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崇年 北京社會科學院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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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就“新時代·新使命·新思路——推進全國文化中心建設”，同諸位師友學習、交流、探討三個問題。

一、北京——中華文明五種文化的中心

從中國自有文字記載三千多年以來的歷史來看，中華文明由幾種文化組成？北京是全國幾種文化的中心？第一種意見，認為北京是一種文化的中心，就是中原農(nóng)耕文化。陶宗儀在《南村輟耕錄》當中說，北京的特點是“枕居庸”，“右擁太行，左注滄海”。也就是說，北京是華北大平原北端的一個城市，后來就理解為北京是農(nóng)耕文化的中心。這個不錯，但是不全面。因此，就出現(xiàn)了一種說法，叫做“崖山之后無中國”，這個說法的依據(jù)就是中國的中心是農(nóng)耕文化。

第二種意見，認為北京是兩種文化的中心，就是農(nóng)耕文化與北部游牧文化之間的沖突和交匯。也就是說，北京是農(nóng)耕文化和牧區(qū)文化兩種文化的中心，而把其他的文化排斥在外。

第三種意見，北京是三個區(qū)域的中心，北京大學著名歷史地理學家侯仁之先生講過，北京像一個“Y”字，也像“丫”字，那一豎就是中原的地區(qū)，左邊那一斜是西北，右邊那一斜是東北，出居庸關(guān)就是西北，出山海關(guān)就是東北，北京就處在那個交匯點上。候先生是講北京的地理位置，但有人引申為北京是三種文化的中心。

我的意見，從歷史學的角度來看，北京是中華文明五種文化的中心。一是中原農(nóng)耕文化，二是西北草原文化，三是東北森林文化，四是西部高原文化，五是沿海及島嶼海洋文化。中原農(nóng)耕文化分布很廣，海河、黃河、淮河、長江、錢塘江、珠江等，大概涵蓋的范圍主要是21個省市區(qū)，總面積約為339萬平方公里。西北草原文化在明清強盛時候的區(qū)域，主要包括內(nèi)蒙古（漠南蒙古）、外蒙古（喀爾喀蒙古），西蒙古（新疆天山以北、阿爾泰以南厄魯特蒙古）和北蒙古，即貝加爾湖以東以南的布里亞特蒙古。這四個蒙古地區(qū)面積加在一起大約300萬平方公里，和中原農(nóng)耕文化區(qū)域基本相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