誠實的報告。]在這里我再略微談談他們的居住情況。礦山開采者,不管他是礦山的所有主還是承租人,通常要為自己的工人建造一定數(shù)量的小屋。工人“無代價地”得到小屋和燃料用煤,也就是說,這些小屋和煤構成工資中用實物支付的部分。靠這種辦法安置不了的人,每年可以領到4鎊作為補償。礦區(qū)很快就吸引來大批的居民,其中有礦業(yè)人口本身以及聚集在他們周圍的手工業(yè)者和小店主等等。這里也象其他一切人口稠密的地方一樣,地租很高。因此,采礦業(yè)主力圖在井口附近的盡量狹小的建筑地段上,蓋起正好能塞下他的工人和工人家屬的必要數(shù)量的小屋。一旦附近又開鑿新礦井或者重新開采舊礦井,擁擠的程度就要增加。在建造小屋方面,唯一起作用的著眼點就是:凡是絕非必需的現(xiàn)金開支,資本家一概實行“禁欲”。朱利安·漢特醫(yī)生說:

“除了蒙默思郡的一些類似的地區(qū)外,諾森伯蘭和德勒穆礦山的礦工以及其他工人的住宅,平均說來,大概是英國能夠大量見到的最壞的和最貴的住宅了。最糟糕的是:許多人擁擠在一間房里;建筑地段很狹小,卻胡亂蓋了許多房子;缺乏水并且沒有廁所;經(jīng)常采取屋上架屋或者把屋子分成幾層的辦法〈以致各種小屋都層層相疊〉……企業(yè)主把整個移民團看成似乎只是露營,而不是駐扎。”[注:《公共衛(wèi)生。第7號報告》1865年倫敦版第180、182頁。]

斯蒂文斯醫(yī)生說:

“我奉命視察了德勒穆聯(lián)合教區(qū)大部分的大礦山村落……除了極少數(shù)例外,可以說,所有的村落都沒有采取過任何措施來保障居民的健康……所有礦工都被束縛〈《bound》這個詞和bondage〔依附〕一樣,都來源于農(nóng)奴制時代〉在與礦山承租人或礦山所有主簽訂的12個月的契約上。只要工人流露出不滿,或者在哪一方面得罪了監(jiān)工,監(jiān)工就在監(jiān)督簿上他們的姓名下面作個記號或加個注,等到簽訂新的一年的契約時就把他們解雇……在我看來,再沒有別的實物工資制比這個人口稠密地區(qū)所流行的實物工資制更壞了。工人不得不接受處于傳染病影響下的住房,作為他的工資的一部分。他自己一點也無能為力。無論從哪方面看,他都是一個農(nóng)奴。除了他的所有主以外,恐怕很難有別的什么人能幫助他。但是所有主首先要考慮的是自己的收支表,其結果是可想而知的。工人還從所有主那里得到水的供應。不管供應好壞,不管有無,工人都要付水費,或者不如說,都要從工資中扣除。”[注:同上,第515、517頁。]

在同“社會輿論”或甚至同衛(wèi)生警察發(fā)生沖突時,資本總是恬不知恥地對工人不得不在其中勞動和居住的、既危險又使人墮落的條件進行“辯護”,說這是為了更有利地剝削工人所必需的。當資本拒絕在工廠的危險機器上安裝防護設備,拒絕在礦山中安裝通風設備和采取安全措施,對此一概實行禁欲時,就是這樣說的。現(xiàn)在,在礦工的住宅方面,它也是這樣說的。樞密院的醫(yī)官西蒙醫(yī)生在他的正式報告中說:

“人們替惡劣的房屋設備辯解,說礦山通常是以租賃方式開采的;租賃合同期限太短(煤礦大多是21年),所以礦山承租人認為不值得為企業(yè)所招來的工人、手工業(yè)者等等提供良好的房屋設備;即使承租人自己想在這方面慷慨一點,地主也會打消他的這種念頭。地主有一種傾向,就是當?shù)孛嫔弦坏┰炱鹣髽佣孢m的村莊供給那些開采地下財產(chǎn)的礦工們居住時,地主就會馬上利用這種特權來索取異常高的追加地租。這種禁令似的價格,即使不是一道直接的禁令,也會把另一些本想把房屋建造得好一些的人嚇回去……我不想進一步研究這種辯解的價值,也不想研究用來建造象樣的住宅的追加費用歸根到底應當由誰負擔,由地主、礦山承租人、工人還是由公眾負擔……但是,面對后面所附報告〈漢特、斯蒂文斯等醫(yī)生的報告〉中揭露出來的可恥事實,必須采取一個補救的辦法……土地所有權竟被利用來造成社會的極大不公平。地主以礦山所有主的身分把一個工業(yè)移民團召到自己的領地上來從事勞動,然后又以地面所有主的身分使他所招來的工人無法找到生活上必不可少的合適住宅。礦山承租人〈資本主義的礦山開采者〉沒有任何金錢上的利益要來反對交易上的這種劃分,因為他知道得很清楚,即使地主的條件很苛刻,后果也不由他承擔,而承擔這種后果的工人又沒有受過什么教育,連自己的衛(wèi)生權利也不認識,不論極端惡劣的住宅,還是污濁不堪的飲水,從來都沒有引起過罷工。”[注:《公共衛(wèi)生。第7號報告》1865年倫敦版第16頁。]

(d)危機對工人階級中報酬最優(yōu)厚的部分的影響

在談到真正的農(nóng)業(yè)工人之前,我還要舉一個例子,說明危機甚至對工人階級中報酬最優(yōu)厚的部分即工人階級的貴族產(chǎn)生了怎樣的影響。我們記得,1857年發(fā)生了一次大危機——工業(yè)周期每一次都是以這種危機而告終。下一個周期是在1866年到期的。由于棉荒把許多資本從通常的投資領域趕到了貨幣市場的大中心,這次危機在真正的工廠區(qū)域已經(jīng)打了折扣,因而主要帶有金融的性質。這次危機在1866年5月爆發(fā),這是以倫敦一家大銀行的破產(chǎn)為信號的,繼這家銀行之后,無數(shù)在金融上進行欺詐的公司也接著倒閉了。遭殃的倫敦大生產(chǎn)部門之一是鐵船制造業(yè)。這一行業(yè)的巨頭們在繁榮時期不僅無限度地使生產(chǎn)過剩了,而且由于他們誤認為信用來源會照樣源源不絕,所以還接受了大宗的供貨合同。今天,一種可怕的反作用發(fā)生了,而且直到現(xiàn)在,1867年3月底,這種反作用還在倫敦其他工業(yè)部門[注:“大批倫敦貧民在挨餓!……近幾天來,在倫敦的墻上張貼著巨幅招貼畫,上面寫著以下值得注意的字句:‘肥牛們,快餓死的人們!肥牛離開了自己的水晶宮,來養(yǎng)肥住在豪華宅第中的財主,而快餓死的人們卻慘死在自己的窮窟里。’載有這種不祥字句的招貼畫不斷地重新出現(xiàn)。剛剛撕掉或蓋住一批,馬上在同一地方或在同樣顯眼的地方又出現(xiàn)一批……這使人想起促使法國人民發(fā)動1789年事變的不祥之兆……正當英國工人和他們的妻子兒女死于饑寒交迫的時候,成百萬的英國貨幣,即英國勞動的產(chǎn)品,卻被投資到俄國、西班牙、意大利和別的國家的企業(yè)中去。”(1867年1月20日《雷諾新聞》)]繼續(xù)發(fā)生。為了說明工人的狀況,現(xiàn)在從1867年初采訪過主要受難地區(qū)的《晨星報》記者的詳細報道中摘引一段如下。

“在倫敦東頭,在波普拉爾、米爾瓦爾、格林威治、德普弗德、萊姆豪斯、坎寧鎮(zhèn)等區(qū),至少有15000名工人及其家屬處于極端貧困的狀態(tài),其中有3000多人是熟練的機械工人。他們已經(jīng)一連失業(yè)6個月至8個月了,積蓄已全部用光……我費了好大勁才擠到貧民習藝所(在波普拉爾)的大門口,因為它已被餓壞了的人群團團圍住。他們在等著發(fā)面包票,但是發(fā)票的時間還沒有到。院子很大,是方形的,沿著院墻蓋有一圈棚子。幾大堆雪覆蓋著堆在院子當中的鋪路石塊。院子里有一些用柳條籬笆隔成的小塊地方,活象羊欄一樣;天氣好的時候男人們就在里面干活。我去采訪那天,欄子里面全是雪,沒法坐人。男人們就在棚子底下砸鋪路的石塊。每個人都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揮動著大錘砸碎結著冰的花崗石,直到砸滿5蒲式耳為止。這樣他們一天的活才算干完,每人獲得3便士和一張面包票。院子的一邊有一座歪歪斜斜的小木房。我們把門推開,看見里面塞滿了人,肩并肩地擠在一起互相取暖。他們一邊撕麻絮一邊爭論,看誰能吃得最少而干的時間最長,因為有耐力已經(jīng)成了受稱贊的事情。單是這個貧民習藝所就收容著7000個接受救濟的人,其中有好幾百人在6個月或8個月以前還拿著我國熟練勞動的最高工資。許多人即使積蓄已經(jīng)用光,但只要還有一點東西可以典當,也絕不乞求教區(qū)救濟;如果沒有這種情況,接受救濟的人數(shù)還要增加一倍……離開貧民習藝所,我又到街上走了走,街道兩旁大多是兩層樓的房子,這種房子在波普拉爾比比皆是。我的向導是失業(yè)委員會的委員。我們訪問的第一家是一個已經(jīng)失業(yè)27周的鐵匠。我看見他和他的全家坐在一間后屋里。屋子里還剩下一點家具,而且生著火。為了使小孩子們光著的腳不致凍壞,不生火是不行的,因為那天非常冷。在火對面的盆子里放著一堆粗麻,妻子和孩子們正在撕麻絮,這是從貧民習藝所領取面包的代價。丈夫在某個上面談到過的那種院子里干活,每天得一張面包票和3便士。這時他正好回家吃午飯。他苦笑著對我們說,他餓極了;他的午飯只有幾片薄薄的涂著油的面包和一杯沒有牛奶的清茶……我們又敲第二家的門,開門的是一個中年婦女,她一句話也沒有說就把我們領進一間狹小的后屋,一家大小都在那里一聲不響地坐著,呆望著快要熄滅的火。他們臉上和他們的小屋里籠罩著的那種凄涼絕望的情景,使我再也不愿看到類似的景象。婦人指著她的孩子們說:‘先生,他們已經(jīng)26個星期沒有活干了。我們所有的錢都花光了,那是我和孩子們的父親在光景好時積蓄下來準備困難時用的。請你們看吧!’她幾乎是發(fā)狂似地喊著,一邊拿出一本存取款項寫得清清楚楚的銀行存折;我們從上面可以看出,這筆小小的財產(chǎn)最初怎樣從5先令開始存起,怎樣一點一點地增加到20鎊,然后又怎樣逐漸消失,從若干鎊減到若干先令,直到最后一次提款使存折變得象一張白紙一樣一文不值。這家人每天從貧民習藝所領到一頓救濟飯……接著我們訪問了一個曾在造船廠工作的愛爾蘭人的妻子。我們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餓病了,穿著衣服躺在一張墊子上,勉強算蓋著一條毯子,因為所有的被褥都已進了當鋪。兩個可憐的孩子照料著她,但是看來孩子們自己正需要母親的照顧。已經(jīng)19周被迫無事可干,致使她陷入這樣的境地。她在講述她的痛苦經(jīng)歷的時候唉聲嘆氣,仿佛失去了對美好未來的一切希望……我們走出房子的時候,有一個年輕人跑來要我們到他家去,看看是不是能幫他一點忙。一個年輕的妻子,兩個可愛的小孩,一卷當票,一間空房——這就是他指給我們看的一切。”

下面我們再從托利黨的報紙上摘引一段描述1866年危機的余痛的報道。不要忘記,這里談到的倫敦東頭,不僅是本章所談到的鐵船制造業(yè)工人的中心,而且還是工資一向低于最低額的所謂“家庭勞動”的中心。

“昨天在這個大都會的一角出現(xiàn)了一幅可怕的情景。東頭的好幾千失業(yè)工人雖然沒有打著黑色喪旗成群結隊地游行,但是這股人潮已經(jīng)夠嚇人的了。讓我們想想這些人受著怎樣的苦難吧。他們快要餓死了。這是一個簡單而可怕的事實。他們共有4萬人……在我們面前,在這個不可思議的大都會的一個區(qū),一邊是曠古未有的最大量財富的積累,而緊挨著它的旁邊的是4萬個走投無路的行將餓死的人!現(xiàn)在這成千上萬的人正在侵入其他市區(qū);這些一直處于半饑餓狀態(tài)的人向我們大聲訴苦,向天哀號,向我們訴說他們的破爛不堪的住所,他們無法找到工作,求乞也沒有用。而地方上交納濟貧稅的人,由于教區(qū)的勒索,也瀕于需要救濟的赤貧的邊緣了。”(1867年4月5日《旗幟報》)

英國的資本家中間流行著一種說法,認為比利時是工人的樂園,因為據(jù)說“勞動的自由”,其實也就是“資本的自由”,在那里既不受工聯(lián)專制的侵犯,也不受工廠法的侵犯。因此,我在這里應談一談比利時工人的“幸福”。關于這種幸福的秘密,肯定再也沒有人比已故的杜克佩西奧先生更為熟悉的了。杜克佩西奧先生是比利時監(jiān)獄和慈善機關的總監(jiān),也是比利時中央統(tǒng)計委員會的委員。現(xiàn)在讓我們來翻看一下他的《比利時勞動階級的經(jīng)濟預算》(1855年布魯塞爾版)。在這本書中,我們可以看到一個比利時的標準工人家庭,該書根據(jù)非常精確的材料算出了這個家庭每年的收支,然后又把它的營養(yǎng)狀況同士兵、水兵和囚犯的營養(yǎng)狀況作了比較。這個家庭有“父親、母親和4個孩子”。這6個人中“有4個人可以全年就業(yè)而有所收益”;假定“他們中間沒有生病的和不能勞動的人”,他們“除了交納為數(shù)極少的教堂坐位費以外,在宗教、道德和精神需要方面沒有什么開支”,他們不“在儲蓄銀行存款或交納養(yǎng)老準備金”,沒有“奢侈品的開支或其他的多余的開支”。只有父親和大兒子抽點煙,星期天上個酒館,這些總共每周花86生丁。

“根據(jù)不同行業(yè)同意付給工人的工資的綜合材料可以看出……一日工資的最高平均額,男人是1法郎56生丁,婦女是89生丁,男孩是56生丁,女孩是55生丁。按照這個標準計算,這家的收入一年最多不過1068法郎……我們把這個當作典型的家庭的一切可能的收入都計算進去了。但是,既然我們也給母親算上一筆工資,這樣,我們就使她無法料理家務了;誰來看家和照顧小孩呢?誰來做飯、洗衣服和縫縫補補呢?這是工人每天都要碰到的難題。”

根據(jù)這個算法,這個家庭的預算是:

1日的工資額                       300個工作日的工資總額

父親    1.56法郎                        468法郎

母親    0.89法郎                        267法郎

兒子    0.56法郎                        168法郎

女兒    0.55法郎                        165法郎

——————————————————————————

合計                   1068法郎

工人如果要達到下述各種人的營養(yǎng)水平,全家每年的支出額和不足額如下:

支出額                   不足額

水兵的營養(yǎng)…………………1828法郎                760法郎

士兵的營養(yǎng)…………………1473法郎                405法郎

囚犯的營養(yǎng)…………………1112法郎                 44法郎

“我們看到,只有少數(shù)工人家庭才能達到同囚犯差不多的營養(yǎng),更不用說達到水兵或士兵的營養(yǎng)了。1847—1849年,比利時每個囚犯每天平均花費63生丁,同工人每天的生活費用相比還有一個13生丁的差額。管理費和監(jiān)視費可由囚犯不付房租來抵銷……但是多數(shù)工人,甚至可以說大多數(shù)工人的生活過得還要儉樸,這是怎么回事呢?這只是由于工人采取了只有他們自己才了解其中秘密的應急措施;他們減少了每天的口糧;吃黑面包而不吃白面包;少吃或者根本不吃肉;少用或者根本不用奶油和調味品;一家大小擠在一兩間小屋里,男孩和女孩睡在一起,往往就睡在同一張草墊子上;他們節(jié)減服裝、洗濯和清潔用品的開支;放棄星期天的消遣;總之,他們決心過最痛苦的貧困生活。工人已經(jīng)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只要生活資料的價格稍稍上漲一點,或者一旦無工可做,或者生病,都會加深工人的貧困,使他完全毀滅。債臺高筑,借貸無門,衣服和絕對必需的家具也送進當鋪,最后是全家申請列入貧民名冊。”[注:杜克佩西奧《比利時勞動階級的經(jīng)濟預算》1855年布魯塞爾版第151、154、155、156頁。]

其實,在這個“資本家的樂園”里,只要最必要的生活資料的價格發(fā)生最微小的變動,就會引起死亡和犯罪數(shù)字的變動!(見《協(xié)會呼吁書:佛來米人,前進!》1860年布魯塞爾版第12頁)全比利時共有93萬個家庭。據(jù)官方統(tǒng)計,其中富有的家庭(選民)9萬戶,共45萬人;城鄉(xiāng)下層中產(chǎn)階級家庭39萬戶,共195萬人,其中有相當大一部分正在不斷地下降為無產(chǎn)階級。最后,工人家庭45萬戶,共225萬人,其中的一些模范家庭正在享受著杜克佩西奧所描寫的那種幸福。在這45萬戶工人家庭中,列入貧民名冊的竟達20萬戶以上!

(c)不列顛的農(nóng)業(yè)無產(chǎn)階級

資本主義生產(chǎn)和積累的對抗性質,在任何地方再也沒有比在英格蘭農(nóng)業(yè)(包括畜牧業(yè))的進步和農(nóng)業(yè)工人的退步上表現(xiàn)得更為殘酷的了。在考察農(nóng)業(yè)工人的現(xiàn)狀之前,我們先略微回顧一下過去。在英格蘭,現(xiàn)代農(nóng)業(yè)是在十八世紀中葉出現(xiàn)的,雖然生產(chǎn)方式由以發(fā)生變化的基礎,即土地所有權關系的變革還要早得多。

阿瑟·楊格雖是一個膚淺的思想家,但不失為一個精確的觀察家,我們從他關于1771年農(nóng)業(yè)工人的描述中可以看到,這些農(nóng)業(yè)工人同他們十四世紀末“生活得很富裕并且能積累財富”[注:詹姆斯·愛·撒·羅杰斯(牛津大學政治經(jīng)濟學教授)《英國的農(nóng)業(yè)史和價格史》1866年牛津版第1卷第690頁。這部著作是辛勤勞動的成果,目前已出版的頭兩卷只包括1259—1400年時期。第二卷全是統(tǒng)計資料。這是我們手頭所有的關于那個時期的第一部真實可靠的價格史。]的先人比較起來,扮演著非??蓱z的角色,更不用說同“英格蘭城鄉(xiāng)勞動者的黃金時代”十五世紀相比了。但是我們用不著追溯這么遠。在1777年的一部內(nèi)容十分豐富的著作中寫道:

“大租地農(nóng)場主幾乎上升到紳士的地位,而貧困的農(nóng)業(yè)工人幾乎被踩到地下去了。把今天農(nóng)業(yè)工人的狀況和40年前的狀況比較一下,他們的不幸處境是一目了然的……土地所有者和租地農(nóng)場主狼狽為奸,壓榨工人。”[注:《最近濟貧稅增加的理由,或勞動價格和糧食價格的比較研究》1777年倫敦版第5、11頁。]

接著作者又詳細地證明,農(nóng)村中的實際工資從1737年到1777年幾乎降低了1/4即25%。當時理查·普萊斯博士也說:

“現(xiàn)代政治袒護國民中的上層階級;其結果是,整個王國遲早終將只由紳士和乞丐,貴族和奴隸組成。”[注:理查·普萊斯《評繼承支付》,威·摩爾根發(fā)行,1803年倫敦第6版第2卷第158、159頁。作者在第159頁上指出:“現(xiàn)在一個工作日的名義價格不過比1514年提高3倍,或者最多不過提高4倍。可是現(xiàn)在谷物價格卻漲了6倍,肉類和衣服的價格漲了將近14倍。因此,勞動價格的提高遠遠趕不上生活費用的上漲,現(xiàn)在的勞動價格同生活費用相比較,看來大概還抵不上過去的一半。”]

但是英格蘭農(nóng)業(yè)工人在1770年至1780年期間的狀況,無論就他們的營養(yǎng)和居住狀況來說,或者就他們的自尊感和娛樂情況等等來說,都成了以后再也沒有達到過的理想。他們的平均工資如果用小麥來表示,1770年至1771年是90品脫,到伊登時代(1797年)已經(jīng)只有65品脫,而到1808年時則只剩下60品脫了。[注:巴頓《論影響社會上勞動階級狀況的環(huán)境》1817年倫敦版第26頁。關于十八世紀末的情況,參看伊登《貧民的狀況》一書。]

前面我們已經(jīng)提到反雅各賓戰(zhàn)爭末期農(nóng)業(yè)工人的狀況,在這次戰(zhàn)爭中,土地貴族、租地農(nóng)場主、工廠主、商人、銀行家、交易所騎士、軍火商等等大發(fā)橫財。同時,一方面由于銀行券貶值,另方面由于同銀行券貶值無關的生活必需品價格的上漲,名義工資也提高了。但是工資的實際變動情況,用不著在這里詳細論述,用很簡單的方法就可以說明。濟貧法及其行政機關在1795年和1814年并沒有什么變化。我們還記得這項法令在農(nóng)村中是怎樣實施的,那就是由教區(qū)以救濟形式把名義工資補足到只夠工人勉強糊口的名義數(shù)額。租地農(nóng)場主支付的工資和教區(qū)貼補的工資不足額之間的比率說明兩件事:第一,工資已經(jīng)降到它的最低限額以下;第二,農(nóng)業(yè)工人在何種程度上成了既是雇傭工人又是需要救濟的貧民,或者說,在何種程度上被變成了他所在的教區(qū)的農(nóng)奴。我們選一個能代表其他各郡平均情況的郡來說吧。在北安普頓郡,1795年平均周工資是7先令6便士,一個6口之家的年支出總額是36鎊12先令5便士,收入總額是29鎊18先令,由教區(qū)貼補的不足額是6鎊14先令5便士。1814年,該郡周工資是12先令2便士,一個5口之家的年支出總額是54鎊18先令4便士,收入總額是36鎊2先令,由教區(qū)貼補的不足額是18鎊6先令4便士。[注:帕里《從農(nóng)業(yè)工人、佃農(nóng)、土地所有者和國家方面來看現(xiàn)行谷物法的必要》1816年倫敦版第80頁。]可見,在1795年,不足額占工資的1/4弱,而到1814年竟占一半以上。不言而喻,在這種情況下,伊登曾經(jīng)在農(nóng)業(yè)工人小屋中看到過的那種略感舒適的情景,到1814年早已無影無蹤了。[注:同上,第213頁。]從此以后,在租地農(nóng)場主飼養(yǎng)的各種牲畜中,工人這種會說話的工具一直是受苦最深、喂得最壞和虐待得最殘酷的了。

這種狀況一直平靜無事地繼續(xù)下去,直到

“1830年斯溫暴動[218]使我們〈即統(tǒng)治階級〉在燃燒著的麥垛的熊熊火光中看到,在農(nóng)業(yè)英格蘭的表面下也象在工業(yè)英格蘭的表面下一樣,充滿著貧困和燃燒著陰森的反叛的怒火”[注:賽·蘭格《國家的貧困》1844年版第62頁。]。

當時薩德勒曾在下院中給農(nóng)業(yè)工人起了一個綽號,把他們叫做“白奴”,一個主教在上院也襲用了這個綽號。當時最著名的政治經(jīng)濟學家愛·吉·威克菲爾德說:

“英格蘭南部的農(nóng)業(yè)工人不是奴隸,也不是自由人,而是需要救濟的貧民。”[注:《英國和美國》1833年倫敦版第1卷第47頁。]

谷物法臨廢除前的一段時期,進一步透露了農(nóng)業(yè)工人的狀況。一方面,資產(chǎn)階級鼓動家的利益是要證明這個保護法對谷物的真正生產(chǎn)者很少起什么保護作用。另一方面,工業(yè)資產(chǎn)階級又非常惱恨土地貴族對工廠狀況的非難,惱恨這些腐敗透頂、喪盡天良、矜持高傲的游惰者對工廠工人的痛楚所表示的假慈悲,惱恨他們對工廠立法所表現(xiàn)的那種“外交熱忱”。英格蘭有句古老的諺語說得好:兩賊相爭,好人得利。事實上,統(tǒng)治階級的兩個派別在關于它們當中誰最無恥地剝削工人的問題上展開的喧鬧的狂熱的爭吵,從兩方面暴露了真相。舍夫茨別利伯爵,又稱艾釋黎勛爵,是貴族慈善家反工廠運動的先鋒。因此,他成了1844年至1845年《紀事晨報》上揭露農(nóng)業(yè)工人狀況的文章中引人注目的人物。這家報紙是當時最重要的自由黨機關報,它在各個農(nóng)業(yè)地區(qū)都有特派記者。這些記者不以一般的記述和統(tǒng)計為滿足,而且還把調查過的工人家庭和他們的地主的姓名公布出來。下表[注:倫敦《經(jīng)濟學家》雜志1845年3月29日第290頁。]列舉了布蘭弗德、維姆博恩和普耳附近三個村莊工資的支付情況。這些村莊是喬治·班克斯先生和舍夫茨別利伯爵的財產(chǎn)。我們將會看到,這位低教會派[219]的教皇,英格蘭虔誠派的頭目,同他的伙伴班克斯一樣,還以房租名義從工人的微薄工資中克扣掉相當大一部分。

兒童人數(shù)

全家人口

男子周工資

兒童周工資

全家每周收入

每周房租

扣除房租后每周凈收入

平均每人每周收入

先令 便士

先令  便士

先令 便士

先令 便士

先令 便士  

先令 便士

村莊一

2

3

2

2

6

3

4

5

4

4

8

5

8  -

8  -

8  -

8  -

7  -

7  -

-

-

-

-

1  6

2  -

8  –

8  –

8  –

8  –

10  6

7  –

2  –

1  6

1  –

2  –

1  4

6  –

6  6

7  –

7  –

8  6

5   8

1  6

1 3+1/2

1  9

1  9

1  3/4

1  1+1/2

村莊一

6

6

8

4

3

8

8

10

6

5

7  -

7  -

7  -

7  -

7  -

1  6

1  6

-

-

-

10  –

7  –

7  –

7  –

7  –

1   6

1  3+1/2

1  3+1/2

1  6+1/2

1  6+1/2

8 6

5 8+1/2

5 8+1/2

5 5+1/2

5 5+1/2

1  3/4

-  8+1/2

-  7

-  11

1  1

村莊三

4

3

0

6

5

2

7  -

7  -

5  -

-

2  –

2  6

7  –

11  6

5  -

1  –

-  10

1  -

6  –

10  8

4  -

1    –

2  1+1/2

2    -

谷物法的廢除大大推動了英格蘭的農(nóng)業(yè)。修建巨大規(guī)模的排水工程[注:為此目的,土地貴族自己從國庫中貸給自己一筆低利資金(當然是通過議會),而租地農(nóng)場主卻必須以雙倍的利息償還給這班貴族。],采用圈養(yǎng)牲畜和人工種植飼料的新方法,應用施肥機,采用處理粘土的新方法,更多地使用礦物質肥料,采用蒸汽機以及其他各種新式工作機等等,總之,耕作更加集約化就是這一時期的特點。皇家農(nóng)業(yè)學會主席皮由茲先生斷言,由于采用新機器,(相對的)經(jīng)營費用幾乎減少了一半。另一方面,從土地上得到的實際收益也迅速增加了。每英畝土地投資的增加,因而租地農(nóng)場的加速積聚,這是采用新方法的基本條件。[注:中等租地農(nóng)場主的減少特別可以從下列各欄人口調查情況中看出:“租地農(nóng)場主的兒子、孫子、兄弟、侄子、女兒、孫女、姊妹、侄女”,一句話,就是租地農(nóng)場主所使用的自己家庭的成員。這些欄的總人數(shù)1851年為216851人,到1861年就只有176151人了。從1851年到1871年,英格蘭20英畝以下的租地農(nóng)場減少了900多個,50—75英畝的租地農(nóng)場由8253個減到6370個,所有100英畝以下的其他各類租地農(nóng)場的情況也與此相仿。相反,在這20年間大租地農(nóng)場的數(shù)目卻增加了,300—500英畝的租地農(nóng)場由7771個增加到8410個,500英畝以上的租地農(nóng)場由2755個增加到3914個,1000英畝以上的租地農(nóng)場由492個增加到582個。]同時,從1846年到1865年耕地面積約擴大了464119英畝,東部各郡原為養(yǎng)兔場和貧瘠牧場而現(xiàn)在變成了富饒的莊稼地的大片土地尚不計算在內(nèi)。我們已經(jīng)知道,從事農(nóng)業(yè)的總人數(shù)與此同時卻減少了。就拿男女兩性各種年齡的真正農(nóng)業(yè)工人來說,他們的人數(shù)從1851年的1241269人減少到1861年的1163217人。[注:牧羊人總數(shù)由12517人增加到25559人。]因此,英國中央注冊局局長[177]有理由說:“1801年以來租地農(nóng)場主和農(nóng)業(yè)工人數(shù)目的增加,同農(nóng)產(chǎn)品的增長是極不相稱的”[注:《1861年英格蘭和威爾士人口調查》1863年倫敦版第36頁。]。但是最近一個時期,這種不相稱的情況更加嚴重了:一方面,耕地面積不斷擴大,耕作更加集約化,投在土地及其耕作上的資本有了空前的積累,農(nóng)產(chǎn)品獲得了英格蘭農(nóng)業(yè)史上空前未有的增長,土地所有者的地租大大增加,資本主義租地農(nóng)場主的財富日益膨脹;另一方面,農(nóng)業(yè)工人人口卻在絕對地減少。如果再加上城市銷售市場的不斷迅速擴大,自由貿(mào)易的占統(tǒng)治地位,那末,農(nóng)業(yè)工人在經(jīng)過種種不幸之后終于被安排在理應令人陶醉的幸福環(huán)境中了。

但是羅杰斯教授卻得出這樣的結論:今天的英格蘭農(nóng)業(yè)工人,不要說同他們十四世紀下半葉和十五世紀的先人相比,就是同他們1770年到1780年時期的先人相比,他們的狀況也是極端惡化了,“他們又成了農(nóng)奴”,而且是食宿都很壞的農(nóng)奴。[注:羅杰斯《英國的農(nóng)業(yè)史和價格史》1866年牛津版第1卷第693頁。“農(nóng)民又成了農(nóng)奴。”(同上,第10頁)羅杰斯先生屬于自由學派,他是科布頓和布萊特的私人朋友,因此絕不是“過去時代的贊頌者”[220]。]朱利安·漢特醫(yī)生在他關于農(nóng)業(yè)工人的居住狀況的劃時代的報告中說:

“農(nóng)仆〈這是農(nóng)奴制時期對農(nóng)業(yè)勞動者的稱呼〉的生活費用固定在只夠他活命的最低的數(shù)額上……他的工資和住房同從他身上榨取的利潤相比,幾乎不值一提。他在租地農(nóng)場主的算盤上是個零[注:《公共衛(wèi)生。第7號報告》1865年倫敦版第242頁。因此一點也不奇怪,為什么房屋出租者一聽說工人掙得多一些就提高房租,而租地農(nóng)場主一看到“工人的妻子找到工作”就降低工人的工資(同上)。]……他的生存資料永遠被看成是一個固定的量”[注:同上,第135頁。]。“至于談到他的收入的任何進一步的減少,他會說:我什么也沒有,我什么也不操心。他不擔心將來,因為他除了生存所絕對必需的東西之外,一無所有。他降到了零點,也就是租地農(nóng)場主打算盤的起點。由它去吧,幸福與不幸反正同他無關。”[注:同上,第134頁。]

1863年,對被判處流放和強制勞動的犯人的飲食狀況和勞動狀況曾進行過正式調查。調查的結果記載在兩大本厚厚的藍皮書中。其中寫道:

“英格蘭監(jiān)獄中犯人的飲食同這個國家貧民習藝所中需要救濟的貧民以及自由農(nóng)業(yè)工人的飲食的詳細對比,無可辯駁地表明,前者的飲食比后二者都要好得多。”[注:《法律執(zhí)行情況調查委員會關于流放和徒刑的報告》1863年倫敦版第42頁第50號。]而“被判處強制勞動的犯人的勞動量,大約只有普通農(nóng)業(yè)工人的一半”[注:同上,第77頁?!洞蠓ü賯渫洝?。]。

下面略引幾段頗為典型的證詞。愛丁堡典獄官約翰·斯密斯在作證時說:

“英格蘭監(jiān)獄中的飲食比普通農(nóng)業(yè)工人要好得多。”(第5056號)“蘇格蘭的普通農(nóng)業(yè)工人很少吃到什么肉類,這是事實。”(第5057號)“你知道有什么理由能說明犯人的飲食必須比普通農(nóng)業(yè)工人好得多嗎?——確實不知道。”(第3047號)“你是否認為應當作進一步試驗,使被判處強制勞動的犯人的飲食和自由農(nóng)業(yè)工人的飲食大致差不多呢?”(第3048號)[注:《法律執(zhí)行情況調查委員會關于流放和徒刑的報告》1863年倫敦版第2卷證詞。]其中還寫道:“農(nóng)業(yè)工人會說:我干的活很重但是吃不飽。我在蹲監(jiān)獄的時候,活沒有這樣重但是吃得很飽,因此我覺得釋放出來還不如關在監(jiān)獄里好。”[注:同上,第1卷附錄第280頁。]

綜合該報告第一卷中所附的各種表格,可以得出如下比較表。

第周營養(yǎng)量[注:同上,第274—275頁。]

每周營養(yǎng)量[注:同上,第274—275頁。]

(單位:盎斯)

含氮成分

無氮成分

礦物質

合計

波特蘭監(jiān)獄的犯人

皇家海軍水兵

土兵

馬車制造工人

排字工人

農(nóng)業(yè)工人

28.95

29.63

25.55

24.53

21.24

17.73

150.06

152.91

114.49

162.06

100.83

118.06

4.68

4.52

3.94

4.23

3.12

3.29

183.69

187.06

143.98

190.82

125.19

139.08

1863年醫(yī)務調查委員會對國民中吃得較壞的各階級的營養(yǎng)狀況進行過一次調查,這次調查的一般結果讀者都已經(jīng)知道了。它表明,大部分農(nóng)業(yè)工人家庭的飲食都低于“防止饑餓病”所必需的最低限度。特別在康瓦爾、戴文、索美塞特、威爾茲、斯泰福、牛津、伯克斯和赫爾茨等地的所有純農(nóng)業(yè)區(qū)更是這樣。斯密斯醫(yī)生說:

“農(nóng)業(yè)工人得到的營養(yǎng)比平均量大,因為他吃的食物比家庭其他成員多得多,這對他的勞動來說是必不可少的。在比較貧困的地區(qū),幾乎全部肉類或油脂都歸他一個人吃了。他的妻子和正處在發(fā)育期的孩子們得到的營養(yǎng)量多半不夠,主要是缺乏氮素,幾乎所有的郡都是如此。”[注:《公共衛(wèi)生。第6號報告。1863年》第238、249、261、262頁。]

同租地農(nóng)場主住在一起的男仆和婢女的營養(yǎng)倒很充足。他們的總數(shù)由1851年的288277人減少到1861年的204962人。斯密斯醫(yī)生說:

“婦女參加田間勞動盡管會有一些壞處,但在目前情況下對一個家庭來說還是大有好處,因為這樣可以掙幾個錢補貼買鞋子、衣服和支付房租,從而使一家人可以吃得好些。”[注:同上,第262頁。]

這次調查的最值得注意的結果之一,就是弄清了英格蘭農(nóng)業(yè)工人的營養(yǎng)比聯(lián)合王國其他地區(qū)農(nóng)業(yè)工人的營養(yǎng)要差得多。下表就是證明:

中等農(nóng)業(yè)工人每周消費的碳素和氮素[注:同上,第17頁。英格蘭農(nóng)業(yè)工人得到的牛奶量只等于愛爾蘭農(nóng)業(yè)工人的1/4,面包量只等于1/2。十九世紀初,阿·楊格在他的《愛爾蘭游記》中就指出,愛爾蘭工人的營養(yǎng)狀況要好些。理由很簡單:貧窮的愛爾蘭租地農(nóng)場主比富裕的英格蘭租地農(nóng)場主要人道得多。至于說到威爾士,正文中引用的資料不適用于它的西南地區(qū)。“當?shù)氐乃嗅t(yī)生都一致承認,隨著居民健康狀況的惡化,由結核病和瘰疬病等等引起的死亡率急劇上升了,并且一致認為健康狀況的惡化是由貧困造成的。當?shù)剞r(nóng)業(yè)工人一天的生活費大約為5便士,在許多地區(qū),租地農(nóng)場主〈他自己也很拮據(jù)〉付給的還要少些。大量的蔥花麥面湯或燕麥粥,加上一片干得象桃心木一樣硬、幾乎不值得費很大的勁去消化的咸肉,或者加上一小塊油脂當作調味品,這就是農(nóng)業(yè)工人日復一日的午餐……工業(yè)進步的結果對于這些工人來說,不過是在這樣寒冷潮濕的氣候下用廉價的棉織品代替了結實的家庭手織棉布,用‘名義上的’茶代替了濃烈的飲料……農(nóng)民在風吹雨打中勞動了好幾個小時以后回到自己的小屋里,坐下來烤烤火,燒的是泥炭或用粘土和煤末做的煤球,碳酸氣和硫酸氣煙霧騰騰。小屋的墻是用粘土和石塊砌成的,地是光禿禿的泥地,跟沒蓋房子以前一樣,屋頂是一束束蓬松的濕草稈。為了保暖,所有的裂縫都堵死了。工人就是在這種充滿惡臭的空氣里,在泥濘的地上同他的老婆孩子一起吃晚飯,往往披著僅有的一套濕衣服讓它在身上暖干。有些曾在夜間不得不在這類小屋里呆過幾小時的助產(chǎn)醫(yī)生們描繪說,他們的雙腳曾怎樣陷在泥濘里,他們曾經(jīng)怎樣不得不在墻上挖一個小洞(這很容易辦到?。﹣砦c新鮮空氣。各階層的大量證人都證明,吃不飽的農(nóng)民每天晚上都處在各種各樣的有害健康的影響下;其結果是居民身體孱弱,常?;捡ю卟?,在這方面確實不乏證據(jù)……卡馬登郡和卡爾迪根郡的教區(qū)官吏的報告也清楚地證明了同樣的情況。此外還有一個更大的災難,這就是白癡病的流行。下面再談談氣候情況。在威爾士全境,一年中有八九個月刮著強烈的西南風,帶來了暴雨,受侵襲的主要是丘陵地帶的西坡。樹木稀少,只在有遮擋的地方才能見到,在沒有遮擋的地方全被大風刮倒了。小屋都蜷縮在山腳下,往往是在山溝里或者石坑里,只有最小的羊和本地的牛才能在這種牧場上生活……年青人都跑到格勒莫岡郡和蒙默思郡的東部礦區(qū)去了……卡馬登郡是培養(yǎng)礦工的學校和他們的殘廢院……人口勉強維持原狀。例如在卡爾迪根郡:

1851年            1861年

男人…………45155             44446

女人…………52459             52955

————————————————————

97614             97401。”

(漢特醫(yī)生的報告,散見《公共衛(wèi)生。第7號報告。1864年》1865年倫敦版第498—502頁)]

(單位:克冷)

碳素         氮素

英格蘭……………………40673        1594

威爾士……………………48354        2031

蘇格蘭……………………48980        2348

愛爾蘭……………………43366        2434

西蒙醫(yī)生在官方的衛(wèi)生報告中說:

“漢特醫(yī)生報告的每一頁都證明,我國農(nóng)業(yè)工人的住宅數(shù)量不足而且質量很壞。并且多年來,他們在這方面的情況一直在不斷惡化?,F(xiàn)在農(nóng)業(yè)工人更難找到棲身之所了,即使能夠找到,也遠不能適應他們的需要,這種情況也許比幾世紀以來的任何時候都更糟。特別是最近二三十年來,這種禍害更迅速滋長了,目前村民的居住條件簡直糟糕透了。村民在這方面毫無辦法可想,除非那些靠他們的勞動發(fā)財致富的人認為值得對他們發(fā)點善心。農(nóng)業(yè)工人能不能在他耕種的土地上找到住處,那個地方適合于人住還是適合于豬住,同時是否附有一小塊能夠大大減輕貧困壓力的園圃——這一切都不取決于他是否愿意或者有能力支付適當?shù)姆孔猓侨Q于別人怎樣行使‘任意支配自己財產(chǎn)’的權利。不管租地面積有多大,也沒有一項法律規(guī)定必須在上面建有一定數(shù)量的工人住宅,更不用說象樣的住宅了;法律同樣也沒有給工人保留擁有土地的絲毫權利,雖然工人的勞動對土地來說就象雨露和陽光一樣必不可少……還有一種大家都知道的情況更加深了工人的災難……這就是濟貧法關于居住和負擔濟貧稅的規(guī)定所產(chǎn)生的影響。[注:1865年這項法律有了某些改進。但是人們從經(jīng)驗中很快就知道,這種修補是無濟于事的。]在這項法律的影響下,各教區(qū)為了金錢上的利益都要把本教區(qū)居住的農(nóng)業(yè)工人的人數(shù)限制在最低限度之內(nèi);因為不幸的是,農(nóng)業(yè)勞動并不能保證勞苦的工人和他的一家維持永久可靠的獨立地位,而多半不過是一條通向需要救濟的赤貧的或長或短的迂回道路,在整個途程中工人離需要救濟的赤貧境地是這樣近,他只要一生病或者暫時失業(yè),就不得不立刻求助于教區(qū)救濟;因此,只要有農(nóng)業(yè)人口在教區(qū)內(nèi)定居下來,顯然就會加重教區(qū)的濟貧稅負擔……大地主們[注:為了便于理解下文,這里要說明:close  villages(非開放村莊)是指一個或幾個大地主所有的村莊;open  villages(開放村莊)是指土地分屬于許多小地主的村莊。建筑投機家只有在開放村莊才能建造小屋和旅店。]只要決定不準在他們的領地上建筑工人住宅,他們對窮人的負擔馬上就可以減輕一半。那些可以‘任意支配自己財產(chǎn)’的地主,憑借絕對的土地所有權,竟能夠象對待異邦人那樣對待土地的耕種者并把他們從自己的莊園上趕出去。對于這樣一種絕對的土地所有權,英國憲法和法律究竟準備在多大程度上予以承認,這個問題不屬于本報告所討論的范圍……這種驅逐權不單是一種理論問題,它在實際上被廣泛地行使著。這是對農(nóng)業(yè)工人的居住條件有決定性影響的情況之一……這種災禍殃及的范圍,從最近一次人口調查中就可以看出。根據(jù)調查,在最近10年間,盡管地方上對房屋的需求增加了,但是英格蘭的821個地區(qū)拆除的房屋卻越來越多,以致撇開那些無法定居的人〈即無法在自己勞動的教區(qū)內(nèi)定居的人〉不說,1861年居民人數(shù)雖然比1851年增加了[5+(1/3)]%,但是他們居住的房屋卻減少了[4+(1/2)]%……漢特醫(yī)生說,減少人口的過程一旦達到目的,就出現(xiàn)一種游賞村莊,那里小屋所剩無幾,除了牧羊人、園丁和看守狩獵場的人這些固定的仆役以外,誰也不準居住,只有他們才能從慈善的主人那里得到對他們這個階級來說通常已算不壞的待遇。[注:這種游賞村莊華而不實,如同葉卡特林娜二世巡游克里木時所看到的村莊一樣。近來,連牧羊人往往也被趕出這些村莊了。例如,在哈爾伯勒市場附近有一個占地將近500英畝的牧羊場,這里只需要一個男勞力。以前,為了減少在這個遼闊的草原——萊斯特和北安普頓的美麗的牧場上進行長途跋涉,牧羊人通常可以在農(nóng)場上得到一所小屋。而現(xiàn)在每周付給他13先令住宿費,他必須到很遠的開放村莊去找住處了。]但是土地需要耕種,于是我們看到,雇來種地的工人并不是地主的房客,而是也許從3哩外的開放村莊來的;這種開放村莊有大量小房主,他們在非開放村莊的工人的小屋被拆除以后就把這些人收容下來。在那些正走向這種結局的地方,小屋大多破爛不堪,顯示出它們注定要遭到的命運。這些小屋正處在自然倒塌的各個階段。只要房頂還沒有塌下來,就允許工人租用,而工人往往也非常樂意承租,即使他必須付出上等住宅的租金??墒欠孔訌膩聿患有蘅槪巧頍o分文的住戶自己動手收拾一下。當房屋終于完全不能住人時,只不過表示又多了一座拆毀的小屋和未來的濟貧稅將相應減少而已。當大地主這樣把居民從他們控制的土地上趕走以擺脫濟貧稅時,附近的小鄉(xiāng)鎮(zhèn)或開放村莊就把這些被趕出來的工人收容下來。我說的是附近,但是這個‘附近’也可能離工人每天做苦工的租地農(nóng)場有3—4哩遠。這樣,工人為了掙得每天的面包,除了整天干活外,每天還必須走6—8哩路,而這好象不算一回事似的。現(xiàn)在,他的妻子和孩子們所從事的一切農(nóng)活也要在同樣困難的條件下進行了。然而住得遠所引起的災難還不止此。在開放村莊里,建筑投機家購買小塊地皮,盡量密集地建造一些最簡陋的小屋。英格蘭農(nóng)業(yè)工人就硬塞在這些可憐的小屋里。這些小屋即使面臨空曠的田野,也具有最壞的城市住宅的種種最可怖的特點[注:“工人住宅〈在開放村莊里,這些住宅當然總是擠得滿滿的〉通常都是蓋成一排一排的,后墻緊挨著建筑投機家聲稱屬于他的小塊地皮的邊緣。因此這些住宅只有從正面才能透進陽光和空氣。”(漢特醫(yī)生的報告,載于《公共衛(wèi)生。第7號報告。1864年》第135頁)“在農(nóng)村中,啤酒店老板或小店主往往同時就是房屋出租者。在這種情況下,農(nóng)業(yè)工人除了租地農(nóng)場主外,又有了這第二個主人。他同時還必須是這個主人的顧客。農(nóng)業(yè)工人每周收入10先令,除每年付房租4鎊外,還得按小店主隨意規(guī)定的價格向他購買一點茶葉、糖、面粉、肥皂、蠟燭和啤酒。”(同上,第132頁)這些開放村莊實際上成了英格蘭農(nóng)業(yè)無產(chǎn)階級的“流放地”。許多小屋是不折不扣的旅店,附近地區(qū)的一切流氓都在那里出出進進。村民和他的家庭雖然在最污濁的環(huán)境中也往往能驚人地保持純樸正直的品格,但是在這種地方也不免要墮落下去。顯貴的夏洛克們在談到建筑投機家、小地主和開放村莊時,也會偽善地聳聳肩膀,這自然已經(jīng)成了一種時髦。他們知道得很清楚,他們的“非開放村莊和游賞村莊”乃是“開放村莊”的發(fā)源地,并且沒有后者前者也不可能存在。“如果沒有開放村莊中的小地主,絕大部分農(nóng)業(yè)工人就得在他們勞動的田莊的樹下過夜了。”(同上,第135頁)“開放村莊”和“非開放村莊”的制度,在英格蘭中部各郡和整個東部地區(qū)非常流行。]……另一方面,絕不要以為,那些即使居住在他們耕種的土地上的工人能夠找到一所同他們的辛勤勞動的生活相稱的住宅。甚至在最闊綽的田莊,工人的小屋也往往是非常簡陋的。有些地主認為,能讓工人和他的家庭住上一間牲口棚已經(jīng)很不錯了,可是他們在出租這類房子時竟然恬不知恥地榨取盡可能多的房租。[注:“房屋出租者〈租地農(nóng)場主或地主〉直接或者間接地靠別人的勞動致富,他每周給這個人10先令工資,然后每年再從這個窮鬼身上榨取4鎊或5鎊房租。這種房子在公開市場上連20鎊也不值,但是由于地主的權力卻保持著人為的價格,地主會說:‘要末住我的房子,要末滾你的蛋,沒有我的證明,看你到哪里去找住處……’如果有人為了改善自己的狀況,想到鐵路上去鋪軌或者到采石場去干活,同樣的權力又會對他說:‘要末拿這樣的低工資給我干下去,要末在提出聲明后過一個星期就滾蛋,有豬你也弄走,往后看你從你的菜園里長的馬鈴薯中能搞到什么’。如果地主〈或租地農(nóng)場主〉覺得還是采取別的辦法更有利,這時他往往就抬高房租,以作為對工人辭工的懲罰。”(同上,第132頁)]這也許是一座破落的茅屋,只有一間臥室,沒有火爐,沒有廁所,沒有可以開關的窗戶,除了水溝而外沒有任何供水設備,沒有園圃,但工人對這種虐待也無可奈何。而我們的衛(wèi)生警察法仍然是一紙空文。這些法律竟然恰恰要靠出租這類破屋的地主們來實行……我們絕不能讓那些偶爾見到的燦爛奪目的景象迷住眼睛而看不見那些有辱英國文明的大量事實。盡管現(xiàn)在的居住情況已經(jīng)糟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但是權威的觀察家們卻一致得出結論說,住宅固然普遍惡劣不堪,但同住宅數(shù)量不足比較起來,那還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災難。這種狀況真是太可怕了。多年來,農(nóng)業(yè)工人居住過擠的狀況不僅使關心健康的人深感不安,而且也使一切維護莊重和有道德的生活的人深感不安。因為那些提出關于農(nóng)村地區(qū)流行病蔓延情況報告的人總是用幾乎一成不變的詞句再三指出,由于居住過擠,為制止已發(fā)生的流行病進一步蔓延而作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報告同樣再三證明,農(nóng)村生活本來對健康有許多好處,但是由于居民過于密集,不僅傳染病蔓延得很快,就是非傳染性疾病也很容易發(fā)生。揭露這類情況的人對別的禍害也沒有保持沉默。雖然他們原來的任務只限于保健工作,但是他們幾乎總是不得不注意到問題的其他方面。他們在報告中指出,已婚的和未婚的成年男女常常擠住在一間狹小的屋子里,這定會使人相信,在這種情況下羞恥心和莊重感被最粗暴地傷害了,道德的敗壞幾乎是必然的[注:“新婚夫婦對于睡在同一個房間里的成年弟妹不會有什么好影響;雖然不一定要記下實例,但有足夠的材料可以證實這種說法:血親通奸使婦女招致極大痛苦,甚至常常死亡。”(漢特醫(yī)生的報告,載于《公共衛(wèi)生。第7號報告。1864年》第137頁)有個曾在倫敦風紀最壞的街區(qū)當過多年偵探的農(nóng)村警官,在談到他們村的姑娘時說:“她們在這樣小的年紀就這樣道德敗壞,這樣放蕩不羈和厚顏無恥,這是我在倫敦風紀最壞的街區(qū)當偵探時都從來沒有見過的……他們象豬一般地生活,小伙子和大姑娘,母親和父親,統(tǒng)統(tǒng)睡在一個房間里。”(《童工調查委員會。第6號報告》1867年倫敦版,附錄第77頁第155號)]……例如,在我最近一次報告的附錄里,載有奧德醫(yī)生關于白金漢郡溫格地區(qū)突然發(fā)生熱病的報告。他談到一個從溫格雷弗來的年輕人怎樣把熱病帶到了溫格。他在得病的最初幾天和另外9個人同住在一個房間里。兩個星期的工夫,房間里就有幾個人被傳染了。在幾星期內(nèi),9人中有5人得了熱病,并有一人死亡!同時,圣喬治醫(yī)院的醫(yī)生哈維曾因私人出診的關系在傳染病流行期間到過溫格,他也向我提供了類似的情況:‘一個患熱病的年輕女人晚上同父親、母親、她的私生子、兩個小伙子即她的兄弟以及各有一個私生子的兩個姊妹睡在一個房間里,一共是10個人。幾星期以前這個房間曾住過13個兒童’。”[注:散見《公共衛(wèi)生。第7號報告。1864年》第9—14頁。]

漢特醫(yī)生調查過5375座農(nóng)業(yè)工人小屋,其中不僅有純農(nóng)業(yè)區(qū)的,而且有英格蘭所有各郡的。在5375座小屋中,2195座小屋只有一間臥室(往往兼作餐室),2930座小屋有2間臥室,250座小屋有2間臥室以上?,F(xiàn)在我就12個郡的情況簡單摘錄如下。

1.培德福德郡

勒斯特林沃思:臥室大約長12呎、寬10呎,還有許多比這更小。矮小的平房通常都用木板隔成兩間臥室,在高5呎6吋的廚房里往往還放上一張床。房租3鎊。住戶要自己蓋廁所,房東只提供一個土坑。誰家一蓋了廁所,鄰居們便都來使用。理查遜家租的一棟房屋真是漂亮非凡。它的石灰墻鼓得象行屈膝禮的女人的長裙一樣。山墻一邊突出來,一邊凹進去,而在凹進去的一邊不幸還豎著一根煙囪,即一根用泥土和木頭做的歪歪扭扭的管子,活象一個象鼻子。煙囪用一根長棍支著,防備它倒下來。門和窗都是菱形的。在調查過的17座房屋中,只4座有臥室一間以上,不過也是擠得滿滿的。在一座只有一間臥室的小屋里,住著3個大人和3個孩子,另一座這樣的小屋住著一對夫婦和6個孩子,如此等等。

登頓:房租昂貴,4鎊至5鎊,男子每周工資10先令。他們都想靠家里人編草辮來掙錢付房租。房租越高,需要一起干活的人便越多,這樣才能付得起房租。一間住著6個大人和4個孩子的臥室,房租是3鎊10先令。登頓最便宜的房屋外沿長15呎,寬10呎,租金3鎊。在調查過的14座房屋中,只有一座有兩間臥室。村前不遠有一座房屋,住戶就在墻腳下大小便,房門下端爛掉了9吋。晚上關門的時候,人們巧妙地從里面塞上幾塊磚頭,再擋上塊破席子。半個窗戶連玻璃帶窗框全掉下來了。房子里沒有任何家具,3個大人和5個小孩擠做一團。登頓比起比格耳斯沃德聯(lián)合教區(qū)的其他地方來,還不算是最壞的。

2.伯克郡

賓漢姆:1864年6月,一間小屋住著丈夫、妻子和4個孩子。一個女兒在干活的地方得了猩紅熱,回到家里后病死了。一個孩子得病死去。漢特醫(yī)生被請來的時候,母親和一個孩子正患著傷寒病。父親和另一個孩子睡在屋外邊。但是,這里是很難實行隔離的,因為在這個不幸的村莊的擁擠的市場上就堆放著傳染病人家待洗的衣物。H家的房租每周1先令,一間臥室里住著一對夫婦和6個孩子。另一座房子租金8便士(每周);長14呎6吋,寬7呎,廚房高6呎;臥室沒有窗戶,沒有火爐,沒有門,除了一條過道外,沒有任何其他出入口,也沒有園圃。不久前,有一個男人同他的兩個成年女兒和一個行將成年的兒子住在里邊;父親和兒子睡在一張床上,兩個女兒睡在過道里。他家住在這里的時候,兩個女兒各生過一個小孩,其中一個女兒是到貧民習藝所生了孩子以后才回家來的。

3.白金漢郡:

在1000英畝土地上有30座小屋,大約住著130—140人。布萊敦哈姆教區(qū)占地1000英畝,1851年有36座房屋,住著84個男人和54個女人。男女人數(shù)的不平衡到1861年有所改變,這時男子有98人,女子87人,10年間男子增加14人,女子增加33人。然而房屋卻減少了一座。

溫茲洛:大部分房屋是按好式樣新建的;房屋的需要量看來很大,因為極不象樣的小屋每周也要付1先令或1先令3便士的租金。

沃特-伊頓:這里的地主眼看居民增加了,卻拆除了大約20%的房屋。有一個貧窮的工人上工時大約要走4哩路,有人問他能不能找到一座比較近的小屋,他回答說:“不能,他們生怕招到象我這樣有一大家人口的房客。”

溫茲洛附近的廷克爾斯-恩特:一間臥室長11呎,寬9呎,最高處6呎5吋,住著4個大人和5個孩子。另一間臥室長11呎7吋,寬9呎,高5呎10吋,住著6個人。這兩個家庭每個成員所占的空間比一個苦役犯人所應占的空間還要小。每座房屋只有一間臥室,沒有后門,水非常缺乏。房租每周從1先令4便士到2先令。在調查過的16家住戶中,只有一個人每周有10先令的收入。在這樣的居住條件下,每個人得到的空氣量相當于他整夜被關在4呎立方的箱子里所得到的空氣量。不過,那些舊房子倒有許多自然的通風口。

4.劍橋郡:

甘布林蓋屬于幾個地主所有。這里到處都可以看到破爛不堪的小屋。許多人以編草辮為業(yè)。甘布林蓋到處都是致命的疲憊,到處都絕望地屈服于骯臟生活。中心地區(qū)年久失修已經(jīng)成為南北兩端災難加深的根源,在這兩端房子正一座接一座地倒塌下去。另有住處的地主們對這些窮窩敲骨吸髓。房租貴極了;8—9個人硬擠在一間臥室里,有兩處是6個大人各帶著1—2個孩子擠在一間小小的臥室里。

5.艾塞克斯:

在本郡的許多教區(qū),小屋和居民同時減少。但是至少有22個教區(qū),房屋的拆除并沒有阻止住居民的增加,或者說,沒有引起那種到處發(fā)生的以“向城市移居”為名而進行的驅逐居民的現(xiàn)象。在面積為3443英畝的芬格林格霍教區(qū),1851年有房屋145座,到1861年只剩了110座,但是居民不愿意搬走,并且甚至在這樣的條件下,人口還增加了。在臘姆斯登-克萊斯教區(qū),1851年252人住在61座房屋里,而到1861年,262人卻擠在49座房屋里。在面積為1827英畝的巴西耳登教區(qū),1851年157人住35座房屋,10年以后,180人卻只住27座房屋。在總面積為8449英畝的芬格林格霍、南芬橋、威德福德、巴西耳登和臘姆斯登-克萊斯等教區(qū),1851年1392人住316座房屋,到1861年,在同樣大的面積上1473人卻只住249座房屋。

6.赫勒弗德郡:

這個小郡受“驅逐風氣”之苦比英格蘭任何其他郡都更厲害。在馬德利,小屋擠得滿滿的,這些小屋通常有兩間臥室,多半為租地農(nóng)場主所有。他們很容易按每年3鎊或4鎊的租金出租這些小屋,而他們每周支付的工資才9先令!

7.杭廷登郡:

哈特福德教區(qū),1851年有房屋87座,此后不久,這個面積為1720英畝的小教區(qū)拆除了19座小屋。居民1831年452人,1851年382人,1861年341人。調查過的14座小屋,都只有一間臥室。其中一座小屋住著一對夫婦,3個成年兒子、1個成年姑娘、4個小孩,共計10人。另一座住著3個大人、6個小孩。有一個房間長12呎10吋,寬12呎2吋,高6呎9呎,住著8個人;連房內(nèi)突出部分計算在內(nèi),平均每人占有的空間才將近130立方呎。在這14間臥室內(nèi),共住著34個大人和33個小孩。這些小屋四周很少有小園圃,不過許多住戶可以按每路得(1/4英畝)10或12先令的租金租到一小塊土地。這些地塊離住宅很遠。住宅沒有廁所。全家人都不得不到自己的地里去大便,或者,這簡直很難說出口,干脆就拉在一個櫥柜的抽屜里,滿了以后,便抬到需要糞便的地方倒掉。在日本,生活條件的循環(huán)也要比這清潔些。

8.林肯郡:

蘭格托弗特:在萊特的房屋中住著1個男人、他的妻子、岳母和5個孩子。這座房屋一進門有個廚房,還有個洗濯間,廚房頂上是臥室。廚房和臥室長12呎2吋,寬9呎5吋。房屋總面積長21呎3吋,寬9呎5吋。臥室是個小閣樓,四壁象寶塔糖一樣越往上越收攏,正面開著一個天窗。他為什么要住在這里?因為有園圃嗎?園圃小極了。因為房租嗎?房租很貴,每周1先令3便士。因為離工作地點近嗎?不,離工作地點有6哩遠,他每天來回要走12哩路。他住在這里,只是因為這座小屋可以租到,并且他想找一座獨門獨戶的小屋,而不管房子在什么地方,租價多高,好壞如何。下面是蘭格托弗特教區(qū)12座房屋的統(tǒng)計資料,這些房屋都只有一間臥室,共住著38個大人和36個小孩。

蘭格托弗特的12座房屋

房屋

臥室

大人

小孩

總人數(shù)

房屋

臥室

大人

小孩

總人數(shù)

1

1

1

1

1

1

1

1

1

1

1

1

3

4

4

5

2

5

5

3

4

4

2

3

8

7

8

9

4

8

1

1

1

1

1

1

1

1

1

1

1

1

3

3

2

2

3

2

3

2

0

3

3

4

6

5

2

5

6

6

9.肯特郡:

肯寧頓,1859年居民擁擠到了極點,當時發(fā)生了白喉,教區(qū)醫(yī)生對居民中較貧困階級的狀況進行了一次衛(wèi)生調查。他發(fā)現(xiàn),在這個需要大量勞動的地方,好多小屋被拆除了,卻沒有建造新的。在一個地區(qū)有4座被稱為鳥籠的小房子,每座有4個房間,其大小如下:

廚房……………  9呎5吋×8呎11吋×6呎6吋

洗濯間……………8呎8吋×4呎6吋×6呎6吋

臥室……………  8呎5吋×5呎10吋×6呎3吋

臥室……………  8呎3吋×8呎4吋×6呎3吋

10.北安普頓郡:

布里克斯沃思、皮茨福德、弗路爾:這3個村莊中,一到冬天就有20—30個人因為找不到工作流落街頭。租地農(nóng)民就種的谷物和塊根作物往往種得不夠好,因此地主認為最好還是把他所有的租地合并成2—3片大地塊。這樣一來就造成了失業(yè)現(xiàn)象。一邊是土地需要耕種,另一邊是受欺詐的工人眼巴巴地望著土地。工人們夏天拚死拚活地勞動,而冬天卻要忍饑挨餓,難怪工人們用他們自己的方言說:《the  parson  and  gentlefolks  seem  frit  to  death  at  them》[注:“牧師和貴族好象勾結起來要逼死他們。”]。

弗路爾村有好幾家這樣的例子:一間極其狹窄的臥室住著一對夫婦和4、5或6個孩子,或者是住著3個大人和5個孩子,或者是住著一對夫婦、祖父和6個患猩紅熱的孩子,如此等等。有兩座各有兩間臥室的房子,住著兩戶人家,分別有8個大人和9個大人。

11.威爾特郡:

斯特臘頓:調查過31座房屋,其中8座都只有一間臥室。在這個教區(qū)的彭希耳地方,有一座小屋,每周租金1先令3便士,住著4個大人和4個孩子,除了還算象樣的墻壁之外,從粗糙的碎石鋪成的地面到腐爛的茅草屋頂,沒有一處好地方。

12.伍斯特郡:

這里拆除房屋的現(xiàn)象并不那么嚴重,但是從1851年到1861年,每座房屋容納的人數(shù)平均由4.2人增加到4.6人。

巴德西:這里有許多小屋和小園圃。有些租地農(nóng)場主說,小屋“是個大禍害,因為它招引窮人”。一個紳士說:

“窮人不會因此得到什么好處;即使再修建500座小屋,也會象面包一樣被一搶而光;事實上,修建得越多,需要量也就越大”——

照他看來,房屋產(chǎn)生住戶,而住戶又按照自然規(guī)律對“住房”產(chǎn)生壓力。漢特醫(yī)生在回答這種說法時指出:

“但是這些窮人必然是來自某個地方。既然巴德西沒有任何慈善事業(yè)之類能特別吸引人的東西,那必然是在另一個更不合適的地方存在著某種把他們趕到這兒來的排斥力。如果每個人都能在自己的勞動地點附近找到一座小屋和一小塊土地,那他當然寧愿住在這種地方而不會搬到巴德西來了。在巴德西,他租一小塊土地的租金比租地農(nóng)場主所付的租金貴一倍。”

人口不斷地流往城市,農(nóng)村人口由于租地集中、耕地變成牧場、采用機器等原因而不斷地“變得過剩”,農(nóng)村人口因小屋拆除而不斷地被驅逐,這種種現(xiàn)象是同時發(fā)生的。一個地區(qū)的人口越稀少,那里的“相對過剩人口”就越多,他們對就業(yè)手段的壓力就越大,農(nóng)村人口多于住房的絕對過剩也就越大,從而農(nóng)村中地方性的人口過剩以及最容易傳染疾病的人口擁擠現(xiàn)象也就越嚴重。人群密集在分散的小村莊和小市鎮(zhèn)的現(xiàn)象,同人們被強行從地面上趕走是相適應的。盡管農(nóng)業(yè)工人的人數(shù)不斷減少,他們的產(chǎn)品的數(shù)量不斷增加,但他們還是不斷地“變得過剩”,這是使他們成為需要救濟的貧民的溫床。他們可能成為需要救濟的貧民,是他們被驅逐的一個原因,也是居住條件惡劣的主要根源,而居住條件惡劣又打破了他們最后的反抗能力,使他們完全變成地主[注:“農(nóng)業(yè)工人的天賦職業(yè)甚至使他的地位顯得尊嚴。他不是奴隸,而是和平的士兵,他理應得到必須由地主提供的適合已婚人居住的房屋,因為地主有權要求他從事強制勞動,就象國家對待士兵一樣。他的勞動,也象士兵的勞動一樣,得不到按市場價格支付的報酬。象士兵一樣,他也是在年幼無知、只熟悉本行職業(yè)和本鄉(xiāng)本土的時候就被人抓去的。他必須早婚并遵守各種居住法,就象士兵必須應征入伍并遵守軍法一樣。”(漢特醫(yī)生的報告,載于《公共衛(wèi)生。第7號報告。1864年》第132頁)有時也例外地有某個軟心腸的地主對他一手造成的荒涼景象感到惋惜。例如萊斯特伯爵在人們向他祝賀胡卡姆城堡落成的時候就說:“一個人獨居在自己的領地上是非常郁悶的事。我環(huán)顧四周,除了我自己的房子外,再看不到別的房子。我成了巨人城堡中的巨人,把我所有的鄰居都吃光了。”]和租地農(nóng)場主的奴隸,以致獲得最低的工資對他們來說已成了天經(jīng)地義。另一方面,農(nóng)村中盡管經(jīng)常出現(xiàn)“相對過剩人口”,但同時也感到人手不足。這種現(xiàn)象不僅局部地發(fā)生在人口過快地流往城市、礦山、鐵路工地等處的地區(qū),而且在收割季節(jié)以及在春夏兩季,當英國的精耕細作的、集約化的農(nóng)業(yè)需要額外勞力的許多時候,到處都可以看到。農(nóng)業(yè)工人按耕作的平均需要來說總是過多,而按特殊的或者臨時的需要來說又總是過少。[注:近幾十年來在法國,隨著資本主義生產(chǎn)侵入農(nóng)業(yè)和把“過剩的”農(nóng)村人口趕往城市,也出現(xiàn)了類似的現(xiàn)象。這里,在“過剩”人口的發(fā)源地,居住條件和其他條件也同樣越來越壞。關于小塊土地所有制所造成的真正“農(nóng)業(yè)無產(chǎn)階級”,請參看前面引過的科蘭的《政治經(jīng)濟學》和卡爾·馬克思的《路易·波拿巴的霧月十八日》(1869年漢堡第2版第88頁及以下各頁[221])。1846年,法國城市人口占24.42%,農(nóng)村人口占75.58%;到1861年,城市人口占28.86%,農(nóng)村人口占71.14%。最近5年來,農(nóng)村人口所占的百分比又大為減少了。早在1846年,比埃爾·杜邦就在自己的《工人之歌》中寫道:

“穿破衣,住洞窟,

屋檐底下,垃圾堆里找棲身處,

貓頭鷹,小扒手,這些黑夜之友啊,

齊來和我們同住。”]因此,在官方的文件中可以看到同一地區(qū)同時發(fā)出的自相矛盾的抱怨,既抱怨勞力不足,又抱怨勞力過剩。臨時性的或局部的勞力不足并不會引起工資的提高,只會迫使婦女和兒童也參加田間勞動,使工人的平均年齡不斷下降。一旦婦女和兒童被大規(guī)模地使用,這又會反過來成為一種新的手段,造成農(nóng)業(yè)中男工過剩,并使他們的工資下降。這種惡性循環(huán)的美好結果之一是所謂的幫伙制度,這種制度在英格蘭東部地區(qū)正在興盛起來。下面我簡單地談談這種制度。[注:童工調查委員會第6號報告,也就是最后一次報告,于1867年3月底公布,專門談農(nóng)業(yè)中的幫伙制度。]

幫伙制度幾乎是林肯、杭廷登、劍橋、諾福克、薩??撕椭Z定昂等郡所獨有的,在鄰近的北安普頓、培德福德和拉特蘭德各郡的個別地方也可以見到。我們且舉林肯郡為例。這個郡的很大一部分是新地,原來是些沼澤,或者象上述東部其他各郡的一些地方一樣,是剛從海水下奪來的土地。蒸汽機在排水方面創(chuàng)造了奇跡。過去的沼澤地和沙地現(xiàn)在已成了一片富饒的米糧川,可以得到最高的地租。阿克斯霍姆島及特倫特河沿岸其他教區(qū)人工開拓的沖積地也是如此。新的租地農(nóng)場出現(xiàn)了,然而不但沒有相應地修建新的小屋,連舊的小屋也拆毀了,勞力供給來自幾哩以外的、分布在蜿蜒于丘陵之間的大道兩旁的開放村莊。從前居民只是為了躲避漫長的冬季水患才到那里居住。在400—1000英畝的租地農(nóng)場上長期住著一些工人(他們在當?shù)乇环Q為定居工人),他們專門干經(jīng)常性的使用馬匹的繁重農(nóng)活。每100英畝(1英畝=40.49公畝或1.584普魯士畝)土地平均還攤不到一座小屋。例如,一個租種沼澤地的租地農(nóng)場主對童工調查委員會說:

“我的租地占地320多英畝,全是耕地。沒有小屋。有一個工人現(xiàn)在住在我這里。我有四個養(yǎng)馬工,住在農(nóng)場附近。需要大量人手的輕活都找?guī)突锶プ觥?rdquo;[注:《童工調查委員會。第6號報告》,證詞第37頁第173號。]

田間有許多輕活,如除草、松土、施肥、揀石子等等。所有這些活都由住在開放村莊的幫伙,即一群有組織的人來干。

每個幫伙由10人至40或50人組成,有婦女、男女青少年(13—18歲,不過少年們大多一到13歲就離開幫伙)和男女兒童(6—13歲)。為首的是幫頭,他通常是一個普通農(nóng)業(yè)工人,多半是所謂的壞蛋,無賴漢,飄泊不定,好酗酒,但是有一定的膽識和才干。他招募幫伙,幫伙在他指揮下干活,而不是在租地農(nóng)場主指揮下干活。他多半從租地農(nóng)場主那里按活茬包攬農(nóng)活,他的收入平均起來不會比一個普通農(nóng)業(yè)工人的收入高出許多[注:但是有的幫頭已變成了擁有500英畝土地的租地農(nóng)場主,有的則變成了成片房屋的所有主。],這種收入幾乎完全要看他有多大本領能在最短時間內(nèi)使他的那伙人付出最大量的勞動。租地農(nóng)場主們發(fā)現(xiàn),婦女只有在男子的專制下才能好好地干活,而婦女和兒童一干起活來,正象傅立葉已經(jīng)知道的那樣,就會拚命地使出自己的全身力氣,可是成年男工卻很滑頭,總是盡量節(jié)省力氣。幫頭帶著人從一個莊園到另一個莊園,一年中能使他的幫伙干6—8個月的活。因此對工人家庭來說,同他打交道要比同個別租地農(nóng)場主打交道有利和可靠得多,因為租地農(nóng)場主只是偶而才雇用孩子。這種情形大大地鞏固了他在開放村莊中的權勢,以致孩子們多半只有經(jīng)過他的介紹才能找到工作。從幫伙中抽出個別兒童向外出租,成了他的副業(yè)。

這種制度的“陰暗面”,就是兒童和青少年要從事過度勞動,他們每天要到5、6哩有時甚至7哩以外的莊園去勞動,往返時要長途跋涉,最后,“幫伙”內(nèi)道德敗壞。雖然幫頭(在某些地區(qū)被稱為“趕牲口的人”)備有一根長棍子,但是他很少用它打人,極少聽到有誰抱怨他虐待人。他是一個民主的皇帝,或者有些象哈默倫的捕鼠者。他需要在自己的臣民中樹立威望,他用那種在他的庇護下風行一時的茨岡式的生活把他的臣民籠絡住。粗野的放縱,漫無節(jié)制的尋歡作樂和極端傷風敗俗的猥褻行為,使幫伙具有巨大的魔力。幫頭常常在下流酒館里暢飲到囊空如洗,然后酣醉而歸,左右各由一個慓悍的女人攙扶著,走在行列的前頭,兒童和青少年跟在后面亂嚷亂叫,唱著嘲諷輕浮的歌曲。在回家的路上,傅立葉所說的“男女公開”[222]已經(jīng)成了習以為常的事。十三四歲的女孩因她們的年齡相仿的男伙伴而懷孕的現(xiàn)象屢見不鮮。幫伙所在的開放村莊變成了所多瑪和蛾摩拉[注:“盧德弗德郡有半數(shù)少女讓幫伙制度毀了。”(《童工調查委員會。第6號報告》,附錄第6頁第32號)][注:所多瑪和蛾摩拉是兩座淫亂罪惡之城,見圣經(jīng)《創(chuàng)世記》。——譯者注],這些地方的非婚生子比王國的其他地方要多一倍。受這種環(huán)境薰陶的姑娘出嫁以后,在道德上會落到怎樣的結果,我們在前面已經(jīng)指出。她們的子女即使不被鴉片毀掉,也是幫伙的天生的新兵。

上面所說的是幫伙的典型形式,這種幫伙稱為公開的,公共的或流動的幫伙。此外,還有私人幫伙。私人幫伙的組成同普通幫伙一樣,但人數(shù)較少,并且不是在幫頭手下干活,而是在一個租地農(nóng)場主不知如何使用才好的老雇農(nóng)手下干活。這里沒有茨岡式的放蕩不羈的生活,但是各種證詞表明,兒童的報酬和待遇變壞了。

最近幾年來不斷擴大的幫伙制度[注:“最近幾年來,這種制度異常流行。在某些地區(qū),這種制度剛實行不久,在另一些實行較久的地區(qū),就有更多和更年幼的兒童被卷到幫伙里面來了。”(《童工調查委員會。第6號報告》第79頁第174號)]當然不是為了幫頭的需要而存在的。它是為了大租地農(nóng)場主[注:“小租地農(nóng)場主不使用幫伙。”“貧瘠的土地上不使用幫伙,只有每英畝能提供2鎊至2鎊10先令地租的土地上才使用幫伙。”(同上,第17頁和第14頁)]或地主[注:有一位地主感到地租收入對他是太合胃口了,他憤然地對調查委員會說,一切喧擾的產(chǎn)生只是因為這種制度的名稱不好。如果不叫“幫伙”,而叫“少年工農(nóng)業(yè)合作自立協(xié)會”,那就一切都不成問題了。]的發(fā)財致富的需要而存在的。在租地農(nóng)場主看來,再沒有更巧妙的辦法能把他的工人人數(shù)大大壓低到正常水平以下,又能經(jīng)常擁有一批額外勞力來應付額外工作,花盡量少的錢榨取盡量多的勞動[注:一個當過幫頭的人說:“幫伙勞動比任何其他勞動都便宜,這就是人們所以使用它的原因。”(同上,第17頁第14號)一個租地農(nóng)場主說:“幫伙制度對租地農(nóng)場主來說無疑是最便宜的,對兒童來說無疑是最有害的。”(同上,第16頁第3號)],并使成年男工“過剩”。根據(jù)以上所述,我們可以了解,為什么人們一方面承認農(nóng)民處于不同程度的失業(yè)中,而另一方面又認為,由于男勞力缺乏并流往城市,幫伙制度是“必要的”。[注:“毫無疑問,現(xiàn)在由幫伙中的兒童干的許多活過去都是由男子和婦女干的。在使用婦女和兒童的地方,現(xiàn)在失業(yè)的男子比以前更多了。”(同上,第43頁第202號)但是另一方面,“在許多農(nóng)業(yè)地區(qū),特別是產(chǎn)糧區(qū),由于農(nóng)民移居國外以及鐵路使他們便于流往大城市,勞力問題非常嚴重,所以,我〈這個“我”是某個大地主在農(nóng)村的代理人〉認為兒童勞動是絕對必要的”(同上,第80頁第180號)。英格蘭農(nóng)業(yè)地區(qū)的勞力問題和文明世界的其他地區(qū)不同,這是地主和租地農(nóng)場主的問題:怎樣才能在農(nóng)村人口外流不斷增加的情況下,在農(nóng)村中永遠保持足夠的“相對過剩人口”并從而使農(nóng)業(yè)工人永遠領取“最低工資”?]林肯郡等地的已清除雜草的田地和人類的雜草,就是資本主義生產(chǎn)的對立的兩極。[注:前面我曾引用過的《公共衛(wèi)生報告》,在說明兒童死亡率時順便談到了幫伙制度,這個報告一直是報刊從而是英國公眾所不知道的。但是,童工調查委員會最近一次報告卻為報刊提供了求之不得的“聳人聽聞”的材料。自由派報刊質問那些麇集在林肯郡的雍容爾雅的紳士們、女士們和國教會的牧師們,那些曾派出自己的使團到另一半球去“馴化南洋野人”的人物們,怎么竟會睜著眼睛聽任這樣的制度在他們的莊園內(nèi)發(fā)展起來。與此同時,上流報刊則大談特談農(nóng)村居民的極端墮落,他們竟肯把親生兒女賣身為奴!其實,農(nóng)村居民處在“顯貴們”把他們緊緊束縛住的那種萬惡的條件下,就是把他們自己的兒女吃掉,也不足為奇。真正值得驚奇的,是他們大多數(shù)人都能保持良好品德。官方報告的起草人證明,甚至在幫伙制度盛行的地區(qū),父母們對這種制度也非常反感。“在我們收集的證詞中可以找到大量的材料證明,如果有一項強制法律能夠使父母們抵制他們經(jīng)常遇到的誘惑和壓力,他們多半會感激不盡。教區(qū)官吏或者雇主們經(jīng)常用解雇威脅他們,強迫他們把孩子送去勞動,而不是送去上學……時間上和精力上造成種種浪費,農(nóng)民全家由于過度的無益的勞累而含辛茹苦,父母們眼看自己的子女由于小屋居住過擠或者幫伙制度的惡劣影響而道德敗壞,——所有這一切在勞苦的窮人的心中會引起怎樣的感觸是不難理解的,這里用不著詳加敘述。他們意識到,他們對于使他們在肉體上和精神上遭受許多痛苦的處境是完全沒有責任的,只要他們有能力,他們是絕不會表示贊同的,但是他們無力反抗這種處境。”(《童工調查委員會。第6號報告》第ⅩⅩ頁第82號;第ⅩⅩⅢ頁第96號)]

(f)愛爾蘭

在結束本節(jié)時,我們還應該到愛爾蘭去看一看。首先說一說與此有關的事實。

愛爾蘭的人口,1841年曾達到8222664人,1851年減少到6623985人,1861年減少到5850309人,1866年減少到5500000人,即幾乎減少到1801年的水平。人口減少是從饑荒的1846年開始的,此后不到20年的工夫,愛爾蘭就失去了它的總人口的5/16以上。[注:愛爾蘭的人口:1801年5319867人,1811年6084996人,1821年6869544人,1831年7828347人,1841年8222664人。]1851年5月到1865年7月,從愛爾蘭移居國外的總人數(shù)為1591487人,而在1861年到1865年最近5年間移居國外的人口達500000人以上。住宅從1851年到1861年減少了52990座。從1851年到1861年,15—30英畝的租地農(nóng)場增加61000個,30英畝以上的租地農(nóng)場增加109000個,但是全部租地農(nóng)場的總數(shù)減少了120000個??梢?,減少的原因完全是由于15英畝以下的租地農(nóng)場不斷消滅了,也就是說,它們不斷集中了。

隨著人口的減少,自然,產(chǎn)品量總的來說也減少了。從我們的目的來說,只要考察一下1861年到1865年這5年就夠了。這5年間,有500000以上的人口移居國外,絕對人口數(shù)減少了330000以上(見A表)。

A表  牲畜頭數(shù)[注:如果我們回溯得更遠一些,結果看起來更加糟糕。例如,1865年有羊3688742只,而1856年是3694294只;1865年有豬1299893頭,而1858年是1409883頭。]

年份

總數(shù)

減少

總數(shù)

減少

增加

1860

1861

1862

1863

1864

1865

619811

614232

602894

579978

562158

547867

5579

11338

22916

17820

14291

3606374

3471688

3254890

3144231

3262294

3493414

134686

216798

110659

118063

231120

年份

總數(shù)

減少

增加

總數(shù)

減少

增加

1860

1861

1862

1863

1864

1865

3542080

3556050

3456132

3308204

3366941

3688742

99918

147928

13970

58737

321801

1271072

1102042

1154324

1067458

1058480

1299893

169030

86866

8978

52282

241413

根據(jù)上表可得出如下結果:

絕對減少

絕對減少

絕對增加

絕對增加

71944

112960

146662

28821

現(xiàn)在我們再來看看為牲畜和人提供生活資料的農(nóng)業(yè)。下表中的各年度的數(shù)字是比上一年度減少或增加的數(shù)字。谷物包括小麥、燕麥、大麥、黑麥、菜豆和豌豆;蔬菜包括馬鈴薯、蕪菁、厚皮菜、甜菜、白菜、胡蘿卜、美洲防風、小豌豆等等。

B表 耕地和草地(即牧場)的面積的增減情況

年份

谷物地蔬菜地草地和三葉草地亞麻地耕地及畜牧地總面積 減少減少增加減少增加減少增加減少增加

1861

1862

1863

1864

1865

1861-65

15701

72734

144719

122437

72450

428041

36974

74785

19358

2317

108013

25421

47969

6623

7724

47486

68970

82834

50159

19271

2055

63922

87761

122850

81373

128841

92431

28218

330370

10493

1865年,“草地”增加了127470英畝,這主要是由于“未開墾的荒地和泥沼地”減少了101543英畝。我們把1865年同1864年比較一下,則可以看到谷物減少了246667夸特,其中小麥減少48999夸特,燕麥減少166605夸特,大麥減少29892夸特,等等;馬鈴薯種植面積在1865年雖然有所增加,但是收獲量卻減少446398噸,等等(見C表)。

我們以上考察了愛爾蘭的人口和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的變動,現(xiàn)在再說一說愛爾蘭地主、大租地農(nóng)場主和工業(yè)資本家的財產(chǎn)的變動。這種變動反映在所得稅的增減上。為了便于理解下面的D表,應當指出,D項(把租地農(nóng)場主的利潤除外的利潤)也包括所謂“自由職業(yè)”的利潤,即律師、醫(yī)生等的收入,表內(nèi)沒有單獨列出的C和E項則包括官吏、軍官,領干薪的掛名官員、國債債權人等的收入。

D表  應納所得稅的收入[注:《皇家國內(nèi)稅務委員第10號報告》1866年倫敦版。]

(單位:鎊)

1860

1861

1862

1863

1864

1865

A項 地租

B項 租地農(nóng)場主的利潤

D項 工業(yè)等利潤

A至E 各項合計

12893829 

2765387

4891652

22962885

13003554

2773644

4836203

22998394

13398938

2937899

4858800

23597574

13494091

2938823

4846497

23658631

13470700

2930874

4546147

23236298

13801616

2946072

4850199

23930340

C表 耕地面積、每英畝產(chǎn)量和總產(chǎn)量的增減(1865年和1864年比較表)(183)

產(chǎn)品

耕地畝數(shù)

1865年的增減情況

每英畝產(chǎn)量

1865年的增減情況

總產(chǎn)量

1865年的增減情況

1864

1865

+

-

1864

1865

+

-

1864

1865

+

-

夸特

夸特

夸特

夸特

小麥

燕麥

大麥

(畢爾麥

+黑麥)

276483

1814886

172700

8894

266989

1745228

177102

10091

4402

1197

9494

69658

13.3

12.1

15.9

16.4

8.5

13.0

12.3

14.9

14.8

10.4

0.2

1.9

0.3

1.0

1.6

875782

7826332

761909

15160

12680

826783

7659727

732017

13989

18364

5684

48999

166605

29892

1171

馬鈴薯

蕪菁

厚皮菜

白菜

亞麻

干旱

1039724

337355

14073

31821

301693

1609569

1066260

344212

14389

33622

251433

1678493

26536

316

1801

68924

3413

50260

4.1

10.3

10.5

9.3

34.2*

1.6

3.6

9.9

13.3

10.4

25.2*

1.8

2.8

1.1

0.2

0.5

0.4

9.0*

4312388

3467659

147284

297375

64506

2607153

3865990

3301683

191937

350252

39561

3068707

44653

52877

461554

446398

165976

24945

從1853年到1864年,D項收入每年平均只增長0.93%,而同一時期在大不列顛該項收入每年平均卻增長4.58%。下表表明1864年和1865年利潤(租地農(nóng)場主的利潤除外)的分配情況。

E表  愛爾蘭的D項利潤收入(60鎊以上者)[注:D項中年總收入的數(shù)字同前表不符,因為已經(jīng)做了法律許可的一定扣除。]

1864年

1865年

分配人數(shù)

分配人數(shù)

年總收入……………

60鎊以上100鎊以下

的年收入……………

年總收入中…………

年總收入中尚余……

其中…………………

4368610

238726

1979066

2150818

1073906

1076912

430535

646377

262819

17467

5015

11321

1131

1010

121

95

26

3

4669979

222575

2028571

2418833

1097927

1320906

584458

736448

274528

18081

4703

12184

1194

1044

150

122

28

3

          

英格蘭是一個資本主義生產(chǎn)發(fā)達和工業(yè)占優(yōu)勢的國家,如果它的人口也象愛爾蘭那樣放血般地外流,它也許已失血而死。但是今天的愛爾蘭僅僅是英格蘭的一個被大海峽隔開的農(nóng)業(yè)區(qū),它為英格蘭提供著谷物,羊毛,牲畜,工業(yè)新兵和軍事新兵。

人口的減少使許多土地廢止耕種,使農(nóng)產(chǎn)品大大減少[注:每英畝的產(chǎn)量相對地說減少了,但我們切不要忘記,英格蘭間接輸出愛爾蘭的土地已達一個半世紀之久,可是連單純補償土地各種成分的資料都沒有給予愛爾蘭的農(nóng)民。],并且,盡管牧場面積擴大了,但是某些畜牧部門的生產(chǎn)絕對減少了,而在另外一些部門中,即使有一點微不足道的進步,也經(jīng)常為退步所中斷。然而,在人口減少的同時,地租和租地農(nóng)場主的利潤卻繼續(xù)增加,雖然后者的增加不象前者那樣經(jīng)常不斷。原因是容易理解的。一方面,隨著租地農(nóng)場集中和耕地變?yōu)槟翀?,總產(chǎn)品中越來越大的部分轉化為剩余產(chǎn)品。雖然總產(chǎn)品減少了,但是構成其中一部分的剩余產(chǎn)品增加了。另一方面,這些剩余產(chǎn)品的貨幣價值比它們的數(shù)量增長得更快,因為最近20年來,特別是最近10年來,肉類、羊毛等等的英格蘭市場價格不斷地上漲了。

正如生產(chǎn)者所消費的他自己的產(chǎn)品不是商品一樣,充當生產(chǎn)者本身的就業(yè)手段和生存資料而不合并別人勞動以自行增殖的分散的生產(chǎn)資料,也不是資本。隨著人口的減少,用在農(nóng)業(yè)上的生產(chǎn)資料量也減少了,但是用在農(nóng)業(yè)上的資本量卻增加了,因為從前分散的生產(chǎn)資料中的一部分轉化成了資本。

愛爾蘭用在農(nóng)業(yè)以外即投入工商業(yè)的總資本,在最近二十年間積累得很緩慢,而且處在經(jīng)常不斷的大波動之中。但是,這個總資本的各個組成部分的積聚卻發(fā)展得更快了。最后,盡管它的絕對增長量很小,但是相對地說,即同已經(jīng)減少的人口比較起來,它還是增大了。

因此,這里在我們眼前大規(guī)模地展開了一個過程。正統(tǒng)的經(jīng)濟學不能指望有比這更美好的東西可用來證實他們的教條了。按照他們的教條,貧困是由絕對的人口過剩產(chǎn)生的,減少人口才能夠恢復平衡。這是同馬爾薩斯信徒所極力贊美的十四世紀中葉的鼠疫[119]完全不同的另一重要實驗。順便指出,把十四世紀的尺度應用到十九世紀的生產(chǎn)關系和相應的人口關系上來,這本身就是一種學究式的天真,況且這種天真的做法還忽略了一個事實:隨那次鼠疫以及由此發(fā)生的人口大量減少之后,在海峽此岸的英格蘭接踵而來的固然是農(nóng)村人口的解放和致富,但在海峽彼岸的法蘭西卻是更加殘酷的奴役和更大的貧困。[注:因為愛爾蘭被看作“人口原理”的樂土,所以托·薩德勒在發(fā)表他的關于人口問題的著作之前,先出版了他的名著:《愛爾蘭,它的災難及其補救辦法》(1829年倫敦第2版)。在該書中,他比較了各省的統(tǒng)計資料以及每一省里各郡的統(tǒng)計資料,并證明,愛爾蘭的普遍貧困并不象馬爾薩斯所設想的那樣同人口成正比,而是同人口成反比。]

愛爾蘭1846年的饑荒毀滅了一百萬人以上,但是毀滅的全是窮人。饑荒沒有使該國的財富遭受絲毫損失。此后二十年不斷擴大的人口外流,也不象三十年戰(zhàn)爭那樣,在人口大量減少的同時使他們的生產(chǎn)資料也大量減少。愛爾蘭的天才發(fā)明一種嶄新的方法,象行妖術一樣把窮人從他們的貧困之境送到數(shù)千里之外。遷往北美合眾國的移民,逐年寄回家一筆錢,給留下來的人做旅費用。今年遷出去的一批人會在明年帶走另外一批人。這樣一來,向國外移民不僅不需要愛爾蘭花費什么,相反地成了它的出口業(yè)中最能獲利的部門之一。最后,這種向國外移民又是一個系統(tǒng)的過程,它不只是暫時地為人口鉆開一個出口,它每年從人口中吸走的人數(shù)要比新生的人數(shù)多,結果是絕對人口水平年復一年地下降。[注:1851—1874年期間,移居國外的總人數(shù)達2325922人。]

那些得以避免成為過剩人口而留下來的愛爾蘭工人的結局又是怎樣的呢?目前的相對過剩人口同1846年以前一樣龐大;工資同樣很低,勞動的折磨更重;農(nóng)村的貧困再一次逼近新的危機。原因很簡單。農(nóng)業(yè)革命和向國外移民保持同一步伐。相對過剩人口的生產(chǎn)比人口的絕對減少更快??匆幌翪表就可以知道,在愛爾蘭,耕地變成牧場必然比在英格蘭發(fā)生更加強烈的作用。在英格蘭,隨著畜牧業(yè)的發(fā)展,菜類的生產(chǎn)也發(fā)展了,而在愛爾蘭卻減少了。從前的大片耕地變成了休耕地或永久的草地,而同時一大部分從前未開墾的荒地和泥沼地被用來擴大畜牧業(yè)。中小租地農(nóng)場主——我把耕地不超過100英畝的租地農(nóng)場主全都計算在內(nèi)——仍然約占總數(shù)的8/10。[注:第2版注:根據(jù)墨菲《愛爾蘭的工業(yè)、政治和社會》(1870年版)一書中的一個統(tǒng)計表:100英畝以下的農(nóng)場占有土地的94.6%,100英畝以上者占有5.4%。]他們越來越受到資本主義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的競爭的空前壓迫而被擠垮,因此不斷地為雇傭工人階級提供新兵。愛爾蘭唯一的大工業(yè),亞麻加工業(yè),需要的成年男工比較少,雖然自從1861年到1866年棉花漲價以來這種工業(yè)擴大了,但總的來說,它只能雇用居民中較小的一部分人。象所有其他大工業(yè)一樣,它由于不斷發(fā)生波動而在本部門內(nèi)不斷地生產(chǎn)出相對過剩人口,即使在它吸收的人數(shù)絕對增加的情況下也是如此。農(nóng)村居民的貧困成為巨大的襯衫廠等等的基礎,這類工廠的勞動大軍大部分散布在農(nóng)村中。在這里,我們又一次碰到前面曾經(jīng)敘述過的家庭勞動制度。低工資和過度勞動是這種制度“生產(chǎn)過剩人口”的系統(tǒng)的手段。最后,人口的減少雖然沒有帶來象它在資本主義生產(chǎn)發(fā)達的國家所帶來的那樣破壞性后果,但是也不能不對國內(nèi)市場產(chǎn)生經(jīng)常的反作用。國外移民現(xiàn)象在這里所造成的空隙,不僅使地方性的勞動需求縮小了,而且也使小店主、手工業(yè)者,總之,一切小企業(yè)主的收入減少了。E表內(nèi)60—100鎊收入的減少,就是由于這種原因。

關于愛爾蘭農(nóng)業(yè)短工的狀況,在愛爾蘭濟貧法視察員的報告(1870年)[注:《濟貧法視察員關于愛爾蘭農(nóng)業(yè)工人工資的報告》1870年都柏林版,并參看《農(nóng)業(yè)工人(愛爾蘭)。答可尊敬的下院的征詢》1861年3月8日。]中敘述得很清楚。這些視察員既然供職于一個只有靠刺刀,靠時而公開時而隱蔽的戒嚴狀態(tài)才得以維持的政府,所以在措辭上不得不十分審慎,而這是他們的英格蘭的同僚們所不齒的。盡管如此,他們也沒有讓他們的政府沉湎于幻想。據(jù)他們說,農(nóng)村中工資率至今仍然很低,可是最近20年來已經(jīng)提高了50—60%,現(xiàn)在每周平均是6—9先令。但是在這種表面提高的背后,隱藏著工資的實際降低,因為工資的提高并沒有和同一時期必要生活資料的漲價保持平衡;從愛爾蘭某個貧民習藝所的官方報告中摘引的如下數(shù)字就可作為例證。

每人每周的平均生活費

日期

合計

1848年9月29日到1849年9月29日

1868年9月29日到1869年9月29日

1先令3+(1/4)便士

2先令7+(1/4)便士

3便士

6便士

1先令6+(1/4)便士

3先令1+(1/4)便士

可見,同二十年前比較,必要生活資料的價格幾乎上漲了一倍,而衣類的價格恰好上漲一倍。

即使撇開這種不平衡不說,只是比較用貨幣表示的工資率,也遠不能得出正確的結論。在饑荒以前,農(nóng)村的工資大部分是用實物支付的,用貨幣支付的只是極小一部分;而今天,用貨幣支付已經(jīng)是通例了。由此就可以得出結論:不管實際工資如何變動,貨幣工資率必然提高。

“饑荒以前,農(nóng)業(yè)短工還有一小塊土地,用來種植馬鈴薯,飼養(yǎng)豬和家禽?,F(xiàn)在,他不僅要購買一切生活資料,而且連出賣豬、家禽和蛋類所得的收入也喪失了。”[注:《濟貧法視察員關于愛爾蘭農(nóng)業(yè)工人工資的報告》1870年都柏林版第29、1頁。]

在早些時候,農(nóng)業(yè)工人實際上又是小租地農(nóng)民,他們大多只是中等農(nóng)場和大農(nóng)場的后衛(wèi)部隊,在這些農(nóng)場里找些活干。只是在1846年的災荒以后,他們才開始構成純粹雇傭工人階級的一部分,構成一個同他們的雇主只發(fā)生貨幣關系的特殊階層。

我們已經(jīng)知道1846年以前農(nóng)業(yè)工人的居住狀況是怎樣的。從那以后,他們的居住狀況更糟了。一部分農(nóng)業(yè)短工盡管人數(shù)日益減少,仍然居住在租地農(nóng)場主土地上的擁擠不堪的小屋里,這種住處的可怕情景遠遠超過了英格蘭各農(nóng)業(yè)地區(qū)最壞的居住情況。除了烏爾斯脫的某些地區(qū)以外,到處都是如此:南部有科克、里美黎克、基爾肯尼等郡,東部有威克洛、威克斯弗特等郡,中部有國王郡、女王郡、都柏林郡等,北部有達翁、安特林、提朗等郡,西部有斯來果、羅斯考門、梅沃、高爾威等郡。一個視察員感慨地說:“這簡直是對宗教和我國文明的污辱。”[注:《濟貧法視察員關于愛爾蘭農(nóng)業(yè)工人工資的報告》1870年都柏林版第12頁。]為了使短工們的洞窟生活更舒服些,那些自古以來就附屬于住宅的小塊土地也被系統(tǒng)地沒收了。

“由于意識到是地主及其管家使他們受到這種非人待遇,農(nóng)業(yè)短工對那些把他們當作無權人種看待的人,產(chǎn)生了一種相應的對抗情緒和憎恨心理。”[注:《濟貧法視察員關于愛爾蘭農(nóng)業(yè)工人工資的報告》1870年都柏林版第12頁。]

農(nóng)業(yè)革命的第一個行動,就是以極大的規(guī)模,象奉天之命一樣,拆除耕地上的那些小屋。因此,許多工人不得不到村鎮(zhèn)和城市里去尋找棲身之所。在那里,他們就象廢物一樣被拋進閣樓,洞窟,地下室和最糟糕的街區(qū)的屋角里。愛爾蘭人素來以罕有的眷戀鄉(xiāng)土之情、開朗的性格和純正的家風而著稱,這是連抱有民族偏見的英格蘭人也承認的,可是現(xiàn)在,成千上萬個這樣的愛爾蘭家庭突然被移植到罪惡的溫室中來了。男人們現(xiàn)在必須到鄰近的租地農(nóng)場主那里找尋工作,并且只能按日受雇用,因而工資收入極不穩(wěn)定,同時,

“他們現(xiàn)在不得不在往返農(nóng)場的路上長途跋涉,途中經(jīng)常被雨淋透,還要吃到別的苦頭,結果往往引起身體虛弱、疾病以致貧困”[注:《濟貧法視察員關于愛爾蘭農(nóng)業(yè)工人工資的報告》1870年都柏林版第25頁。]。

“城市不得不年年收容農(nóng)業(yè)地區(qū)中被認為是過剩的工人”[注:同上,第27頁。],可是令人奇怪的是,“城鎮(zhèn)中工人過剩,而農(nóng)村中則到處工人不足!”[注:同上,第26頁。]實際情形是,只有“在春秋農(nóng)忙季節(jié)”才感到工人不足,“而在其余季節(jié),很多人都閑著沒事干”[注:同上,第1頁。];“秋收以后,從10月到翌年開春,他們幾乎找不到什么工作”[注:同上,第32頁。];甚至在干活的季節(jié),“他們也經(jīng)常一連幾天沒事干,并且他們的工作還經(jīng)常發(fā)生各種各樣的中斷”[注:同上,第25頁。]。

農(nóng)業(yè)革命——耕地變成牧場,采用機器,最嚴格的節(jié)約勞動等等——所引起的這些后果,被那些不在國外揮霍地租而甘愿住在愛爾蘭本人領地內(nèi)的典型地主們弄得更加嚴重了。為了使供求規(guī)律完全不受損害,這班老爺們

“現(xiàn)在幾乎完全是從他們的小租地農(nóng)民那里取得他們所需要的全部勞動,小租地農(nóng)民這樣就不得不為他們的地主做苦工,而工資通常比普通短工還要低。至于在播種或收割的緊急時刻,他們被迫擱下自己的田地而招致許多不便和損失,那就更不用說了”[注:《濟貧法視察員關于愛爾蘭農(nóng)業(yè)工人工資的報告》1870年都柏林版第30頁。]。

可見,就業(yè)的沒有保障和不穩(wěn)定,頻繁和長期的失業(yè),所有這一切相對人口過剩的征候,都在濟貧所視察員的報告中作為愛爾蘭農(nóng)業(yè)無產(chǎn)階級的苦難列舉出來了。我們記得,在英格蘭農(nóng)業(yè)無產(chǎn)階級中我們已經(jīng)看到過類似的現(xiàn)象。不過,不同的是,在工業(yè)國的英格蘭,工業(yè)后備軍是從農(nóng)村得到補充,而在農(nóng)業(yè)國的愛爾蘭,農(nóng)業(yè)后備軍則是從城市,從被驅逐的農(nóng)業(yè)工人的避難所得到補充。在英格蘭,過剩的農(nóng)業(yè)工人變成工廠工人,而在愛爾蘭,被驅逐到城市里去的農(nóng)業(yè)工人,雖然對城市的工資形成壓力,但仍然是農(nóng)業(yè)工人,并不斷地被送回農(nóng)村去找活干。

官方報告的起草人對農(nóng)業(yè)短工的物質狀況作了如下的概述:

“雖然他們的生活極端儉樸,但是他們的工資只能勉勉強強應付他們自己及其家屬吃住之用。要做衣服,他們得有另外的收入……他們的居住環(huán)境,加上其他方面的困苦,使得這個階級特別容易感染傷寒和肺結核。”[注:同上,第21、13頁。]

這就無怪報告起草人都異口同聲地證明,陰郁的不滿情緒籠罩著這個階級的行列,他們留戀過去,厭惡現(xiàn)在,絕望于將來,“受到煽動者的有害影響”,并且只有一個固執(zhí)的想法:移居美洲。請看,偉大的馬爾薩斯的萬應靈藥——減少人口,已經(jīng)把綠色艾林[注:愛爾蘭的古稱。——編者注]變成了多么幸福的樂土!

愛爾蘭的工業(yè)工人又是過著怎樣幸福的生活呢?舉一個例子就可以說明。

英格蘭工廠視察員羅伯特·貝克說:

“我最近視察愛爾蘭北部的時候,看到一個熟練的愛爾蘭工人靠自己少得可憐的收入盡力使自己的孩子受教育,這件事使我深為驚訝。我把他親口所說的情形逐字逐句地寫在下面。只要我說出他是被雇用來為曼徹斯特市場制造商品的,人們就會知道他是一個熟練的工廠工人。約翰遜說:我是一個清棉工,從星期一到星期五,都是從早晨6點鐘干到夜里11點;星期六干到下午6點,有3個鐘頭的吃飯和休息時間。我有5個孩子。我每周勞動的收入是10先令6便士;我的妻子也做工,每周掙5先令。大女兒12歲,料理家務。她是我們的廚師和唯一的幫手。她照料弟妹上學。我的妻子和我同時起床上工。有一個小姑娘每天經(jīng)過我家門口,她在早晨5點半鐘把我叫醒。我們什么也不吃就去上工。白天,由12歲的女兒照顧弟妹。我們在8點鐘回家吃早飯。我們每周只喝一次茶;我們平時喝粥,有時是燕麥片粥,有時是玉米面粥,這要看我們能弄到什么了。冬天,我們往玉米面里加一點糖和水。夏天,我們收點馬鈴薯,那是我們在一小塊地上自己種的;馬鈴薯吃完了,還得喝粥。不管星期日也好,平日也好,一年到頭就是這樣過日子。晚上下工以后,我總是感到非常疲乏。我們偶而也能見到一小塊肉,但那是太難得了。我們有3個孩子上學,每人每周要花費1便士。我們的房租每周9便士,泥炭和燃料每兩周至少也要1先令6便士。”[注:《工廠視察員報告。1886年10月31日》第96頁。]

這就是愛爾蘭的工資,這就是愛爾蘭的生活!

事實上,愛爾蘭的貧困又成了英格蘭當前的話題了。1866年底和1867年初,有一個叫達費林侯爵的愛爾蘭大地主,曾經(jīng)在《泰晤士報》上著手討論解決這個問題。“這位偉大的至尊多么仁慈啊!”[223]

我們從E表可以看出,1864年,3個謀利者從總利潤4368610鎊中只撈去262819鎊,而1865年,同是這3位大“禁欲家”就從總利潤4669979鎊中撈去274528鎊;1864年,26個謀利者得到646377鎊,1865年,28個謀利者得到736448鎊;1864年,121個謀利者得到1076912鎊,1865年,150個謀利者得到1320906鎊;1864年,1131個謀利者得到2150818鎊,幾乎占全年總利潤的一半,1865年,1194個謀利者得到2418833鎊,超過全年總利潤的一半。可是,英格蘭、蘇格蘭和愛爾蘭的一小撮大地主從每年國民地租總額中吞掉的龐大數(shù)額是太驚人了,以致英國的治國明哲認為,關于地租的分配不宜于提出象利潤分配這樣的統(tǒng)計資料。達費林侯爵就是這些大地主中的一個。說地租和利潤會在某個時候“過多”,或者說地租和利潤的過多同人民的過于貧困有某種聯(lián)系,這當然是既“不體面”又“不健全的”概念。侯爵依據(jù)的是事實。事實是,愛爾蘭人口減少了,而愛爾蘭的地租卻增長了;人口減少對土地所有者“有利”,從而對土地以及僅僅是土地附屬品的人民也“有利”。于是,侯爵宣告,愛爾蘭的人口仍然過剩,人口外流仍然太慢。要想享有十足的幸福,愛爾蘭至少還應該排出30多萬工人。桑格拉都學派的醫(yī)生見病人沒有起色,就讓放血,然后再放血,直到病人的血放完了,病也就沒了。我們不要以為這位還很富有詩意的侯爵是個桑格拉都學派的醫(yī)生。他只是要求再放30多萬人的血而不是大約200萬。但是事實上要想在艾林建立起千年王國,非得放出大約200萬人的血不可。證據(jù)是不難提出的。

1864年愛爾蘭租地農(nóng)場的數(shù)目和面積

(單位:英畝)

1

1英畝以下

的租地農(nóng)場

2

1—5英畝

的租地農(nóng)場

3

6—15英畝

的租地農(nóng)場

4

16—30英畝

的租地農(nóng)場

數(shù)目      面積

48653    25394

數(shù)目      面積

82037    288916

數(shù)目      面積

176368    1836310

數(shù)目      面積

136578    3051343

5

31—50英畝

的租地農(nóng)場

6

51—100英畝

的租地農(nóng)場

7

100英畝以上

的租地農(nóng)場

8

總面積

數(shù)目      面積

71961    2906274

數(shù)目      面積

54247    3983880

數(shù)目      面積

31927    8227807

20319924[注:總面積包括泥沼地和荒地。]

1851年到1861年間的集中所消滅的主要是前三類1英畝以下至15英畝的租地農(nóng)場。這些農(nóng)場必然首先被消滅。結果就產(chǎn)生了307058戶“過剩”的租地農(nóng)民,作一個低的估計,每家平均4口人,總人數(shù)就是1228232人。即使作一夸大的假定,假定農(nóng)業(yè)革命完成后,其中1/4的將再度被吸收,結果仍須有921174人移居國外。16至100英畝的4、5、6三類租地農(nóng)場,用來經(jīng)營資本主義的谷物生產(chǎn)也嫌太小,至于用來牧羊,就簡直等于零,這是我們在英格蘭早就知道的了。因此,在上述同樣的假定下,又得有788761人移居國外,結果總人數(shù)就是1709532人。既然胃口越吃越大,所以地主們的眼睛立刻會發(fā)現(xiàn),具有350萬人口的愛爾蘭仍然是個窮國,而貧窮的原因是人口過剩,因此,必須更進一步大力減少人口,才能完成它作為英格蘭的一個牧羊場和放牧場的真正使命。[注:在本書第三卷論述土地所有權的那一篇,我將更詳細地談到,單個的土地所有者以及英國的立法如何有計劃地利用饑荒和由饑荒引起的情況來強力推行農(nóng)業(yè)革命,并使愛爾蘭的人口稀少到符合地主希望的程度。在那里我還要重新談到小租地農(nóng)民和農(nóng)業(yè)工人的狀況。這里只引證一段話。納騷·威·西尼耳在他的遺著《關于愛爾蘭的日志、談話和短評》(兩卷集,1868年倫敦版第2卷第282頁)中提到:“G博士中肯地指出:我們有了一個濟貧法,這是使地主取勝的強大工具;另一個工具就是往國外移民。沒有一個愛爾蘭朋友會希望戰(zhàn)爭〈地主和克爾特族小租地農(nóng)民之間的戰(zhàn)爭〉拖延下去,更不希望這場戰(zhàn)爭以小租地農(nóng)民獲勝而告終……它〈這場戰(zhàn)爭〉越是迅速地結束,愛爾蘭越是迅速地變成牧場國,同時人口相應地減少到一個牧場國所需要的程度,對一切階級就越是有利。”1815年的英國谷物法保證了愛爾蘭向大不列顛自由輸入谷物的獨占權。這樣一來,谷物法就人為地促進了谷物生產(chǎn)。1846年,隨著谷物法的廢除,這種獨占權突然消失了。即使撇開其他各種情況不說,單是這一事實就足以大大促使愛爾蘭的耕地變成牧場、租地農(nóng)場積聚和小農(nóng)被驅逐。1815—1846年間,人們稱贊愛爾蘭土地的肥沃,大肆宣揚愛爾蘭的土地天然適合種植小麥,可是后來,英國的農(nóng)學家、經(jīng)濟學家和政治家們又突然發(fā)現(xiàn),這些土地除適于種植青飼料外別無用處!萊昂斯·德·拉維涅先生也急急忙忙在海峽彼岸重復起這種論調。只有象拉維涅那樣“認真”的人才會相信這種幼稚話。]

這個有利可圖的方法,正象這個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事物一樣,也有它的缺陷。地租在愛爾蘭不斷積累著,而愛爾蘭人則在美洲以同一步伐不斷積累著。被羊和牛擠走的愛爾蘭人作為芬尼亞社社員[224]崛起于大洋彼岸了。年青的大共和國面對海上的老女皇越來越帶威脅性地昂起頭來。

嚴酷的命運,兄弟互相殘殺的罪孽,

使羅馬人受盡了苦難。[225]

注釋:

[205]特有財產(chǎn)(Peculium)是古羅馬家長能夠分給一個自由民或分給一個奴隸經(jīng)營或管理的一部分財產(chǎn)。實際上,擁有特有財產(chǎn)并沒有使奴隸擺脫對主人的從屬關系,特有財產(chǎn)在法律上仍然歸主人所有。例如,擁有特有財產(chǎn)的奴隸可以同第三者交易,但只能在贏利總額不足以完全贖身的限度內(nèi)進行。特別有利的交易和其他能大大增加特有財產(chǎn)的辦法,通常都由家長一手包辦。——第671、678頁。

[206]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6卷第490頁。——第674頁。

[207]蘭蓋《民法論,或社會的基本原理》1767年倫敦版第1卷第236頁。——第676、806頁。

[208]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3卷第170頁及以下各頁。——第680頁。

[209]亞·斯密《國民財富的性質和原因的研究》1814年愛丁堡版第1卷第142頁(A.Smith.《An  Inquiry  into  the  Nature  and  Causes  of  the  Wealth  of  Nations》.Vol.I,Edinburgh,1814,p.142)。——第682頁。

[210]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卷第617—622頁。——第696頁。

[211]1849年至1859年間,英國參加了幾次戰(zhàn)爭:克里木戰(zhàn)爭(1853—1856年),對華戰(zhàn)爭(1856—1858年和1859—1860年),以及對波斯戰(zhàn)爭(1856—1857年)。此外,1849年英國完成了對印度的占領,在1857—1859年派兵鎮(zhèn)壓印度民族解放起義。——第700頁。

[212]亞當·斯密《國民財富的性質和原因的研究》第1卷第8章,威克菲爾德發(fā)行,1835年倫敦版第1冊第195頁。——第706頁。

[213]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4卷第155—156頁。——第708頁。

[214]詹·斯圖亞特《政治經(jīng)濟學原理研究》1770年都柏林版第1卷第39、40頁(J.Steuart.《An  Inquiry  into  the  Principles  of  Political  Oeconomy》.Vol.Ⅰ,Dublin,1770,p.39,40)。——第710頁。

[215]尼·布瓦洛《諷刺詩集》第八首。——第716頁。

[216]指弗·恩格斯的著作《英國工人階級狀況》(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卷)。——第718頁。

[217]亞·斯密《國民財富的性質和原因的研究》1814年愛丁堡版第1卷第6頁。——第718頁。

[218]指1830年底到1831年初英國南部和東南部許多郡的雇農(nóng)的自發(fā)運動,這種運動是由于經(jīng)濟危機和租地農(nóng)場主使用脫谷機而使雇農(nóng)的貧困和失業(yè)現(xiàn)象日益增長引起的。運動得到了一個“斯溫”的稱號(英文《swing》的拼音,指用手操作的的敲打部分)。舉行暴動的雇農(nóng)和加入他們隊伍的貧苦佃農(nóng)燒毀了大地主和租地農(nóng)場主的莊園、莊稼垛和倉庫,打碎了他們的脫谷機。按照格雷勛爵的輝格黨政府的命令,對農(nóng)村無產(chǎn)階級的這些零星分散的暴動進行了殘酷的武力鎮(zhèn)壓。——第740頁。

[219]“低教會派”(《Low  Church》)是英國國教教會中的一派,主要流行于資產(chǎn)階級和低級僧侶中。該派信徒宣傳資產(chǎn)階級基督教的道德和從事一向帶有假仁假義性質的慈善活動。舍夫茨別利伯爵(他就是艾釋黎勛爵)由于從事這種活動而在“低教會派”中具有相當大的影響,因此馬克思諷刺地把他稱為該教會的“教皇”。——第741頁。

[220]賀雷西《詩論》第173節(jié)。——第744頁。

[221]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8卷第216—223頁。——第759頁。

[222]這個說法,見傅立葉《經(jīng)濟的和協(xié)會的新世界》(《Le  nouveau  monde  industriel  et  sociétaire》)第5篇第36章補充和第6篇結論。——第762頁。

[223]套用了歌德《浮士德》(《天上序幕》)中靡菲斯特斐勒司的話。——第778頁。

[224]芬尼亞社社員是愛爾蘭小資產(chǎn)階級革命者。第一批芬尼亞社社員組織是在1857年在愛爾蘭和美國建立的,該組織在美國把愛爾蘭僑民團結起來。芬尼亞社社員的綱領和活動反映了愛爾蘭人民大眾對英國殖民奴役的抗議。芬尼亞社社員要求本國民族獨立,建立民主共和國,把租佃農(nóng)民變成他們所耕種的土地的所有者,等等;他們打算借助武裝起義來實現(xiàn)自己的政治綱領。但是,他們的密謀活動沒有成功。六十年代末芬尼亞社社員遭到大規(guī)模鎮(zhèn)壓。到七十年代這一運動就失敗了。——第780頁。

[225]“嚴酷的命運,兄弟互相殘殺的罪孽,使羅馬人受盡了苦難”(《Acerba  fata  Romanos  agunt  scelusque  fraternae  necis》)——賀雷西《抒情詩集》第七首。——第780頁。

[106]樞密院是英國國王屬下的專門機關,由內(nèi)閣大臣和其他官員以及宗教界的高級代表所組成。最初成立于十三世紀。在很長的時期內(nèi)它擁有代表國王而不經(jīng)過議會進行立法的權力。在十八世紀和十九世紀,樞密院的作用急劇下降。樞密院實際上根本不參與管理現(xiàn)今的英國。——第273、438、509、718頁。

[84]“通貨原理”(《Currency  principle》)或“通貨學派”——是主張貨幣數(shù)量論學派的變種之一。它的代表們斷言,商品的價值和價格決定于流通領域中的貨幣數(shù)量。他們的目的是要保持穩(wěn)定的貨幣流通,并認為紙幣的必需的黃金保證和根據(jù)貴金屬進出口情況調整紙幣的發(fā)行量是達到這一目的的唯一手段。從這些錯誤的理論前提出發(fā),“通貨學派”認為生產(chǎn)過剩的經(jīng)濟危機的決定性原因,是由于他們所宣布的貨幣流通規(guī)律遭到破壞。“通貨學派”理論在十九世紀上半葉在英國十分流行。但是英國政府以這種理論作根據(jù)的種種嘗試(1844年銀行法)沒有收到任何成效,而只是證明它在科學上是完全站不住腳的,在實踐上是毫不中用的(參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3卷第172—176頁)。——第164、680頁。

[119]鼠疫猖獗——1347年至1350年西歐鼠疫流行。根據(jù)現(xiàn)有資料,當時死于鼠疫的約有二千五百萬人,占西歐總人口的四分之一。——第301、770頁。

[177]中央注冊局局長是對主管英國中央戶籍注冊局的官吏的稱呼。該局除了一般的職能外,每十年進行一次人口調查。——第518、714、730、743頁。

出處: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3卷

責任編輯:岳麗麗校對:總編室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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