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漢后期,朝廷受賈誼學(xué)說影響掀起了一場托古改制的運動,把西周的制度重新建立起來,但因王莽過早地認為“天下太平”從而開始“制禮作樂”,這種不合時宜的制度最終引起混亂而失敗了。
東漢建立之后,因為有先前的經(jīng)驗教訓(xùn),所以儒生們堅持了“太平才能制禮作樂”。在這種情況下董仲舒的方案逐漸占據(jù)了主導(dǎo)地位。在這套理論的影響之下,東漢人在推行教化方面做得比較深入。東漢章帝時期召開了一場討論儒家經(jīng)典的學(xué)術(shù)會議,即“白虎關(guān)會議”。其中提到了“教者,何謂也?”討論的結(jié)果是“教者,效也,上為之,下效之”,強調(diào)要身教而不是言教,只有自上而下以身作則樹立榜樣,下面的人才會效仿。經(jīng)證實,當時的情況確實如此。東漢的士大夫特別重視修身養(yǎng)性,所以東漢社會可謂是忠孝成俗。司馬光在《資治通鑒》中記載“自三代既亡,風化之美,未有若東漢之盛者也”。意思是自夏商周三代滅亡后,教化最好的、最成功的就是東漢。此外,由于東漢士大夫強調(diào)節(jié)儉,因此當時即使是當官了仍然過著儉樸的生活。東漢末年仲長統(tǒng)寫了一篇文章,大意為社會上有很多當官的人可以坐好一點的車,他仍然像當百姓時候一樣坐破車,當官的人有俸祿了可以吃得好一點,有些人仍然像老百姓一樣吃糙糧。當時社會稱贊這些人為“莫不稱述以為清邵”,意思是這樣的官員老百姓就覺得他們當官是為了治理國家而不是為了發(fā)財。
到了東漢末年,這種教化的效果越來越差。因為這種做法要求太高,在社會上只有少數(shù)士大夫能做到,普通百姓更做不到。于是社會上開始出現(xiàn)了批評的聲音。如“南陽五圣”之一的張衡提出:“夫情勝其性,流遁忘反,豈唯不肖,中才皆然。茍非大賢,不能見得思義。”人的本性有善的一面也有惡的一面,一個人要讓自己善的本性戰(zhàn)勝惡的欲望是很難的,只有大賢才能做到,不肖、中人都做不到。所以東漢的少數(shù)士大夫做出如此好的榜樣,但不能指望百姓會去效法。對此,仲長統(tǒng)也有類似的批評,他認為治天下不能追求“空言高論、難行之術(shù)”。
四、“中人之制”——鄭玄禮學(xué)的意義
東漢末年出了一位叫鄭玄的大學(xué)者,他提出了一套突出“中”字的學(xué)說。鄭玄認為禮學(xué)是“中人之制”,漢代的儒家把社會上的人分為賢人、中人、不肖三等,“中人”就是普通人。社會上絕大部分的中人可善可惡,受到教育就會成為好人,相反就會變成壞人,是社會上最需要教化的人。
《中庸》:“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時中。”鄭玄注:“庸,常也。用(以)中為常,道也。”中庸就是“以中為常”。鄭玄認為,所謂“君子之道”就是教化之術(shù),而最好的教化之術(shù)是中庸。按這個理論,君子之道是最好,但不是最高的、最難的。鄭玄講的道是指治國治天下的基本政策、基本方式。按照他的理解,君子之道就是教化之術(shù),最好的教化之術(shù)是“中庸”。
《中庸》:“中庸其至矣乎……賢者過之,不肖者不及也。”鄭玄注:“言中庸為道至美……過與不及,使道不行,唯禮能為之中。”中庸是一個平常的的標準,賢者會認為這個標準有點低,不肖者會認為這個標準有點高,但這是最好。比中庸更高、更低的制度都不行,只有中庸才是最好的教化之術(shù),而只有儒家的“禮”最能體現(xiàn)中的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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