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理論的傳承與創(chuàng)新
下面來談第二個問題,就是理論的傳承與創(chuàng)新問題。今天我們在談到理論聯系實際的問題中,還有一個問題,這就是理論的創(chuàng)新。我們怎么樣來看待理論的創(chuàng)新呢?我覺得很重要的是在方法上,我們要對理論的創(chuàng)新有一個正確的認識。我們需要緊緊地圍繞理論自身的特性、理性來認識理論的創(chuàng)新,因為離開理論自身的特性和理性,創(chuàng)新就會失去它的支點。我認為就理論自身的特性而言,理論的創(chuàng)新首先應當體現出理論與現實的關系,任何理論都不是憑空的主觀臆想,都是現實的反映,凝聚著人們對現實的理性思考。正像我們剛才提到的,理論必須回答現實當中存在的問題,并在現實中檢驗自我的真理性,它一定不能離開問題,離開了問題,理論和實際就不可能會通,所以在這個意義上也就談不上創(chuàng)新。
就理論自身的特性而言,我認為理論的創(chuàng)新還應該體現在理論的歷史性上,這就是我們通常講到理論的傳承。理論本身也是一個歷史的發(fā)展的過程,在一定意義上,我們可以研究和考察理論的發(fā)展歷史。
對理論的歷史發(fā)展的研究,我們所尊重的就是邏輯和歷史的一致。對理論的理解一定要有歷史主義的態(tài)度,不能夠離開歷史的實際和歷史的過程去講理論創(chuàng)新。正像列寧所講到的,我們要把歷史當做一個十分復雜并充滿矛盾但畢竟是有規(guī)律的統(tǒng)一過程來看待。我覺得對理論發(fā)展的歷史也應該作如是觀,把歷史當做一個復雜充滿矛盾但畢竟是有規(guī)律的過程來看待。那么,在這個問題上,我覺得我們在講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的過程當中,應該特別強調歷史的傳承性。這個大家知道,其實我們在考慮社會主義傳入中國的歷史的過程當中,在講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的過程當中,我們不能讓這兩個過程脫節(jié)開了。
我這里給大家講一個例子,我們今天經常講到中國特色的問題。我想到當年李大釗在1923年談到社會主義與社會運動的時候的一段表述。在李大釗看來,其實對社會主義在中國還不能完全僅僅看成是“以俄為師”。就他本人來看,對社會主義的研究其實不僅僅是研究俄國的社會主義,更重要的是研究整個世界各國的社會主義發(fā)展的道路和社會主義的理論。而且在這個基礎上,他對整個社會主義在世界發(fā)展的趨勢以及實現的道路做了非常精辟的分析。在這樣一個基礎上,他才提出一個重要的關于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的論斷,這個論斷我們今天看起來是非常有思想價值的。他提出,“現代世界各國社會主義有統(tǒng)一之傾向,大體的方向是群趨于馬克思主義”,“此傾向固吾輩所宜知,然各國所有特色亦豈可略”。意思就是我們社會主義世界各國的社會主義有一個大體一致的方向,它是趨向于馬克思主義的,但是中間的特色不可忽略。他預見到,因各地各時之情形不同,務求其適合者行之,所以發(fā)生共性與特性結合的一種新制度。就是因為各地各時的情形不同,務求其適合者行之,發(fā)生共性與特性結合的一種新制度。共性是普遍的,特性是隨時隨地不同的,因此,他認為社會主義將來在中國發(fā)生之時,必與英德俄有異。這恐怕是我們今天看到的在中國共產黨的理論的發(fā)展史上,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一個最初的理論表述。所以在這個意義上,我認為我們考慮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理論,考慮馬克思主義的中國化,一定要把理論放到一個歷史的過程當中去看,在這樣一個基礎上,我們看到的更多的是對理論本身的不斷豐富、不斷充實。所以,按照李大釗對社會主義的展望,對特色的強調,包括他講到的對實現社會主義的多種手段的認可。這里面我也給大家強調一下,李大釗同時承認,實現社會主義的目的是相同的,但手段可以“各不相同,有謂必須革命者,有主張不必劇烈革命者,有謂漸漸進行改革達到目標,用平和手段者”。這在李大釗的社會主義思想當中體現出來,我們也不能忽視,這個理論今天還在對我們現實生活發(fā)生著影響。
這是我們用李大釗的例子來說明我們在認知理論發(fā)展的過程當中,一定要體現它的歷史性和歷史的傳承性。當然,我們在強調歷史創(chuàng)新當中要遵循歷史性特征的時候,也同樣要指出,歷史的理論性特征還需要通過理論自身的批判和揚棄反映出來,我們要敢于把已經證明過時的已經不能發(fā)生理性指導作用的概念、結論加以分析整理,果斷地揚棄,進而去探索新的理論。
在進行理論創(chuàng)新的過程當中,我們還必須具有邏輯理性,邏輯的理性反映了理論與形式的科學特征。在這個問題上,我想提出的是我們要特別重視對概念的認識。因為概念作為邏輯認知的起點,如果概念不清楚的話,那理論的整個邏輯也是模糊的。因此,我們要思考很多的理論概念,在生活當中,在現實當中,在歷史的過程中,是怎樣地不斷地發(fā)生變化的。群眾路線的理論,本身也是在發(fā)展變化的,我們應該用發(fā)展的觀點來去看。那么,群眾路線的理論,在發(fā)展的過程當中,應該和什么結合起來呢?我覺得應該和以人為本、執(zhí)政為民結合起來,這樣才使我們群眾路線的理論有一個新的高度。
我曾經提出過一個我們整個黨的理論變化的一個重大的過程,從以階級斗爭為綱,到以經濟建設為中心再到以人為本,這是中國共產黨人真正從重大的歷史挫折當中覺醒,經歷了一個十分艱辛探索的過程。今天我們在講理論創(chuàng)新的時候,應該把這樣一個歷史和理論的過程,向我們的廣大人民還原出來。這是我們講到對理論的發(fā)展的理性認識。
我們今天在考慮理論創(chuàng)新的過程當中還涉及到一個問題,就是在文化當中我們如何看待新與舊的問題。這個問題其實我們到今天也沒有把它搞得很清楚,就是新和舊是一種什么樣的關系。在這個問題上,我還是想引用李大釗的一段看法。長期以來,新與舊的問題,其實也是涉及到一個包容性的問題,所以我在講到理論創(chuàng)新這一點上,我同樣想到了包容性,理論的創(chuàng)新和理論的傳承一定要建筑在一種文化的包容基礎上,如果文化的包容問題我們解決不好的話,那很難體現我們的創(chuàng)新。
這里面我舉一個李大釗的例子。當時在五四新文化運動中,我們在認識新舊思潮當中是存在誤區(qū)的,一些人機械地把新和舊對立了起來,并且割斷了兩者之間的內在聯系,甚至視舊為惡,從根本上加以否定和拋棄。所以在五四期間,李大釗專門有一篇文章叫做《新舊思潮之激戰(zhàn)》,我們單獨看這篇文章的題目,以為李大釗是在講新舊思想當中的激烈的爭斗,其實則不然。我們認真讀一下他的文章的話,就會發(fā)現他談到的東西,并非是爭斗,而是包容。他是怎么講到包容的呢?他說“宇宙的進化,全仗新舊兩種思潮互相挽進,互相推演,仿佛像兩個輪子運著一輛車一樣,又像一個鳥仗著兩翼向天空飛翔一般。”新與舊兩者在這里我們看到的不是對立,而是并存。這個觀點在我們理解思想的包容和理論的包容的過程當中,應該是有很重要的參考價值。所以他接著講,“我確信這兩種思潮,都是人群進化所必要的,缺一不可,都應知道,須和它反對的一方面并存同進,不可妄想滅盡反對的勢力,以求獨自橫行的道理。我確信萬一有一方面若存這種妄想,斷斷乎不能如愿,徒得一個與人無傷,適以自敗的結果。我又確信這兩種思潮,一面要有容人的雅量,一面要有自信獨守的堅操。”
李大釗同志一下子把新舊的并存同進的關系做這樣一個深入的分析之后,又連續(xù)講出了這樣四個確信,我覺得對我們今天來認識不同思想、不同思潮、不同理論的辯證的關系是有啟示作用的。尤其是他最后一點所強調的,我們要有容人并存的雅量,更要有自信獨守的堅操。就是說,我們要包容但是也要有自信,我覺得這段話,對我們未來的理論創(chuàng)新,確實是一個方向性的導引。我們要包容不同的東西,但是還要有自我,還要有自我的自信,還要有自我的創(chuàng)造。所以我們沿著李大釗的思想進行理論創(chuàng)新,我覺得我們一定能夠使我們的理論進一步推進。能夠使我們的理論更適應于我們的生活,使我們的理論更適應于我們社會的發(fā)展。
所以我想今天這個講座,如果有一個結語的話,我想用李大釗的八個字,作為我們這次講座的結語,這就叫做容人、并存、自信、獨守。這是我們中國共產黨人應有的思想文化品格,應有的理論品格,謝謝!
(根據宣講家網報告整理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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