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運動

一戰(zhàn)時美國中學男校集體織毛衣

戰(zhàn)爭時候紅十字會宣揚發(fā)動民眾織毛衣的海報

本版部分圖片/視覺中國

對于出生在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國人來說，童年時身上穿著的毛衣大多是“愛心牌”——來自媽媽的手工編織。無論是燈下陪讀、看電視還是與街坊鄰居們話家常，總見她們指尖的毛衣針牽扯著各色毛線上下翻轉，由此承包了一家老小們的冬季溫暖。

媽媽們織毛衣的手藝誕生于數(shù)千年前，在漫長的人類歷史中曾是一項必備的生存技能，然而由于紡織機器帶來的服裝批量化大生產，織毛衣不再是“穿暖”的必需技巧，而更多成為一種愛好，以及對“一針一線”溫情的寄托。

生存技能與窮人們的生計

毛衣，顧名思義是以毛料編織而成的上衣。毛料的材質多樣，既有羊毛、兔毛、駱駝毛等動物毛纖維紡成紗線的織物，也有納米衣、腈綸衫這樣的人工合成產品。其中羊毛毛線織成的毛衣又被叫做羊毛衫，因為羊毛纖維中含有天然油脂，使其相比別的材質更防水抗寒、燃點也低，因而從毛衣歷史的一開場，羊毛衫就遙遙領先，穿著范圍上也總是主流。我們這里提到的編織毛衣，也多是以羊毛毛衣為例。

歷史上第一件毛衣出自誰人之手已無跡可尋，考古學家們通常認為：是與牛羊朝夕相伴的游牧民族發(fā)掘了這項技能。最早有據可考的編織毛衫出現(xiàn)在幼發(fā)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一帶，用的還是當時單針織法，即一根針和線，編織多個線圈來創(chuàng)造織物的技術；與其說是“編織”，更像是穿針引線的“縫制”。而現(xiàn)存編織于公元3至5世紀埃及的羊毛襪子，使用的雙針織法儼然已與今天的手工編織技藝相通。

歐洲最早以編織技術擅長的人群，是被西班牙天主教皇室所雇傭的穆斯林織造匠。歷史上，毛料編織技藝的傳播路徑也是從中東出發(fā)傳往歐洲，經過地中海貿易的催化在歐洲興盛，再趁著歐洲殖民地的擴張普及到美洲?？梢哉f哪里有“穿暖”的需求，織毛衣的技巧就會傳播到哪里，伴隨羊毛產業(yè)的發(fā)展，織毛衣也成為歐洲中世紀養(yǎng)活眾多人口的一個重要行業(yè)。

以英國為例，從12世紀起，“羊毛是中世紀英格蘭經濟的基石”。溫帶海洋性氣候、白堊質土層，有鹽分的空氣為牧羊業(yè)發(fā)展提供理想之地，優(yōu)質的英國羊毛遠銷佛蘭德斯、荷蘭和意大利。羊毛貿易下的羊毛稅構成了英格蘭王室最豐厚的收入——1290年至1294年，英國王室每年的羊毛稅有3萬3千英鎊，占其收入的70%以上。

因為羊毛業(yè)的繁榮，各個修道院及領主都喜歡以綿羊飼養(yǎng)換取利潤，同時自給自足的羊毛編織融入了英國民眾的日常生活。中世紀時，手工編織業(yè)一度是英國、西班牙等歐洲國家的熱門行業(yè)。伊麗莎白一世時期，政府特地開辦專門的編織學校來幫助窮人們獲得生存技能——編織好的毛衣不僅可以滿足基本生活所需，也可以拿去市場販賣，維持生計。

直到17至18世紀，蘇格蘭的部分地區(qū)還遍布羊毛制品編織的家庭作坊，一家老小都專職手工編織毛衣、配飾、襪子、蓋毯……以此為生。在愛爾蘭西海岸的阿蘭群島，漁夫的妻子們?yōu)樗麄兙幙椓藥в懈魇献鍒D案象征的漁夫毛衣。“絞花”“菱形”“之字形針”這些復雜的針法不僅使毛衣既厚實又防寒防水，針法背后的家族象征更可在遇到海難時辨認穿著者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