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普豪森在5月30日會議上的聲明
馬克思 恩格斯/中共中央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著作編譯局編譯
科倫6月2日。Post et non propter〔在這個之后,而不是由于這個〕,這就是說,康普豪森先生不是由于三月革命,而是在三月革命以后當了首相的。康普豪森先生(用鄭重而夸大的口吻,并且為了掩蓋自己的心慌意亂,表面上裝出一副嚴肅的樣子[18])在1848年5月30日把自己內(nèi)閣的這種革命后的〔nachtr?glich〕性質(zhì)通知了根據(jù)他和間接復選人的協(xié)議召開的柏林議會[19]。
考察歷史的朋友[20]說:“3月29日成立的內(nèi)閣是在事件發(fā)生之后很快就組成的,它過去和現(xiàn)在都不否認這一事件的意義。”
康普豪森先生聲明說,他在3月29日以前并沒有組閣,這可以在普魯士“國家報”[21]近幾個月的合訂本中得到證實。那個至少可以作為康普豪森的升天節(jié)的編年起點的日期確實具有重大的“意義”(特別是對于康普豪森先生)。在街壘戰(zhàn)中犧牲的戰(zhàn)士們的冰冷尸體成了通向3月29日內(nèi)閣的道?上的路標和指南,這對他們是個多大的安慰。Quelle gloire!〔多么光榮呵!〕
總之,康普豪森內(nèi)閣是在三月革命后組成的。這個康普豪森內(nèi)閣承認月革命的“重大意義”,至少不否認這個意義。革命本身是小事情,但是它的意義卻很重大!它的意義就是至少在post festum〔事后〕成立了康普豪森內(nèi)閣。
“這個事件(康普豪森內(nèi)閣的成立還是三月革命?)[注:括弧里的話是馬克思的。——譯者注]是改造我國內(nèi)部制度的最重要的促進原因之一。”
這就是說,三月革命是成立3月29日內(nèi)閣,即成立康普豪森內(nèi)閣的一個“最重要的促進原因”?;蛘哌@應當理解為:普魯士的三月革命使普魯士革命化了?不管怎樣,可以想見“考察歷史的朋友”是會莊重地重復這句話的。
“我們處在后者(即改造我國的內(nèi)部制度)[注:括弧里的話是馬克思的。——譯者注]的前夜,政府也認為我們前面的道路還很長遠。”
總而言之,康普豪森內(nèi)閣認為,在我們面前還有很長遠的道路,也就是說,它打算長期存在下去。藝術即革命是短促的,生命即在革命后產(chǎn)生的內(nèi)閣是長久的。它照例對自己估計過高?;蛘?,康普豪森的話也許應當作別的解釋?當然,考察歷史的朋友未必能發(fā)表這樣一種庸俗的聲明:處在新歷史時代前夜的各族人民正處在前夜,每個時代前面的道路就象未來那樣長遠。
這就是康普豪森首相的枯燥、嚴肅、客氣、莊重和狡猾的演說的第一部分。這一部分可以歸結(jié)為下面三點:在三月革命以后成立了康普豪森內(nèi)閣;康普豪森內(nèi)閣具有重大的意義;在康普豪森內(nèi)閣前面有很長遠的道路!
我們現(xiàn)在來看一看第二部分。
康普豪森教誨說:“但是,我們絕沒有這樣來估計形勢,即認為似乎由于這個事件(三月革命)[注:括弧里的話是馬克思的。——譯者注]而發(fā)生了一個徹底的轉(zhuǎn)變,似乎我們的整個國家制度被推翻了,似乎一切現(xiàn)存的東西都已失去了法律基礎,似乎全部制度都應該建立在新的法律基礎上。恰恰相反,內(nèi)閣在一成立的時候就一致認為自己存在的條件是:不管反對召開聯(lián)合議會的請愿書怎么說,也要使當時召集的聯(lián)合議會[22]能真正召開起來,以便在現(xiàn)存制度和它所提供的合法道路的基礎上實現(xiàn)向新制度的過渡,而不割斷新舊之間的聯(lián)系。人們始終不渝地堅持了這條無疑是正確的道路;向聯(lián)合議會提出了選舉法,經(jīng)它同意后頒布了。后來又試圖迫使政府用自己的權力來改變這個法律,即把間接選舉法變?yōu)橹苯舆x舉法。政府沒有同意這樣做。政府沒有實行專政,它也不可能實行專政,它不愿意實行專政。選舉法實際上正是按照它獲得合法批準的那種形式付諸實施的。根據(jù)這個選舉法選出了復選人,選出了代表。根據(jù)這個法律你們有全權在這里同國王協(xié)商制定能長期存在的憲法。”
為了理論可以放棄王國!為了王國可以放棄理論!
最初出現(xiàn)了“事件”——革命的羞怯的標志。然后出現(xiàn)了理論,并用欺騙的方法把“事件”化為烏有。
不合法的“事件”把康普豪森先生變成了負責任的首相、變成了人物,這個人物在舊條件下,在過去的制度下沒有地位,沒有任何意義。我們用翻斤斗的辦法越過了舊的東西,并且順利地獲得了負責任的首相,而負責任的首相更加順利地獲得了理論。負責任的首相一出現(xiàn),君主專制制度就死亡了,毀滅了。在和君主專制制度一塊死亡的東西中,首先有已故的“聯(lián)合議會”——這個令人作嘔的古代玄想和現(xiàn)代欺騙的混合物[23]。“聯(lián)合議會”是“親切而忠誠的”,是君主專制制度的“順從的小騙子”。就象德意志共和國只有越過費奈迭先生的尸體才能慶祝自己的降臨一樣,負責任的內(nèi)閣只有越過“親切而忠誠的”聯(lián)合議會的尸體才能出現(xiàn)。于是負責任的首相竭力想把被遺忘的尸體挖出來,或者把親切而忠誠的“聯(lián)合議會”的幽靈召喚來。這個幽靈的確出現(xiàn)了,但是它在空中游蕩,東搖西晃,丑態(tài)百出,這是由于它腳下已經(jīng)沒有基礎的緣故,因為舊的法制和信任的基礎已被地震的“事件”吞噬了。魔術師向幽靈啟示說,他把它召喚來是為了給它辦理遺產(chǎn)手續(xù)并取得作它的合法繼承人的權利。對這種謙恭的態(tài)度是不能予以過高的估價的,因為在日常生活中沒有強迫死人在死后寫遺囑的事情。受到恭維而興高采烈的幽靈就象中國的木偶一樣,連連點頭表示愿意聽從魔術師的一切命令,在出門時深深地鞠了一個躬就消逝不見了。間接選舉法就是它死后的遺囑。
可見,康普豪森先生“在現(xiàn)存制度和它所提供的合法道路的基礎上實現(xiàn)向新制度的過渡”時所利用的學理主義的戲法是這樣變的:
從“現(xiàn)存制度”的觀點來看,從“舊事物”的觀點來看,非法的事件把康普豪森先生變成非法的人物、負責任的首相、立憲大臣。立憲大臣非法地把反憲法的、等級制的、親切而忠誠的“聯(lián)合議會”變成制憲議會。親切而忠誠的聯(lián)合議會非法地偽造間接選舉法。間接選舉法創(chuàng)立柏林議會,柏林議會創(chuàng)立憲法,而憲法又創(chuàng)立后來的一切永世長存的議會。
鵝下了雞蛋,雞蛋也孵出了鵝。但是,人民根據(jù)拯救了卡皮托里的鵝的嘎嘎叫聲[24]很快就會知道,他們在革命時期放下的勒達的金蛋被盜走了。甚至米爾德議員看來也不是勒達的兒子,不是發(fā)光的卡斯托爾[25]。
卡·馬克思寫于1848年6月2日
載于1848年6月3日“新萊茵報”第3號
原文是德文
俄文譯自“新萊茵報”
注釋:
[18]斯特恩“特利斯屈蘭·善弟先生的生平和見解”第1卷第11章。——第28頁。
[19]指1848年5月22日在柏林召開的普魯士國民議會,議會的任務是“和國王協(xié)商”制定憲法。1848年4月8日頒布的選舉法根據(jù)受間接(兩級)選舉法限制的普選法確定了議會選舉條例。大多數(shù)議員都是資產(chǎn)階級和普魯士官僚的代表。
在寫這篇文章以及后面那些關于普魯士國民議會辯論的文章的時候,馬克思和恩格斯利用了后來用單行本出版的速記記錄:“普魯士制憲議會的會議記錄”1848年柏林版(《Verhandlungen der constituirenden Versammlung für Preuβen》.Berlin,1848)。——第28頁。
[20]馬克思和恩格斯在這篇文章以及其他文章中諷刺康普豪森,稱他為考察歷史的朋友,暗指當時有名的卡·羅泰克的著作“從歷史認識的萌芽時期到現(xiàn)在的通史;供考察歷史的朋友參考”1813—1818年夫賴堡和君士坦士版(K.Rotteck.《Allgemeine Geschichte vom Anfang der historischen Kenntmiβ bis auf unsere Zeiten;für denkende Geschichtfreunde》.Freiburg und Konstanz,1813—1818)一書中的小標題。——第28頁。
[21]“國家報”(《Staats-Zeitung》是普魯士國家總匯報(Allgemeine Preuβische Staats-Zeitung)的簡稱。該報于1819年在柏林創(chuàng)刊。從1819年到1848年4月是普魯士政府的半官方機關報;從1848年5月到1851年7月以“普魯士國家通報”(《Preuβischer Staats-Anzeiger》)的名稱作為普魯士政府的官方機關報出版。——第28頁。
[22]第二屆聯(lián)合議會是在康普豪森內(nèi)閣時期于1848年4月2日召開的。這是由普魯士各省議會的代表組成的等級機關。這屆議會通過了普魯士國民議會選舉條例,并同意政府發(fā)行遭到1847年聯(lián)合議會拒絕的公債。在這以后,議會于1848年4月10日被解散。——第30頁。
[23]海涅“德國——一個冬天的童話”第十七章。——第30頁。
[24]根據(jù)傳說,公元前390年,當高盧人進犯羅馬時,卡皮托里(羅馬城中一個設有防御工事的小丘,城市的捍衛(wèi)者駐扎在這里)由于尤諾納教堂里的鵝的叫聲驚醒了衛(wèi)兵而得救。——第31頁。
[25]根據(jù)希臘神話,斯巴達女皇勒達和宙司的子女是由天鵝蛋孵出來的。
卡斯托爾是勒達的兒子,古希臘的英雄;雙子宮星座中一個星的名字也叫卡斯托爾。——第31頁。
出處: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5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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