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底,大雪紛飛,天地蒼莽,雄鷹以它傲岸的身姿盤旋在雪山之巔,莊嚴(yán)地守護著高原生靈。
從小生長在北京的我,腦海中這個季節(jié)本應(yīng)是鶯飛草長、雜花生樹的暮春景象,可玉樹竟還是一派風(fēng)急雪緊的模樣。無怪乎在玉樹的援青干部中流傳著一句話:“玉樹只有兩個季節(jié),冬季和大約在冬季。”我想,這話說的不單是玉樹自然環(huán)境的嚴(yán)酷,更是在時刻提醒著北京援青的干部們,脫貧攻堅,形勢嚴(yán)峻,我們要用更加堅定的意志和行動去踐行對祖國的承諾。
這天,我同北京援青干部徐秋生,要前往玉樹州海拔最高的曲麻萊縣,把北京支援當(dāng)?shù)亟逃畔⒒ㄔO(shè)的物資送到他們手中。曲麻萊縣平均海拔4500米以上,我們穿過玉樹地區(qū)海拔最高的隧道——紅土山隧道以后,就在4200米以上的雪山上行進了。
這條隧道已經(jīng)數(shù)不清走過多少次了。記得最初的時候,隧道里沒有燈,走在里面需要特別小心?,F(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燈光和減速帶。隧道出口的宣傳牌上赫然寫著“脫貧攻堅,踐行使命”八個大字,這是北京援青的使命,更是援青同志們的信念。
車行300余公里后,終于停下,拉開車門的一剎那,我腳下一軟,摔在雪里,大口喘著氣,頭昏昏沉沉,這是再熟悉不過的感覺。我知道到達黃河源頭第一縣曲麻萊縣了。
“于主任,你怎么樣啊,吃點東西,休息一下我們再去學(xué)校。”徐秋生拉起我說。
“不礙事,徐局長,這是正常反應(yīng),咬咬牙就扛過去了。這兩天咱倆的任務(wù)重,明天還得趕去治多縣呢,抓緊時間先去學(xué)校送物資。”我說道。
到達曲麻萊縣第一民族完全小學(xué)已是下午,我倆大口呼吸著,每一步都顫顫巍巍,肩上扛的是三箱百十斤的信息化物資,更是援青事業(yè)的無悔誓言。零下十幾度的曲麻萊縣,雪地上印著我們一長串深深的腳印。
撂下箱子,我們兩個七尺漢子,就這么癱在庫房前的臺階上,眼睛發(fā)直,半天說不出話來。徐秋生的嘴唇紫得發(fā)黑,可臉上還掛著笑容。
對面就是徐秋生的宿舍,這是我第一次知道。每次過來他都沒跟我提過,也從沒請我進去坐坐。低矮逼仄的房間冷得像是冰窖,窗框上只有一塊木板遮著凜冽的山風(fēng),幾塊紅磚撐起的床板邊,立著兩袋牛糞和一架簡易的電暖氣,像是一間雜物房。我急了:“這房子怎么住?。?rdquo;徐秋生臉上還掛著笑容:“于主任,咱們援青干部來到這里不是來享受的,我這兒的條件是差了點,所以幾回過來,都沒讓你進屋。可是當(dāng)?shù)睾芏嗳罕娺€住在沒水沒電的帳篷里,我這兒比起他們強了不知多少。哎,說到這兒,我心里不是滋味啊。”我淌著眼淚,拉著徐秋生的手,說:“您太不容易了,我向您致敬。”
就像那雪山上的矯健雄鷹,北京援青的干部們用赤子之心在玉樹這片神圣而美麗的土地上踐行著自己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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