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當時提的法律顧問制度，不是兼職的，你可以顧、你可以問，他可以提出意見，而是一個實職的。你要有相應的級別，承擔相應職責的這樣一個崗位，要推廣下去可能每個市政府都要有專職的法律顧問。當然現(xiàn)在有法制辦，但是看實際運行，法制辦沒有承擔相應的職責，尤其是一些地方。2012年到2013年，市委組織部有一個“三個一百”項目，我到蘭州掛職，看到區(qū)縣的專業(yè)化程度相對比較弱?？赡阋屗袚嚓P的合法性審查，做出負責任的法律咨詢和建議是不可能的。在國外，你看一下相關報道，總統(tǒng)和其他的出面，整個決策過程中都是有法律顧問參加的，各個級別都有，總統(tǒng)、副總統(tǒng)、州長，實際上這是一種正常的行政運行，而且對于最高行政首腦是一種保護，也是一種協(xié)助。

實際我們最初考慮是這樣的，這個運行下來，黨中央應該有自己的法律顧問，或者你不說中央，你可以說國務院相關部門、政府部門，法治國家需要這樣一種制度建構，當時考慮的是這個。合法性審查就由他來承擔，或者他相關的團隊來承擔。

依法決策當然另外一個，就是集體討論嘛。一直遵循的，民主集中制，如果運用得好也是有這方面的效能的，集體決定。我們在社科院原來做過另一些比較多的課題，就是重大工程，包括行政決策。因為你在做出這個決定之前需要考慮，比如我這個公共政策一旦發(fā)布，會造成哪些法律問題，因為任何改革都有代價嘛，可能有的群體或者個人他的利益就要受到侵害，這個問題怎么樣來處理等。

所以這個我覺得都是現(xiàn)代、當代行政治理或者政府治理可以考慮的問題，就是怎么樣把決策做得科學民主，一方面能夠正常地、有效地履行我們的行政職責，另一方面還能避免相關的問題，實際上對我們的政府部門、包括相關領導也是一種有效保護，這也是一個問題。

下面這個，行政機關內(nèi)部重大決策合法性審查。這個我覺得是可以用法律顧問來解決的，法律顧問實際上當時我們設想應該是一個相關部門的副職，但是是一個比較關鍵的副職崗位，他來主管合法性審查，包括其他的相關事物，是一個專業(yè)的、稱職的這樣一個人員，全職的。

現(xiàn)在比如提到另外一個，重大決策終身責任追究制度及責任倒查機制。這個實際上是十八大之后出現(xiàn)的一個新常態(tài)，固定下來了。比如河南包括其他地方都出現(xiàn)一些錯案，已經(jīng)判死刑緩刑，結果多少年之后真兇出現(xiàn)，他被釋放。以前可能到一個節(jié)點前就可以，現(xiàn)在不行，現(xiàn)在是一個重大的冤假錯案，要承擔責任。所以撤職、查辦、瀆職，如果辦案的時候有一些違法違紀的行為，你還要受到組織審查，走司法程序。

在行政這個領域，就是執(zhí)法這個領域也是這樣，重大決策是終身責任追究制度，責任倒查的。你可能被提升負責另外一個更重要的部門，但是要倒查的，這個是在你組織工作期間決策采取的行政行為造成的后果，可能仍然會被倒查到相關人員，而且終身責任追究。這是一個相關的變化，但是具體的政策制定還需要一定的時間，包括可能會向相關的部門和人員征求意見，這個是要做一番工作，當然這個已經(jīng)正式確定。

包括一些面子工程、形象工程，在座的各位領導可能比我還熟悉，現(xiàn)在我們干部制度其實比較大的一個問題就是任期制，你在這一任上，可能任期沒有滿就已經(jīng)被提為上一級的負責領導，所以大家只對自己的任期負責。我在這一期是一個地方的行政首腦或者我是市委書記，我可以貸款，我走了之后貸款怎么還已經(jīng)不歸我管了，以前大家理解，而且多少年也行之有效。從現(xiàn)在開始這不可以了，你做的這個決策他的責任可以被終身追究到你，責任要倒查，所以這個我覺得是一個新的變化。

下面一個細節(jié)就是我們剛才講到，因為我講到立法、憲法，包括其他的法律法規(guī)，講到法治政府，下面一個就是立法權和執(zhí)法權，或者行政權，下面一個就涉及到司法權。司法權當然主要涉及到兩大國家機關，我們講一府兩院嘛，一個就是審判法院系統(tǒng)，一個就是檢察院檢查權。我們現(xiàn)在仍然是不能提司法獨立，因為司法獨立是有西方的概念和我們的一些理解，包括一些原則，實際上是有沖突的。但現(xiàn)在我們自己的一個提法就是依法獨立行使司法權，實際上他仍然保留了或者吸納了合理的成份，最關鍵的成份，就是我在行使審判權和檢察權的時候是不受干預的，我是獨立的。

大家也會關注到現(xiàn)在檢查院和法院的一個變化。以前法院的院長、副院長他是領導，不辦案，現(xiàn)在形成的共識就是，都要參與辦案，辦案就要求他必須是專業(yè)人員。因為你如果是行政領導，你升任法院院長，像我剛才講的，前縣委書記被提名做市法院副院長，院長升成副局嘛，那是不可以的，因為你沒法判案，你要判案可以，這個責任終身都追究到你，這個沒有辦法運作的，以前很多做法實際上是沒辦法繼續(xù)下去。所以他現(xiàn)在是要專業(yè)人員，而且要具體辦案，辦案可能是行使你的司法權，但相對的像我們剛才說的權力和責任是一個硬幣的兩面，你要承擔責任，這個是非常重要的。

所以現(xiàn)在規(guī)定得很細，如果領導干部要干預司法活動，插手具體案件處理，要有紀錄，要通報，要有責任追究制度。實際這個在座領導可能知道，即使這個規(guī)定沒有下來，近幾年，也就是在全國各地法院也是這種管理。比如說舉個例子，上級的政法委書記打個電話，你這個法院通過各種形式來干預你這個判案，實際上都是有一本賬的，這本賬是內(nèi)部的，但是每一個都有記錄，所有對于案件的干擾，很多地方都是有記錄的，誰誰打電話說什么，或者代表誰來說什么話，這個實際上都是有記錄的，只是作為一個內(nèi)部的機密文件。

現(xiàn)在當然更明確，是禁止干預、禁止插手，這個大家也會看到，十八大之后很快中央就出臺一個文件，就是禁止政法委來干預具體案件，以前政法委是協(xié)調(diào)的，你作為政法委書記可以把檢察院、法院的相關人員領導叫到一起大家可以開會討論這個案件怎么樣處理，現(xiàn)在是不可以的。政法委和以前的政法委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比如說周永康的案件，以前的一些做法現(xiàn)在沒有辦法繼續(xù)了，但是也是符合法治中國建設這個大趨勢最重要的需要。

所以大家看一下，我們講的這個大的政府、小的政府，當然比如國務院各個部委、一個市政府的其他相關委辦局，包括區(qū)縣，大的政府他有一個立法部門，也有責任，他的責任不像其他兩個部門那么大，行政部門就是執(zhí)法部門，現(xiàn)在是責任終身制，倒查可以追究你，這個責任已經(jīng)確定。司法部門也要確定這個責任，你要是作為一個領導你干預司法活動，一個記錄有通報、有責任追究，你是辦案人員，你更應該對你判的這個案負責，而且是終身負責，是這樣一個規(guī)定。

所以現(xiàn)在責任實際上是已經(jīng)明確了，在司法領域，司法人員他有權不受干預，但是他自己做出的判案、做出的審判、檢查、公訴他自己仍然要負責。這是一個具體的舉措，法院也非常非常關注。

司法職權配置。怎么樣在機構之間形成一個合理的分配，現(xiàn)在有一個比較重要的就是，審判權和執(zhí)行權。因為現(xiàn)在都是在法院，你有執(zhí)行廳、執(zhí)行局，這個是要適當分離的，會出現(xiàn)一些司法腐敗相關的問題，這個是要做一些改革的試點，具體怎么做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一些經(jīng)驗積累，但是全國推動還有一段時間。

另外一個，實際上對學習美國的制度，最高法院設立巡回法庭，這個法院就可以跨行政區(qū)域。所謂巡回法庭是這樣的，當然我們現(xiàn)在最高人民法院，是全國最高的上訴法庭，當然有些重大的案件是直接到省里面，下面有北京。比如北京、上海、天津、重慶，直轄市包括各個省，山東、河北等等，有自己的高級人民法院，是一個省區(qū)負責他自己省區(qū)的審判事物。所謂的巡回法院，可能劃一個華東區(qū)，舉個例子，這是最高法院和各個省區(qū)最高法院之間的巡回法庭，他可能處理涉及到跨省區(qū)的案件，也可能作為中間的一個上訴廳審查各個省區(qū)做出的判決，跟美國的制度是一樣的，有利于監(jiān)督國家法律法規(guī)的正確實施，避免地方保護主義，包括地方法院人員不夠?qū)I(yè)等各種各樣的問題，而且也能夠一定程度上避免各地方法院過多地受本省區(qū)相關部門的干擾或者影響。你作為一個省區(qū)的高級法院的院長、副院長，你是人大任命的，財政是由當?shù)刎撠煹模载敊?、人權都是在當?shù)厥芾恚@樣可能會受到相關的影響，設立巡回法庭這是法學界的一個共識，在一定程度上能夠減弱這種影響，這是法院。

檢察院也是這樣的，也是要建跨行政區(qū)劃的檢察院，這也是一個比較大的變化。還有一個，當然考慮到公益訴訟，現(xiàn)在大家看公益訴訟越來越亂，你看到比如說一個小區(qū)，周邊有一些環(huán)境污染問題，包括噪音擾民問題，但你不是那個小區(qū)的，你沒有那個請求權，你也不可能去提公益訴訟。雖然你是一個公益人士，特別關心那個小區(qū)居民的比如健康權、生民權等，你想要把那個污染的源頭找到，繩之以法，但你沒有那個請求權?，F(xiàn)在的處理就是，檢察機關可以公益訴訟，他有這個權限，這個也是比較大的一個改革，解決一些比較大的社會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