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格斯致馬克思 1851年11月27日
馬克思 恩格斯/中共中央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著作編譯局編譯
倫敦
1851年11月27日[于曼徹斯特]
親愛的馬克思:
我前天寫的短信想必你已經收到。如果維爾特不能馬上弄到錢的話,我一定設法在后天,至遲星期一,把這件事情辦妥。你在必要時無論如何可以拖到星期二。
皮佩爾大師的信附還??磥砗D芎纤奈缚冢顾锌赡軐憹M應酬性的四張紙。[290]我希望你為反蒲魯東的書[注:見本卷第392頁。——編者注]寫一封信給他,促使他加緊活動,因為當他再來這里以后,最初一段時間你對稿件的事情將一無所知。皮佩爾和艾布納爾關于勒文塔爾的說法彼此有很大的矛盾,但是后者的說法至少是比較合情理的。至于皮佩爾談到的從政治經濟學史開始的問題,我認為,如果勒文塔爾真是這個意思,那末最好讓艾布納爾給他出點難題,說不必推翻你的整個計劃,因為你已經開始研究批判了,等等。如果只能這樣做,那么勒文塔爾必須負責出版兩卷,你也必須寫這么大的篇幅,一則是為了作初步的批判,再則也是為了使你多得一些收入,因為稿酬算到頭也沒有倫敦那樣高。而第三卷可以出《社會主義者》,第四卷出《批判》——《批判》之外可能剩下的東西——和已經非常有名的“正面的東西”,即你“本來”想寫的東西。這種寫法是有它的困難的,然而也有優(yōu)點,就是在最后才把人們十分渴望知道的秘密揭示出來,只是庸人們看了三卷,好奇心越來越大之后,才告訴人們我們不是要制造莫里遜藥丸。對于多少能思考問題的人來說,有前幾卷的暗示,反蒲魯東[注:卡·馬克思《哲學的貧困》。——編者注]和《宣言》[注:卡·馬克思和弗·恩格斯《共產黨宣言》。——編者注],就足以把他們引上正路了;至于普通的購買者和讀者,如果在第一卷中就已經發(fā)現(xiàn)了大秘密,對歷史等等就不會再感興趣;正象黑格爾在《精神現(xiàn)象學》[291]中所說的那樣,他們讀一下《序言》,一般東西那里全有了。
你最好做得客氣一點,但一有可以接受的條件,無論如何要和勒文塔爾簽訂合同:要趁熱打鐵。同時你最好采取同西維拉相反的辦法。他從一印張上扣掉你的每一個金路易,你應當讓他得到更多的印張,使你的收入總數不變,而且加上去的印張,你可以用引證等來填滿,這在你并不費事。二十印張,每印張三英鎊,或三十印張,每印張二英鎊,反正都是六十英鎊。用配第、斯圖亞特、卡耳佩珀以及其他人的話去填滿十印張,既不用花錢,又不費時間,而實際上是輕而易舉的,同時你的書將更“富有教育意義”……
最重要的是,你要拿出一部巨著在公眾面前重新登臺,最好是絲毫不傷人的東西,如歷史。德國的平庸的卑鄙的著作家們都很清楚地知道,如果他們不能在一年之內有兩三次把臭東西拿出來給公眾看,他們就完蛋了。他們的堅韌精神拯救了他們;他們的書銷路很差,或者只有一般的銷路,但是出版商們卻以為,他們總還是些大人物,因為每份出版商圖書目錄上他們總要出現(xiàn)幾次。況且一定要打破由于你長期不在德國的書籍市場上露面和出版商們后來的膽怯心理所造成的束縛。只要出版了你一兩本富有教育意義的、學術性的、論據充分的,同時又很有趣的書,那末情況就完全不同了,如果出版商們想付很低的稿酬,你就可以不理睬他們。
再補充一點,那個《歷史》你只能在倫敦寫,而《社會主義者》和《批判》可以在任何地方寫。如果在法國庸人們胡搞出什么事情并把我們再次引上世界舞臺之前,你能利用這個機會,那就好了。
紐約《快郵報》你明天將收到。
我已經說過,在任何情況下你都要牢牢地抓住勒文塔爾。如果在他那里落了空,那末,正如皮佩爾來信所說的那樣,艾布納爾這條出路也就不通了。此外,以后從勒文塔爾那里,總可以比從別人那里得到更大的結果,因為有個艾布納爾在法蘭克福正緊釘著勒文塔爾。如果他從每天都可以催促的勒文塔爾那里得不到什么結果,那么同那些不在法蘭克福的人接洽就更成問題了。你應該寫信告訴艾布納爾,你給他更大的代表權,讓他可以馬上簽訂合同;事情拖延得越久,勒文塔爾越會動搖,并且這里面還夾雜著對1852年的政治上的擔心。如果在巴黎爆發(fā)那怕是小小的序幕,那么對出版商的一切希望都要落空,而如果在白紙黑字地簽訂合同之前,聯(lián)邦議會制定了出版法,那你的事也就吹了。你可能會因小失大,不然就要對不大順心的事忍耐一點。
我越考慮這件事情,越覺得從歷史方面寫起更實際一些。這一次可得要講點生意經!
至于我所寫的對蒲魯東的評注[注:弗·恩格斯《對蒲魯東的〈十九世紀革命的總觀念〉一書的批判分析》[259]。——編者注],是很不足道的,也沒有什么用處。這又象《批判的批判》[注:卡·馬克思和弗·恩格斯《神圣家族》。——編者注]的情況一樣,那本書我本來打算寫成一個兩三印張的小冊子,而你把它搞成了一部二十印張的巨著,而鄙人在其中顯得非常可笑。你若是再寫這樣大部頭的東西,我那原來就不值一提的一部分就會在你的重炮之下化為烏有。要不是你同勒文塔爾的交涉更重要更迫切,我是根本不會反對的。
你的 弗·恩·
注釋:
[259]恩格斯應馬克思的要求,對蒲魯東的書為他作了批判性評論,并于1851年10月底寄給了馬克思(發(fā)表在《馬克思恩格斯文庫》1948年俄文版第10卷,編輯部所加的標題是《對蒲魯東的〈十九世紀革命的總觀念〉一書的批判分析》)。——第329、382、389、394、397頁。
[290]恩格斯暗指皮佩爾在1851年11月17日給馬克思的信中引用亨利希·海涅的詩。——第395頁。
[291]喬·威·弗·黑格爾《精神現(xiàn)象學》,《黑格爾全集》1841年柏林第2版第2卷第54頁(G.W.F.Hegel.《Ph? nomenologie des Geistes》.Werke,Bd.Ⅱ,2.Aufl.,Berlin,1841,S.54)。——第396頁。
出處: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7卷
已有0人發(fā)表了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