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蒲魯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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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蒲魯東

論蒲魯東 (給約·巴·施韋澤的信)[31]

 

 馬克思 恩格斯/中共中央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著作編譯局編譯

1865年1月24日于倫敦

閣下:

我昨天接到您的信,您在信中要我對蒲魯東作一個詳細的評價。由于時間不夠,不能滿足您的愿望。此外,我手頭沒有他的任何一本著作。但是,為了向您表明我的良好愿望,我匆忙地寫了一個簡短的概要。以后您可以對它加以充實、補充、刪節(jié),總之,您可以隨意處理。[注:我們認為最好原信照登,不做任何改動。(“社會民主黨人報”編輯部注)]

蒲魯東最初的試筆作品,我已經(jīng)記不起來了。他那部論“世界語言”[32]的幼稚著作,表明他是多么狂妄地敢于解決那些由于缺少最基本的知識而不能解決的問題。

他的第一部著作“什么是財產(chǎn)?”[33]無疑是他最好的著作。這一著作如果不是由于內(nèi)容新穎,至少是由于論述舊東西的那種新的和大膽的風格而起了劃時代的作用。在他所知道的法國社會主義者和共產(chǎn)主義者的著作中,《propriété》〔“財產(chǎn)”〕當然不僅受到各式各樣的批判,而且也空想地被“廢除”了。蒲魯東在他那部著作中對圣西門和傅立葉的關(guān)系,大致就像費爾巴哈對黑格爾的關(guān)系一樣。和黑格爾比起來,費爾巴哈是極其貧乏的。但是,他在黑格爾以后起了劃時代的作用,因為他強調(diào)了為基督教意識所厭惡而對于批判的發(fā)展卻很重要的某幾個論點,而這些論點是被黑格爾留置在神秘的clair-obscur〔朦朧狀態(tài)〕中的。

在蒲魯東的這一著作中,風格方面的強健的筋肉還占優(yōu)勢,——如果可以這樣說的話。而且我認為這種風格是這一著作的主要優(yōu)點??梢钥闯?,蒲魯東甚至把他僅僅重復(fù)舊東西的地方也看做獨立的發(fā)現(xiàn);他所說的東西,對他自己說來都是新東西而且是被他當做新東西看待的。向經(jīng)濟學中“最神圣的東西”進攻的挑戰(zhàn)性的勇氣,用來嘲笑庸俗的資產(chǎn)階級理性的機智的怪論,致命的批判,刻薄的諷刺,對現(xiàn)存制度的丑惡不時流露出來的深刻而真實的激憤,革命的真誠——“什么是財產(chǎn)?”就是以所有這些特性激動了讀者,并在初次出版時留下了強烈印象的。在政治經(jīng)濟學的嚴格科學的歷史中,這本書幾乎是不值得一提的。但是,這種聳人聽聞的著作在科學中也像在小說文學中一樣起著自己的作用。以馬爾薩斯的著作“人口論”[34]為例。初版時,它不過是一種《sensational  pamphlet》〔“聳人聽聞的小冊子”〕,此外,從頭到尾都是剽竊。然而,這本詆毀人類的誹謗書曾留下了多么強烈的印象呵!

假如我手頭有蒲魯東的這本書,那我就可以輕而易舉地用幾個例子來說明他早期的手法。在他自己認為是最重要的幾節(jié)里,他模仿康德(康德是他當時從翻譯中知道的唯一的德國哲學家)對二律背反的處理,并且給人造成一種強烈的印象:和康德一樣,對他來說,解決二律背反是人類理性“彼岸”的事情,即他自己的理性所不清楚的事情。

但是,不管表面上如何轟轟烈烈,在“什么是財產(chǎn)?”中已經(jīng)可以看到一個矛盾:蒲魯東一方面以法國小農(nóng)的(后來是petit  bourgeois〔小資產(chǎn)者〕的)立場和眼光來批判社會,另一方面他又用他從社會主義者那里借來的尺度來衡量社會。

這本書的缺點在它的標題上就已經(jīng)表現(xiàn)出來了。問題提得非常錯誤,甚至無法給它一個正確的回答。古代的“財產(chǎn)關(guān)系”在封建的財產(chǎn)關(guān)系中沒落了,封建的財產(chǎn)關(guān)系又在“資產(chǎn)階級的”財產(chǎn)關(guān)系中沒落了。這樣,歷史本身就已經(jīng)對過去的財產(chǎn)關(guān)系進行了批判。蒲魯東實際上所談的是現(xiàn)存的現(xiàn)代資產(chǎn)階級財產(chǎn)。這是什么財產(chǎn)?——對這一問題,只能通過批判地分析“政治經(jīng)濟學”來給予答復(fù),政治經(jīng)濟學不是把財產(chǎn)關(guān)系的總和從它們的法律表現(xiàn)上即作為意志關(guān)系包括起來,而是從它們的現(xiàn)實形態(tài)即作為生產(chǎn)關(guān)系包括起來。但是,由于蒲魯東把這些經(jīng)濟關(guān)系的總和同“財產(chǎn)”《la  propriété》這個一般的法律概念糾纏在一起,他也就不能超出布里索早在1789年以前在類似的著作[35]中用同樣的話所作的回答:《La  propriété  c’est  le  vol》〔“財產(chǎn)就是盜竊”〕。

在最好的情況下也只能從這里得出結(jié)論說,“盜竊”這個資產(chǎn)階級法律概念也適用于資產(chǎn)者本人的“誠實的”收入。另一方面,由于“盜竊”作為對財產(chǎn)的暴力侵犯,是以財產(chǎn)為前提的,所以蒲魯東就糾纏在連他自己也模模糊糊的關(guān)于真正資產(chǎn)階級財產(chǎn)的種種幻想里面。

1844年,我居住在巴黎的時候,曾經(jīng)和蒲魯東有過私人的交往。我在這里提起這件事,是因為我對他的《sophistication》[注:《Sophistication》有“摻假”和“詭辯”兩種意思。——譯者注](英國人這樣稱呼偽造商品的行為)在某種程度上也有一部分責任。在長時間的、往往是整夜的爭論中,我使他感染了黑格爾主義,這對他是非常有害的,因為他不懂德文,不能認真地研究黑格爾主義。我被逐出巴黎之后,卡爾·格律恩先生繼續(xù)了由我開始的事情。他作為德國哲學的教師,還有一個勝過我的地方,就是他自己一點也不懂德國哲學。

在蒲魯東的第二部重要著作“貧困的哲學……”[36]出版前不久,他自己在一封很詳細的信中把這本書的內(nèi)容告訴了我,信中附帶說了這樣一句話:《J’attends  votre  férule  critique》〔“我等待著您的嚴格的批評”〕。不久以后,我果然對他進行了這樣的批評(通過我的著作“哲學的貧困……”1847年巴黎版[37]),其形式的激烈竟使我們的友誼永遠結(jié)束了。

從這里所說的您可以看出,蒲魯東的“貧困的哲學或經(jīng)濟矛盾的體系”才第一次真正包含了對“什么是財產(chǎn)?”這個問題的回答。實際上,他只是在第一部著作出版以后才開始研究經(jīng)濟學;他發(fā)現(xiàn),他提出的問題不能用咒罵來回答,而只能通過對現(xiàn)代“政治經(jīng)濟學”的分析來回答。同時,他還企圖辯證地說明經(jīng)濟范疇的體系??档碌臒o法解決的“二律背反”現(xiàn)在必須用黑格爾的“矛盾”作為闡述方法來代替了。

為了評價他的兩卷厚厚的著作,我不得不介紹您看一下我的那部反駁他的著作。在那里,我順便指出了,由于他不是把經(jīng)濟范疇看做歷史的、與物質(zhì)生產(chǎn)的一定發(fā)展階段相適應(yīng)的生產(chǎn)關(guān)系的理論表現(xiàn),而是荒謬地把它看做歷來存在的、永恒的觀念,這就表明他對科學辯證法的秘密了解得多么膚淺,另一方面又是多么贊同思辨哲學的幻想,而且,他是如何拐彎抹角地又回到資產(chǎn)階級經(jīng)濟學的立場上去[注:“經(jīng)濟學家所以說現(xiàn)存的關(guān)系(資產(chǎn)階級生產(chǎn)關(guān)系)是天然的,是想以此說明,這些關(guān)系正是使生產(chǎn)財富和發(fā)展生產(chǎn)力得以按照自然規(guī)律進行的那些關(guān)系。因此,這些關(guān)系是不受時間影響的自然規(guī)律。這是應(yīng)當永遠支配社會的永恒規(guī)律。于是,以前是有歷史的,現(xiàn)在再也沒有歷史了。”(見我的著作第113頁[38])]。

其次,我還指出,他對他所批判的“政治經(jīng)濟學”的認識是多么不夠,有時甚至是幼稚的;他同空想主義者一起追求一種所謂“科學”,以為由此就可以a  priori〔先驗地〕構(gòu)想出一個“解決社會問題”的公式,而不從歷史運動的批判的認識中,即不從本身就產(chǎn)生了解放的物質(zhì)條件的運動的批判的認識中引導(dǎo)出科學。我特別指出,蒲魯東對整個問題的基礎(chǔ)——交換價值的理解始終是模糊、錯誤和不徹底的,他還錯誤地把對李嘉圖的價值理論的空想主義的解釋看成一種新科學的基礎(chǔ)。關(guān)于他的一般觀點,我是用以下的話概述我的判斷的:

“每一種經(jīng)濟關(guān)系都有其好的一面和壞的一面;只有在這一點上蒲魯東先生沒有背叛自己。他認為,好的方面由經(jīng)濟學家來揭示,壞的方面由社會主義者來揭發(fā)。他從經(jīng)濟學家那里借用了永恒經(jīng)濟關(guān)系的必然性這一看法;從社會主義者那里借用了使他們在貧困中只看到貧困的那種錯覺(而不是在貧困中看到將會推翻舊社會的革命的、破壞的一面[注:括弧中的這句話是馬克思在本文中加上去的。——編者注])。他對兩者都表示贊成,企圖拿科學權(quán)威當靠山。而科學在他的觀念里已成為某種微不足道的科學公式了;他無休止地追逐公式。正因為如此,蒲魯東先生自以為他既批判了政治經(jīng)濟學,也批判了共產(chǎn)主義;其實他遠在這兩者之下。說他在經(jīng)濟學家之下,因為他作為一個哲學家,自以為有了神秘的公式就用不著深入純經(jīng)濟的細節(jié);說他在社會主義者之下,因為他既缺乏勇氣,也沒有遠見,不能超出(哪怕是思辨地也好)資產(chǎn)者的眼界……

他希望充當科學泰斗,凌駕于資產(chǎn)者和無產(chǎn)者之上,結(jié)果只是一個小資產(chǎn)者,經(jīng)常在資本和勞動、政治經(jīng)濟學和共產(chǎn)主義之間搖來擺去。”[注:見我的著作第119、120頁[39]。]

上面這個判決盡管非常嚴厲,我現(xiàn)在仍然擔保每個字都是正確的。但是,同時也不要忘記,當我把蒲魯東的這本書稱作petit  bourgeois〔小資產(chǎn)者〕社會主義的法典,并從理論上證明了這一點時,政治經(jīng)濟學家和社會主義者還同時把蒲魯東當做極端的革命者加以詛咒。因此,后來我也從來沒有同意過那種說他“背叛”了革命的叫囂。如果說他(他一開始就被別人和自己所誤解)辜負了毫無根據(jù)的期望,那末這并不是他的過錯。

同“什么是財產(chǎn)?”相比,在“貧困的哲學”中,蒲魯東的一切表現(xiàn)方法上的缺點都非常不利地顯示出來了。文筆往往如法國人所說的那樣,是ampoulé〔夸張〕的。凡是他失去了高盧人的敏銳智慧的地方,冒充德國哲學風格的那種傲慢的思辨的胡言亂語就表現(xiàn)出來了。自矜自夸的、自吹自擂的、大言不慚的語調(diào),特別是極其無聊地胡扯“科學”和錯誤地以“科學”自夸,這類東西真是刺耳極了。充滿了他的第一部著作的真實的熱情,在這里,在某些地方都已經(jīng)系統(tǒng)地被虛浮的狂熱代替了。此外,這是自學者炫耀自己學問的極為笨拙而令人討厭的伎倆,這個自學者對自己的獨創(chuàng)思想的那種天生的自豪感已經(jīng)被挫傷,他作為科學的parvenu〔暴發(fā)戶〕,覺得必須以自己所沒有的身分和東西來炫耀一番。加之,這還是小資產(chǎn)者的心理,這個小資產(chǎn)者粗暴無禮地——既不尖銳又不深刻,甚至還不正確——攻擊卡貝這樣一個由于對法國無產(chǎn)階級所采取的實際態(tài)度而受到尊敬的人[40],而對于例如像杜諾瓦耶(無論怎么說,他是“國務(wù)參事”)這樣一個人卻表現(xiàn)得謙恭異常,雖然這個杜諾瓦耶的全部重要性在于,他認真得可笑地用三厚本無聊不堪的書[41]來宣傳被愛爾維修描繪為《On  veut  que  les  malheureux  soient  parfaits》(向不幸者要求完美)的嚴肅主義。

二月革命對蒲魯東來說的確來得非常不是時候,因為正好在幾星期前他還不容爭辯地證明說,“革命的紀元”已經(jīng)一去不復(fù)返了。他在國民議會中的演說,雖然表明他對當前的情況很少了解,但仍然是值得極力稱贊的[42]。在六月起義以后,這是一個非常勇敢的行動。此外,他的演說還有一個良好的結(jié)果,這就是梯也爾先生在反對蒲魯東提案的演說[43](后來出了單行本)中向整個歐洲證明了,法國資產(chǎn)階級的這個精神支柱是建立在多么可憐而幼稚的教義問答的基礎(chǔ)上。同梯也爾先生相比,蒲魯東的確成了洪水泛濫前的龐然巨物了。

發(fā)明《crédit  gratuit》〔“無息信貸”〕和以這種信貸為基礎(chǔ)的“人民銀行”(《banque  du  peuple》)是蒲魯東先生在經(jīng)濟學上的最后的“功績”。在我的著作“政治經(jīng)濟學批判”1859年柏林版第1分冊(第59—64頁[44])中已經(jīng)證明,他的觀點的理論基礎(chǔ)產(chǎn)生于對資產(chǎn)階級“政治經(jīng)濟學”中的基本要素即商品對貨幣的關(guān)系的誤解,而實際的上層建筑不過是更老得多和制定得更好得多的方案的翻版而已。信貸制度,正像它在十八世紀初以及后來又在十九世紀初在英國促進了財產(chǎn)從一個階級手中轉(zhuǎn)到另一個階級手中一樣,在一定的經(jīng)濟和政治條件下能加速工人階級的解放,這是毫無疑問的,是不言而喻的。但是,想把生息資本看做資本的主要形式,并且想把信貸制度的特殊應(yīng)用和利息的表面上的廢除變?yōu)樯鐣脑斓幕A(chǔ),這就完全是小市民的幻想了。由此我們可以看到,這種幻想實際上已經(jīng)由十七世紀英國小資產(chǎn)階級的經(jīng)濟學上的代言人詳細發(fā)揮過了。蒲魯東和巴師夏關(guān)于生息資本的論戰(zhàn)(1850年)[45]又遠不如“貧困的哲學”。他竟弄到甚至讓巴師夏擊敗的地步,而當他的論敵對他施展威力的時候,他就可笑地發(fā)出了怪聲。

幾年前蒲魯東寫了一篇論“租稅”[46]的應(yīng)征論文(我記得是洛桑政府征求的)。在這里,連天才的最后一點痕跡也消失了。剩下來的只是petit  bourgeois  tout  pur〔一個地地道道的小資產(chǎn)者〕。

至于談到蒲魯東的政治和哲學著作,那末所有這些著作都像經(jīng)濟學著作一樣,也暴露出矛盾的、雙重的性質(zhì)。同時,它們的價值只是地方性的,即只限于法國。但是,他對宗教、教會等等的攻擊在當時法國的條件下對本國來說是一個巨大的功績,因為那時法國的社會主義者都認為,信仰宗教是他們優(yōu)越于十八世紀的資產(chǎn)階級伏爾泰主義和十九世紀的德國無神論的地方。如果說,彼得大帝用野蠻制服了俄國的野蠻,那末,蒲魯東就是盡了最大的努力用空談來戰(zhàn)勝法國的空談。

他那本關(guān)于“政變”[47]的著作應(yīng)當認為不僅是一部壞的著作,而且簡直是卑鄙,然而是適合小資產(chǎn)階級觀點的卑鄙,他在這里向路易·波拿巴獻媚,實際上是竭力把他弄成適合法國工人口味的人物,他那篇反對波蘭的最后的著作[48]也是一樣,在這里他為了迎合沙皇而表現(xiàn)了愚蠢的厚顏無恥。

人們常常拿蒲魯東和盧梭相比。沒有比這更錯誤的了。他更像尼·蘭蓋,不過蘭蓋的“民法論”[49]是一部很有天才的著作。

蒲魯東是天生地傾向于辯證法的。但是他從來也不懂得真正科學的辯證法,所以他陷入了詭辯的泥坑。實際上這是和他的小資產(chǎn)階級觀點有聯(lián)系的。小資產(chǎn)者像歷史學家勞麥一樣,是由“一方面”和“另一方面”構(gòu)成的。他在自己的經(jīng)濟利益上是如此,因而在自己的政治上、在自己的宗教觀點、科學觀點和藝術(shù)觀點上也是如此。他在自己的道德上是如此,in  everything〔在一切事情上〕都是如此。他是活生生的矛盾。如果他同時還像蒲魯東一樣是個有才智的人,那末他很快就會學會玩弄他本身的矛盾,并且根據(jù)具體情況把這些矛盾變成出人意外的、大吹大擂的、時而丑惡、時而輝煌的怪論??茖W上的招搖撞騙和政治上的投機,都是和這種觀點分不開的。對這種人來說,只有一種動力,那就是虛榮心,像一切愛虛榮的人一樣,他們所關(guān)心的只是眼前的成功、一時的風頭。這樣,那種例如使盧梭不斷避免向現(xiàn)存政權(quán)作任何即使是表面上的妥協(xié)的簡單的道德感,就必然消失了。

也許后人在評論法國歷史中最近這一階段時會說,路易·波拿巴是這一階段的拿破侖,而蒲魯東是這一階段的盧梭兼伏爾泰。

這個人剛死不久,您就硬要我來為他作蓋棺論定,那末這件事就要由您自己負責了。

尊敬您的  卡爾·馬克思

寫于1865年1月24日

載于1865年2月1、3和5日“社會民主黨人報”第16、17和18號

原文是德文

俄文譯自“社會民主黨人報”,并根據(jù)殘存的手稿校對過

注釋:

[31]“論蒲魯東”一文是由于蒲魯東之死,馬克思于1865年1月24日應(yīng)“社會民主黨人報”的編輯施韋澤的請求而寫的。該報在1865年2月1日、3日和5日的第16—18號上刊登了這篇文章。馬克思的部分手稿的草稿還保存著。

“社會民主黨人報”(《Social-Demokrat》)是拉薩爾派的全德工人聯(lián)合會的機關(guān)報。從1864年12月15日至1871年用該名稱在柏林出版;1864年至1865年約·巴·施韋澤擔任編輯。

馬克思和恩格斯在1864年11月收到施韋澤寄來的該報的辦報綱領(lǐng),其中沒有包含拉薩爾的口號,當時由于沒有掌握其他機關(guān)報來影響德國的工人運動,他們就同意為“社會民主黨人報”撰稿;威·李卜克內(nèi)西是該報的非正式編輯。

這家報紙除了刊登馬克思為“社會民主黨人報”寫的“論蒲魯東”一文之外,還刊登過馬克思寫的“國際工人協(xié)會成立宣言”和恩格斯翻譯的古代丹麥民歌“提德曼老爺”(見本卷第5—14、37—39頁)。關(guān)于馬克思和恩格斯同“社會民主黨人報”編輯部的關(guān)系的歷史,見馬克思關(guān)于不給“社會民主黨人報”撰稿的原因的聲明,該文寫于1865年3月15日,發(fā)表在“柏林改革報”上(見本卷第95—98頁)。

“論蒲魯東”一文曾轉(zhuǎn)載于卡·馬克思的著作“哲學的貧困”德文第一版和第二版,這兩版經(jīng)過恩格斯校訂,于1885年和1892年出版。1886年,這篇文章第一次用俄文發(fā)表在“勞動解放社”出版的“哲學的貧困”上。該文的法譯文是恩格斯在1884年翻譯的,并經(jīng)過保·拉法格校閱;1896年“哲學的貧困”法文版上所發(fā)表的譯文就是以恩格斯的譯文為基礎(chǔ)。——第28頁。

[32]指蒲魯東的著作“論通用文法”(《Essai  de  grammaire  générale》),載于貝爾紀埃“語言的基本原理”1837年伯桑松版(Bergier.《Les  éléments  primitifs  des  langues》.Besançon,1837)。——第28頁。

[33]比·約·蒲魯東“什么是財產(chǎn)?或關(guān)于法和權(quán)力的原理的研究”1840年巴黎版(P.J.Proudhon.《Qu’est-ce  que  la  propriété  ou  Recherches  sur  le  principe  du  droit  et  du  gouvernement》.Paris,1840)。——第28頁。

[34]托·羅·馬爾薩斯“論人口律和人口對未來社會改良的影響。評葛德文先生、孔多塞先生和其他作者的觀點”1798年倫敦版(T.R.Malthus.《An  essay  on  the  principle  of  population,as  it  affects  the  future  improvement  of  society,with  remarks  on  the  speculations  of  Mr.Godwin,M.Condorcet,and  other  writers》.London,1798)。——第29頁。

[35]指瓦爾維耳的雅·比·布里索的著作“哲學研究。論所有權(quán)并論自然界和社會中的盜竊”(《Recherches  philosophiques.Sur  le  droit  de  propriété  et  sur  le  vol,considérés  dans  la  nature  et  dans  la  société》);它載于“立法者、政治活動家和法學家哲學叢書”1782年柏林版、巴黎版、里昂版第6卷(《Bibliotheque  philosophique  du  législateur,du  politique,du  jurisconsulte》.T.Ⅵ,Berlin,Paris,Lyon,1782)。——第30頁。

[36]比·約·蒲魯東“經(jīng)濟矛盾的體系,或貧困的哲學”1846年巴黎版第1—2卷(P.J.Proudhon.《Système  des  contradictions  économiques,ou  Philosophie  de  la  misère》.T.Ⅰ—Ⅱ,Paris,1846)。——第31頁。

[37]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4卷第71—198頁。——第31頁。

[38]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4卷第154頁。馬克思同時用法文和德文引證了“哲學的貧困”中的這段話和下面一段話。在經(jīng)恩格斯校閱的、于1885年和1892年出版的德文版“哲學的貧困”中刪除了法文的引證。——第32頁。

[39]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4卷第157—159頁。——第33頁。

[40]指埃蒂耶納·卡貝——和平空想共產(chǎn)主義的著名代表——在十九世紀三十至四十年代法國無產(chǎn)階級政治運動中的作用。卡貝在他出版的“人民報”(《Le  Populaire》)和“1841年人民報”(《Le  Populaire  de  1841》)上除了宣傳自己的空想的計劃外,還批評了七月王朝的制度并促進了民主主義思想的傳播??ㄘ愒谧约旱闹?、文章、傳單中尖銳地批評資本主義制度。盡管卡貝的觀點是空想主義的,他的這些活動卻在法國無產(chǎn)階級的政治教育事業(yè)中起過顯著的作用。——第34頁。

[41]沙·杜諾瓦耶“論勞動自由,或關(guān)于人的力量能夠得到最大發(fā)揮的條件的簡述”1845年巴黎版第1—3卷(Ch.Dunoyer.《De  la  liberté  du  travail,ou  Simple  exposé  des  conditions  dans  lesquelles  les  forces  humaines  s’exercent  avec  le  plus  de  puissance》.T.Ⅰ—Ⅲ,Paris,1845)。——第34頁。

[42]指蒲魯東在1848年7月31日法國國民議會的會議上的演說。演說的全文刊登在“國民議會會議記錄”1849年巴黎版第2卷第770—782頁(《Compte  rendu  des  séances  de  l’Assemblée  Nationale》.Vol.Ⅱ,Paris,1849,p.770—782)。蒲魯東在這次演說中提出了一系列帶有小資產(chǎn)階級空想理論氣味的建議(如廢除貸款利息等等),同時說1848年6月23—26日在巴黎對無產(chǎn)階級起義參加者的鎮(zhèn)壓是暴力和專橫的表現(xiàn)。對這篇演說的詳細評價見“蒲魯東反對梯也爾的演說”一文(“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5卷第355—359頁)。——第34頁。

[43]指梯也爾在1848年7月26日反對蒲魯東在法國國民議會財政委員會上提出的建議的演說。演說發(fā)表在“國民議會會議記錄”1849年巴黎版第2卷第666—671頁。——第34頁。

[44]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3卷第70—76頁。——第34頁。

[45]“無息信貸。弗·巴師夏先生和蒲魯東先生的辯論”1850年巴黎版(《Gratuité  du  crédit.Discussion  entre  M.Fr.Bastiat  et  M.Proudhon》.Paris,1850)。——第35頁。

[46]指比·約·蒲魯東的著作“稅收理論,窩州政務(wù)會議為1860年征文比賽提出的問題”(《Théorie  de  l’impot,question  mise  au  concours  par  le  conseil  d’état  du  canton  de  Vaud  en  1860》),1861年在布魯塞爾和巴黎出版。——第35頁。

[47]比·約·蒲魯東“從十二月二日政變看社會革命”1852年巴黎版(P.J.Proudhon.《La  Révolution  sociale  démontrée  par  le  coup  d’état  du  2  Décembre》.Paris,1852)。——第35頁。

[48]比·約·蒲魯東“1815年的條約已不存在了嗎?未來的代表大會決議書”1863年巴黎版(P.J.Proudhon.《Si  les  traités  de  1815  ont  cessé  d’exister?Actes  du  futur  congrès》.Paris,1863)。在這一著作中蒲魯東反對修改1815年維也納會議關(guān)于波蘭的決議,反對歐洲民主力量支持波蘭的民族解放運動,從而為俄國沙皇制度的壓迫政策辯護。——第35頁。

[49]“民法論,或社會的基本原理”1767年倫敦版第1—2卷(《Théorie  des  loix  civiles,ou  Principes  fondamentaux  de  la  société》.TomesⅠ—Ⅱ,Londres,1767)。該書匿名出版。——第36頁。

出處: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6卷

責任編輯:岳麗麗校對:總編室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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