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美國社會對中國崛起有強烈的危機感
美國及國際社會普遍預(yù)期中國終將取代美國超級大國的地位。2011年皮尤在22個國家民調(diào),盡管當時認為中國已經(jīng)取代美國地位的不多,但包括俄羅斯、印度在內(nèi)的15個國家的主流意見認為,中國最終總要取代美國的超級大國地位,特別是法國、英國、德國、西班牙等西歐國家,持此觀點的人超過60%。在美國,認為中國終將超越美國的人有46%,認為中國不可能超越美國的人有45%。蓋洛普同年民調(diào)(圖4),對于中國能否超越美國成為頭號超級大國,有42%的美國人同意、33%的人不同意、16%的人表示看不準;美國意見領(lǐng)袖中,則有44%同意、35%不同意、17%表示看不準。2013年皮尤民調(diào),歐洲、拉美、北美的主流意見都認為中國必將成為頭號超級大國(圖5)。2015年皮尤民調(diào),美國人的信心有所恢復(fù),當年有46%的美國人認為中國已經(jīng)或?qū)⒁^美國,48%的人認為中國不可能超過美國;中國則有67%的人認為中國終將超過美國。
圖4 美國人更多地傾向于認為中國將超過美國(2011年)
圖5 世界各地對中國能否成為頭號超級大國的認知
對于中國崛起,美國社會普遍憂心忡忡。2011年皮尤民調(diào),對于中國經(jīng)濟實力增長,53%的美國人認為是壞事,37%的人認為是好事;對于中國軍力增長,認為是好事的美國人只有11%,認為是壞事的有79%。與此不同的是,美國一些盟國也擔(dān)憂中國軍力增強,但主流觀點還是愿意看到中國經(jīng)濟增強的。如認為中國經(jīng)濟增長是好事的,在日本是57%、英國53%、以色列53%、西班牙52%。2014年蓋洛普民調(diào)說,盡管當時美國GDP約為中國兩倍,但有52%的美國人認為中國才是世界經(jīng)濟的領(lǐng)導(dǎo)力量,認為中國經(jīng)濟實力、軍事實力是對美國利益威脅的,分別為88%、87%。蓋洛普2016年民調(diào)(圖6),在問及未來十年內(nèi),可能對美國重要利益造成威脅的因素時,有41%的美國人認為中國軍力是對美國的現(xiàn)實威脅,另有46%的人認為是對美國的重要威脅(盡管不那么迫在眉睫);認為中國經(jīng)濟力量是現(xiàn)實威脅和重要威脅的,分別為41%、45%。而認為俄羅斯軍力是對美國的現(xiàn)實威脅和重要威脅的,分別為39%、47%,已經(jīng)排在中國軍力和中國經(jīng)濟之后。
圖6 美國人對威脅美國的主要因素的認知(2016年)
這使美國產(chǎn)生了維持其國際地位的緊迫感。2009~2016年,有將近一半的美國人認為美國的國際領(lǐng)導(dǎo)力下降了,認為上升的只有約20%,超過60%的美國人認為美國不如以前受尊重了。2012年皮尤主要就中美關(guān)系,對美國大眾和政府官員、退休軍官、商界人士、學(xué)者、新聞媒體等精英人士開展了一次民調(diào)。有10%的美國民眾希望美國成為世界老大,另74%希望與其他國家一起承擔(dān)全球領(lǐng)導(dǎo)作用;精英人士中,約有10%希望美國一家獨大,另90%希望與其他國家一起承擔(dān)全球領(lǐng)導(dǎo)作用,但由美國主導(dǎo);約有60%的美國精英人士認為,只有美國繼續(xù)保持超級大國地位,世界才能更穩(wěn)定,只有約1/3的人認為中美力量平衡對世界更好,沒有人認為中國取代美國超級大國地位更好的。2014年美國民調(diào),28%的人認為美國仍一馬當先,58%的人認為美國只是世界大國之一,12%的人認為有的國家比美國更好。2015年民調(diào),有50%的美國人認為經(jīng)濟全球第一對美國很重要,是1993年以來歷次民調(diào)中最高的。民調(diào)報告說,中國經(jīng)濟按購買力平價已超過美國,對于那些生來就覺得美國經(jīng)濟獨步全球是自然而然的美國人來說,這標志著一個心理轉(zhuǎn)變。2017年蓋洛普民調(diào)(圖7),關(guān)于軍力,57%的美國人認為美國當前全球第一,68%的人認為應(yīng)當一直第一;關(guān)于經(jīng)濟,20%的美國人認為美國當前全球第一,46%的人認為必須一直第一。這都反映出美國人對其國際地位的熱切追求,及其心目中現(xiàn)實與愿望的差距。
圖7 美國人對保持全球軍力第一和經(jīng)濟第一重要性的認知
(1993~2017年)
注:圖中綠線為認為美國必須保持全球軍力第一的人的比例,墨綠線為認為美國必須保持全球經(jīng)濟第一的人的比例。
美國由此把中國作為競爭對手。2012年對美國大眾和社會精英的民調(diào)中,總體上看,約有16%的美國民眾認為中美是伙伴關(guān)系,66%認為是競爭對手,15%認為是敵人;美國精英中,約有17%認為中國是伙伴,80%認為是競爭對手,2%認為是敵人。認為不能信任中國的約有70%,表示可以對中國給予一定程度信任的不足30%。皮尤民調(diào)說,2014年以來,美國人對中國的敵意程度,超過了中國人對美國的敵意(圖8)。2017年民調(diào),22%的美國人認為中國是對手,另43%的人認為中國是美國需要面對的嚴重問題;只有31%的人認為中國不對美國構(gòu)成問題。2018年5月美國民調(diào),16%的人認為中國是對手,另43%認為是嚴重問題,認為不是問題的只有34%。2018年民調(diào),由于中美經(jīng)貿(mào)摩擦的影響,對中國抱有好感的美國人只有38%,比2017年下降6個百分點(圖9)。圖9中還可以看出,2012年以來,美國對中國持負面看法的人,一直比持正面看法的人多。
圖8 中美民眾對對方國家的敵意程度(2008~2016年)
注:圖中綠線表示對美國持有敵意的中國人比例(2014年為43%),黃線表示對中國持有敵意的美國人的比例(2014年為55%)。
圖9 美國人對中國的看法(2005~201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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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圖中藍線表示美國人中對中國持負面看法的比例,黃線表示持正面看法的比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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