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篤篤!有人敲門。
“請進(jìn)!”正在照著鏡子刮胡子的李春亮,漫不經(jīng)心地應(yīng)了一聲。
“呦!是咱們的副班長大駕光臨!”“小博士”郝勝利朝走進(jìn)門的楊嵐說。
“是楊大姐,我還以為是咱們班主任呢。”留著短頭發(fā)的尚青把手里的煙插進(jìn)嘴里,一副得意的樣子。他是202宿舍的,和唐山的張波被同學(xué)稱為“二位煙鬼”。
“尚青,你不怕罰你的助學(xué)金嗎?”楊嵐笑著說。
“生活乏味,吸煙可提神啦!您吸不?”說著,尚青走上前。
“去去去,誰跟你貧嘴了?你不怕我告訴老師嗎?”
“你要是可憐小弟,就口下留情……”
楊嵐不再搭理尚青,而把目光投向用毛巾擦臉的一直沉默的姜正。
“副班長,你有啥事?”姜正的口氣有點生硬,不是因楊嵐的到來,而是因尚青。姜正說過尚青,讓他注意影響,別沒事就叼支煙,家里又不富裕。可尚青吸煙成癮,停了沒幾天,嘴里又冒上煙了。姜正拿他也沒辦法。
“找你。”楊嵐見姜正有些不快,也斂起笑容,一本正經(jīng)地說,“走吧,咱們一邊上教室,一邊說說吧。”
“好吧。”姜正搭好毛巾,朝李春亮說,“老李,胡子刮完了,別忘了給蒜苗加點水。”
窗臺上,有一簇蔥綠蒜苗,是姜正栽在一個飯盒蓋上的。就是這簇蒜苗,給這個男生宿舍增添了綠意。
“哎,姜正,”楊嵐走出樓門口說,“你們男生之間咋稱‘老李’‘老姜’的呢?”
“我也不理解。上屆學(xué)生都稱‘小’什么的,到了咱們這屆,就偏稱‘老’什么的。叫啥不是叫呢?”姜正說著,不自覺地笑了。
“你們辦墻報,我想出點力??晌腋鷮O娜麗說想干點啥,她朝我一笑說:‘還是問宣傳委員去吧!我是個小卒,當(dāng)不了家。’你說,我能干點啥呢?”
“別人不了解你,你自己還不了解自己呀?”
“是呀,我一不能寫,二不能畫,是個大笨蛋!”
“我可沒那么說。”姜正知道自己說話有點過頭兒,心里知道她是真心實意地想干點工作,因而感到有些對不住她,“辦墻報有好多事兒要做,你可以幫著剪紙、粘貼。”
“就是呀!”楊嵐高興地叫道。
無論是楊嵐,還是劉春明,或者是孫娜麗,姜正覺得,他們對墻報都很關(guān)心。
不知為什么,自從姜正宣布征稿那天起,心里總有些不踏實,一天從早到晚總裝著墻報的事,有時,晚上熄燈后,很長時間才能入眠。而宣傳組組長孫娜麗,要比姜正輕松得多。姜正開不成渠,她不能放水。稿件沒征上來,雖與她無關(guān),但她心底深處,盼望著姜正早日把稿征上來,她還有她的計劃呢。
3天過去了,怎么還沒有交稿的呢?姜正不免有些著急。因為按計劃,在下一個星期日就得讓墻報與同學(xué)見面,可現(xiàn)在,時間過去了一半,連一篇稿也沒收上來。不過,關(guān)于墻報的開首獻(xiàn)詞和結(jié)尾,已經(jīng)分別由他和學(xué)習(xí)委員路鑫寫好了。路鑫是宣傳組成員,他與姜正在工作和生活上很默契。正如一篇文章一樣,光有開頭沒結(jié)尾,那不能稱其為文章。稿件上不來,姜正心里怎么也不踏實。這時,他才感到有些犯難了。
姜正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找到了一個辦法??磥?,等同學(xué)主動交上來是不容易的,自己應(yīng)該催一下。于是,他走到講桌前,對同學(xué)說:
“哪個組的同學(xué)寫完了稿,請交上來吧。還是那天說的那樣,我水平有限,也沒辦過墻報,請大家給予支持和幫助。稿收上來,我們宣傳組的人要看一看,編排一下,心中好有個數(shù)。對于稿件,我們做了一些準(zhǔn)備,為了讓同學(xué)們下課有的可看,而且看得清楚,我們請七八位寫字好的同學(xué)給抄稿。還是那句話,墻報是大家的學(xué)習(xí)園地,靠大家來耕耘!好吧,現(xiàn)在請把寫好的稿子交上來吧。”
姜正回到座位,剛坐下,就聽身旁的團(tuán)小組長說道:
“宣傳委,請問一個問題:每組規(guī)定交3篇稿,如果超過這個數(shù),可以嗎?”
姜正的心不由一動:這位團(tuán)小組長顯然對征稿辦法有異議。但他很高興,正求之不得呢!
“當(dāng)然可以。我不是說了嗎?大家的墻報,大家來寫稿。那個……以前的征稿辦法,作廢!”
“這還差不離兒。”團(tuán)小組長推了一下眼鏡,慢條斯理地說。
他叫楊明,北京城里人,面部白而瘦,說話軟綿綿的,像個姑娘。
“既然可以,那好,我們組10個人,交8篇稿。”說完,楊明手里拿著一沓寫好的稿子,走到姜正面前,“請審閱。”
姜正對楊明的言談舉止沒有絲毫厭意,相反,他心里很高興!從那一篇篇來稿中,他看到了同學(xué)們的一顆顆熱心。眼前的同學(xué),并不像班主任所說的那樣“嚴(yán)重”,假若班主任看到了這幕情景,又有何感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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