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休謨和馬西 [(a)馬西和休謨著作中的利息問題]
馬克思 恩格斯/中共中央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著作編譯局編譯
[ⅩⅩ—1293a]馬西的匿名著作《論決定自然利息率的原因》于1750年出版;休謨的《論叢》第二卷,其中有《論利息》,于1752年出版,比前書遲了兩年。因此馬西在先。休謨反對洛克,而馬西反對配第和洛克,配第和洛克兩人還抱著這樣的觀點,即認為利息率的高低取決于流通中的貨幣量,認為真正被拿來貸放的東西實際上是貨幣(而不是資本)。
馬西比休謨更堅決地宣稱,利息只不過是利潤的一部分。休謨主要證明貨幣的價值對利息率的高低沒有意義,因為在利息和貨幣資本之間的比率已知(譬如說6%)的情況下,6鎊的價值同100鎊(也可以說1鎊)的價值一起升降,但并不影響用6這個數字表示的比率。
[(b)休謨。由于商業(yè)和工業(yè)增長而引起的利潤和利息的降低]
我們從休謨談起。
“世上一切都是用勞動購買的。”(《論叢》第1卷第2部分,1764年倫敦版[《論商業(yè)》]第289頁)
在休謨看來,利息率的高低取決于借債人的需求和放債人的供給,即取決于供求。但是后來,它本質上取決于
“從商業(yè)中產生出來的利潤”的高低。(同上[《論利息》],第329頁)“勞動儲備和商品儲備的多少,對于利息必定有重大影響,因為我們出利息借貨幣,借的實際上就是勞動和商品。”(同上,第337頁)“在可以得到高利息的地方,沒有人會以低利潤為滿足,而在可以得到高利潤的地方,也沒有人會以低利息為滿足。”(同上,第335頁)
高利息和高利潤這兩者是
“商業(yè)和工業(yè)不夠發(fā)達”的表現,“而不是缺乏金銀”的表現,“低利息則表明相反的情況”。(同上,第329頁)
[1294a]“因此,在一個只有土地所有者〈或者象休謨后來說的,“地主和農民”〉的國家,借債人必定多,利息必定高”(第330頁),
因為代表只供享用的財富的人出于無聊,追求享樂,而另一方面,除了農業(yè)以外,生產非常有限。一旦商業(yè)發(fā)展起來,情況就相反。商人完全被獲利的欲望支配。他
“除了看到他的財產一天天增加以外,不知道還有什么更大的享樂”。
(在這里,對交換價值、對抽象財富的追求大大超過對使用價值的追求。)
“這就是為什么商業(yè)擴大節(jié)約,為什么在商人中守財奴大大超過揮霍者,而在土地所有者中情況則相反的原因。”(第333頁)
{非生產勞動:
“律師和醫(yī)生不產生任何生產活動;而且他們的財富是靠犧牲別人得來的;這樣,他們使自己的財富增加多少,就一定使某些同胞的財富減少多少。”(第333—334頁)}
“因而,商業(yè)的增長造成放債人數目的增加,因此引起利息率的降低。”(第334頁)
“低利息和商業(yè)中的低利潤,是彼此互相促進的兩件事,兩者都來源于商業(yè)的擴展,商業(yè)的擴展產生富商,使貨幣所有者增加。商人有了大筆的資本,不管這些資本是由少量的鑄幣還是由大量的鑄幣代表,都必然要常常發(fā)生這種情況:當他們倦于經商,或者他們的后代不喜歡或沒有才干經商的時候,有很大一部分資本就自然地尋求一個常年的可靠的收入。供應多了就使價格降低,使放債人接受低利息。這種考慮迫使許多人寧愿把他們的資本留在商業(yè)中,滿足于低利潤,而不愿把他們的貨幣按更低的利息貸放出去。另一方面,當商業(yè)有了很大的擴展并且運用大量資本的時候,必然產生商人之間的競爭,這種競爭使商業(yè)利潤減少,同時也使商業(yè)本身規(guī)模擴大。商業(yè)中的利潤降低,使商人寧肯在離開商業(yè),開始過清閑日子時接受低利息。因此,研究低利息和低利潤這兩種情況中,究竟哪一個是原因,哪一個是結果,是沒有用處的。兩者都是從大大擴展了的商業(yè)中產生的,并且彼此促進……大大擴展了的商業(yè)產生大量資本,因此,它既降低利息又降低利潤;每當它降低利息的時候,總有利潤的相應降低來促進它,反之也是一樣。我可以補充說一句,正如商業(yè)和工業(yè)的增長引起低利潤一樣,低利潤反過來又促使商業(yè)進一步增長,因為低利潤使商品便宜,鼓勵消費,促進工業(yè)的發(fā)展。由此可見……利息是國家狀況的真正的晴雨表,低利息率是人民興旺的幾乎屢試不爽的標志。”(同上,第334—336頁)
[(c)馬西。利息是利潤的一部分。用利潤率說明利息的高低]
[約·馬西]《論決定自然利息率的原因。對威廉·配第爵士和洛克先生關于這個問題的見解的考察》1750年倫敦版。
“從這些引文[127]中可以看到,洛克先生認為,自然利息率一方面決定于一國貨幣量同一國居民相互間的債務之比,另一方面決定于一國貨幣量同一國商業(yè)之比,威廉·配第爵士則認為,自然利息率只決定于一國貨幣量,因此,他們只在債務這一點上有不同意見。”(第14—15頁)[ⅩⅩ—1294a]
[ⅩⅪ—1300]富人“不是自己使用自己的貨幣,而是把自己的貨幣借給別人去營利,讓別人把這樣得來的利潤拿出一部分交給貨幣所有者。但是,如果一國的財富平均分配給許多人,以致國內很少有人能夠靠把貨幣投入商業(yè)的辦法來供養(yǎng)兩個家庭,那末,就只能有很少的貨幣借貸了:如果2000鎊屬于一個人,它就會被貸出,因為它帶來的利息足以供養(yǎng)一個家庭;如果2000鎊屬于10個人,它就不會被貸出,因為它的利息不能供養(yǎng)10個家庭”。(第23—24頁)
“根據政府為所借貨幣支付的利息率來推斷自然利息率的任何嘗試,都是必然要失敗的。經驗表明,這兩種利息率彼此既不一致,又不保持一定的關系;理性告訴我們,它們決不可能是這樣,因為自然利息率是以利潤為基礎,而國債的利息率是以需要為基礎,利潤有界限,而需要沒有界限。借貨幣去改良自己土地的貴族,借貨幣去經營企業(yè)的商人或工業(yè)家,都有他們不能超越的一定界限:如果他們用借來的貨幣能賺得10%的利潤,他們可以為所借貨幣付給放債人5%;但是他們不會付給10%;相反,如果誰由于有迫切需要而借債,那就一切只取決于他的需要的程度,而需要是不承認任何戒律的。”(第31—32頁)
“收取利息的合理性,不取決于借債人是否賺得利潤,而取決于這些貨幣如果正確地加以使用,能夠帶來利潤。”(第49頁)“既然借債人為所借貨幣支付的利息,是所借貨幣能夠帶來的利潤的一部分,那末,這個利息總是要由 這個利潤決定。”(第49頁)
“在這個利潤中,多大一部分歸借債人,多大一部分歸放債人才算合理呢?這一般地只有根據借貸雙方的意見來決定。因為在這方面合理不合理,僅僅是大家同意的結果。”(第49頁)
“可是,這一條利潤分配規(guī)則,并不是對每一個放債人和借債人都適用,而只是對放債人和借債人總的來說適用……特大的利潤和特小的利潤是對業(yè)務熟練和業(yè)務不熟練的報酬,這是同放債人絕無關系的;因為他們既不會因業(yè)務不熟練而吃虧,也不會因業(yè)務熟練而得利。在這里,適用于同一工商業(yè)部門各個人的話,也適用于各個不同的工商業(yè)部門。”(第50頁)
“自然利息率是由工商業(yè)企業(yè)的利潤決定的。”(第51頁)
為什么英國現在的利息率是4%,而過去是8%?因為那時候英國商人
“賺得的利潤比現在多一倍”。
為什么利息率在荷蘭是3%,在法國、德國和葡萄牙是5—6%,在西印度和東印度是9%,在土耳其是12%?
“對于所有這些情況,只要總的答復一下就夠了,就是說,這些國家的商業(yè)利潤和我國的商業(yè)利潤不同,并且如此不同,以致產生了上述各種不同的利息率。”(第51頁)
但是,為什么利潤會下降呢?那是由于國外和國內的競爭:
“由于對外貿易〈因國外競爭〉減少,或者由于商人彼此競相壓低自己商品的價格……因為他們有必要把東西賣掉,或者因為他們利欲熏心想盡量多賣一些”。(第52—53頁)
“商業(yè)利潤一般決定于商人數目同商業(yè)規(guī)模之比。”(第55頁)在荷蘭,“從事商業(yè)的人數在人口總數中占的比例最大……利息最低”;在土耳其,這種比例最小,利息最高。(第55—56頁)
[1301]“商業(yè)規(guī)模同商人數目之比是由什么決定的呢?”(第57頁)“由商業(yè)的動機決定”:由自然的必要性、自由、私人權利的保護、社會安全來決定。(第58頁)
“沒有兩個國家能夠以等量的勞動耗費,同樣豐富地提供數目相等的必要生活資料。人的需要的增減取決于人生活在其中的氣候的嚴寒或溫暖;所以不同國家的居民必須經營的商業(yè)的規(guī)模不能不有所差別,只有根據冷熱的程度才能知道這種差別的程度。由此可以得出一個一般的結論:維持一定人口生活所需要的勞動量,在氣候寒冷的地方最大,在氣候炎熱的地方最小,因為在寒冷的地方,不僅人需要較多的衣服,而且土地也必須耕作得更好。”(第59頁)“荷蘭具有發(fā)展商業(yè)的特殊必要性……這種必要性是由國內人口過剩引起的;這種情況,再加上必須花費很多勞動去筑堤和排水,就使荷蘭經營商業(yè)的必要性比世界上其他任何可以居住的地方都大。”(第60頁)
[(d)結束語]
馬西比休謨更加明確地說明利息只不過是利潤的一部分;他們兩人都用資本積累(馬西特別講到競爭)和由此產生的利潤下降,來說明利息的下降。兩人同樣很少談到“商業(yè)利潤”本身的源泉問題。[ⅩⅪ—1301]
注釋:
[127]在這段話前面,馬西引用了配第的《政治算術》和洛克的《論降低利息和提高貨幣價值的后果》兩書的摘要。——第402頁。
出處: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6(Ⅰ)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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