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之上還有皇后、皇貴妃、貴妃三個等級,包括她們姐妹在內(nèi),光緒帝一生僅有一后二妃。光緒帝的皇后是慈禧太后的親侄女,也就是后來發(fā)布退位詔書、結(jié)束滿清封建統(tǒng)治的隆裕太后。
根據(jù)歷史記載,珍妃因為生性單純活潑,略通西學(xué),深得光緒的寵愛,光緒也因此日漸冷落慈禧的親侄女隆?;屎螅畲褥植粣?。后來珍妃因為支持光緒進(jìn)行戊戌變法而觸怒了慈禧太后,被打入冷宮。也許,慈禧早就動了對珍妃的殺心。
八國聯(lián)軍侵入北京,慈禧西逃的這一天,也成了珍妃生命的最后一天。
最初,《清列朝后妃傳稿》這樣記錄:“妃有寵于帝, 光緒二十六年各國師入京師,帝西狩,妃倉猝不能從,于宮中殉焉。”
按照這個說法,珍妃是“貞烈殉節(jié)”,投井自殺。在慈禧的有生之年,清廷的公開記錄一直是這樣記載的。甚至在回鑾之后,1902年11月,慈禧還下旨: “上年京師之變, 倉猝之中珍妃啟從不及, 即于宮內(nèi)殉難, 洵屬節(jié)烈可嘉, 恩著追贈貴妃位號,以示哀恤。 ”
光緒三十四年十月二十一日,即1908年11月14日,太陽落山的酉時,光緒皇帝駕崩,終年38歲;十多小時之后,十月二十二日未時,慈禧太后逝世于中南海之儀鸞殿,終年74歲。
24小時之內(nèi),皇帝和皇太后相繼去世,年僅3歲的溥儀繼位,成了中國歷史上的末代皇帝。這奇特的歷史一幕之后,關(guān)于珍妃之死的檔案記錄也有了變化,由投井自殺,改成了“被崔玉貴投入井中溺死”。
指示做出這個改動的,是溥儀的生父載灃。后人在載灃的傳記中記載,載灃親眼見珍妃死時的情景。
清東陵管委會副主任于善浦上世紀(jì)80年代曾發(fā)表一篇文章《珍妃與珍妃之印》,補(bǔ)充了這一說法的一些細(xì)節(jié)——
關(guān)于珍妃被殺之事,頗多記述,一般傳說由內(nèi)監(jiān)總管李蓮英奉命執(zhí)行。動手行兇的是二總管崔玉貴。
當(dāng)時城外槍炮聲隱隱傳來,宮中人心惶惶。慈禧太后在忙亂中傳話處死珍妃,一時間左右太監(jiān)面面相覷,不敢前往。只有崔玉貴攘臂而出,口說:“都是慫小子,看我去。”
隨后,崔玉貴兇神附體似的進(jìn)入幽禁珍妃的院落,把珍妃連推帶提擁到井口。珍妃跪地求見老佛爺一面,崔厲聲說:“沒有那些說的。”一腳把珍妃踢入井中,還投下了幾塊大石頭。
這是關(guān)于珍妃之死具體情形比較權(quán)威的記錄,而在很多描摹處死珍妃的文字中,慈禧就在現(xiàn)場。
1929年,成立不久的故宮博物院推出了《故宮周刊》,該刊第30期曾出版了“珍妃專號”,也是該刊的唯一一次專刊。
《故宮周刊》的編輯找到了當(dāng)時在世的太監(jiān)唐冠卿,按他的描述,有了這樣的記載:
少頃,聞?wù)溴?,請安畢,并祝老祖宗吉祥。后曰?ldquo;現(xiàn)在還成話嗎?義和團(tuán)搗亂,洋人進(jìn)京,怎么辦呢?”繼語言漸微,噥噥莫辨。忽聞大聲曰:“我們娘兒們跳井吧!”妃哭求恩典,且云未犯重大罪名。后曰:“不管有無罪名,難道留我們遭洋人毒手么?你先下去,我也下去。”妃叩首哀懇,旋聞后呼玉桂(崔玉貴)。桂謂妃曰:“請主兒遵旨吧!”妃曰:“汝何亦逼迫我耶?”桂曰:“主兒下去,我還下去呢。”妃怒曰:“汝不配!”予聆至此,已木立神癡,不知所措。忽聞后疾呼曰:“把她扔下去吧!”遂有掙扭之聲,繼而砰然一響,想珍妃已墮井矣。斯時,光緒帝居養(yǎng)心殿,尚未之知也。
這個版本中有慈禧和珍妃的直接對面沖突,更富戲劇性,因而在野史和文學(xué)作品中流傳甚廣,雖然多假借不同人物之口說出,但仍能看出是源自唐冠卿之說。只是,這個版本一直因為是一家之言而備受質(zhì)疑。
且不論那些或真或假的細(xì)節(jié)描述,故宮貞順門的那眼井是珍妃的殞命之地,這一點是確鑿無疑的。
多數(shù)人對珍妃的了解,大概就以投井而死為止。實際上,她死后的事情,像生前一樣跌宕。
遷葬西陵
珍妃死后一年多的時間,遺體就一直沉在井內(nèi)。這時,慈禧帶著滿清皇室避禍西安,連自己的宮城都保不住,更不會顧及那個被棄之井下的珍妃。
珍妃后來被撈出來,據(jù)說是因為慈禧的噩夢。
清西陵文物管理處資料室研究員邢宏偉告訴記者:“傳說慈禧在逃跑途中,晚上睡覺經(jīng)常作噩夢,夢到珍妃來找她算賬,這讓慈禧非常焦慮。1901年回到北京前,慈禧就下令,讓珍妃的家人把她的遺體從井里打撈出來,安葬在恩濟(jì)莊。”
恩濟(jì)莊墓地實際上是一處宮女墓地,珍妃雖然被掌權(quán)的慈禧太后幽禁、處死,但畢竟是妃子,安葬在宮女墓地不合禮制。她本應(yīng)葬在光緒陵寢之側(cè)。
當(dāng)時光緒帝尚在人世,但這并不是珍妃沒有葬入光緒皇陵的原因。在封建社會,皇帝一般在登基之后就開始為自己尋找“萬年吉地”、修建陵寢。一些先于皇帝離世的皇后、嬪妃,會被安葬在已經(jīng)修好的皇陵之中。但珍妃投井而亡,乃至她的尸身被撈出,葬于恩濟(jì)莊宮女墓之時,光緒的陵寢連一磚一瓦都還沒有。
光緒這個一直被慈禧操控于掌中的皇帝,在位33年,不但皇權(quán)虛掌,他的陵墓直到死后才開始修建。反倒是慈禧,雖然逝世僅比光緒晚十幾個小時,但位于清東陵的陵寢早已建好,而且又按她的旨意經(jīng)過了擴(kuò)建大修,直到其豪華程度超過了東宮皇太后慈安,這才滿意。
從慈禧崩亡到棺槨抵達(dá)東陵,其間將近折騰了一年,最后總算于宣統(tǒng)元年(1909年)十月初四,將棺槨葬入菩陀峪定東陵地宮。整個殯葬共耗費白銀達(dá)120多萬兩,為大清歷代帝王后妃葬禮之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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