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馬克思和弗·恩格斯。布呂歇爾[189]
馬克思 恩格斯/中共中央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著作編譯局編譯
布呂歇爾,格布哈爾德·勒勃萊希特·馮,瓦爾施塔特公爵——普魯士元帥,1742年12月16日生于梅克倫堡-施韋林的羅斯托克,1819年9月12日于西里西亞的克里布洛維茨逝世。1754年,布呂歇爾還是少年的時候,便被送到呂根島,在這里他秘密加入了瑞典驃騎兵團,任下級軍官,參加對普魯士國王弗里德里希二世的戰(zhàn)爭。在1758年戰(zhàn)爭中,布呂歇爾被俘,在被俘整整一年和開除瑞典軍籍后,經人說服參加了普魯士軍隊。1771年3月3日,他被任命為騎兵上尉。1778年,當馮·施韋特封疆伯爵的非婚生子馮·耶格爾費耳德上尉而不是他補上了少校的空缺時,布呂歇爾即上書弗里德里希二世:
“陛下:耶格爾費耳德除了是馮·施韋特封疆伯爵之子外,別無任何功勛,竟先我而被提升。請陛下準我退伍。”
為此,弗里德里希二世下令將他關入監(jiān)獄,但是當他不顧相當長期的監(jiān)禁,拒絕撤回自己的呈文時,國王便同意滿足他的請求,批示如下:“馮·布呂歇爾上尉可以滾蛋。”于是,布呂歇爾遠走波蘭的西里西亞,不久便結了婚,開始從事農業(yè),并在波美拉尼亞弄到了一個不大的莊園。弗里德里希二世逝世后,他重返自己原來的團隊,任少校,但是有一定的條件——他的任期應從1779年算起。數(shù)月后他的妻子去世。布呂歇爾曾參加對荷蘭的不流血的入侵[190],并在1788年6月3日晉升為中校,1790年8月20日升為上校和驃騎兵團第一營營長(早在1760年他就加入了該團)。
1794年布呂歇爾在普法爾茨對共和制法國作戰(zhàn)時,出色地表現(xiàn)了一個輕騎兵指揮官的才干。1794年5月28日,在基爾魏勒戰(zhàn)斗獲勝后,他晉升為少將,而在盧森堡、凱則爾斯勞頓、莫爾施海姆、魏登塔耳、埃德斯海姆、艾登科本等地的戰(zhàn)斗,使他的名望越來越高。當他以勇猛的coups de main〔堅決的攻擊〕和成功的奇襲不斷地驚擾法軍的時候,他從未忘記向大本營報告關于敵人調動的最確切的情報。他在這次戰(zhàn)局中所寫的日志[191],于1796年由他的副官哥爾茨伯爵公布。這本日志雖然在修辭上有缺點,但仍不失為一部有關前衛(wèi)勤務問題的名著。巴塞爾和約[192]簽訂后,他再次結婚。弗里德里希-威廉三世即位后把他提升為中將,他在任中將期間占領了愛爾福特、繆爾豪森和閔斯德,并作為總督來管理這些地區(qū)。1805年,他被調到一個人數(shù)較少的軍擔任軍長,該軍集中在拜羅伊特,監(jiān)視奧斯特爾利茨會戰(zhàn)以后所造成的直接關系到普魯士的局勢,即監(jiān)視貝爾納多特軍進占安斯巴赫公國。
1806年布呂歇爾在奧埃爾施太特會戰(zhàn)中指揮普魯士軍隊的前衛(wèi)。但是他的攻擊被達武的猛烈的炮火擊退了,而他的關于投入全部騎兵、以生力軍再次攻擊的建議也被普魯士國王拒絕了。普軍在奧埃爾施太特和耶拿兩地戰(zhàn)敗以后,布呂歇爾順易北河向下游退卻,而拿破侖卻勢不可當?shù)刈窊羝哲姷闹髁?,從耶拿不停地追到施特廷。布呂歇爾在退卻中收容各軍殘部,因而使他的軍隊增加到將近25000人。他在蘇爾特、貝爾納多特和繆拉特的聯(lián)合部隊的猛攻下向盧卑克的退卻,是德國這一屈辱時代中有數(shù)的光輝事跡之一。因為盧卑克是中立地區(qū),所以布呂歇爾把這個不設防的城市的街巷變成殊死奮戰(zhàn)的場所,使該城遭到法國兵三天的洗劫,這件事便成了對他進行激烈的攻擊的口實。但是,在當時情況下重要的是給德國人民做出哪怕是一個頑強抵抗的榜樣。布呂歇爾被逐出盧卑克后,于1806年11月7日在拉特考平原被迫投降,但以書面證明他投降的原因是“彈盡糧絕”為條件。他在宣誓后獲釋,前往漢堡,同兒子們在一起打牌、抽煙、飲酒,消磨時光。在和維克多將軍相交換以后,他被任命為波美拉尼亞總督。但是,普魯士和拿破侖在1812年2月24日締結的同盟條約秘密條款之一規(guī)定,應當像對待夏恩霍斯特和其他杰出的普魯士愛國人士一樣,解除布呂歇爾的職務。國王為緩和這一公開的不愉快的事件,秘密地將西里西亞富饒的孔岑多夫領地賜給了布呂歇爾。
從簽訂提爾西特和約到德國解放戰(zhàn)爭這一過渡時期的年代里,“道德協(xié)會”[193]的領導者夏恩霍斯特和格奈澤瑙力圖推舉一位人民英雄登上舞臺,他們選中了布呂歇爾來充當這個角色。他們成功地在群眾中擴大了他的聲望,因而當弗里德里希-威廉三世在1813年3月17日發(fā)表宣言號召普魯士人拿起武器時,他們已經充分準備了條件來迫使國王任命布呂歇爾為普軍總司令。在同盟國軍隊雖然頑強抵抗、但仍然失利的呂特岑和包岑會戰(zhàn)中,布呂歇爾曾在維特根施坦指揮下作戰(zhàn)。同盟國軍隊從包岑向施魏德尼茨退卻時,他曾在海瑙附近設伏,率領自己的騎兵痛擊了梅桑指揮的法軍前衛(wèi),使梅桑在這次戰(zhàn)斗中損失1500人和11門火炮。[194]布呂歇爾的這一意外的勝利振奮了普軍士氣,并使拿破侖在追擊時不得不極為小心。
1813年8月10日特拉亨貝爾格休戰(zhàn)協(xié)定[195]期滿后,布呂歇爾開始指揮一個獨立的軍團。這時,同盟國的君主們將同盟國軍隊分編為三個軍團:北方軍團,由貝爾納多特指揮,配置在易北河下游;主力軍團,經波希米亞進軍;西里西亞軍團,由布呂歇爾統(tǒng)率,協(xié)助他的有他的參謀長格奈澤瑙和副參謀長繆弗林。這兩個人一直在布呂歇爾手下?lián)卧撀氈钡?815年締結和約時為止,他們幫他制訂了所有的戰(zhàn)略計劃。而布呂歇爾本人,據(jù)繆弗林說:
“對軍事行動的戰(zhàn)略指導一無所知,或者知道得極少,以致將任何一個作戰(zhàn)計劃、甚至是極小的作戰(zhàn)計劃送呈他批準時,他都不能從中得出多少一點明確的概念和判斷計劃的好壞”[196]。
他同拿破侖的許多元帥一樣不識地圖。西里西亞軍團包括三個corps d’armée〔軍〕:蘭熱朗伯爵指揮的俄軍4萬人;馮·薩肯男爵指揮的16000人;約克將軍指揮的普魯士軍4萬人。布呂歇爾率領這個不同民族組成的軍團是異常困難的。蘭熱朗曾經擔任過獨立的司令官,不愿聽從外國將軍的指揮;加之他知道布呂歇爾曾接到僅采取守勢的密令,但是完全不了解布呂歇爾8月11日在賴辛巴赫同巴克萊-德-托利會晤時得到見機行事的許可。因此,當他覺得總司令違背早先商妥的計劃時,他認為自己有權不執(zhí)行命令,而約克將軍也竭力支持他的這種反抗行為。
由這種情況產生的危險越來越嚴重,但是在這時發(fā)生了卡茨巴赫河會戰(zhàn),結果使布呂歇爾在他的軍團中獲得很高威望,從而保證了他的軍隊一直打到巴黎的大門口。麥克唐納元帥遵照拿破侖的旨意應將西里西亞軍團逐向西里西亞腹地,他于8月26日開始了會戰(zhàn),攻擊布呂歇爾配置在奈塞河與卡茨巴赫河匯合處普勞茲尼茨與克羅奇之間的前哨。所謂卡茨巴赫河會戰(zhàn)實際上是四次不同的戰(zhàn)斗,其中第一次戰(zhàn)斗是以刺刀沖鋒趕跑了奈塞河右岸山嶺后面臺地上約8個營的法軍(這幾乎還不到敵人十分之一的兵力),而所造成的結果卻完全超出了它原來的意義。這是因為丟棄臺地逃跑的法軍沒有在下克賴恩集合,也沒有配置在卡茨巴赫河對岸的克羅奇附近而造成的;當時假如這樣作的話,他們逃跑就不會對法軍的其余部分發(fā)生任何影響了。其次,是因為配置在奈塞河左岸的薩肯和蘭熱朗兩軍在天黑時曾數(shù)度挫敗敵人,還因為在奈塞河左岸親自指揮的麥克唐納元帥到下午7時已難于抵擋蘭熱朗的攻擊,在日落后就立即將自己的軍隊帶到哥耳德貝克,當時他們已經筋疲力竭,不能繼續(xù)作戰(zhàn),因而必然會落入敵人的手中。最后,是因為暴雨季節(jié)使得逃跑的法軍所必經的一些平時不大的河流——奈塞河、卡茨巴赫河、得伊赫謝耳河及博伯爾河——變成了波濤洶涌的巨流,同時使得道路幾乎無法通行。結果在西里西亞軍團左側山區(qū)活動的地方民軍協(xié)助下,本身意義不大的卡茨巴赫河會戰(zhàn)以生俘法軍18000—20000人、繳獲火炮200余門和彈藥300余箱以及救護車和輜重車等而結束。
在會戰(zhàn)后,布呂歇爾采取了一切措施使他的軍隊盡全力追擊敵人,并正確地向他們指出:“如果多辛苦一些,他們就可能避免一次新的會戰(zhàn)。”9月3日,他率領自己的軍團強渡奈塞河,4日,通過比碩夫斯韋爾達,以便到包岑集中。他的這一行動挽救了主力軍團,后者于8月27日在德勒斯頓城下失敗而不得不退到厄爾士山脈以后,現(xiàn)在完全脫離了敵人[197];而拿破侖則不得不率領援兵向包岑前進,以便收集在卡茨巴赫河被擊潰的軍隊,并同西里西亞軍團會戰(zhàn)。布呂歇爾在停留易北河右岸薩克森東南部期間,采取了一系列后退和前進的機動,始終避免同拿破侖會戰(zhàn),但是在同法軍個別部隊遭遇時則經常進入戰(zhàn)斗。9月22、23和24日,他在敵人右側實行側敵行軍,挺進到易北河下游,靠近北方軍團。10月2日,他在易北河上埃耳斯特爾附近架設浮橋,而在10月3日晨他的軍團渡過易北河。這一行動不僅是大膽的,甚至是冒險的,因為布呂歇爾完全不顧交通線的安危。這一行動是由最高的政治意圖決定的,并終于導致了萊比錫會戰(zhàn)。如果不是布呂歇爾的話,行動遲緩而又過分謹慎的主力軍團是永遠不敢冒險進行這一會戰(zhàn)的。
由貝爾納多特任總司令的北方軍團,共約9萬人,因此,使該軍團向薩克森進軍極關重要。布呂歇爾因為同北方軍團內普軍軍長畢洛夫和俄軍軍長文秦格羅迭保持密切聯(lián)系,所以獲得了最確鑿的證據(jù),證明貝爾納多特向法國人獻媚,并且當他仍然單獨在一個獨立的戰(zhàn)區(qū)時,是無法促使他采取稍許積極的行動的。畢洛夫和文秦格羅迭曾表示愿意不按貝爾納多特的意圖行事,但他們?yōu)榇艘笥?0萬人的軍隊來支援他們。正因為如此,布呂歇爾才決定側敵行軍,而不顧君主們讓他向左,即向波希米亞方向前進,同他們靠攏的指示。貝爾納多特甚至在西里西亞軍團渡過易北河之后還不斷地刁難布呂歇爾,但是這些刁難也沒有使他放棄這個意圖。他在離開包岑之前,曾派遣一名信使去通知貝爾納多特:既然北方軍團兵力過弱,不能在易北河左岸單獨作戰(zhàn),他將率領西里西亞軍團前來,并將于10月3日在埃耳斯特爾附近渡河;因此,請貝爾納多特與他同時渡過易北河,共同向萊比錫進軍。由于貝爾納多特對這一信件置之不理,而敵人又占領了埃耳斯特爾對岸的瓦滕堡,因此布呂歇爾便首先驅逐了敵人,爾后,為了能在拿破侖傾全力向他猛攻時進行防御,便開始在瓦滕堡到布累丁一線構筑營壘。他從這里前進到了木耳德河。
10月7日在同貝爾納多特會面時曾經約定,兩個軍團共同向萊比錫進軍。10月9日,當西里西亞軍團準備進軍時,貝爾納多特得到關于拿破侖從麥生沿大道開來的情報,就堅持退到易北河對岸,只有當布呂歇爾決定協(xié)同他渡過薩利河以便在該河對岸占領陣地時,才同意留在易北河左岸。盡管由于這一行動西里西亞軍團會重新喪失自己的交通線,布呂歇爾還是同意了,因為否則同盟國就會實際上失掉北方軍團。10月10日,整個西里西亞軍團同北方軍團會師,抵木耳德河左岸,河上橋梁已被破壞。當時,貝爾納多特又提出必須退到貝恩布克,而布呂歇爾僅僅為了不讓他撤回易北河右岸,又作了讓步,條件是貝爾納多特在韋廷附近渡過薩利河并在那里占領陣地。10月11日,正當西里西亞軍團的縱隊越過馬格德堡至哈雷的大道時,布呂歇爾獲悉貝爾納多特違背了自己再三保證的諾言,沒有在韋廷架橋,于是決定沿這條大道實施強行軍。
拿破侖看出北方軍團和西里西亞軍團避開他在杜賓附近集中兵力這一行動所發(fā)出的挑戰(zhàn),又知道他們除非退到易北河對岸就不可能避免會戰(zhàn),同時,也了解他僅剩下四天的時間就將同主力軍團遭遇,而這將使他處于兩面夾攻的境地,于是,決定向易北河右岸維登堡方向開進,以便用這個佯動誘使北方軍團和西里西亞軍團渡到易北河對岸,然后再向主力軍團進行迅猛的突擊。果然,貝爾納多特由于擔心他與瑞典之間的交通線而命令自己的軍團立即通過在阿肯架設的橋梁,撤到易北河右岸,并在當日,即10月13日,通知布呂歇爾說,亞歷山大皇帝出于某些重要考慮已將他(布呂歇爾)置于他的指揮之下。為此,他要布呂歇爾盡可能不失時機地率西里西亞軍團隨他之后開到易北河右岸。假如布呂歇爾這時優(yōu)柔寡斷,追隨于北方軍團之后,那末戰(zhàn)局就會失敗,因為總數(shù)約20萬人的西里西亞軍團和北方軍團就不會出現(xiàn)在萊比錫戰(zhàn)場上了。布呂歇爾復函貝爾納多特,說明根據(jù)他所掌握的一切情報看來,拿破侖絲毫沒有把戰(zhàn)場轉移到易北河右岸的意圖,只不過是企圖迷惑他們而已。同時,他懇求貝爾納多特放棄渡過易北河的打算。另一方面,由于他一再勸導主力軍團向萊比錫進軍,并提出在該地迎接它,他終于在10月15日得到了期待已久的邀請。他當即開往萊比錫,而貝爾納多特卻撤到彼得斯堡。10月16日,布呂歇爾在從哈雷至萊比錫途中,在默克恩激戰(zhàn)中擊潰了法軍馬爾蒙指揮的第六軍,繳獲54門火炮。他立刻把這次戰(zhàn)斗結果,通知了在萊比錫會戰(zhàn)第一日沒有在戰(zhàn)場的貝爾納多特。會戰(zhàn)第二日,即10月17日,布呂歇爾驅逐了帕爾特河右岸的敵人;敵人手中僅剩下哈雷關卡附近的一些房屋和野戰(zhàn)工事了。18日拂曉布呂歇爾同貝爾納多特在布拉亨斐特舉行會議,貝爾納多特提出,倘若布呂歇爾當天不從西里西亞軍抽調3萬人給他,他就不能攻擊帕爾特河左岸的敵人。布呂歇爾完全是為了顧全大局而毫不猶豫地同意了,但是以他仍然親自率領這3萬人,以保證他們有力地協(xié)同攻擊為條件。
在10月19日獲得最后勝利后以及在拿破侖從萊比錫向萊茵河退卻的整個過程中,唯有布呂歇爾一人認真地進行了追擊。當10月19日指揮各部隊的將軍們在萊比錫集市廣場上迎接君主們,而將寶貴的時間浪費在互相道賀上的時候,布呂歇爾的西里西亞軍團已向呂特岑方向追擊敵人了。布呂歇爾從呂特岑向魏森費耳斯挺進時,普魯士威廉親王趕上了他,并把授予他普魯士元帥稱號的證書交給了他。同盟國君主們讓拿破侖贏得了一段距離,這段距離同盟國軍隊始終沒有能彌補上。但是布呂歇爾從愛森納赫起以后每次都是下午到達拿破侖當天早晨才撤離的地方。正當布呂歇爾打算向科倫進發(fā)以便從那里渡過萊茵河時,他被召回并奉命去封鎖萊茵河左岸的美因茲城。他迅速追擊敵軍直到萊茵河的結果,使萊茵聯(lián)邦[198]瓦解;聯(lián)邦的軍隊脫離了在這以前他們所屬的法軍各師。西里西亞軍團的大本營駐在赫希斯特時,主力軍團進到了上萊茵。1813年戰(zhàn)局就此結束。這次戰(zhàn)局所以獲勝,全賴布呂歇爾具有大膽的進取心和鐵一般的剛毅精神。
至于下一步的行動計劃,同盟國之間意見分歧;一派主張停留在萊茵河上并采取守勢,另一派則主張渡過萊茵河向巴黎進軍。君主們久久猶豫不決,最后,布呂歇爾和他一派人占了上風。于是決定向巴黎分進合擊:主力軍團從瑞士出發(fā),畢洛夫從荷蘭出發(fā),而布呂歇爾率領西里西亞軍團從中萊茵地區(qū)出發(fā)。為進行新的戰(zhàn)局,曾增撥三個軍歸布呂歇爾指揮,即克萊斯特軍、黑森選帝侯軍和薩克森—科堡公爵軍。布呂歇爾留下蘭熱朗軍的一部圍困美因茲城并命令新調來的各軍作為第二梯隊隨后跟進,于1814年1月1日在曼海姆、考布和科布倫茨三地渡過萊茵河;在摩塞爾河谷將馬爾蒙逐過了佛日和薩爾河,然后將約克軍配置在摩塞爾河各要塞之間,并率領一支由薩肯軍和蘭熱朗軍一個師組成的28000人的部隊,經沃庫略爾和茹安維爾向布里恩挺進,以便自己的左翼同主力軍團會師。1月29日,在布里恩附近他遭到拿破侖約4萬人的攻擊。這時,約克軍仍遠離西里西亞軍團,而為數(shù)11萬人的主力軍團還剛剛到達肖蒙。這樣,布呂歇爾便不得不與拿破侖的很大優(yōu)勢的兵力周旋。然而,拿破侖在這次攻擊中缺乏他素有的剛毅精神,并且甚至讓布呂歇爾毫無阻礙地(如果不算騎兵的幾次小戰(zhàn)斗的話)退到特拉納。假如拿破侖占領布里恩,以部分軍隊配置在與它毗鄰的地方,并以三個軍分別占領迪昂維耳、拉羅提埃爾和肖美尼耳,那末他就能夠在1月30日以優(yōu)勢兵力猛攻還在等待援軍的布呂歇爾??墒?,拿破侖卻采取消極戰(zhàn)術,而同盟國的主力軍團已在奧布河岸巴爾集中,并以部分兵力前來增援布呂歇爾右翼。這位皇帝所以如此消極,是因為他把希望寄托在夏提榮會議的和談[199]上;他成功地使和談開始了,他指望利用和談贏得時間。果然,主張同拿破侖進行外交談判的人們在西里西亞軍團同主力軍團會師以后,堅持在會議進行和談期間只要裝裝打仗的樣子就行了。施瓦爾岑堡公爵為此曾派遣一名軍官謁見布呂歇爾,以便取得他的同意,而布呂歇爾讓軍官帶回的答復如下:
“我們必須向巴黎進軍。拿破侖曾拜訪了歐洲各國的首都,我們豈能失禮?簡單地說,他必須退位。不推翻他,我們就不能安心。”
布呂歇爾堅決地指出,假如在拿破侖還沒有能夠把他的其余部隊調來的時候就在布里恩附近向他進行攻擊,同盟國軍就可以獲得很大的優(yōu)勢,并且他親自承擔這一任務,只要在約克軍未來之前能夠得到援軍。貧瘠的奧布河谷無法供養(yǎng)軍隊,若不前進,必得后退,——這個理由使他的建議占了上風。于是決定發(fā)起會戰(zhàn),但是,施瓦爾岑堡公爵沒有率領他手下的聯(lián)合部隊向敵人進攻,只將維爾騰堡王儲軍(4萬人)、居萊軍(12000人)和弗雷德軍(12000人)配屬給布呂歇爾。另一方面拿破侖卻什么也不知道,并且也沒有懷疑過主力軍團的來到。2月1日下午1時左右向他報告布呂歇爾已經進攻時,他竟不愿相信。在查明情況屬實后,他騎上馬打算避開會戰(zhàn),并給貝爾蒂埃作了相應的指示。但是,當他在布里恩-拉-維伊和羅提埃爾之間追上新近衛(wèi)軍[200]時(新近衛(wèi)軍在聽到越來越近的炮聲后已作好了戰(zhàn)斗準備),他受到了近衛(wèi)軍的狂熱歡迎,于是他決定利用這種情緒,就高呼《L’artillerie en avant!》〔“炮兵,前進!”〕。這樣,4時左右在拉羅提埃爾展開了激烈的戰(zhàn)斗。但是,在初次失利后拿破侖就沒有再親自參加戰(zhàn)斗。他的步兵沖入了拉羅提埃爾村,開始了持久而頑強的戰(zhàn)斗,以致布呂歇爾不得不調來自己的預備隊。只是到夜間11時,拿破侖在傷亡了4000—5000人,被俘2500人,損失火炮53門之后,命令軍隊退卻時,法軍才被逐出該村。這時同盟國軍隊距離巴黎僅僅六日行程,如果全力挺進,則拿破侖必然抵擋不住同盟國軍隊巨大的優(yōu)勢兵力。然而君主們卻仍然怕妨礙拿破侖在夏提榮會議上媾和,竟讓主力軍團總司令施瓦爾岑堡公爵利用種種借口避免采取堅決的行動。
當拿破侖命令馬爾蒙朝朗律特方向前進,返回奧布河右岸,而他自己則側敵行軍退向特魯瓦的時候,同盟國軍隊分成了兩個軍團:主力軍團和西里西亞軍團。主力軍團開始緩慢地向特魯瓦前進,而西里西亞軍團向馬爾納河進發(fā)。布呂歇爾預計在馬爾納河同約克軍以及蘭熱朗和克萊斯特兩個軍的一部分會合,這樣,他的兵力總共可以增到5萬人左右。布呂歇爾的計劃是追擊這時到達馬爾納河下游的麥克唐納元帥,直搗巴黎,而施瓦爾岑堡則應在塞納河箝制法軍的主力。但是,拿破侖看出同盟國軍隊不懂得如何利用既得勝利,同時深信自己在同盟國的主力軍團能向巴黎方向深入之前來得及返回塞納河,便決定猛攻較薄弱的西里西亞軍團。因此,拿破侖把維克多和烏迪諾率領的一支2萬人的部隊留下對付10萬人的主力軍團,自己則率莫爾蒂埃和奈元帥兩個軍共4萬人向馬爾納河方向進發(fā),在諾讓附近又帶上馬爾蒙軍,于2月9日率領這支聯(lián)合部隊進抵塞臧。與此同時,布呂歇爾沿通往巴黎的小道經圣烏昂和索姆皮伊前進,2月9日將他的大本營設在韋爾杜小鎮(zhèn)上。他的兵力部署如下:約1萬人在大本營附近;約克率18000人在多爾芒至梯葉里堡之間,追擊沿埃佩爾訥至巴黎的驛道退卻的麥克唐納;薩肯率3萬人在蒙米賴至茹瓦爾河岸拉費爾特之間,防止塞巴斯提昂尼的騎兵同麥克唐納會合,切斷麥克唐納通往茹瓦爾河岸拉費爾特渡口的道路;俄國奧爾蘇費也夫將軍率5000人把守尚波貝爾。這種錯誤的兵力部署,使得西里西亞軍團en échélon〔層層〕分散在漫長的戰(zhàn)線上,這是布呂歇爾出自兩個彼此矛盾的動機的結果。一方面,他力圖切斷麥克唐納的道路,不讓他同塞巴斯提昂尼的騎兵會合;另一方面,他想把克萊斯特和卡普策維奇兩個軍編入自己的序列,因為這兩個軍已從夏龍出發(fā),預計在9日或10日同他會合。一個動機促使他放慢步伐,另一個動機卻促使他急速前進。
2月9日,拿破侖在尚波貝爾攻擊奧爾蘇費也夫,并擊潰了他。當時克萊斯特和卡普策維奇兩個軍已到達,但大部騎兵未到,布呂歇爾即率領這兩個軍向奉拿破侖的命令開來的馬爾蒙進攻,并在后者向拉費爾-尚佩努瓦茲退卻時跟蹤追擊,但在獲悉奧爾蘇費也夫潰敗的消息后,于當夜率領他的兩個軍返回伯熱爾,以便在這里掩護通往夏龍的道路。2月10日,薩肯在戰(zhàn)斗獲得勝利以后,在特里耳波爾附近把麥克唐納逐過馬爾納河,但當日夜間聽說拿破侖進攻尚波貝爾后,即于11日倉卒向蒙米賴后退。當他還沒有到達蒙米賴時,就不得不在維厄-梅宗展開戰(zhàn)斗隊形,來對抗這位從蒙米賴方向迎面而來的皇帝。薩肯在同約克會合前即被擊敗,損失慘重。兩位將軍在維福爾會合,2月12日退到梯葉里堡,在該地約克被迫進行了后衛(wèi)戰(zhàn),遭到重大損失,這以后就退到于烏希-拉-維耳。拿破侖命令莫爾蒂埃沿菲姆大道追擊約克和薩肯后,13日進抵梯葉里堡。2月11日和12日,布呂歇爾因不知約克和薩肯的確實位置和戰(zhàn)斗結果,便在伯熱爾靜觀在埃托日占領陣地與他對抗的馬爾蒙的動態(tài)。13日他獲悉兩位將軍失敗的消息后,推測拿破侖已去尋找主力軍團作戰(zhàn),并誤認馬爾蒙為拿破侖的后衛(wèi),因而一心想吞食馬爾蒙。布呂歇爾進到尚波貝爾,他迫使馬爾蒙退往蒙米賴;2月14日拿破侖在該地同馬爾蒙會合;這時,拿破侖便轉而對付布呂歇爾,中午在沃尚附近同他遭遇;當時布呂歇爾有2萬人,但幾乎沒有騎兵。拿破侖向他進行了攻擊,以騎兵包圍了他的縱隊,以巨大的代價將他擊回尚波貝爾。西里西亞軍團在從尚波貝爾退卻時,本來可以在天黑前不受到特別的損失就到達埃托日,可是布呂歇爾卻有意緩慢地退卻而自找苦吃。因此他在整個退卻過程中不斷地遭到攻擊,而且他的一支部隊——普魯士親王奧古斯特師——在經過埃托日時再次被沿著該城兩側街道運動的敵人所包圍。近午夜時分,布呂歇爾才到達伯熱爾的營地,休息數(shù)小時后即向夏龍進發(fā),2月15日將近正午時到達夏龍。16日和17日,約克和薩肯的部隊先后同他會師。在尚波貝爾、蒙米賴、梯葉里堡、沃尚、埃托日等地的各次零星的戰(zhàn)斗中,布呂歇爾共損失15000人和27門火炮。對于造成這種失敗的戰(zhàn)略上的失策,完全應由格奈澤瑙和繆弗林負責。
拿破侖留下馬爾蒙和莫爾蒂埃對付布呂歇爾后,帶領奈元帥以強行軍返回塞納河(施瓦爾岑堡在這里迫使維克多和烏迪諾退過了耶爾河),并在該地將麥克唐納率領的12000人及從西班牙調來的一些增援部隊編入自己的軍隊。2月16日,同盟國軍因拿破侖突然出現(xiàn)而感到措手不及。17日拿破侖的軍隊隨后開到。拿破侖同他的元帥們會師后,急促地發(fā)起了對施瓦爾岑堡的攻擊,當時施瓦爾岑堡正占領以諾讓、蒙特羅和桑城為依托的一個大三角形的陣地。施瓦爾岑堡公爵在他所屬的將領維特根施坦、弗雷德和維爾騰堡王儲一一為拿破侖擊敗后,轉身逃跑,退到特魯瓦,并通知布呂歇爾,請他會合,以便共同在塞納河同拿破侖會戰(zhàn)。布呂歇爾這時已獲得新增援的部隊,當即表示同意;2月21日他進抵梅里,22日整天在那里等待關于約定的會戰(zhàn)的命令。晚上他得知通過利希頓施坦公爵已向拿破侖提出休戰(zhàn)建議,但遭拿破侖堅決拒絕。布呂歇爾立即派遣一名信使到特魯瓦,懇請施瓦爾岑堡出戰(zhàn),甚至表示愿意親自出動,只要主力軍團同意作為后備隊即可。但是施瓦爾岑堡得知奧熱羅把布伯納將軍逐到瑞士,就更加驚慌而下令向蘭格爾退卻了。布呂歇爾當時立刻認識到向蘭格爾的退卻必將導致向萊茵河對岸的退卻,而為了把拿破侖引開,不讓他去追擊士氣沮喪的主力軍團,便決定再次直接向巴黎方向進軍,向馬爾納河挺進;在那里他這時可以指望聚集10萬人的軍隊,因為文秦格羅迭已率領25000人進抵蘭斯郊區(qū),畢洛夫率領16000人開向郎城,克萊斯特軍的殘部可從愛爾福特開來,蘭熱朗軍的殘部由圣普里指揮,可從美因茲城附近開來。
正是布呂歇爾再度離開主力軍團的這一行動決定了拿破侖的命運。假如拿破侖開始去追擊退卻的主力軍團,而不去攻擊前進的西里西亞軍團,那末同盟國軍就會遭到失敗。2月24日,布呂歇爾在拿破侖尚未前來攻擊他的時候,在昂格呂爾架設浮橋渡過奧布河,完成了他進軍途中唯一的艱巨任務。拿破侖派遣烏迪諾和麥克唐納率領約25000人尾追主力軍團后,在2月26日同奈元帥和維克多一起離開了埃爾比斯去追擊西里西亞軍團。這時,主力軍團面前只有兩個元帥,施瓦爾岑堡按照布呂歇爾的建議停止了退卻,鼓起了勇氣,轉身攻擊烏迪諾和麥克唐納,并在2月27日和28日擊敗了他們。布呂歇爾企圖將自己的軍隊集中在盡可能靠近巴黎的某個地方。馬爾蒙率領他的部隊仍然駐在塞臧,而莫爾蒂埃則在梯葉里堡。當布呂歇爾逼近時,馬爾蒙就退卻了,于26日在茹瓦爾河岸拉費爾特附近與莫爾蒂埃會合,一同退到莫市。布呂歇爾接連兩日企圖渡過烏爾克河,將戰(zhàn)線大大地向前推進,迫使兩個元帥同他會戰(zhàn),但是都沒有成功,于是不得不沿著烏爾克河右岸前進。3月2日,到達烏希-勒-夏托,3月3日晨獲悉畢洛夫和文秦格羅迭已迫使蘇瓦松城的法軍投降,布呂歇爾即于當日渡過安納河,而把自己的全部軍隊集中在蘇瓦松附近。拿破侖在茹瓦爾河岸拉費爾特渡過馬爾納河后,距離布呂歇爾有兩晝夜強行軍的路程,即向梯葉里堡和菲姆方向前進,在他的一支部隊再度攻占蘭斯后渡過了韋耳河,并于3月6日在貝里-奧-巴克渡過安納河。布呂歇爾本來打算在拿破侖渡安納河后,在河的對岸同他會戰(zhàn),并為此調集了軍隊。可是當他得知拿破侖向菲姆和貝里-奧-巴克進發(fā),企圖從左側迂迴西里西亞軍團時,即決定布成斜角陣勢,一俟拿破侖走出貝里-奧-巴克峽谷,立刻從克朗向他的翼側攻擊,迫使他在背后僅有一條隘路的情況下出來作戰(zhàn)。布呂歇爾在從蘇瓦松到克朗的中途以右翼依托安納河、左翼依托累特河部署好兵力后,獲悉文秦格羅迭竟讓拿破侖于6日順利通過了貝里-奧-巴克,后者甚至還派遣了一支部隊沿大道向郎城挺進,于是便放棄了這一卓越的計劃。這時,布呂歇爾認為除郎城外在任何地點都不宜進行決戰(zhàn)。
拿破侖如果從蘭斯出發(fā)沿著公路經科爾貝尼,就能像從克朗出發(fā)的西里西亞軍團那樣迅速地到達郎城,因此,布呂歇爾為了阻礙拿破侖,便將沃龍佐夫軍配置在安納河與累特河之間設有堅固陣地的克朗臺地上,同時,派文秦格羅迭率騎兵1萬人經費特厄向科爾貝尼方向進發(fā),當拿破侖一開始向沃龍佐夫進攻,就立刻攻擊拿破侖的右翼和后方。然而,文秦格羅迭沒有完成規(guī)定的任務,因此拿破侖在3月7日將沃龍佐夫逐出了臺地,不過他自己損失了8000人,而沃龍佐夫損失4700人,卻未潰敗,秩序井然地退卻了。3月8日,布呂歇爾在郎城附近集中了自己的軍隊,而郎城會戰(zhàn)應當決定兩軍的命運。除西里西亞軍團在數(shù)量上占優(yōu)勢外,郎城前面廣闊的谷地也特別便于該軍2萬騎兵展開;同時,郎城本身位于一座山崗的平頂上,四周坡度為12、16、20、30度不等,山麓有四個村莊,無論對于進攻或是防御,地形都十分有利。這一天,拿破侖親自指揮的左翼法軍的進攻被擊退了,而馬爾蒙指揮的右翼法軍在入夜后露營時遭到了奇襲和嚴重的失敗,以致一直退到菲姆,這位元帥才制止了自己軍隊的逃竄。拿破侖及其總數(shù)僅為35000人的左翼軍完全陷于孤立,被困在不利的陣地上,看來應當在為勝利所鼓舞的、擁有相當優(yōu)勢兵力的敵人面前投降了。但是,次日晨布呂歇爾突患寒熱病,雙目發(fā)炎,不能指揮作戰(zhàn),而拿破侖仍然在原先的陣地上擺出挑戰(zhàn)的姿態(tài)。這嚇壞了當時指揮作戰(zhàn)的將領,他們不但停止了已開始的進攻,而且還讓拿破侖在夜間安然撤向蘇瓦松。
雖然如此,郎城會戰(zhàn)卻損傷了拿破侖的兵力和士氣。3月13日,他企圖偷襲落入圣普里手中的蘭斯城,以恢復原態(tài)勢,但沒有成功。這時,他的處境已顯而易見,因此當他在3月17日和18日向奧布河岸阿爾西的主力軍團進攻時,甚至施瓦爾岑堡本人也不顧自己只有不足8萬人的兵力可用以對抗拿破侖指揮的25000人,而敢于停下來進行會戰(zhàn),這個會戰(zhàn)到3月20日和21日仍在繼續(xù)。當拿破侖停止會戰(zhàn)時,主力軍團尾追至維特里,并在他的后面同西里西亞軍團會師。拿破侖在絕望中采取了最后的手段——退到圣迪濟埃,企圖用這種方法以他的一小撮兵力切斷同盟國軍隊的主要交通線及蘭格爾與肖蒙之間的退路,來威脅龐大的同盟國軍隊。同盟國軍隊以直取巴黎回答了這一行動。3月30日,戰(zhàn)斗在巴黎近郊發(fā)生了,西里西亞軍團猛攻蒙馬特爾。布呂歇爾自郎城會戰(zhàn)患病以來雖然尚未復原,但他還是騎在馬上,遮住眼睛以免陽光刺激,短時地親臨戰(zhàn)場督戰(zhàn),而在巴黎城投降以后,就辭去了總司令的職務。他辭職的借口是患病,但真正的原因是:不隱諱自己對法國人的仇恨的布呂歇爾,不同意同盟國君主們認為需要采取的裝樣子的外交手腕。因此,3月31日布呂歇爾是以私人身分來到巴黎的。在整個1814年戰(zhàn)局中,他是同盟國軍隊中唯一力主進攻的人物。他以拉羅提埃爾會戰(zhàn)打破了夏提榮妥協(xié)派的計劃,繼而在梅里表現(xiàn)了果斷精神,把同盟國軍隊從毀滅性的退卻中救了出來,最后又以郎城會戰(zhàn)預定了巴黎的第一次投降。
在締結第一次巴黎和約[201]后,布呂歇爾伴隨亞歷山大皇帝和普魯士國王弗里德里希-威廉訪問了英國,在那里人們把他當做一位當代英雄來歡迎它。他受到了許多獎賞,獲得了歐洲的一切戰(zhàn)功勛章。普魯士國王特為他制作了鐵十字勛章;英國攝政王[注:喬治。——編者注]將自己的肖像贈送給他,牛津大學授予他教會法和民法博士學位。
1815年布呂歇爾再次決定了對拿破侖最后一次戰(zhàn)爭的結局。布呂歇爾雖然已經73歲,但在6月16日利尼會戰(zhàn)中遭受慘敗后,仍能收拾殘軍,重整旗鼓,尾隨拿破侖之后前進,因而能于6月18日傍晚出現(xiàn)在滑鐵盧戰(zhàn)場上。這是戰(zhàn)史上空前的功績?;F盧會戰(zhàn)后,布呂歇爾將逃竄的法軍從滑鐵盧一直追擊到巴黎,這在以往只有過一次類似的情況,即拿破侖曾同樣出色地將普軍從耶拿一直追擊到施特廷。這次,布呂歇爾是親率他的軍隊進入巴黎的,他甚至還任命了他的副參謀長繆弗林為巴黎的軍事總督。布呂歇爾曾竭力主張槍決拿破侖,炸毀塞納河上的耶拿橋,以及將法軍從歐洲各國首都劫奪來的珍寶歸還原主。他的第一個愿望遭到威靈頓的阻撓,第二個愿望遭到同盟國君主們的阻撓,僅僅最后一個愿望才得到了實現(xiàn)。他在巴黎居住了三個月,常常出現(xiàn)在賭桌旁玩《rouge et noir》[注:“紅與黑”(一種紙牌賭博)。——編者注]。在卡茨巴赫河會戰(zhàn)周年紀念的時候,他訪問了故鄉(xiāng)羅斯托克城,該城居民集資為他樹立了一座紀念碑。布呂歇爾逝世時,全普魯士軍隊哀悼8天。
拿破侖把布呂歇爾稱為Le vieux diable〔老鬼〕,西里西亞軍團的俄國兵給他起了一個“前進元帥”的綽號。其實,布呂歇爾是一位騎兵將軍。他在騎兵專業(yè)方面是出類拔萃的,因為這門專業(yè)只要求有戰(zhàn)術技巧,并不需要有戰(zhàn)略知識。他與民眾同樣地仇恨拿破侖和法國人,由于他對庶民抱有同情心,有健全的理智,作風樸實,談吐粗魯,而在必要場合也善于慷慨陳詞,所以在群眾中享有威望。他是一名模范軍人。在戰(zhàn)斗中無比英勇,在需要緊張的時候,他不知疲倦;他在普通士兵中有強烈的影響;他既有非凡的勇敢,又善于細致地判斷地形,危急中能當機立斷,在防御中沉著頑強,在進攻時勇猛堅決;遇到較簡單的情況,他具有足夠的智慧來獨立確定正確的行動方式,遇到較復雜的情況,則依靠格奈澤瑙,——因此,對于1813—1815年帶有半正規(guī)半游擊戰(zhàn)爭性質的戰(zhàn)斗行動來說,布呂歇爾是最合適不過的將領了。
卡·馬克思和弗·恩格斯寫于1857年9月22日—10月30日
載于“美國新百科全書”1858年版第3卷
原文是英文
俄文譯自“美國新百科全書”
注釋:
[189]本條目的主要傳記材料是馬克思收集的。他還對全文作了最后校訂和文字上的修飾。恩格斯在1857年9月22日給馬克思的信中對軍事活動家布呂歇爾作了總的評價并評述了他在他所參加的主要戰(zhàn)局中的行動。馬克思把恩格斯的信中的這些意見寫入了本條目的有關部分。這一評述經馬克思用事實材料以及對軍事長官布呂歇爾的活動更詳細的分析加以補充后,就構成本條目的基本內容。恩格斯從本條目中引證的繆弗林所著關于1813年和1814年戰(zhàn)局的一書(這本書也是馬克思的主要參考資料)中所作的摘錄,也證明他曾參加本條目的寫作。——第174頁。
[190]指1787年普魯士在英國政府支持和資助下對荷蘭的武裝干涉。這次武裝干涉的目的,是使總督奧倫治的威廉五世重新執(zhí)政。后者在1784年由于革命運動而被逐出荷蘭。這次革命運動旨在反對貴族和商業(yè)寡頭的聯(lián)盟,是由主張對殖民對手——英國進行積極斗爭的資產階級政黨“愛國者”領導的。荷蘭資產階級的武裝力量對恢復總督權力和寡頭政治制度的普魯士軍隊沒有能夠認真抵抗。——第175頁。
[191]格·勒·布呂歇爾“1793年和1794年戰(zhàn)局日志”1796年柏林版(G.L.Blücher.《Kampagne-Journal der Jahre 1793 und 1794》.Berlin,1796)。
1794年戰(zhàn)局中,普魯士軍隊參加第一次反法蘭西共和國的同盟軍隊作戰(zhàn),在摩塞爾河以南地區(qū)和萊茵河左岸(普法爾茨)獲得了一定的戰(zhàn)術上的勝利,但因同盟國英奧軍隊在比利時被擊潰以及奧軍在德國西部敗北,普軍司令部不得不在1794年秋天將它的軍隊撤到萊茵河右岸。——第175頁。
[192]指1795年4月5日普魯士單獨同法蘭西共和國締結的巴塞爾和約。這個和約的簽訂是法軍勝利的結果,也是法國在外交上善于利用第一次反法同盟參加國之間的矛盾,首先是普魯士與奧地利之間的矛盾的結果。法國與普魯士媾和是反法同盟瓦解的開始。1795年7月22日,西班牙在巴塞爾也同法蘭西共和國單獨簽訂和約。——第175頁。
[193]“道德協(xié)會”——普魯士愛國團體之一,于1806年普魯士被拿破侖法國戰(zhàn)敗之后創(chuàng)立。它聯(lián)合了自由貴族和資產階級知識分子的代表。協(xié)會的宗旨是宣傳反拿破侖的解放戰(zhàn)爭的思想,支持在普魯士進行溫和的自由主義改革。1809年,對協(xié)會活動十分擔心的普魯士國王應拿破侖的要求取締了協(xié)會。然而協(xié)會繼續(xù)秘密存在,直到拿破侖戰(zhàn)爭結束。——第176頁。
[194]1813年5月26日(14日),布呂歇爾指揮的俄普軍隊派騎兵埋伏在海瑙城(西里西亞)附近,擊潰了拿破侖軍隊的前衛(wèi)。——第176頁。
[195]見注180。——第176頁。
[196]繆弗林“我的生活中的事件以及對1813年和1814年戰(zhàn)局的回憶”1853年倫敦版第225頁(Müffling.《Passages from my Life,together with Memoirs of the Campaign of 1813 and 1814》.London,1853,p.225)。從馬克思和恩格斯的摘錄來看,他們使用的是繆弗林的書的上述英譯本。該書德文第一版于1851年在柏林出版。后面一段引文(在第183頁上)也是引自繆弗林的這本書(英文版第327頁)。——第177頁。
[197]在1813年8月26—27日(14—15日)的德勒斯頓會戰(zhàn)中,拿破侖的軍隊擊敗了奧地利元帥施瓦爾岑堡指揮的同盟國奧地利、普魯士和俄國軍隊(波希米亞軍團,即主力軍團)。同盟國軍在會戰(zhàn)中所以失敗,在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施瓦爾岑堡沒有采納巴克萊-德-托利提出的反擊拿破侖軍隊的翼側的計劃。波希米亞軍團在困難條件下退卻時受到俄軍后衛(wèi)的成功的掩護。——第178頁。
[198]萊茵聯(lián)邦是1806年7月在拿破侖第一的保護下成立的德國南部和西部各邦的聯(lián)盟。由于1805年擊潰了奧地利,所以拿破侖能夠在德國建立這種軍事政治堡壘。最初有16個邦(巴伐利亞、維爾騰堡、巴登等)參加這個聯(lián)邦,后來又有5個邦(薩克森、威斯特伐里亞等)加入,它們實際上成了拿破侖法國的藩屬。這些邦的軍隊都參加了拿破侖的侵略戰(zhàn)爭,包括1812年對俄國的戰(zhàn)爭。1813年拿破侖的軍隊失敗后,聯(lián)邦便瓦解了。——第182頁。
[199]1814年2月4日至3月19日,參加第六次反法同盟的同盟國代表同拿破侖第一的全權代表在夏提榮城(塞納河畔)舉行和談。同盟國提出媾和的主要條件是拿破侖放棄法國征服的一切領土以及法國恢復到1792年的疆界。由于拿破侖堅決拒絕這個條件,和談破裂。——第183頁。
[200]拿破侖的皇家近衛(wèi)軍的新編部隊自1807年起稱為新近衛(wèi)軍,以區(qū)別于以前編成的近衛(wèi)部隊,即所謂老近衛(wèi)軍。對編入新近衛(wèi)軍的兵士和軍官要求的條件較低,另一方面,新近衛(wèi)軍是補充老近衛(wèi)軍的固定后備部隊。——第183頁。
[201]指反法同盟戰(zhàn)勝拿破侖后,第六次反法同盟的主要參加國(俄國、奧地利、英國和普魯士)同法國于1814年5月30日簽訂的巴黎和約。根據(jù)這個和約,法國喪失了自1792年以來征服的所有領土,僅邊境附近的幾個要塞和西薩瓦除外。這些地方后來根據(jù)第二個巴黎和約又從法國手中奪過來,第二個巴黎和約是在拿破侖短期重新執(zhí)政和第二次被推翻后,原來那些戰(zhàn)勝國同法國于1815年11月20日簽訂的。第二個巴黎和約使法國恢復到1790年1月1日的疆界。——第190頁。
出處: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4卷
已有0人發(fā)表了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