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帕麥斯頓最近一次演說的批評
馬克思 恩格斯/中共中央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著作編譯局編譯
倫敦6月1日。如果說格萊斯頓用看來很深奧的東西迷惑人,那末帕麥斯頓就是用顯然表面的東西迷惑人。他善于在一大堆動人的詞句和對目前的要求作什么也說明不了的讓步下巧妙地隱藏自己真實的意圖。他在內(nèi)閣的講話一周前就為公眾所知道了。日報和周刊討論了它、研究了它、批評了它。他的敵人說,他在過去許多個月內(nèi)說的都是舊阿伯丁的語言,而現(xiàn)在在一個晚上他卻認為說舊帕麥斯頓的語言又是適時的了。他們說:高貴的勛爵為自己擔(dān)保,可是誰又為高貴的勛爵擔(dān)保呢?他們把他的講話叫做巧妙的把戲,因為他成功地避免了對他的政策作任何明確的聲明,并且使自己的講話顯得如此從容不迫、不可捉摸,以致絲毫不能對它有任何揭露。相反,他的朋友們卻沒有忘記把他用風(fēng)琴作美妙動聽的演奏時所掀起的那陣風(fēng)宣布為音樂。他立刻正確地估計到了他自己在議院和國家面前所應(yīng)處的地位。他說在我面前的是誰呢?一方面是那些認為我們進行戰(zhàn)爭不夠堅決的人,而另一方面則是那些企圖促使國家接受可恥的媾和條件的人;一方面是那些責(zé)備我們,說我們被拖入了同奧地利進行無益的、同時使戰(zhàn)爭癱瘓的談判中的人,而另一方面則是那些認為我們在這種談判中做得還不夠并且用過分的要求破壞了談判的人。
于是,他自己就采取了中庸立場。他把戰(zhàn)爭擁護者的攻擊轉(zhuǎn)給和平擁護者,而把和平擁護者的攻擊轉(zhuǎn)給戰(zhàn)爭擁護者。反對絕對的和平擁護者,這給他提供了一個方便的機會來顯露早就有意顯露的愛國精神,來莊嚴地保證經(jīng)常保持充沛的毅力,來玩弄他經(jīng)常用來欺騙niais〔頭腦簡單的人〕的所有豪邁詞句。他列舉了英國所擁有的巨大資源,來使民族自尊心得到滿足,——這就是他對指責(zé)他不能管理大量資源的唯一答復(fù)。
迪斯累里說:“高貴的勛爵使他想起了一位想在情人面前夸耀自己財富的暴發(fā)戶:我有別墅,在城里有房子,有繪畫陳列館,有精致的酒窖。”
英國也是這樣:有波羅的海艦隊、黑海艦隊和每年8000萬英鎊的國家收入等等。然而在所有這些動人聽聞的小事(帕麥斯頓講話的內(nèi)容就是這樣一些小事)掩蓋下,帕麥斯頓成功地作了某種聲明,以后在適當(dāng)?shù)臅r候他就可以回到這個聲明上來,把它宣布為議院所批準的政策原則。任何一家英國報紙都沒有覺察到這個聲明,但帕麥斯頓的演說術(shù)也正是在于他善于把他講話的真正意思掩飾起來,善于用滔滔不絕的、空洞而圓滑的詞句把這種意思從聽眾的記憶中沖洗掉。既然帕麥斯頓不是僅僅追求片刻的成功,像什么羅素那樣,既然他還考慮到將來,那他自然不滿足于當(dāng)前所必需的演說手段,而是用心地為以后耍弄手腕奠定基礎(chǔ)。上述聲明一字不漏地照抄如下:
“我們參加了黑海上的大規(guī)模行動,我們認為而且希望,勝利將在我們這邊,我們深信,勝利將使我們爭得英國、法國和奧地利在目前的沖突狀況下認為自己有權(quán)要求的那些條件。”
因此,不論怎樣擴大黑海上的行動,戰(zhàn)爭的外交基礎(chǔ)卻依然照舊。不論在軍事上取得怎樣的勝利,最終結(jié)局卻事先已由“四項條款”所規(guī)定,所限制。這一點是帕麥斯頓在累亞德把掩飾親俄的那四項條款的假面具摘掉以后過了幾小時聲明的。但是帕麥斯頓轉(zhuǎn)移了大家對累亞德批評的注意。他反駁格萊斯頓,而為第三項條款的后半條辯護,并把這半條說成是完整的一條,從而逃避了對真正重要問題——關(guān)于戰(zhàn)爭的任務(wù)和目的問題的考察。
有一件打斷了帕麥斯頓講話的事情是值得提一提的。英國的偽君子羅伯特·格婁弗諾勛爵責(zé)備帕麥斯頓,說他談到軍事上的勝利和估計戰(zhàn)爭的可能性時,沒有考慮到上帝的恩惠和庇護,甚至“沒有提到上帝的名字”。因而他協(xié)助天神賜與自己的國家以懲罰。帕麥斯頓于是立刻開始懺悔了,并且捶打自己的胸口,以此證明,在需要時他也可以傳道說教,而且翻起白眼來不會比格婁弗諾差。然而這次議會事件被人民繼續(xù)發(fā)展下去了。梅里勒榜(倫敦的一個區(qū))的公民在考彼爾街的一個學(xué)校內(nèi)召開了一個盛大的群眾大會,抗議“禁止星期日交易法案”。因為這里問題涉及到選民,所以參加群眾大會的有作為法案辯護人的埃布林頓勛爵和羅伯特·格婁弗諾勛爵;這個法案就是他們向議會提出的。但是他們并沒有依靠上帝的庇護和恩惠,而是有遠見地在會場的各個地方布置了一打領(lǐng)取報酬的專業(yè)捧場者和搗亂者。秘密很快就被揭穿了,偽君子雇傭的走狗立即被公民們抓住并被趕出會場。“高貴的勛爵們”這時無法反抗會場上發(fā)出的吵鬧聲、口哨聲和喊叫聲,只好狼狽不堪地重新坐到自己的位子上。他們剛一離開會場,在他們的馬車后面就跟著一批“沒有領(lǐng)取報酬的”人群,臉上都明顯地露出罪孽深重的譏笑和冷淡無情的表情。
卡·馬克思寫于1855年6月1日
載于1855年6月4日“新奧得報”第253號
原文是德文
俄文譯自“新奧得報”
出處: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1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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