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8年12月22日創(chuàng)刊于北京,陳獨秀主編,周刊。自第26期起由胡適接編,每周評論社出版發(fā)行。 1919年8月31日被北洋政府查禁,共出版37期。
該刊旨在"主張公理,反對強權(quán)",內(nèi)容側(cè)重時事評述,文學創(chuàng)作和文藝批評,先后出版了對于新舊思潮的輿論、山東問題,對于北京學生運動的輿論等專號以及羅素的講演《我們所能做的》、胡適《多研究些問題,少談些主義》、李大釗《再論問題與主義》等重要文章。
《每周評論》是“五·四”時期新文學運動的旗幟,在國內(nèi)文壇有廣泛的影響。
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結(jié)束后,中國民眾,特別是青年,日益關注國內(nèi)外時事,對即將召開的關系中國權(quán)益的巴黎和會、對涉及國家前途的南北和會尤為關注。這就迫切要求報刊加強時事政治的報道和評論。陳獨秀、李大釗等《新青年》同人決定另外創(chuàng)辦小型政治時事評論報紙《每周評論》。它和《新青年》相互配合補充,《新青年》“ 重在闡明學理”,《每周評論》“重在批評事實”。兩者共同“輸入新思想”,“提倡新文學”,把思想文化斗爭和政治斗爭緊密結(jié)合起來?!睹恐茉u論》是五四時期最有影響的報紙之一。它于1918年12月22日在北京創(chuàng)刊,1919年8月31 日被北洋軍閥政府查禁,共出刊37期。前25期由陳獨秀負責主編,他和李大利都是主要撰稿人,鮮明地宣傳反帝反封建思想,并傾向社會主義。但從第26期起,因陳獨秀被捕,李大釗出走,在胡適接手主持下,它改變了革命的政治方向,挑起“問題與主義”的論戰(zhàn),成為宣傳實用主義的刊物。
《每周評論》大力進行了反帝反封建軍閥的政治時事報道評述。陳獨秀在發(fā)刊詞中籠統(tǒng)地提出以“主張公理,反對強權(quán)”為宗旨。他著文指斥中國的政治是軍閥們的督軍團和外國駐華使節(jié)的外交團互相勾結(jié)壓迫人民的“兩團政治”?!睹恐茉u論》揭露皖系軍閥段祺瑞政府依靠帝國主義編練“國防軍”,準備進行內(nèi)戰(zhàn),武力統(tǒng)一中國的新陰謀,并諷之為“家防軍”。它還揭露了在上海召開的所謂南北和會上軍閥門爭權(quán)奪利的真面目。但是,創(chuàng)刊初期,陳獨秀在文章中又流露出對某些帝國主義國家的幻想,對于十月革命和布爾什維主義,抱著懷疑觀望甚至非難的態(tài)度。后來,隨著巴黎和會的進展,帝國主義侵略面目的進一步暴露,海周評論》逐漸改變了這種錯誤觀點,轉(zhuǎn)而徹底揭露帝國主義特別是日本帝國主義的侵略罪行,歌頌十月革命。
《每周評論》配合《新青年》,支持提倡新文學,反對舊文學的斗爭。第12號全文刊出林纖在上?!缎律陥蟆钒l(fā)表的影射小說《荊生》,加按語指出:它是“想借武人政治的威權(quán)來禁壓”新文學運動。同時轉(zhuǎn)載了李大釗在《晨報》上發(fā)表的《新舊思潮之激戰(zhàn)》一文,正告頑舊勢力:中國覺醒的青年斷不怕荊生一類壓制思想的“偉丈夫” 的摧殘!
《每周評論》不僅政治思想內(nèi)容豐富,議論精辟,而且在報紙類型上也是一種創(chuàng)新。這張4開4版的小型報紙,欄目新穎多樣,有:《國外大事述評》、《國內(nèi)大事述評》、《社論》、《文藝時評》、《隨感錄》、《新文藝》、《國內(nèi)勞動狀況》、《通信》、《評論之評論》。《讀者言論》、《新刊批評》、《選論》等。除正張外,有時還抓住重大事件,增出“特別附錄” 一張,隨報贈送。如《對于新舊思潮的輿論》、《對于北京學生運動的輿論》等。《新潮》雜志評介稱贊《每周評論》說:“讀它的人可用最廉的代價最經(jīng)濟的時間,知道世界上最新最要的事件。” 在《每周評論》的影響下,當時全國各地曾相繼出版了一批和它相類似的時事評述性周報,如湖南的《湘江評論》、上海的《星期評論》、浙江的《錢江評論》、成都的《星期日》等。
1919年五四運動爆發(fā),全國新聞界大力報道評論,在反對帝國主義、反對軍閥政府上空前一致,對推動運動的廣泛深人發(fā)展發(fā)揮了重要的輿論作用。1919年1月巴黎和會開始舉行,國內(nèi)報刊連續(xù)進行報道。4月15日,上海民國日報社、北京晨報社等83家新聞單位在上海成立中華全國報界聯(lián)合會,呼吁新聞界消除黨派歧見,結(jié)合群力,以期能做到“外為和會專使之后盾,內(nèi)作南北代表之指導”。5月2日北京《晨報》、《國民公報》最早披露了巴黎和會上中國外交失敗的消息,群情激憤。3日晚上,北京大學國民雜志社、新潮社等學生社團得知北洋政府擬讓代表團屈辱簽約的消息,連夜召開北京各大專院校學生大會,《京報》社長、名記者邵飄萍在會上講演,鼓動學生“救亡圖存,奮起抗爭”。會議議決次日在天安門舉行群眾集會,抗議賣國外交。第二天,偉大的、徹底反帝反封建的五四運動爆發(fā)了!5月5日北京《晨報》突出報道“五四” 北京學生集會、游行示威的消息,刊發(fā)學生散發(fā)的傳單、標語和外交委員會會長等向京師警察廳要求保釋學生的呈文,并配發(fā)社論《為外交問題警告政府》。《京報》。上海《民國日報》亦全力報道聲援。一向保守的上?!渡陥蟆贰ⅰ缎侣剤蟆?、天津《大公報》、北京《益世報》等均作醒目報道,一致支持學生愛國運動,迅速傳播了中國人民“外爭主權(quán),內(nèi)除國賊” 的呼聲。全國報界聯(lián)合會通令全國報紙拒登日商廣告,顯示報界一致對外的愛國立場。
在眾多的報刊中,《每周評論》對于五四運動的報道,尤其起了輿論先導的作用。五四運動前夕,陳獨秀著文痛斥巴黎和會是“分贓會議”,說“巴黎的和會,各國都重在本國的權(quán)利,什么公理,什么永久和平、什么威爾遜總統(tǒng)14條宣言,都成了一文不值的空話”,要想求得世界和平,人類幸福,“非全世界的人民都站起來直接解決不可”。他還把威爾遜諷稱為“威大炮”。五四運動爆發(fā)后,《每周評論》對運動作了連續(xù)系統(tǒng)的報道,及時評論,給予支持與引導。運動發(fā)生當天出版的第20號一版《國內(nèi)大事述評》欄,一面報道巴黎和會上日本帝國主義的狡詐態(tài)度,一面披露北洋政府外交部電令和會代表采取對日妥協(xié)退讓、“對于山東問題,不要堅持到底”的消息,吁請讀者注意“賣國賊”的陰謀詭計。從5月11日出版的第ZI號起,一連5期用全部或大部分篇幅,有時還增出專頁,詳細報道了五四運動的經(jīng)過和前因后果,發(fā)表評論,引導群眾斗爭。李大釗在《秘密外交與強盜世界》一文中提出了“改造強盜世界,不認秘密外交,實行民族自決”的“三大信誓”,號召起來同帝國主義和軍閥斗爭到底。陳獨秀發(fā)表《山東問題與國民覺悟》,提出了“強力擁護公理!平民征服政府” 的口號。他以現(xiàn)實的教訓為例說明:“現(xiàn)在中日兩國的軍閥,不都是公理的仇敵嗎?兩國的平民若不用強力將他們打倒,任憑你怎樣天天把公理掛在嘴上喊叫,他們照舊逆著公理去做,你把他們怎樣?”《每周評論》第一次把這場偉大的群眾愛國運動稱為“五四運動”,贊揚它是中國學生和中國人民的一個“創(chuàng)舉”。它第一次提出學習“五四運動”的精神,即在關系中國民族危亡的時候所表現(xiàn)的“學生犧牲、社會制裁和民族自決” 的精神。
在五四運動中,圍繞著如何對待群眾愛國運動這一重大問題,出現(xiàn)了對立的兩種報刊陣容。一方面是帝國主義和北洋軍閥的報刊,它們?yōu)榉磳玩?zhèn)壓群眾運動制造輿論;另一方面是以《每周評論》為首的各種民主報刊結(jié)成的無形的反帝反封建的報刊統(tǒng)一戰(zhàn)線,它們?yōu)檫\動吶喊助威,進而引導運動深人發(fā)展。當時,日本帝國主義在北京辦的中文報紙《順天時報》,公然誣蔑五四運動“脅迫治安”。北洋軍閥政府控制的《公言報》攻擊五四運動是“鏟倫常,覆孔孟” 的“惡果”。封建頑舊勢力中有人主張把“學生事件交付法庭辦理”,要學生自首“去遵服判罪”。這類滿含殺機的言論,引起了《每周評論》等報刊的強烈反應。《每周評論》出版特別附錄專頁《對于北京學生運動的輿論》,轉(zhuǎn)載選錄了《晨報》?!秶窆珗蟆?、《益世報》等報紙的9篇評論,集中批駁法律制裁的謬論,贊揚學生運動,指出學生風潮出于愛國心,光明磊落,青島事件為全國人民所注目,學生運動得到各方輿論之同情。這些評論還警告反動當局:如果違反公意,濫用法律制裁,必將釀成全國罷市罷工的更激烈的風潮。這種做法,團結(jié)了進步輿論,孤立了反動輿論,給五四運動以有力的支持。
為了充分報道五四運動,《每周評論》等報刊還進行了爭取言論出版自由的斗爭。五四運動剛剛開始,北洋政府即接受日本方面嚴加取締中國報紙刊登反日文字的照會,由京師警察總監(jiān)派員檢閱監(jiān)視《國民公報》和北京《晨報》。“五四”后的十幾天中,京師警察廳以違反《出版法》為口實,接連查禁《五七日刊》、《平民周報》、《愛國周刊》等進步報刊。上海租界當局亦先后查禁《救國日報》、《新青年》等報刊。陳獨秀、李大到在《每周評論》、《新青年》上接連發(fā)表《查禁“妨害治安”的集會出版之經(jīng)過》、《危險思想與言論自由》等報道評論,予以揭露。6月11日,陳獨秀園散發(fā)傳單被捕,北京北河沿箭桿胡同陳的住宅(即《新青年》編輯部)被軍警搜查。全國報刊紛紛聲援,上?!睹駠請蟆分赋觯?ldquo;陳之被捕,益世報之被封,皆北廷最近之文字獄。” 全國各地形成廣泛的社會輿論,譴責軍閥政府的專制統(tǒng)治,要求外交公開及人民言論集會出版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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