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眾國的預算和基督教德意志的預算
馬克思 恩格斯/中共中央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著作編譯局編譯
科倫1月6日。普魯士政府究竟花了國家多少錢,我們終于在幾天前弄清楚了。“普魯士國家通報”終于用1849年國家預算的例子向我們表明,以前的預算一直在怎樣卑鄙地欺騙我們。對這份新年禮物感到震驚的,只有那些一向把我們的天賦政府的一言一語奉為神圣真理,把1820年以來國家財政方面的彌天大謊當做我們這個警察國家的預算已經(jīng)十分完善的證據(jù)的人。
普魯士的面積約五千平方英里,人口稍微超過一千六百萬。
北美合眾國現(xiàn)在的領土幾乎等于整個歐洲的面積,人口在兩千一百萬以上。
要考察普魯士1849年度的預算,除了北美自由合眾國的預算以外,再也找不到更合適的出發(fā)點了。
把兩個預算比較一下就可以看出,普魯士資產(chǎn)者為了如愿以償?shù)氐玫揭粋€天賦政府,為了在戒嚴時期或非戒嚴時期受這個政府的雇傭兵的虐待,為了受那幫目中無人的官員和容克地主的蔑視,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另一方面,那個意識到自己力量并決定利用自己力量的剛毅的資產(chǎn)階級,只須付出多么微小的代價就能維持自己的政府。
兩個預算本身就已充分證明:一方面膽小怕事、目光短淺、庸庸碌碌,而另一方面則意識到自己的優(yōu)點、預見性和力量。
合眾國1848年的全部開支共計42811970美元。這個數(shù)目包括在距中央政府所在地兩千英里以外進行的戰(zhàn)爭,即墨西哥戰(zhàn)爭所需的費用。運送軍隊和一切軍需品需要多么巨大的費用,是可以想像得到的。
合眾國的收入共計35436750美元,其中31757070美元得自關稅,3328642美元得自出賣國有土地,351037美元得自其他各種偶然收入。由于軍費開支,一般收入不能抵償全部支出,于是就發(fā)行公債來彌補赤字,公債券是按照高于al pari〔票面價額〕的價格認購的。請到金融市場去打聽一下,“基督教德意志”政府在這種優(yōu)惠條件下是否能弄到一千塔勒!
在合眾國,財政年度是從7月1日開始的。在1849年7月以前,由于進行墨西哥戰(zhàn)爭,開支比平時還會大大增加(當然不是按普魯士規(guī)模增加)。但是,波克總統(tǒng)在給國會的咨文中答應,在下一財政年度,即到1850年7月1日為止的那個財政年度,提出一個普通的和平時期的預算。
這個強大的國家,即北美資產(chǎn)階級共和國,在和平時期的開支究竟是多少呢?
是33213152美元,其中包括國債利息(3799102美元)和應該在1850年5月30日付給墨西哥的3540000美元。
如果除去預算中的這兩筆特殊開支,那末合眾國整個政府和管理機構(gòu)一年的開支還不到兩千六百萬美元。
而普魯士公民在和平時期每年向國家交納多少錢呢?
答案是相當令人痛心的。給我們作出這一答案的是“普魯士國家通報”。它宣稱:每年九千四百萬塔勒以上!
總之,北美共和國兩千一百萬居民雖然有錢,甚至很富,但交給國庫的還不到兩千六百萬美元,就是說折合普魯士貨幣還不到三千八百萬塔勒;而一千六百萬普魯士人雖然比較窮,每年卻必須向國庫投入九千四百萬塔勒,而國庫還感到不滿足。
但是,我們可不能不主持公道!
北美共和國只有一個由選舉產(chǎn)生的任期四年的總統(tǒng),誠然,這個總統(tǒng)為國家所做的事要比一打國王和君主加在一起所做的事還多,但是他每年只能得到三萬七千塔勒(折合普魯士貨幣)的微薄薪俸。在這區(qū)區(qū)三萬七千塔勒中,反映出了基督教德意志人“天佑吾王,天佑容克”的心情的全部哀傷。根本沒有侍從和宮廷珠寶商,根本沒有人像在沙洛頓堡大街上那樣為宮廷貴婦用清水潑道,根本沒有用公民的錢興辦的獵場等等。噢,這多么可怕!但最可怕的是這些北美人,這些上帝的棄兒,看來甚至還沒有意識到這是可怕的,這是野蠻的。
我們這里就完全不同了。雖然我們花的錢甚至比他們多兩三倍,但是我們卻由于具有他們所沒有的而且靠三萬七千塔勒根本不可能有的東西而感到心滿意足。我們因為有上帝賜福的富麗堂皇的宮廷而感到歡欣愉快,人民每年為這個宮廷所花的錢的確實數(shù)目我們不知道,大致估計一下至少有四五百萬塔勒。
美國人真是傻得出奇,他們盡可能把錢積蓄起來,以便過豪華的生活,把錢花在自己身上。而我們則認為拋棄自己的享受,即自己的錢財,使別人能夠過豪華的生活,是基督教德意志人的天職。除了這種豪華以外,靠人民掏腰包而窮奢極侈的宮廷,對于大量落魄的伯爵、男爵以及一般“貴族”等等,什么樣的善舉沒有做出來啊!這些人大多數(shù)只會消費,不會生產(chǎn),如果不從國家那里以體面的形式得些施舍,那他們終究會完全破產(chǎn)。如果我們要一一舉出我們制度的善舉和優(yōu)點,就是花一天時間也說不完!
由于這種微不足道的預算,美國人在其他許多方面也大大落后于我們!
譬如說,如果總督伯提歇爾先生是在他們那里,他就不能從國庫得到三千塔勒的贈禮。他們一定會說,他完全可以滿足于自己的厚祿。伯爵和男爵們也根本不可能得到額外的子女教育費。在這種場合,北美共和國會對這些可敬的先生說:alors il faut s’ab-stenir d’avoir des enfants!〔那就別生孩子好了!〕如果那里有一個“許澤爾”,那他就得不到每年六千塔勒的獎賞,而應該滿足于自己的薪俸,并且這份薪俸也許甚至會減少到三千塔勒。一個人,一個普魯士人,一個基督教德意志的將軍,就只應該靠這點錢過活嗎?多么邪惡的居心啊!Apage!〔真是荒唐之至!〕
美國人也同漢澤曼先生一樣,在金錢問題上是沒有溫情可言的。
他們最多只會給唐·卡洛斯一頓whippings〔鞭笞〕,但永遠也不會給他七十萬塔勒,讓他能夠同自己的大貴族和僧侶們一起去過心滿意足的生活,為梅特涅的正統(tǒng)主義而斗爭。能夠這樣做的只有天賦王權,因為人民的腰包在任何時候都是理應為它敞開的。
美國人向國家交納微不足道的捐稅,因而只有一萬人的常備軍,這支常備軍在戰(zhàn)時可以很快地擴充為由堅強的軍人組成的兩百萬大軍。美國人甚至很不懂得這樣一種樂趣,即把大部分稅款用來供養(yǎng)一支軍隊,這支軍隊在平時可以用來對我們實行戒嚴,殘酷地鎮(zhèn)壓我們,傷害我們,向我們開槍,而這一切都是為了祖國的光榮和榮譽。
但是說這些又有什么用呢?這些資產(chǎn)階級共和主義者竟如此頑固,他們根本不想了解我們基督教德意志的制度,甚至認為少納稅比多納稅好。
德國資產(chǎn)者也是這樣頑固,他們竟一口咬定,說不可能出足夠多的錢來維持天賦王權,來供養(yǎng)它的由士兵和官吏構(gòu)成的大軍以及那群領養(yǎng)老金的人,來支付作為獎賞的額外報酬等等。
北美富裕的共和主義者同普魯士資產(chǎn)者之間的對比關系,正像他們的預算一樣,是三千七百萬比九千四百萬。一個過著自己的生活,一個過著天賦的生活;這也就是他們之間的區(qū)別。
寫于1849年1月6日
載于1849年1月7日“新萊茵報”第189號
原文是德文
俄文譯自“新萊茵報”
出處: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6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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