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制刷匠幫
馬克思 恩格斯/中共中央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著作編譯局編譯
《But,sirrah,there's no room for faith,truth nor honesty,in this bosom of thine;it is all filled up with guts and midriff》.
(Shakespeare)[注:“可是,壞蛋,在你的胸膛里,沒有信義、忠誠和正直的地位,它只是充滿了臟腑和橫隔膜。”(莎士比亞“亨利四世”前篇第三幕第三場)。——編者注]
我們在俾爾的原始福音書中讀到:“制刷匠幫或硫磺幫”(“主要著作”,文件,第31頁)。我們在“主要著作”中看到:“硫磺幫或者也稱制刷匠幫”(第136頁)。
從這兩種說法來看,硫磺幫和制刷匠幫是一個幫。但是我們已經(jīng)知道,硫磺幫在1850年年中已死亡了,消逝了。那末,制刷匠幫也該消逝了吧?“圓滿的人物”是十二月幫的文明傳播者,而文明同野蠻的區(qū)別,用傅立葉的話來說,就在于用復(fù)雜的謊言代替簡單的謊言。
這位“復(fù)雜的”帝國的福斯泰夫同我們談到了(“主要著作”第198頁)一位阿布特,他把他叫做“卑鄙中的最卑鄙的”。福格特對自己用的是原級形容詞,對他的阿布特用的卻是最高級形容詞,因而在某種程度上把阿布特升為自己的奈元帥了,這真是了不起的謙遜!當福格特的原始福音書在俾爾“推銷員”上出現(xiàn)的時候,我曾請“人民報”[349]編輯部不加任何評論地轉(zhuǎn)載這一原始誹謗書。但編輯部仍然給它加了下列附注:
“上載誹謗書,出自一個名叫阿布特的墮落家伙之手。八年前日內(nèi)瓦德國流亡者公意法庭一致認為他干過各種不名譽的勾當。”(1859年6月11日“人民報”第6號)
“人民報”編輯部認為阿布特是福格特的原始誹謗書的作者;它忘記了瑞士有兩個里士滿在戰(zhàn)場上[350],——除了阿布特以外,還有一位福格特。
可見,這位“卑鄙中的最卑鄙的”在1851年春發(fā)明了他的制刷匠幫,福格特在1859年秋從他的元帥那兒把它偷了過來。他本能地把他那可愛的剽竊習(xí)氣,從編纂博物學(xué)轉(zhuǎn)移到警探式的著書立說。有一個時期,領(lǐng)導(dǎo)日內(nèi)瓦工人協(xié)會的是一個制刷匠[Bürstenmacher]藻倫海美爾〔Sauernheimer〕。阿布特截取了藻倫海美爾的職業(yè)的一半和姓氏的一半,——即截取了職業(yè)的前一半和姓氏的后一半——用這兩個半截巧妙地拼湊成一個名詞:制刷匠幫〔Bürstenheimer〕。起初他除了用這個綽號稱呼藻倫海美爾以外,還用它來稱呼藻倫海美爾的密友:波恩的康姆,職業(yè)是制刷匠;賓根的拉尼克爾,職業(yè)是裝訂幫工。他把藻倫海美爾封為制刷匠幫的將軍,把拉尼克爾封為副官,把康姆sans phrase〔直截了當?shù)亍撤鉃橐幻扑⒔硯统蓡T。后來,當身為日內(nèi)瓦工人協(xié)會會員的兩個流亡者伊曼特(現(xiàn)在丹第一個中學(xué)里任教)和席利(先在特利爾當律師,現(xiàn)在巴黎當律師)促使公意法庭把阿布特開除出協(xié)會的時候,阿布特發(fā)表了一篇滿紙謾罵的攻擊文,把整個日內(nèi)瓦工人協(xié)會都提升為制刷匠幫的高官顯貴。這樣,我們便看到了一般的制刷匠幫和特殊的制刷匠幫。屬于一般的制刷匠幫的有日內(nèi)瓦工人協(xié)會,走投無路的福格特曾經(jīng)從它那里騙取了一份testimonium paupertatis〔貧困證明書〕在“總匯報”上發(fā)表,并且曾經(jīng)在席勒紀念會上和羅伯特·勃魯姆紀念會上(1859年)對之磕頭作揖。屬于特殊的制刷匠幫的有我提到過的那位我素不相識、從未去過倫敦的藻倫海美爾;被逐出日內(nèi)瓦、后來經(jīng)倫敦赴美國的康姆(然而他在倫敦探望過的并不是我,而是金克爾);最后是那位非驢非馬的拉尼克爾,他作為制刷匠幫的副官留在日內(nèi)瓦,“聚集”在“圓滿的人物”的周圍。的確,他親自充當福格特的無產(chǎn)階級。因為以后我還得回頭來談這位拉尼克爾,所以暫時只初步提供一些有關(guān)這個怪物的情況。拉尼克爾是伯桑松流亡者兵營中的一員,黑克爾的進軍失敗之后,這個兵營由維利希指揮。[351]他在維利希的指揮下參加了維護帝國憲法的運動,后來同維利希一起逃往瑞士。維利希是他的共產(chǎn)主義的穆罕默德,后者原要用火和劍來建立一個千年王國。拉尼克爾是一個愛慕虛榮、夸夸其談、忸怩作態(tài)的花花公子,比暴君還要殘暴。在日內(nèi)瓦,他在盛怒時曾瘋狂地反對過“議員們”,他還作為新的退爾,特別威脅要“殺死州官”。但是,當瓦洛,這個三十年代的流亡者和福格特的總角之交,把他領(lǐng)進福格特家里的時候,拉尼克爾的兇殘的情感卻一變而為《the milk of human kindness》〔“人情的乳臭”〕[注:莎士比亞“麥克佩斯”第一幕第五場。引自麥克佩斯夫人在談到麥克佩斯時說的話:“你充滿了人情的乳臭”。——編者注]。像席勒所說的:“這小子是州官手下的”[注:“威廉·退爾”第一幕第四場。——編者注]。
制刷匠幫的副官成了福格特將軍的副官;福格特將軍之所以在軍事上未享盛名,只是因為普隆-普隆認為那不勒斯的烏洛阿大尉(by courtesy〔由于禮貌〕甚至被稱為將軍)在執(zhí)行普隆-普隆的《corps de touristes》〔“旅行團”〕在意大利遠征中所擔(dān)任的任務(wù)方面,也是夠糟糕的,而把他的巴洛留在預(yù)備隊內(nèi),以便進行尋找“失去的戰(zhàn)鼓”的大冒險,即將要在萊茵河畔進行的大冒險[352]。1859年,福格特把他的拉尼克爾從無產(chǎn)者等級提升為資產(chǎn)者等級,幫他搞了一家商店(專營美術(shù)品、裝訂、文具),此外還保證他得到日內(nèi)瓦政府的訂貨。制刷匠幫的副官成了福格特的《maid of all work》〔“打雜的女仆”〕、義務(wù)聽差、密友、列保萊羅、心腹、采訪員、造謠家、告密者,而尤其在腦滿腸肥的杰克[注:在莎士比亞筆下,酒友們把約翰·福斯泰夫爵士叫做杰克。——編者注]墮落之后,又是他的暗探和波拿巴在工人中間的招募人。據(jù)瑞士一家報紙不久前報道,有人發(fā)現(xiàn)了第三種刺蝟,即蘭刺蝟或萊茵刺蝟,它具有狗刺蝟和豬刺蝟的雙重特性,是在阿爾夫河畔的巢穴中、洪堡-福格特的田莊上發(fā)現(xiàn)的。這種蘭刺蝟同我們的拉尼克爾有沒有關(guān)系呢[注:這是無法翻譯的文字游戲:一方面,德文里《Ran-Igel》(“蘭刺蝟”)這一個詞同Ranickel(拉尼克爾)這一名字的語音近似:另一方面,德文里的《Schweinigel》這一個字有兩重意義:“豬刺蝟”和“卑鄙的東西”。——編者注]?
Nota bene〔請注意〕:唯一同我有過聯(lián)系的日內(nèi)瓦的流亡者,是“新萊茵報”[353]前編輯部同仁、目前在利物浦經(jīng)商的恩斯特·德朗克博士,他對制刷匠幫是采取否定態(tài)度的。
我對伊曼特和席利的下列信件,只想談這么幾句:伊曼特在革命爆發(fā)時離開大學(xué),當志愿兵參加了什列斯維希—霍爾施坦戰(zhàn)爭。1849年,在席利和伊曼特領(lǐng)導(dǎo)下襲擊了卜留姆軍械庫[354];他們帶著從那里奪得的武器和自己的隊伍到了普法爾茨,參加了維護帝國憲法的軍隊。1852年夏初,他們被逐出瑞士,來到了倫敦。
“1860年2月5日于丹第
親愛的馬克思:
我不明白,福格特怎能把你同日內(nèi)瓦的事件扯在一起。那里的流亡者都知道,在我們這些人當中,只有德朗克同你有聯(lián)系。硫磺幫在我去以前就有了,我唯一記得與之有關(guān)的一個人是波克罕。
人們把日內(nèi)瓦工人協(xié)會會員們叫做制刷匠幫。這個名稱是阿布特取的。協(xié)會當時是維利希秘密同盟的苗圃,我是這個同盟的主席。在有許多流亡者參加的工人協(xié)會根據(jù)我的建議認為阿布特?zé)o恥,并宣布他不配同流亡者和工人們交往以后,他急忙發(fā)表了一篇誹謗書,攻擊我和席利犯了極其荒唐可笑的罪行。在這以后,我們在另一個地方,而且在完全另一些人的參加下重新審查了這件事情。我們要求阿布特證實他對我們進行的攻擊,他拒絕了。鄧策爾沒有要我或席利進行任何辯護,就提議宣布阿布特是個無恥的誹謗者。這個提議再次獲得一致通過。參加這次流亡者會議的,幾乎全是議員。很抱歉,我寫的材料很不完全,但八年來我回憶這件骯臟事還是第一次。我不愿受罪去寫這類事情,如果你居然能插手這類骯臟東西,那我將不勝驚奇。
再見!
你的 伊曼特”
有一位俄國名作家[注:尼·伊·薩宗諾夫。——編者注]在日內(nèi)瓦逗留期間同福格特過從甚密,他用上信結(jié)尾的精神給我寫了一封信。
“1860年5月10日于巴黎
親愛的馬克思:
我從發(fā)表在‘現(xiàn)代評論’上的愛德華·西蒙的文章[355]中看到了誹謗您的讕言,深感憤怒。特別使我感到驚奇的是,我原認為既不愚蠢也不兇惡的福格特,道德上竟墮落到了像他在他的小冊子里所暴露出來的那樣深的地步。我不需要任何證明,就深信您是不會玩弄卑鄙齷齪的陰謀的;而且,尤其使我感到痛心的是,發(fā)表這些讕言,正好是在這樣的時候:您正賜給學(xué)術(shù)界一部杰出的著作[356](它的使命是改造經(jīng)濟科學(xué)、使之建立在新的更堅實的基礎(chǔ)上)的第一部分……親愛的馬克思,請別理會這類下賤勾當;一切嚴肅認真的、一切有良心的人都站在您一邊,但他們期待于您的不是徒勞無益的論戰(zhàn),而完全是別的東西,——他們希望能夠盡快地讀到您的出色著作的續(xù)編。您的成就在有思想的人中間享有崇高威望;如果有關(guān)您的學(xué)說在俄國得到廣泛傳播的消息能使您感到愉快,那我現(xiàn)在愿意告訴您:今年年初,某教授[注:伊·康·巴布斯特。——編者注]在莫斯科舉行了一系列關(guān)于政治經(jīng)濟學(xué)的公開講演,第一次講演就是介紹您最近發(fā)表的著作。給您寄上一份‘北方日報’,您可以看出您的名字在我的祖國受到多大重視。再見了,親愛的馬克思,珍惜您的健康,像往常一樣地工作以開導(dǎo)世界,而不要去理會那些瑣碎的蠢事和卑劣的行為。請相信一個忠實于您的人的友誼……”[注:薩宗諾夫的信是用法文寫的,在手稿里馬克思引用的是法文原文。——編者注]
匈牙利前部長瑟美列也寫信對我說:
《Vaut-il la peine que vous vous occupiez de toutes ces bavardises?》〔“您是否值得去理睬這類流言蜚語呢?”〕。
盡管有這類勸告,我為什么還要去插手——用伊曼特的有力的話來說,——福格特的這類骯臟東西呢?這一點,我在本著作的前言中已經(jīng)簡單地談到了。
現(xiàn)在我們還是回頭來談制刷匠幫。現(xiàn)在我把席利的信照抄在下面,包括同“骯臟事情”無關(guān)的東西。但是我刪去了有關(guān)硫磺幫的部分,因為我們從波克罕的信中已經(jīng)知道了。此外,我還要給往后的敘述留下幾處地方,因為我必須把“我的令人喜歡的題目”搞得相當巧妙,所以我不想一下子就把全部秘密都道破。
“1860年2月8日于巴黎拉斐德路46號
親愛的馬克思:
從你上月31日的來信中,我得到了有關(guān)你的直接消息,感到很愉快;我本來就打算proprio motu〔主動地〕把你所關(guān)心的有關(guān)日內(nèi)瓦事件的必要情況寫信告訴你的,現(xiàn)在我就更加樂于這樣做了。當我們偶然談到這一點時,我和所有在日內(nèi)瓦的熟人的第一個想法都像你信中所寫的那樣,認為福格特把你同你毫不相識的人攪在一起了。因此,為了維護真理,我應(yīng)當把有關(guān)制刷匠幫,硫磺幫等等的情況告訴你。這樣一來,你就會明白你提出的兩個問題:‘(1)制刷匠幫是些什么人,他們是干什么的?(2)硫磺幫是什么,由什么樣的人組成,他們是干什么的?’提得正好。但是首先,我要責(zé)備你顛倒了前后次序,因為按照次序,硫磺幫應(yīng)在前面。如果福格特想用魔鬼去嚇唬德國的庸人,或者用燃燒的硫磺去燒灼他們的腦袋,同時借此‘尋開心’,那他確實可以找到比這些毫無惡意的、心情愉快的酒館??透玫哪Ч韥沓洚斶@類角色。我們老一代的日內(nèi)瓦流亡者毫無惡意地把這幫酒館??蛻蚍Q為硫磺幫,而他們也非常善意地接受了這個綽號。這是繆斯的一幫快活的學(xué)生,他們在德國南部的各次起義和后來的維護帝國憲法的運動中應(yīng)過examina〔考試〕并進行了exercitia practica〔實習(xí)〕,而在失敗之后,便同他們的紅色科學(xué)的主考人和教師一道在日內(nèi)瓦聚集力量,準備新的戰(zhàn)斗……不言而喻,根本沒有到過日內(nèi)瓦的人或在硫磺幫垮臺以后才到日內(nèi)瓦的人,是決不能把他們歸入這個幫的。這個幫純粹是當?shù)氐亩沂寝D(zhuǎn)瞬即逝的一朵花(其實可以把這一升華物稱做硫華),但是,大概由于它的‘喧聲’報所散發(fā)的革命氣息,對瑞士聯(lián)邦的神經(jīng)來說是過于強烈的一種氣味吧,因此德律埃吹了一口氣,這朵花就四處飛散了。很久以后,阿布特才到了日內(nèi)瓦,又經(jīng)過好幾年,舍爾瓦爾也到了那里,他們‘各行其是’地散發(fā)著芳香,但決不是如福格特所說的那樣,是在那早已雕零、早已枯萎和早被遺忘的花束中散發(fā)著芳香的。
硫磺幫的活動可歸納為這樣一句話:在主的葡萄園里勞動。此外,他們還編輯自己的‘喧聲’報,報上的題詞是:‘留在土地上靠微紅的東西過活’[注:這里套用了圣經(jīng)上的說法:把《redlich》(誠實的)改成《rötlich》(微紅的、微紅的東西)。——編者注]。他們在自己的報紙上巧妙而幽默地嘲笑上帝和世人,揭露虛偽的預(yù)言家,鞭笞議員們(inde irae〔由此招怒〕[注:尤維納利斯的第一首諷刺詩。——編者注]),同時,無論對自己或是對我們這些客人都不留情,并且以無可爭辯的善意和公正,把一切的一切,朋友或敵人都加以漫畫化。
他們同你毫無關(guān)系,也不曾穿過你的“鞋(會)”[357],這是用不著對你說的。但是我也不能對你隱瞞,這種鞋也不會合他們的心意。他們這幫革命的雇傭兵,暫時趿著戰(zhàn)事沉寂的拖鞋,等待革命把他們重新激發(fā)起來,并把革命的厚底靴(堅決前進的千里靴)再發(fā)給他們。而誰要是敢于用馬克思的政治經(jīng)濟學(xué),工人專政等等去打擾他們的siesta〔午休〕,那他準會大倒其霉。天?。∷麄兯傻哪羌ぷ?,至多需要一個主持狂飲的人,而他們的經(jīng)濟課就是圍著酒瓶和它的微紅的東西團團轉(zhuǎn)。有一次,一個常同他們一起的奧登林山的可敬的鐵匠巴克菲施曾經(jīng)說過:‘勞動權(quán)利當然是好事情,但讓勞動義務(wù)見鬼去吧!’……
因此,還是讓我們把那塊被如此不恭地掀開了的硫磺幫的墓碑放回原處吧。說實在的,為了防止以后再有人玷辱硫磺幫的陵墓,應(yīng)當有一位哈菲茲出來朗誦《Requiescat in pace》〔“愿它得到安息”〕。但是由于沒有這樣一個人來唱這樣一支歌,于是‘他們?nèi)悸勥^火藥味’這句話將成為他們的pro viatico et epitaphio〔挽歌和墓志銘〕,而他們的那位褻瀆神圣的歷史編纂者卻只不過嗅過硫磺味而已。
當制刷匠幫出現(xiàn)的時候,硫磺幫的成員已僅僅存在于傳說中,存在于日內(nèi)瓦市儈們的注冊簿上和日內(nèi)瓦美人兒的心上了。制刷匠和裝訂工藻倫海美爾、康姆、拉尼克爾等人同阿布特吵了架;因為伊曼特、我和其他人熱烈支持他們,于是我們就引起了阿布特的仇視。為此,阿布特被邀參加一次全體會議,流亡者和工人協(xié)會作為cour des pairs〔貴族法院〕甚至作為haute cour de justice〔最高法院〕參加了這一會議。他出席了這一會議,在會上他不僅不堅持他對許多人的攻擊,而且直截了當?shù)芈暦Q攻擊是他捏造的,對他的敵手們來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最后他還說:‘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在阿布特勇敢地對這一套報復(fù)手法進行了辯護,并一再企圖使高等法官們相信這套手法的實際作用之后,有人提出了控告他的證據(jù);在這以后,會議斷定他進行了惡意誹謗。并且揭露他犯了其他過錯,因此判決把他開除。En revanche〔為了報復(fù)〕,他就把高等貴族——最初只是上述的手工業(yè)者,——取名為制刷匠幫。你知道,這是上述那個藻倫海美爾的職業(yè)和姓氏的一種成功的結(jié)合,因而你應(yīng)當把藻倫海美爾尊崇為制刷匠幫的老祖宗,但是,你卻無權(quán)把你自己算做這一族的成員或者歸附這一族,不管它是行會或是貴族等級。因為你知道,他們當中從事‘組織革命’的那些人,并不是你的信徒,而是你的敵人。他們把維利希尊崇為天父,或者至少尊崇為羅馬教皇,而把你看做是反基督者或羅馬教皇的敵人,因此,曾經(jīng)是你在日內(nèi)瓦教區(qū)的唯一擁護者和legatus a latere〔特使〕的那個德朗克,除酒會(他在這種會上primus inter pares〔在同輩中數(shù)第一〕)而外,不能參加任何會議。但是,制刷匠幫和硫磺幫一樣,純粹是一種曇花似的東西,也被德律埃一口大氣吹散了。
阿加西斯的這位學(xué)生竟陷入這類日內(nèi)瓦流亡者的化石中,并且從中取得了出現(xiàn)于他的小冊子已提供的那類博物學(xué)方面的臆造,這事對species Bürstenheimerana〔制刷匠幫種〕來說是格外奇怪的,因為在他的動物研究室里就有一個原始制刷匠幫成員拉尼克爾,正好是從那里搞來的反芻類中的乳齒象的極妙標本。顯然,反芻得是不正常的,或者是上述那位學(xué)生對反芻的研究是錯誤的……
這就是你所要求的一切,et au delà〔甚至還超過了〕。現(xiàn)在我也想向你提出一點要求,就是我想知道你對扣除部分遺產(chǎn)pro patria〔以利于祖國〕,vulgo〔換言之〕,以利于國家,把它當做國家主要收入來源這樣一個問題是怎樣看的;不言而喻,這只是對大宗遺產(chǎn)而言的,并要廢除由窮苦階級負擔(dān)的一切賦稅……除了遺產(chǎn)稅這個問題以外,我還在思考德國的兩個法規(guī):‘土地合并’和‘抵押保險’。我想把這兩個法規(guī)介紹給法國人,他們對于這些法規(guī)簡直一無所知,除少數(shù)人以外,他們只看到萊茵河對岸的濃霧和酸白菜。不久前,‘宗教、哲學(xué)、政治、科學(xué)和文化界’報倒是一個例外;它在抱怨地產(chǎn)過分分散時正確地指出:《I1 serait désirable qu’on appliquat immédiatement les remèdes énerglques,dont une partie de l’Allemagne s’est servie avec avantage∶le remaniement obligatoire des proprlétés partout où les 7/10 des propriétaires d’une commune réclament cette mesure.La nouvelle répartition facilitera le drainage,l’irrigation,la culture rationelle et la voirie des propriétés〔“最好是立刻采取在一部分德國土地上已行之有效的堅決措施,即在十分之七的土地占有者都要求重分土地的所有村社中,強制重分土地。重分土地將有助于排澇、灌溉、合理耕作以及田間道路的鋪設(shè)”〕。‘世紀報’也談到這個問題;這家報紙本來就有些目光短淺,在觀察德國問題時更是如此,但是,由于它像第歐根尼炫耀自己的破爛外套那樣炫耀它的沙文主義,因而格外饒舌;它竟把這道菜冒充愛國主義,每天加一加熱以饗讀者。這一家沙文主義的報紙在向它的bête noire〔駭人的怪物,令人憎恨的東西〕[注:直譯是:“黑色的野獸”。——編者注]——‘宗教、哲學(xué)、政治、科學(xué)和文學(xué)界’報客氣地說了一聲早安之后,就叫了起來:《Propriétaires ruraux,suivez ce conseil!Empressez-vous de réclamer le remaniement obligatoire des propriétés;dépouillez les petits au profit des grands.O fortunatos nimium agricolas-trop heureux habitants des campagnes-sua si bona-s’ils connaissaient l’avantage à remanier obligatoirement la propriété!》〔“土地占有者,聽從這個勸告吧!趕快要求強制重分土地;為了大所有者的利益搶光小所有者。啊,最幸運的鄉(xiāng)下人,——要是他們知道強制重分土地的好處該多好!”〕[注:這句話里的拉丁文,是套用味吉爾的長詩“稼穡詩”第2冊中的詩句的。——編者注]好像在按所有者的人頭投票時,大所有者會戰(zhàn)勝小所有者似的。
其他方面,我讓事情照常進行,帝王的我給帝王,上帝的我給上帝,‘魔鬼的一份’也是如此。謹向你致老友的敬禮。
你的 席利”
從以上材料可以看出:既然日內(nèi)瓦在1849—1850年有過硫磺幫,而在1851—1852年有過制刷匠幫,這兩個團體不論彼此之間或者同我之間,都沒有任何共同之處,那末,我們的議會小丑所發(fā)現(xiàn)存在過的“硫磺幫或制刷匠幫”,不過是他的非非之想,瀰天大謊,“大得同臆造它的人一個樣”。試想有一個歷史家竟會這樣恬不知恥地斷言:在第一次法國革命時期有過一幫人,他們以《Cercle social》[358]知名,或者也以“雅各賓黨人”這一同樣別致的名字著稱。
至于他所制造的“硫磺幫或制刷匠幫”的生活和活動,那我們的這位小丑老兄并未為此花任何生產(chǎn)費用。我只舉出唯一的一個例子:
這個圓滿的人對他的驚訝的庸俗讀者說:“硫磺幫的主要職業(yè)之一,是敗壞住在祖國的人的名譽,使他們不得再反抗敲詐的企圖,并拿出錢來〈這句話說得不壞:“他們不得再反抗敲詐的企圖”〉,以便這個幫對敗壞他們名譽的那些事實保密。這些人〈即福格特式的homunculis〔矮小而可憐的人〕〉向德國寄了不是一封信,而是幾百封信,公開威脅要把他們參與革命的各種行動揭露出來,如果不把規(guī)定的款額限期交到指定地點的話。”(“主要著作”第139頁)
為什么福格特連“一封”信都不公布呢?因為硫磺幫寫了“幾百封”。即令恐嚇信賤得像烏莓子[注:這里套用了福斯泰夫的話(見莎士比亞“亨利四世”前篇第二幕第四場)。——編者注],福格特仍然會賭咒發(fā)誓地說:我們連一封信也不應(yīng)當看見。如果明天叫他出席格留特利聯(lián)盟[359]的公意法庭,要他對“幾百封”“恐嚇信”給以說明,那他會從腰里掏出酒瓶,但不是信件,會用手指打一個榧子,把舌頭彈得一響,并且會因錫侖式的哈哈大笑而抖動肚子,同他的阿布特一起喊道:“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注釋:
[349]“人民報”(《Das Volk》)是一家周報,從1859年5月7日至8月20日在倫敦用德文出版。該報是作為倫敦的德意志工人教育協(xié)會的正式機關(guān)報而創(chuàng)辦的。第1號由德國政論家、小資產(chǎn)階級民主主義者埃拉爾特·比斯康普編輯出版。從第2號起,馬克思就積極地參加了該報的出版工作,他非正式地為該報撰稿,經(jīng)常提出建議和幫助,為報紙審稿,組織對該報的物質(zhì)援助等等。在6月11日的第6號上,該報編輯部正式宣布馬克思、恩格斯、弗萊里格拉特、威·沃爾弗和亨·海澤為該報撰稿(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3卷第683頁)。從7月初起,馬克思實際上是該報的編輯,該報成了無產(chǎn)階級革命者的機關(guān)報。
馬克思和恩格斯對革命理論問題和無產(chǎn)階級斗爭的策略問題的研究,在“人民報”上得到了反映。他們在該報上闡明了無產(chǎn)階級的階級搏斗,對小資產(chǎn)階級意識形態(tài)的代表人物進行了不調(diào)和的斗爭。該報從無產(chǎn)階級國際主義立場出發(fā),分析了1859年奧意法戰(zhàn)爭的各個事件、德國統(tǒng)一問題和意大利統(tǒng)一問題,揭露了英國、普魯士、法國、俄國和其他反動國家的對外政策,對波拿巴主義及其公開的和隱蔽的擁護者進行了堅持不懈的斗爭。
在“人民報”上刊載了馬克思為他的著作“政治經(jīng)濟學(xué)批判”所寫的序言、馬克思的五篇文章(其中包括一組未完成的文章《Quid pro quo》)、恩格斯的九篇文章、恩格斯給馬克思的著作“政治經(jīng)濟學(xué)批判”所寫的評論、馬克思在比斯康普參加下寫成并發(fā)表在“報刊述評”欄的對德國小資產(chǎn)階級民主派的報紙“海爾曼”的評論。此外,許多文章和政治評論都帶有馬克思直接參加編輯工作的痕跡。該報總共出版了16號。1859年8月20日該報因缺乏資金而???。——第417頁。
[350]說戰(zhàn)場上有兩個里士滿,或還有一個里士滿,指出現(xiàn)意料之外的第二個敵手。原出處為莎士比亞的悲劇“理查三世”(第五幕第四場)。——第417頁。
[351]1848年4月,巴登爆發(fā)了共和派的起義,弗·卡·黑克爾是起義的領(lǐng)導(dǎo)人之一。黑克爾的隊伍和其他起義隊伍都被政府軍隊擊潰了。起義遭到了失敗。有一些參加巴登起義的人后來參加了維利希于1848年11月在伯桑松(法國)組織的由德國流亡者——工人和手工業(yè)者組成的一支隊伍。隊伍的戰(zhàn)士從法國政府那里得到津貼,但在1849年初津貼便停發(fā)了。后來這支隊伍編入了志愿軍分隊,在維利希指揮下參加了1849年5—7月巴登—普法爾茨起義軍的作戰(zhàn)行動。——第418頁。
[352]馬克思用尋找“失去的戰(zhàn)鼓”的大冒險來諷刺福格特在報刊上予以支持的法國拿破侖第三和波拿巴主義集團想奪取萊茵河左岸的企圖。馬克思把波拿巴主義者的這些計劃同莎士比亞“終成眷屬”一劇中的一些滑稽可笑情節(jié)(第三幕第五場和第六場,第四幕第一場和第三場)相比擬。在該劇中,巴洛隊長去尋找一面失去的戰(zhàn)鼓,而終于被他的老同事揭穿是一個膽小鬼、吹牛家、出賣靈魂的人。馬克思用巴洛來指福格特。——第419頁。
[353]“新萊茵報。民主派機關(guān)報”(《Neue Rheinische Zeitung.Organ der Demokratie》)從1848年6月1日到1849年5月19日每日在科倫出版,總編輯是馬克思。參加編輯部的有恩格斯以及威·沃爾弗、格·維爾特、斐·沃爾弗、恩·德朗克、斐·弗萊里格拉特和亨·畢爾格爾斯。
作為民主派中無產(chǎn)階級一翼的戰(zhàn)斗機關(guān)報,“新萊茵報”起了人民群眾的教師的作用,它動員人民群眾起來向反革命作斗爭。確定報紙對異常重要的德國革命和歐洲革命問題的立場的社論,通常是由馬克思和恩格斯寫的。
“新萊茵報”的堅決的、不妥協(xié)的立場,戰(zhàn)斗的國際主義精神,它對普魯士政府以及科倫地方當局的政治上的揭發(fā),——這一切使得該報在創(chuàng)刊后的最初幾個月里就受到封建?;逝珊妥杂膳少Y產(chǎn)階級報刊的攻擊,并受到政府的迫害,這種迫害在1848年11—12月普魯士實行反革命政變以后更變本加厲了。
“新萊茵報”不顧種種迫害和警察局的刁難,英勇地捍衛(wèi)了革命民主派的利益,捍衛(wèi)了無產(chǎn)階級的利益。1849年5月,在反革命全面進攻的情況下,普魯士政府借口馬克思沒有普魯士國籍而下令把他驅(qū)逐出境。馬克思的被驅(qū)逐和“新萊茵報”其他編輯的被迫害,使該報???849年5月19日“新萊茵報”用紅色油墨印出了最后一號即第301號。在致工人的告別書中,該報的編輯們宣布:“無論何時何地,他們的最后一句話始終將是:工人階級的解放!”——第419頁。
[354]什列斯維希和霍爾施坦爭取脫離丹麥的民族解放戰(zhàn)爭,在法國二月革命和德國三月革命的影響下,于1848年3月開始,打打停停,一直進行到1850年6月底。普魯士統(tǒng)治集團考慮到德國社會輿論站在什列斯維希和霍爾施坦一邊,便于1848年4月發(fā)動了虛張聲勢的反對丹麥的戰(zhàn)爭,他們在戰(zhàn)爭過程中步步出賣了什列斯維希—霍爾施坦的革命軍隊,使其終于遭到了失敗。
民主主義者在特利爾工人和附近居民點的支援下于1849年5月17—18日襲擊卜留姆軍械庫。奪取武器和發(fā)動保衛(wèi)帝國憲法的起義,是這次參加襲擊者的目的。雖然軍械庫一度被起義者所占領(lǐng),可是運動很快就被趕到的政府軍隊鎮(zhèn)壓下去。——第419頁。
[355]“現(xiàn)代評論”(《Revue contemporaine》)是法國的雙周刊,1851—1870年在巴黎出版。第二共和國時期,它是正統(tǒng)派和奧爾良黨人聯(lián)合組成的秩序黨的機關(guān)刊物;1851年十二月二日政變之后,它成了波拿巴主義者的機關(guān)刊物。
愛德華·西蒙寫的“福格特先生對‘奧格斯堡報的訴訟”一文,刊載在1860年2月15日出版的一期“現(xiàn)代評論”上。馬克思對該文的評論見本卷第480—481、502—504和第616—619頁。——第420頁。
[356]指卡·馬克思“政治經(jīng)濟學(xué)批判”一書(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3卷第3—177頁)。——第421頁。
[357]這里提到的“鞋會”,原來是1525年農(nóng)民戰(zhàn)爭前夕在德國活動的一個秘密的革命農(nóng)民協(xié)會;席利用以指馬克思和恩格斯領(lǐng)導(dǎo)的共產(chǎn)主義者同盟。席利強調(diào)硫磺幫成員和共產(chǎn)主義者同盟之間并無任何聯(lián)系。——第423頁。
[358]Cercle social(社會小組)是民主知識分子的代表所建立的組織,于十八世紀末法國資產(chǎn)階級革命最初幾年在巴黎進行活動。Cercle social在社會主義思想史上的地位可以從下面的事實中看出:社會小組的思想家克·福適主張平均分配土地、限制過多的財產(chǎn)并主張對凡有勞動能力的公民都給予工作。克·福適對法國革命文獻中所宣布的形式上的平等所作的批判,促使“瘋?cè)伺?rdquo;的領(lǐng)導(dǎo)者雅克·盧對這一問題發(fā)表了大膽得多的言論。大多數(shù)資產(chǎn)階級的雅各賓派革命家對Cercle social的思想家們、特別是“瘋?cè)伺?rdquo;所表露的平均社會主義思想都持否定態(tài)度。——第425頁。
[359]格留特利聯(lián)盟是瑞士小資產(chǎn)階級改良主義組織,它是作為手工業(yè)者和工人的教育協(xié)會于1838年建立的。1901年格留特利聯(lián)盟加入瑞士社會民主黨,而在1925年最終同它融為一體。“格留特利”這一名稱是強調(diào)該組織的瑞士民族性。據(jù)傳說,1307年瑞士有三個州的代表在格留特利草地集會,締結(jié)了聯(lián)盟,共同反對奧地利統(tǒng)治,包括反對奧地利的州官。馬克思用這一事件來諷刺福格特。——第426頁。
出處: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4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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