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大學(xué)畢業(yè)后的三個月,因為看不到希望,我從航空公司離職。
離職后做過很多工作,在農(nóng)村騎著一臺破摩托車每家每戶兜售豬飼料的銷售代表,掃樓盤、貼小廣告、遭無數(shù)白眼的房地產(chǎn)中介,打電話,搞營銷策劃,工資還沒有領(lǐng)到,公司就倒閉的培訓(xùn)課程顧問。
發(fā)生過一件事情,我永遠都忘不了。
一個冬天的深夜,母親打來電話,說她身體不舒服,需要第二天來長沙醫(yī)院看病。
一夜無眠。
可以忍受的病,母親一般不會打電話告訴我,我知道,她此刻肯定是受到病痛折磨,非常痛苦,非常煎熬。
第二天一大清早,在車站接到了母親。
母親臉色蠟黃,說話有氣無力。怕冷,胡亂穿了很多舊衣服,包括我的,父親的。
她身體不好,有胃病和冠心病。
胃寒,怕冷,冠心病,睡眠差,而此刻,她最痛的是喉嚨。
在醫(yī)院,一通檢查下來,是聲帶息肉,整個喉嚨都充血發(fā)炎了,需要做一個手術(shù)。
手術(shù)前,在醫(yī)院交完所有費用,我記得我的銀行卡里面還剩下503.6元,還有下個月的房租要交,還有一個月的生活要過。
我不知道,那個月是怎么熬過來的,我盡量不讓自己想太多。
每天早上,在菜市場買5塊錢的瘦肉和青菜,熬到粥里面,少油少鹽,為了省公交車費,穿過歪歪斜斜的街道,步行到湖南省人民醫(yī)院把粥給母親。
有一天晚上,從醫(yī)院回來的路上,天空忽然下起了瓢潑大雨,頓時渾身濕透,雨很大,眼睛幾乎睜不開,城市的燈光變得撲朔迷離。
回到冰冷的出租屋,我濕衣服都沒換,蹲在廁所大哭,止不住的流淚,那一刻,我發(fā)誓這輩子再也不要過這樣的生活!
洗完熱水澡,我躺到床上,床只能睡一半,因為另外一半的床墊是濕的,出租屋還漏水,需要每天用一個臉盆接水。
為什么要住這里?因為便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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