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國民報”致初選人
馬克思 恩格斯/中共中央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著作編譯局編譯
一
科倫1月25日。我們雖然不是經(jīng)常看到,但是偶爾也能滿意地看到,從革命和反革命這兩股洪流沖擊以后留下來的積層下面冒出一個舊的三月革命以前美好時期的路標。山岳已移,溝壑已平,叢林已傾,而路標屹立如故,煥發(fā)著昔日的光彩,上面依然寫著原來的字樣:“通往席爾達[178]!”
柏林“國民報”[179]第21號就像這種路標一樣,向我們伸出一只木手,上面寫道:“致初選人。通往席爾達!”
“國民報”在它的忠告中首先向初選人宣稱:
“普魯士人民第二次實現(xiàn)自己辛苦爭得的普選權〈似乎這種在每一村莊都有不同解釋的欽定的所謂普選權同4月18日爭得的選舉法[180]是一樣的!〉的日子已經(jīng)到來,從這個普選權中一定會產(chǎn)生一些人,他們將第二次表達不是個別等級和階級的,而是全民的精神〈!〉、意見〈!!〉和意志〈!!!〉。”
我們不來評論這段話的佶屈聱牙、生拼硬湊、夸張而又拙劣的風格。這家報紙說,普選權應該向我們揭示出,所謂不是個別等級和階級的,而是全民的意志究竟是什么。
妙極了!但“全民”是由誰組成的呢?
由“個別等級和階級”組成。
“全民意志”又是由什么構成的呢?
由個別的、互相矛盾的“個別等級和階級的意志”構成,就是說,正好是由那種被“國民報”描寫為“全民意志”的直接對立面的意志構成的。
看!“國民報”的邏輯性多么強!
“國民報”認為,存在著一種統(tǒng)一的全民意志。這種意志并不是互相矛盾的各種意志的總和,而是一種統(tǒng)一的、一定的意志。這到底是什么呢?
這就是多數(shù)人的意志。
而多數(shù)人的意志又是什么呢?
這就是從多數(shù)人的利益、生活狀況和生存條件中產(chǎn)生的一種意志。
可見,要有同樣的意志,這些多數(shù)人就要有同樣的利益、同樣的生活狀況、同樣的生存條件,或者他們至少必須在自己的利益上、在自己的生活狀況上、在自己的生存條件上,暫時互相密切地結合在一起。
說得明白一點,所謂人民的意志,多數(shù)人的意志,并不是個別等級和階級的意志,而是唯一的一個階級和在社會關系即在工業(yè)和商業(yè)關系方面都從屬于這個唯一的統(tǒng)治階級的其他階級以及階級的某些部分的意志。
“從這里應當?shù)贸鍪裁唇Y論呢?”所謂全民意志就是統(tǒng)治階級的意志嗎?
當然是這樣。普選權正是一根磁針,它雖然擺動了幾次,但最后總是指向這個負有統(tǒng)治使命的階級。
而心地善良的“國民報”卻像1847年那樣,還在喋喋不休地談論想像中的“全民意志”。
再往下看。“國民報”講完了這個高明的開場白以后,又提出了一個使我們大為驚訝的意味深長的意見:
“1849年1月的情況,同1848年5月那種充滿希望和到處是高昂情緒〈為什么不添上一個祈禱情緒呢?〉的日子比起來是不同了。”
那時的一切都裝飾著鮮花,
太陽的光芒也在發(fā)笑,
鳥兒唱著熱戀的歌,
人們都在希望,在思考。——
他們想:[181]
“那時似乎大家都是一致的,都認為應當立即全部實現(xiàn)那些偉大的改革;如果本著當時的精神,適應著從那時以來已經(jīng)提高了的文化水平和認識水平,在1807—1814年奠定的基礎上繼續(xù)進一步加以建設的話,這些改革早就在普魯士實現(xiàn)了。”
“那時似乎大家都是一致的!”“國民報”的天真真是既偉大又可贊!那時近衛(wèi)軍懷著切齒的仇恨撤出柏林,那時普魯士親王不得不換上郵差服裝從柏林狼狽逃走,那時人民在王宮前面迫使國王向三月革命犧牲者的尸體脫帽致敬,而高等貴族和上層資產(chǎn)階級不得不按住因國王受到這種屈辱而引起的憤怒,——“那時似乎大家都是一致的”!
的確,抱這樣的幻想已經(jīng)是有些過分了!但是現(xiàn)在,在不得不承認自己受騙之后,竟然還向全世界宣揚這種已經(jīng)受過騙的輕信。——說實在的,c’est par trop bonhomme〔這就太愚蠢了〕!
在哪一點上“似乎大家都是一致的”呢?
就是大家一致認為:“應當實現(xiàn)那些偉大的改革,如果……繼續(xù)進一步加以建設的話,這些改革早就……實現(xiàn)了。”
在這一點上,大家是——不對,應該說似乎是——一致的。
這就是用恰當?shù)恼Z言表達出來的三月革命的偉大成果!
而這些“改革”又是什么呢?
這就是“本著當時的精神,適應著從那時以來已經(jīng)提高了的文化水平和認識水平,把1807—1814年的基礎”加以發(fā)展。
就是說,一方面本著1807—1814年的精神,同時又本著完全不同的另一種精神。
很簡單,所謂“當時的精神”,就是指當時法國人對當時普魯士容克君主國所施加的全然是物質的壓力,也就是指當時同樣也不如意的普魯士王國的財政赤字。只是為了使資產(chǎn)者和農(nóng)民能夠納稅,只是為了至少在表面上給普魯士王國的臣民實行一些法國人在他們所占領的德國地區(qū)大量實行的那種改革,——總而言之,只是為了把破爛不堪的、腐朽了的霍亨索倫君主國重新縫補一下,只是為了這個目的,才實行了一些殘缺不全的所謂城市條例、贖買條例、軍事制度等等。所有這些改革只有一個特點,這就是比法國1789年的革命,甚至比英國1640年的革命落后了整整一個世紀。難道這一點應該成為曾被革命席卷了全國的普魯士的基礎嗎?
舊普魯士一向妄自尊大,總是把自己當做世界歷史的中心,事實上,歷史總是把這個“理性的國家”在污泥里拖來拖去。舊普魯士的這種妄自尊大自然不會理睬這樣一個事實,即普魯士在沒有挨到法國人的悶棍之前,總是安然地坐在1807—1814年尚未發(fā)展的基礎上,連動也不想動一下。它也不會理睬這樣一個事實,即當光榮的、官僚容克的普魯士君主專制王國在去年2月受到法國人一個新的有力的刺激,而不得不堂而皇之地從“1807—1814年的基礎”上滾下去的時候,這些基礎早就被遺忘了。它也不會理睬這樣一個事實,即對普魯士君主專制王國說來,問題根本不在于這些基礎,而僅僅在于防止法國的刺激造成更大的后果。所有這一切,妄自尊大的普魯士都不去理睬,而當它突然受到一個刺激的時候,它就會喊叫起來,把腐朽了的1807—1814年基礎召來,就像孩子呼喚保姆一樣!
好像1848年的普魯士,在領土、工業(yè)、商業(yè)、交通、文化和階級關系方面,不是和“1807—1814年基礎”上的普魯士完全不同的另一個國家!
好像從那時起不是已經(jīng)有兩個全新的階級——工業(yè)無產(chǎn)階級和自由農(nóng)民進入了普魯士的歷史;好像1848年的普魯士資產(chǎn)階級不是在所有各方面都同“基礎”時代的怯懦的、溫和的、懷著感激心情的小資產(chǎn)階級有所不同!
這一切都無所謂。英武的普魯士人除了他們的“1807—1814年基礎”以外,不需要知道任何事情。這就是一個能在上面進一步加以建設的基礎,——而有了這一點也就足夠了。
一個最巨大的歷史變革的開始,只不過是一場最渺小的玩弄所謂改革的騙局的終結,——在舊普魯士,人們對革命的看法就是如此!
在對祖國的歷史作一些自以為是的、愚昧無知的幻想這一點上,“似乎大家都是一致的”,——誠然,謝天謝地,只是柏林一個城市是這樣!
讓我們再往下看。
“那些不得不放棄特權和優(yōu)越地位的……在將來必須同全體同胞平等相處的等級和階級,看來準備這樣做了,——它們深信,舊制度已經(jīng)不可能存在,并深信這是合乎它們自身的、正確理解的利益的……”
請看這個甜言蜜語、心地善良的資產(chǎn)者是怎樣再一次歪曲革命的!貴族、僧侶、官僚、軍官“看來準備”放棄自己的特權,但這并不是懾于武裝的人民,也不是因為對歐洲革命一感到畏懼就在自己隊伍中不可抑制地發(fā)生的愈來愈嚴重的精神瓦解和組織瓦解使得他們無力反抗,——不是的!和平、善良、互利的2月24日和3月18日[182]的“協(xié)定”(用康普豪森先生的話來說),使“他們深信”,這是“合乎他們自身的、正確理解的利益的”!
三月革命,甚至2月24日的革命,都是合乎容克地主、教會法庭顧問、廳長和近衛(wèi)軍中尉先生們的真正利益的,——這真是一個大發(fā)現(xiàn)!
可惜的是,“現(xiàn)在情況已經(jīng)變了。從舊制度中得到好處并成為舊制度維護者的那些人,不但沒有像他們的職責〈!〉所要求的那樣親自去幫助清除舊廢墟,建造新房舍,反而想去加固那些基礎已經(jīng)完全動搖了的破房子,并且想用一些表面上適合于新時代的形式來加以裝飾”。
“現(xiàn)在情況已經(jīng)變了”,已經(jīng)不同于似乎是5月的那種情況了,換句話說,現(xiàn)在的情況已經(jīng)不同于5月所沒有的那種情況了,或者說,現(xiàn)在的情況正好就是5月的情況。
柏林“國民報”就是用這樣的文字來寫文章的,并且還以此自豪。
總而言之,1848年的5月同1849年的1月只是表面上有所不同。以前反革命分子似乎是意識到了他們的職責,而現(xiàn)在他們是真正沒有意識到,并公開承認這一點,——這使和平的資產(chǎn)者感到悲痛。要知道,反革命分子的職責就是為了自身的、正確理解的利益而放棄自己的利益!他們的職責就是切斷自己的血管,但是他們沒有這樣做,——正確理解的利益的維護者抱怨說。
到底為什么你們的敵人現(xiàn)在不去做那些你們認為終究是他們的職責的事情呢?
這是因為你們在春天沒有盡到你們的“職責”,因為當你們強大的時候,你們的行動卻像個膽小鬼,你們在那個會使你們壯大并把政權交給你們的革命面前發(fā)抖了;因為你們自己絲毫不去觸動舊廢墟,而沾沾自喜地對著鏡子欣賞自己不徹底的成就上面的光環(huán)!現(xiàn)在,當反革命突然強大起來并且蹂躪你們的時候,當你們腳下的基礎完全動搖了的時候,你們卻要求反革命做你們的仆人,要他們清掃那些由于你們無力和膽小而沒有清掃的廢墟,——他們是強者,難道他們應該為你們這些弱者犧牲自己嗎?
真是天真幼稚的蠢貨!你們等著吧,不久人民就要起來了,他們會一下子把你們連同你們現(xiàn)在軟弱無力地對之狺狺吠叫的反革命一齊打倒!
二
科倫1月27日。我們在前一篇文章中沒有考慮到一個似乎總可以為“國民報”稍加辯白的情況:“國民報”不能自由講話,它處在戒嚴的壓迫下。既然是戒嚴,它自然不得不唱出這樣的調子:
讓我沉默吧,別叫我講,
因為秘密已如義務臨降;
我本要向你傾訴衷腸,
只是命運不允許這樣!!![183]
然而,就是在戒嚴時期,辦報也不是為了發(fā)表違背自己心意的言論,何況戒嚴同我們前面所談到的那篇文章的前一半毫無關系。
“國民報”的文筆既夸張又晦澀,這怨不得戒嚴。
“國民報”在3月以后產(chǎn)生了各種各樣的天真幻想,這也怨不得戒嚴。
“國民報”把1848年革命變成1807—1814年改良的尾巴,這也根本不是戒嚴強迫它這樣做的。
總而言之,戒嚴決沒有迫使“國民報”對1848年革命和反革命發(fā)展的進程產(chǎn)生荒謬的想法,關于這些想法,我們在兩天以前已經(jīng)向它指出過。戒嚴針對的只是現(xiàn)在,而不是過去。
所以,在我們批評這篇文章的前一半時,我們根本沒有考慮到戒嚴這回事。正因為這樣,我們今天就把戒嚴考慮進去。
“國民報”在講完它的具有歷史意義的開場白以后,就對初選人說道:
“問題在于鞏固既得的進步,保持已有的成就。”
什么“進步”?什么“成就”?所謂“進步”,是說“如今一切都變了”,已經(jīng)不同于“似乎”是5月的那種情況了嗎?所謂“成就”,是說“從舊制度中得到好處……的那些人……沒有像他們的職責所要求的那樣親自去幫助清除舊廢墟”嗎?或者是指那些“加固破房子,并且想用一些表面上適合于新時代的形式來加以裝飾”的欽定“成就”嗎?
“國民報”的尊貴的先生們,戒嚴決不能成為替荒謬和糊涂的言論辯解的理由。
現(xiàn)在非常順利地“為自己開辟道路”的“進步”,只是一種回到舊制度的退步,我們正沿著這條進步的道路愈走愈遠。
我們現(xiàn)在僅有的“成就”(這完全不是普魯士所特有的成就,也不是“三月的”成就,而是1848年歐洲革命的結果),就是最普遍、最堅決、最殘忍、最兇暴的反革命,但是,這種反革命只是歐洲革命的一個階段,因此,它的必然后果一定是一個新的、普遍的、勝利的革命回擊。
也許“國民報”對這一點知道得和我們一樣清楚,只是由于戒嚴而不敢這樣說?讓我們來聽一聽:
“我們不要繼續(xù)革命;我們是一切無政府狀態(tài)、一切暴力和專橫的敵人;我們要法制、安寧和秩序。”
尊貴的先生們,戒嚴最多不過是迫使你們沉默,卻不會迫使你們說話。所以,對上面引證的這句話我們是這樣看的:如果這話是你們說的,那就對了;如果這話是戒嚴當局說的,那你們何苦去做它的機關報。你們或者是革命者,或者不是。如果你們不是革命者,那我們就是死敵;如果你們是革命者,那就應該沉默。
但是,你們的話說得那么肯定,你們過去的行為又是那么規(guī)矩,所以我們可以有把握地認為:戒嚴同這個聲明毫無關系。
“我們不要繼續(xù)革命。”這就是說:我們要繼續(xù)反革命。因為歷史事實證明,對于暴力反革命或者根本不能戰(zhàn)勝,或者只有用革命來戰(zhàn)勝。
“我們不要繼續(xù)革命。”這就是說:我們認為革命已經(jīng)結束,已經(jīng)達到了自己的目的。而革命在1849年1月21日以前,即在上述文章寫好以前所達到的目的,正好就是反革命。
“我們是一切無政府狀態(tài)、一切暴力和專橫的敵人。”
這就是說,也是一切革命后直到新制度鞏固以前都必然產(chǎn)生的那種“無政府狀態(tài)”的敵人,是2月24日和3月18日“暴力行動”的敵人,是無情地摧毀腐朽的制度及其衰弱的法制基礎的那種“專橫”的敵人!
“我們要法制、安寧和秩序!”
真的,為了拜倒在“法制、安寧和秩序”面前,為了抗議革命并為反對無政府狀態(tài)、暴力和專橫的瘋狂叫囂幫腔,真是選擇了一個良好時機!這個時機選得很恰當,因為正好是在這個時候,在刺刀和大炮的保護下,革命被正式誣蔑為刑事犯罪;正好是在這個時候,根據(jù)國王簽署的詔書毫不掩飾地在實行“無政府狀態(tài)、暴力和專橫”;正好是在這個時候,宮廷權奸強加于我們的“法律”總是被用來對付我們,而不是保護我們;正好是在這個時候,所謂“安寧和秩序”就在于使反革命得到“安寧”,以便恢復它自己的舊普魯士的“秩序”。
不對,先生們,通過你們的口說話的并不是戒嚴當局,而是講柏林話的,目光短淺、軟弱無力而又懷有許多善良愿望的名副其實的奧迪隆·巴羅。
任何一個革命者都不會這樣輕率、這樣幼稚、這樣膽小,竟在反革命高奏凱歌的時候背棄革命。如果他不能講話,那就行動。如果不能行動,那就寧可一言不發(fā)。
也許“國民報”的先生們在實行一種狡猾的政策?也許他們表現(xiàn)得如此溫和,是為了在選舉前夕再把一部分所謂溫和派吸引到反對派方面來?
早在反革命開始向我們猛撲的第一天,我們就說過,從現(xiàn)在起僅僅存在著兩個黨:“革命者”和“反革命者”;僅僅存在著兩個口號:“民主共和國”或“專制君主國”[注:見本卷第146頁。——編者注]。一切處在中間的已經(jīng)不是黨,而僅僅是派。反革命的一切行動都證明了我們所說的話。選舉就是我們這些話的最光輝的證明。
當這兩個黨的矛盾已經(jīng)非常尖銳的時候,當斗爭進行得非常殘酷的時候,當這種斗爭僅僅由于有組織的丘八們的力量占壓倒優(yōu)勢而不能用武力解決的時候,任何中介的政策都將終止。在這樣的時刻,只有奧迪隆·巴羅本人才能扮演奧迪隆·巴羅的角色。
但是我們這些柏林的巴羅們卻有自己的保留、自己的條件、自己的解釋。他們是抱怨派[Heuler][184],但絕對不是單純的抱怨派;他們是帶有保留的抱怨派,是靜悄悄的反對派中的抱怨派:
“但是,我們想要人民覺醒了的自由精神和平等原則所要求的那種新法律;我們想要真正的民主立憲制度〈即真正的無稽之談〉;我們想要的不是僅僅靠刺刀和戒嚴來維持的安寧,而是另一種安寧,這種安寧是在政治和精神上〈!〉都有充分根據(jù)的思想的安靜,是由于根據(jù)事實和措施確信人民每一階級都有自己的權利而產(chǎn)生的一種安寧,等等,等等。”
我們不必勞神去抄完這些為適應戒嚴狀態(tài)而編造的句子了。要說明問題,只要指出下面一點就夠了:這些先生們“想要”的不是革命,而僅僅是一小束革命成果,例如,一點兒民主,甚至一點兒憲政,幾項新法律,取消一些封建設施,實行資產(chǎn)階級平等,等等,等等。
換句話說,“國民報”的先生們和以“國民報”為機關報的前柏林左派集團的先生們想要從反革命手中得到的東西,正是構成反革命驅散他們的原因的東西。
什么也沒有學到,什么也沒有忘掉!
這些先生們“想要”的東西,全是那些除了進行新的革命以外他們用別的方法永遠也得不到的東西。而新的革命他們又不想要。
因為新的革命還會給他們帶來一些和上述微小的資產(chǎn)階級要求完全不同的東西。所以這些先生們不喜歡革命是完全理所當然的。
幸而歷史的發(fā)展很少關心巴羅先生們“想要”什么和“不想要”什么。巴黎的真巴羅在2月24日“想要”得到的不過是一些微小的改革,不過是為自己取得一個部長職位而已。在他剛剛等到這些的時候,巨浪就把他卷走了。于是,他和他的全體善良的小資產(chǎn)階級的信徒,就在革命的浪潮中消失不見了。現(xiàn)在也是這樣,現(xiàn)在他終于重新取得了部長職位,他又“想要”各種東西了。然而,他所要的東西,一件也沒有實現(xiàn)。自古以來,一切巴羅的命運都是如此。柏林的巴羅們也將遭到同樣的命運。
不論戒嚴也好,不戒嚴也好,他們仍將用他們善良的愿望來煩擾大家。他們所能做到的,最多不過是在紙上實現(xiàn)自己的某些愿望。然后他們不是被國王撤職,就是被人民撤職??傊?,他們的差事是丟定了。
卡·馬克思寫于1849年1月25—27日
載于1849年1月26和28日“新萊茵報”第205號和第207號增刊
原文是德文
俄文譯自“新萊茵報”
注釋:
[178]席爾達——城市名稱。該城居民——席爾達人是十六世紀末流傳在德國民間的同名故事(《Schildbürger》)里所描寫的人物,他們是庸人的無知和愚蠢的象征。——第234頁。
[179]“國民報”(《National-Zeitung》)——1848年在柏林出版的德國資產(chǎn)階級自由派報紙。——第234頁。
[180]1848年4月8日的選舉法規(guī)定了“普魯士憲法協(xié)商會議”的選舉程序。選舉在普選權的基礎上進行。然而,普選權是有限制的,即受間接的(兩級的)的選舉制的限制。1848年12月6日繼欽定憲法之后頒布的法令,僅僅給了所謂“獨立的普魯士人”以選舉權(見注287)。——第234頁。
[181]海涅“德國——一個冬天的童話”第八章。——第236頁。
[182]1848年2月24日——法國人民在這一天推翻了法國路易-菲力浦王朝。
1848年3月18日——普魯士革命在這一天開始。在柏林發(fā)生了街壘戰(zhàn)。——第239頁。
[183]引自歌德的小說“威廉·麥斯特的修業(yè)時代”第5卷第16章,即描述米尼昂的詩篇。——第241頁。
[184]關于抱怨派見注172。——第244頁。
出處: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6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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