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長江攔壩帶來的得魚忘筌的問題一樣,為了經濟發(fā)展,解決南北交通問題,沿江兩岸地方政府紛紛舉建跨江大橋。有資料顯示,目前長江上已建和在建橋梁共一百多座,其中沱沱河上2座、通天河上2座、金沙江上41座、長江上55座。宜賓岷江口以下55座橋梁全部為大型或特大型橋梁,宜賓岷江口以上45座橋梁大多為小型或中型橋梁。長江干流上的金沙江、通天河、沱沱河有已建成或在建的大橋共46座[15]。因此,長江及其正源流金沙江、通天河、沱沱河上的大橋已達105座(含隧道)。長江上海至宜賓江段共有89座長江大橋(含長江隧道),另外還有規(guī)劃中或設計中但尚未正式開工的越江通道14座。[16]
這些橫跨長江的大橋無疑實現了中國人“天塹變通途”的夢想,也確實極大地拉動了南北物資流通,推進了中國全面小康重要目標的實現,但同樣的“得魚忘筌”的問題又擺在我們面前,這就是這些大橋也削弱了長江的自然性及建立其上的通暢性。在八年抗戰(zhàn)中,中國裝備物資逆流而上實現大轉移后再沉船江底以阻止日艦跟犯;現在這一百多座大橋,如果不能將戰(zhàn)爭推至境外,那么,如遇戰(zhàn)事,啟戰(zhàn)之初就會在瞬間反轉為比當年沉船規(guī)模更為巨大的阻礙航運的現成材料,由此而來的就是中國各地力量的各自為戰(zhàn)甚至割據分裂。毛澤東指出:“中國統(tǒng)一,為河與外族進攻二事。分裂則二事皆不能辦。”[17]同樣的道理,河路特別是長江不通,御敵與為河二事亦皆不能辦。
比如歐洲的多瑙河就遇上這樣的尷尬。多瑙河全長2850千米,發(fā)源于德國西南部,自西向東流入黑海。馬克思對多瑙河的地緣政治作用十分看好,他說:
只要看一眼歐洲地圖,就會在黑海西岸看到多瑙河的河口,正是這條發(fā)源于歐洲心臟的河,可以說是天然形成的一條通往亞洲的大道。正對面,在黑海東岸,自庫班河以南,高加索山脈從黑海東南伸向里海,綿延約700英里,把歐亞洲分開。
誰掌握多瑙河口,誰就掌握了多瑙河,控制了通往亞洲的大道,同時也就在很大程度上控制了瑞士、德國、匈牙利、土耳其的貿易,首先是摩爾多瓦和瓦拉幾亞的貿易。如果他還掌握了高加索,黑海就成了他的囊中之物;而要關閉黑海的門戶,只要把君士坦丁堡和達達尼爾海峽拿過來就行了。占領了高加索山脈就可以直接控制特拉佩宗特,并通過在里海的統(tǒng)治地位直接控制波斯的北方沿海地帶。[18]
但理論上的抽象并不等于現實。自中世紀歐洲版圖破碎以來,原本也有巨龍氣勢的多瑙河就成了被截為多段的“泥鰍”,現在它的干流流經奧地利、斯洛伐克、匈牙利、克羅地亞、塞爾維亞、保加利亞、羅馬尼亞、摩爾多瓦、烏克蘭,支流延伸至瑞士、波蘭、意大利、波斯尼亞—黑塞哥維那、捷克以及斯洛文尼亞等國。這樣的多瑙河,除了蠕動,其余萬事——遑論歐洲統(tǒng)一——不成。長江與多瑙河地理上雖隔千里,若不從政治的高度來認識并有效治理,二者的命運卻只有一步之遙。不通則痛,痛則不通,路同此理。
(二)當今的東亞形勢有向20世紀50年代螺旋式回歸的趨勢
今后的形勢發(fā)展將使長江航運的國防作用日益突出地提上日程。今天的世界形勢表現為世界經濟形勢惡化與美國國家競爭力嚴重下降聯袂登臺。2010年9月1日,美國總統(tǒng)奧巴馬在向全美民眾宣布美軍在伊拉克的作戰(zhàn)任務結束的電視講話中披露:“在過去的10年中,我們并沒有鞏固我們的經濟。我們在戰(zhàn)爭上的花費超過了萬億美元,這些資金很多都是從外國借來的。”奧巴馬坦言,戰(zhàn)爭使美國的競爭力受到削弱,“從長遠來看,我們的國際競爭力正面臨嚴峻挑戰(zhàn)”[19]。當代帝國主義已從工業(yè)托拉斯階段進入金融資本壟斷階段;資本主義和社會主義的矛盾也從工業(yè)資本主義跳到金融資本主義和社會主義的矛盾,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社會主義和資本主義誰戰(zhàn)勝誰的問題遠沒有解決。
今天世界最大的霸權國家美國自身也面臨著不可調和的結構性矛盾。自1972年尼克松政府將美元變?yōu)槭兔涝?,作為國家貨幣的美元與其所承載的價值就出現二元對立。也就是說,美元是美國或美利堅民族的,但美元所承載的資產(價值)卻是華爾街私人的,因為支撐美元價值的基礎已不主要的美國人民的勞動產品,而是遠在天邊的他國石油,美國政府為美元保值的任務不再是組織和管理國內生產而是組織軍隊到海外打仗以保證海外石油以美元交易。交易穩(wěn)定,美元升值,這樣美國就可以從華爾街分得利潤;反之,如果不能再打倒一個像蘇聯那樣的大國并以此釋放出巨量浮財為美元注資的話,美國政府就必須面對越來越多且可能造成政府工作難以正常運轉的“財政懸崖”。2008年從中亞撤軍后,美國就失去了控制中東石油從而為石油美元保值的前提,為此,美國政府要使美元保值,就要“戰(zhàn)略東移”,目標顯然是沖著中國來的,其目的就是企圖從中國這里再獲得蘇聯倒下時釋放出的可以為美元保值的巨量浮財。
與美元的二元對立相適應的是,今天的美國已失去了它的民族性并異化為金融寡頭壟斷資本主導且與美利堅民族相對立的寄生性國家。這時馬克思在《資本論》中曾提出的“G-W-G′”即貨幣(德文:Geld)經過商品(德文:Ware)生產進而使其增值的資本總公式,已異化為通過戰(zhàn)爭(英文:War)而再不是商品生產增值的公式。“貨幣沒有主人”[20],資本沒有祖國。與托拉斯工業(yè)資本不同,華爾街金融資本不會給美國政府留下太多的時間,而包括中國在內的其他國家向美國一般的“讓利”已遠不能滿足美國政府的需求,在獨控中東無望、石油美元持續(xù)走低的情況下,如果不能實現再工業(yè)化[21],美國(買辦)政府保住美元、留住華爾街資本的唯一出路就是再造蘇聯解體那樣的形勢,由此獲得使美元升值的浮財。
現在問題是時間并不在美國手中,而要在短期內達不到搞亂中國的目的,美國外交在華爾街的壓力下就可能日益缺乏耐心,缺乏耐心的外交當然包含著戰(zhàn)爭選項。目前,美國放縱日本解禁集體自衛(wèi)權,修改和平憲法,日本右翼軍國主義復活,媒體認為,安倍“的確在謀劃和中國的戰(zhàn)爭”[22],戰(zhàn)爭的危險日益增大。為此我們當有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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