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思致卡爾·濟貝耳(1860年5月15日)
馬克思 恩格斯/中共中央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著作編譯局編譯
愛北斐特
[1860年]5月15日[于倫敦]
親愛的濟貝耳:
附上柏林寄來的關(guān)于駁回刑事訴訟的決定。民事訴訟也不會有什么結(jié)果。[9]請寫一點關(guān)于案件的情況給《中萊茵報》。你把信的內(nèi)容告訴龔佩爾特和魯普斯[注:威廉·沃爾弗。——編者注]以后,就請把信寄還給我。
關(guān)于抨擊性著作[注:卡·馬克思《福格特先生》。——編者注],我還根本沒有同任何一個書商談妥,暫時還拿不定主意,我是否值得向萊比錫或者漢堡接洽?
恩格斯昨晚離開這里,他十分健康。[82]
《斯芬克斯》[507]我還沒有從你那里收到;不過,這沒有什么關(guān)系。我連布斯特拉巴[309]都不認為是斯芬克斯,更不認為卡爾·格律恩先生是奧狄浦斯了。
祝好。
你的 卡·馬·
順便說一下:
如果你要給《中萊茵報》寄一篇標明發(fā)自“柏林”的短文,來談我的訴訟過程,那也許可以利用這個機會也捎帶談一下5月11日柏林第一審級對艾?;舴?mdash;施梯伯案件的最后審訊。事情是這樣的:艾希霍夫以“誹謗”施梯伯的罪名被判處了一年半徒刑。這一誹謗的要點是揭露(在倫敦報紙《海爾曼》上)施梯伯在科倫共產(chǎn)黨人案件(1852年)中發(fā)假誓、盜竊等等。[29]以下幾點足以說明普魯士法院的行徑:
1.艾?;舴虻慕衣妒且裕ㄈ绻凰阄业呐険粜灾?,它自然不應(yīng)該被提到)科倫審訊期間刊載在《科倫日報》上的報道[508]為根據(jù)的,而且無論施梯伯還是別的什么人都從來沒有對這些報道的真實性表示過異議。法院卻宣布這些報道不能作為證據(jù)。每當情況有利于施梯伯的時候,法院就宣布刊載在《福斯報》上的報道[509](可能是施梯伯本人寫的)是真實的,而這只是因為施梯伯先生認為它們是真實的。然而每當情況不利于施梯伯的告密人的時候,這同一個法院則宣布當時法院秘書在記錄中所作的可憐摘要是唯一真實的根據(jù)。
2.施梯伯在策劃1852年共產(chǎn)黨人案件中的主要同謀者和助手警務(wù)顧問戈德海姆和警監(jiān)格萊夫,每次都被免除了反訊問,因為法院不愿使這些先生處于這樣的抉擇(法庭庭長[注:哥貝爾。——編者注]公開談過此事):“要么發(fā)假誓,要么證明自己有罪”。另一方面,他們的供詞則被用來作為說明施梯伯無罪的證據(jù)。
3.施梯伯和格萊夫在1851年迫使普魯士警探羅伊特鉆進奧斯渥特[注:迪茨。——編者注]屋里偷去了文件,施梯伯在科倫案件中曾利用這些文件作為證據(jù)(雖然它們實際上同案件毫無關(guān)系[510])。這次盜竊就是艾希霍夫揭露施梯伯的幾件事情之一。但是現(xiàn)在請注意!王室國家檢察官德朗克曼提出了以下新得出奇的盜竊理論,他聲稱:
“這些文件是否盜竊來的,這個問題可以暫且撇開不談;從對被告判罪的觀點來看,這沒有意義。即使文件確實是偷來的,那末對于用這種辦法弄到文件的警務(wù)官員,從法律觀點來說也不能指控為偷竊,至多只能說行為不道德。法律上的盜竊,需具備惡意欺騙性質(zhì),但這不適用于被迫讓人去進行這種偷竊的警務(wù)官員,因為他們不是為了個人的好處,而是為了國家利益。”
因此,一個警務(wù)官員若是在倫敦闖進一所房子進行“偷竊”,那從法律觀點來說絲毫沒有犯罪,“至多”是行為不道德。這看來象是普魯士國家對英國人的一種恩賜:習(xí)慣法暫停生效。
4.被監(jiān)禁在漢堡監(jiān)獄的希爾施提供了宣誓證詞,說記錄本[511]是他和弗略里在格萊夫監(jiān)視下偽造的。為什么沒有把希爾施弄到柏林去,為什么在審訊期間沒有把他作為證人進行訊問?
注釋:
[9]馬克思指的是小資產(chǎn)階級庸俗民主主義者、波拿巴的代理人福格特的誹謗性小冊子《我對〈總匯報〉的訴訟》(《Mein Prozess gegen die《Allgemeine Zeitung》》),福格特在這本小冊子中企圖以捏造的事實和純粹的謊言來詆毀馬克思和他領(lǐng)導(dǎo)下的無產(chǎn)階級革命者的革命活動。福格特對馬克思的駭人聽聞的誹謗達到如此地步,竟然把馬克思及其同志說成是一群同警察當局秘密勾結(jié)的陰謀家。福格特的小冊子于1859年12月出版,而在1860年初,柏林資產(chǎn)階級報紙《國民報》在1860年1月22日和25日第37號和第41號的兩篇社論(《卡爾·福格特和〈總匯報〉》和《怎樣偽造激進傳單?》)中轉(zhuǎn)述了福格特小冊子的誹謗性內(nèi)容(詳見本卷第437—443和454—472頁)。馬克思為了正在形成中的無產(chǎn)階級政黨的利益,決定在刊物上答復(fù)福格特,而對《國民報》以誹謗罪向法院提出控告。從1860年1月底起,馬克思開始收集材料,以便寫書反駁福格特和對《國民報》起訴。1860年2月馬克思把對《國民報》編輯察貝爾的訴訟材料寄給了柏林自己的辯護人法律顧問維貝爾(見本卷第437—443、446—448和454—475頁)。
但是,在1860年4月至10月這段時間,馬克思的起訴遭到普魯士各級法院無理拒絕。馬克思在準備和寄發(fā)訴訟材料的同時還寫作一本駁斥福格特的書,1860年11月寫成,書名是《福格特先生》(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4卷第397—754頁)。——第8、11、17、430、438、533、587頁。
[29]1859年底德國社會黨人艾?;舴?,由于在《海爾曼》周報刊登了反對普魯士警察制度的文章,被普魯士當局交法庭審訊。這些文章揭露了普魯士政治警察局局長施梯伯在普魯士政府于1852年策劃反對共產(chǎn)主義者同盟盟員的挑釁性科倫案件當中所起的作用,施梯伯在策劃這個案件時利用了普魯士警探希爾施所偽造的共產(chǎn)主義者同盟中央委員會的假“記錄本”。1860年5月艾?;舴虮话亓址ㄔ号刑幨膫€月的徒刑。
1859年12月馬克思會見了尤赫,因為他為了替艾?;舴蜣q護需要了解科倫共產(chǎn)黨人案件的情況,希望馬克思協(xié)助。關(guān)于這一點,見馬克思1859年12月13日給恩格斯的信(《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9卷第504頁,以及本卷第479、480頁)。——第18、23、449、471、479、534頁。
[82]5月下旬,恩格斯在去巴門探望重病的母親之后返回曼徹斯特的途中,在倫敦馬克思那里作了短暫的停留。——第59、533、550頁。
[309]布斯特拉巴是路易·波拿巴的綽號,由布倫、斯特拉斯堡、巴黎三城的名稱的頭幾個字合成。這個綽號暗指波拿巴在斯特拉斯堡(1836年10月30日)和在布倫(1840年8月6日)進行波拿巴主義叛亂的嘗試以及在1851年12月2日在巴黎舉行的政變,這次政變在法國建立了波拿巴獨裁政權(quán)。——第325、332、341、365、379、387、534頁。
[507]指卡·格律恩的匿名小冊子《路易-拿破侖·波拿巴——法國皇帝寶座上的斯芬克斯》(《Louis Napoleon Bonaparte,die Sphinx auf dem französischen Kaiserthron)。——第534頁。
[508]1852年10—11月的《科倫日報》刊載了關(guān)于1852年科倫共產(chǎn)黨人案件的報道,標題是:《陪審法庭對海爾曼·貝克爾博士和同志們的審判??馗嫠麄儏⑴c叛國性的密謀》(《Assisen-Procedur gegen D.Herm.Becker und Genossen.Anklage wegen hochverrätherischen Complottes》)。——第534頁。
[509]1852年10—11月的《福斯報》刊載了關(guān)于1852年科倫共產(chǎn)黨人案件的報道,標題是:《科倫陪審法庭的一個共產(chǎn)黨人大案件的審理記錄》(《Die Verhandlungen des groβen Kommunistenprozess vor dem Assisenhofe zu Köln》)。——第534頁。
[510]羅伊特在奧·迪茨那里偷走的文件是維利希—沙佩爾冒險主義宗派集團的文件。1850年秋共產(chǎn)主義者同盟分裂以后,奧·迪茨成為該集團的成員(詳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8卷第467—471頁),這些文件與當時其成員正在受審的共產(chǎn)主義者同盟沒有任何關(guān)系。——第535頁。
[511]指普魯士警察局密探偽造的所謂“真正的記錄本”,該記錄本作為控告共產(chǎn)主義者同盟的主要材料被提交到1852年審判共產(chǎn)黨人的科倫法庭。——第535頁。
出處: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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