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重躍 北京師范大學歷史學院教授、北京師范大學學報（社科版）主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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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戰(zhàn)國時期社會變革的性質

“傳統”這個詞是發(fā)生在過去，但延續(xù)到今天的。對于今天的人來說，中國歷史上有一個非常深刻的社會變革時期——戰(zhàn)國時期。這個問題不是我們今天才發(fā)現的，我們的學術前輩早就發(fā)現了。明末清初有一位大思想家叫王夫之，他把中國的歷史大體上分為兩個階段，一個叫古，一個叫今。古今的交會點在哪里呢？他認為在戰(zhàn)國，所以他說戰(zhàn)國是“古今一大變革之會”，古和今這兩個階段在戰(zhàn)國時代交會了，而且這個時代是一個大變革的時代。

今天的學者們都承認，戰(zhàn)國時期是中國歷史上社會變革最深刻的一個階段。但是對于那個時代的學者王夫之來說，如果我們要問他這個變革的性質是什么，沒有現在知識背景，恐怕他也不能很好地說清楚。那么，我們就不得不借鑒其他文化里一些大學者的說法。

革命導師馬克思在19世紀就發(fā)現，公元前5世紀到公元前3世紀是人類歷史上一個大的變化時期，他把這個變化大體上認為是從奴隸制向封建制的轉變。中國的馬克思主義歷史學家基本上也這樣認為的。那個時代的那場遍及世界主要文化地區(qū)的大社會變革的性質，從社會發(fā)展的意義上說是奴隸制向封建制的轉變。當然，關于這個問題學術界還有一些爭論。馬克思為什么這樣說？馬克思用什么方法來向我們展示這個社會的性質？那就是他的社會經濟結構的分析方法。我們大家都知道，在馬克思主義看來，社會的基本結構是什么呢？是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的矛盾運動構成了它的經濟基礎，這個經濟基礎以及它的上層建筑和意識形態(tài)之間，又形成了一種矛盾的辯證發(fā)展關系。多重矛盾的運動推動了社會向前發(fā)展，于是就有了原始社會、奴隸制社會、封建制社會、資本主義社會、共產主義社會。根據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的指導，我們可以發(fā)現戰(zhàn)國時代的社會變革應該是某一種社會性質向另一種社會性質的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