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路一條
美國政治制度日漸腐朽,因為分權制衡的傳統(tǒng)越來越嚴重和僵化。政黨分歧尖銳,分權體制越來越無法代表大多數人利益,而是給了利益集團和政治活動組織過度的話語權,未能體現美國主權公民的意志。
美國政治體制如此分化、虛浮,并非歷史上首次。19世紀中期,美國遲遲未能解決邊疆地區(qū)的奴隸制問題;19世紀末,美國面對農業(yè)國和工業(yè)國兩種道路也遲疑了很久。麥迪遜式的分權制衡,以及政黨體制的裙帶關系,適用于治理封閉的的農業(yè)國家,但無法解決奴隸制或治理大國經濟、適應現代化交通和通訊技術。
如今,美國再度被本國政治體制所困。美國人不信任政府,不愿意讓政府做決定。其他民主國家也經常發(fā)生這種狀況。不過,美國國會制訂了許多復雜的規(guī)則,削弱了政府的自主性,導致國家決策效率低下、成本高昂。于是,政府表現不好,民眾就愈發(fā)地不信任政府。在這種條件下,民眾不愿意增稅,他們覺得政府在浪費錢。但政府財政捉襟見肘,也就不可能運轉良好,最終陷入惡性循環(huán)。
扭轉這種衰敗局面面臨兩個障礙。一個是政黨政治。美國許多政治參與者都承認體制不行,但都想繼續(xù)這樣維持下去。民主黨、共和黨都不想切斷來自利益集團的財路,利益集團也都希望自己能收買政治影響力。和1880年代一樣,改革者必須動員哪些與現行體制利益沒有瓜葛的團體。但外部團體很難發(fā)動集體行動,需要極強的領導力和清晰的計劃。
另一個障礙是觀念。對于政府失效,美國傳統(tǒng)上的做法是擴大民主參與度、增強政府透明度。例如在1970年代,改革者推動增加黨內初選,擴大公民參與法律事務的范圍,增強媒體對國會監(jiān)督力度,而加州則試圖用全民投票趕走不盡責的政府。但政治學學者布魯斯•凱恩(Bruce Cain)指出,大多數公民沒有時間、沒有能力、沒有意愿去處理復雜的公共政策議題;擴大民主參與度只會引來更多有組織的政治活動家。顯然,解決之道應該是減少某些民主化方案,但沒人敢公開呼吁削弱民眾參與度或降低政府透明度。
歸根到底,國內政治弊病已經頑固不化,很難出現富有建設性的改革,美國政治衰敗還將繼續(xù)下去,直至外部震蕩催化出真正的改革集團、并付諸實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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