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馬克思致斐迪南·弗萊里格拉特1859年11月23日  

 馬克思 恩格斯/中共中央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著作編譯局編譯

倫敦

1859年11月23日[于倫敦]

親愛的弗萊里格拉特：

剛才收到你給李卜克內(nèi)西的信的副本，其中有如下一段話：

“我手里只有一封福格特的信，日期是1859年4月1日。馬克思上星期六就已同意，這封信也沒有一個字可以作為控告福格特的根據(jù)。”[注：見本卷第494—495頁。——編者注]

因為在這種事情上必須確切，所以我不能不對這段話表示正式的抗議。[512]

第一，我沒有同意過任何東西。同意（concedere）必須先有爭論，在爭論中放棄自己原來的見解并接受對方的看法。我們之間沒有發(fā)生過任何類似的情況。我是主動方面。我對你說明過，但根本沒有同意過什么。事情的經(jīng)過是這樣的：

我提醒說，你自己問過布林德先生，他是不是匿名小冊子的作者，因為他口頭講的在語氣和內(nèi)容上與傳單完全吻合。[394]我強調(diào)說，在5月9日烏爾卡爾特組織的群眾大會上見到布林德先生[350]之前，我一點也不知道福格特在意大利糾紛方面的活動，除了他給你的信[441]之外，完全一無所知。我提醒說，在你給我看這封信的那天晚上，我根本沒有想到根據(jù)這封信做出福格特進行收買的結(jié)論等等。我在他的信中看到的只是我早已熟悉的淺薄的自由主義的政治空談。我強調(diào)這一切是為了——有功者就應該受獎——絲毫不貶低布林德先生在揭發(fā)福格特“背叛祖國”方面的功績。

第二，我連想都沒有想到要說，“福格特的信沒有一個字可以作為控告福格特的根據(jù)”。我只是說過，我在讀完信后沒有想到做這樣的結(jié)論。但是，這封信最初給我的主觀印象同關于信的內(nèi)容，尤其是關于根據(jù)它可能提出的設想的客觀論斷是完全不同的。我既沒有理由，也沒有機會為做出這種客觀論斷，對這封信進行必要的批判性分析。例如，布林德先生對福格特給你的信，給他的信等等作了完全不同的理解，這一點你現(xiàn)在知道，而且早先也是知道的。在他在《自由新聞》（5月27日）上發(fā)表的一篇文章[367]中，這些信就被明確地提出來作為物證，雖然沒有指明任何人的名字。他在奧格斯堡《總匯報》上發(fā)表的聲明[513]也是如此。

現(xiàn)在從福格特先生轉(zhuǎn)過來談貝塔先生，他的第四十三期我在收到你的信后買到了。[431]讀了這個作品，我決定采取十年來一直采取的辦法，即不理睬這種胡說。但是，今天我的兩位摯友（他們不住在倫敦）堅決地要求我為了黨的利益發(fā)表一項聲明。我首先要花兩晝夜的工夫仔細考慮一下利弊。如果我考慮成熟后決定發(fā)表聲明[514]，那末這個聲明的基本內(nèi)容如下：

（1）如果有人打算無中生有地硬說我對你有某些影響，這除非是在《新萊茵報》那個短暫的時期內(nèi)，當時你寫過很漂亮的、無疑是你的最受歡迎的詩。

（2）交代幾句貝特齊希先生，別名漢斯·貝塔的簡歷，從他在柏林出版騙錢的戲劇小報開始，到出版小酒店主和小丑路易·德魯克爾的《您好！》（還要提一提我曾拜訪過《您好！》的巢穴）[443]為止，然后談談他后來在萊比錫的所作所為，他在《涼亭》上誹謗我，重復《您好！》上的無恥讕言，同時把我的揭露帕麥斯頓的小冊子[注：卡·馬克思《帕麥斯頓勛爵》。——編者注]據(jù)為己有，直談到現(xiàn)在他成為哥特弗利德·金克爾的幫手為止。讓德國讀者看看現(xiàn)在在德國報刊的臭泥塘里叫得最響亮的這一群流氓無產(chǎn)階級惡棍是些什么貨色，也許會有好處。

（3）海涅給我寫的兩封信。讀者根據(jù)它們可以在海涅的權威和貝塔的權威之間作出選擇。

（4）最后，在《新萊茵報》時期約翰·金克爾[注：哥特弗利德·金克爾（這里按他妻子約翰娜·金克爾的名字諷稱他為約翰，因為他的妻子在他的活動中起了很大的作用）。——編者注]和約翰娜·金克爾給我的幾封信。借助這幾封信，我可以把這個善于做戲的牧師從高頭大馬上摔下來。這位布賴牧師[注：歌德的劇本《謝肉節(jié)的戲，也適合于復活節(jié)后上演，關于假先知布賴牧師》中的人物。——編者注]（用你所采用的歌德的讀法）騎著高頭大馬在對他最合適不過的《涼亭》角斗場上奔跑，向我進行沖擊。

我把這一切告訴你，是為了當我一旦決定發(fā)表聲明時，你象朋友之間應該的那樣預先得到了通知。

至于李卜克內(nèi)西，顯然，科爾布竭力在科塔面前為自己辯解，根據(jù)你的信使李卜克內(nèi)西成為對混亂負責的替罪羊，而這種混亂并不是由李卜克內(nèi)西，而是由他自己造成的。[440]格言：國王作孽，亞該亞人遭殃[注：套用賀雷西《書信集》第1冊第2封信中的一句話：“不管暴戾的國王做了什么事，亞該亞人總是遭殃”。——編者注]——永遠是正確的。

為了避免一切誤會，我同時把這封信中有關福格特問題的地方摘錄下來寄給李卜克內(nèi)西。

你的  卡·馬·

注釋：

[350]1859年5月9日，馬克思出席烏爾卡爾特就意大利戰(zhàn)爭問題召開的群眾大會并坐在主席臺上。在開會時，德國小資產(chǎn)階級民主主義者卡爾·布林德告訴馬克思，福格特從法國政府領取進行波拿巴主義宣傳的經(jīng)費并企圖收買一些政論家支持拿破侖第三。——第412、439、471、490、591、592、617頁。

[367]1859年5月27日，即寫這封信的一天，《自由新聞》（第5號）匿名發(fā)表卡爾·布林德的文章《康斯坦丁大公——匈牙利未來的國王》。后來馬克思在抨擊性著作《福格特先生》（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4卷第514—515頁）中引用了這篇文章。該文揭露了日羅姆·拿破侖親王扶植俄國大公康斯坦丁當匈牙利國王的計劃。在同一號報紙上，刊載了一封將科蘇特和馬志尼的立場加以對比的私人信的片斷。這個材料看來是馬克思在這封信中向恩格斯報道所根據(jù)的來源之一。

1859年5月16日出版的《思想和行動》最后一期刊載了馬志尼的宣言《戰(zhàn)爭》。馬克思在《紐約每日論壇報》上發(fā)表了它的譯文并加上了按語（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3卷第406—412頁）。——第426、471、607、617頁。

[394]1859年7月中前后，馬克思就反對福格特的匿名傳單《警告》一事，同布林德、李卜克內(nèi)西以及承印《人民報》的印刷所老板霍林格爾交談，這份傳單全文發(fā)表在6月18日《人民報》和6月22日奧格斯堡《總匯報》上。傳單揭露了福格特是被收買的波拿巴的代理人。由于李卜克內(nèi)西6月中在霍林格爾印刷所發(fā)現(xiàn)并由他寄給了《總匯報》編輯部的傳單校樣上有布林德的筆跡，馬克思認為傳單是布林德寫的。但是，布林德由于不愿意公開反對福格特，否認他是傳單的作者。——第451、471、594、598、617頁。

[431]1859年《涼亭》畫報第43期以“貝”的署名發(fā)表了貝特齊希的短文《斐迪南·弗萊里格拉特》。這篇短文無中生有地硬說詩人的詩作不成功是由于受了馬克思的影響。

馬克思寄的《人民報》剪報是1859年11月7日刊載的一篇關于福格特對奧格斯堡《總匯報》的訴訟的報道。該報的這篇報道對馬克思進行了惡毒的攻擊。——第488、503、614、618、622頁。

[440]奧格斯堡《總匯報》編輯科爾布為該報1859年11月15日刊載的弗萊里格拉特的聲明（見本卷第490頁）加了編者按語?？茽柌荚诎凑Z中斷言，李卜克內(nèi)西在給該報的信中把弗萊里格拉特列為可能告發(fā)福格特的人之一。其實，李卜克內(nèi)西只是指出，弗萊里格拉特能夠同馬克思一起證實，布林德是傳單《警告》的作者（見注394）。

科塔曾是《總匯報》的出版者。——第495、619頁。

[441]1859年4月初，福格特把他的政治《綱領》寄發(fā)給弗萊里格拉特以及其他許多人。在這個《綱領》中他根據(jù)波拿巴派宣傳的精神，主張德意志聯(lián)邦國家在即將發(fā)生的法奧戰(zhàn)爭中保持中立。弗萊里格拉特曾經(jīng)把福格特給他的信和《綱領》拿給馬克思看過。見馬克思的抨擊性著作《福格特先生》（《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4卷第506頁）。——第495、617頁。

[443]1851年8月，馬克思在斐·弗萊里格拉特和威·沃爾弗的陪同下前往倫敦的德國報紙《您好！》編輯部，要求出版者敦克爾和編輯貝特齊希道歉，因為該報發(fā)表的一篇短評卑鄙地攻擊馬克思利用他同馬克思夫人的異母哥哥普魯士內(nèi)政大臣斐迪南·馮·威斯特華倫的親戚關系。——第497、618頁。

[512]關于弗萊里格拉特在福格特案件中的立場，見注433。——第617頁。

[513]馬克思指布林德在1859年11月9日《總匯報》第313號上發(fā)表的一篇聲明。布林德在聲明中否認他是傳單《警告》的作者（見注425）。馬克思對布林德聲明的答復刊登在1859年11月21日《總匯報》第325號上（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4卷第760—761頁）。——第617頁。

[514]馬克思沒有發(fā)表這個聲明。——第618頁。

出處：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9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