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筆買賣有諸多疑點。紅會不把倉庫直接租給物流公司,而是租給一家疑似皮包公司,因此少賺幾百萬,此乃一大疑點;第二大疑點是,這家簡稱為中迅譽華的中介公司,身份和來歷十分可疑。工商資料顯示,中迅譽華的經營范圍并沒有物流和倉儲的經營項目。更讓人驚訝的是,中迅譽華的兩個曾經的注冊地址均為虛假地址,疑似一家“皮包公司”。更可疑的是,除了地址變更之外,該公司還進行了一次投資人的變更。資料顯示,魏中華和一個名為趙玉良的自然人是中迅譽華的原始股東,2013年7月25日,趙玉良將自己的股份轉讓給闞茜,同時不再擔任監(jiān)事。據知情人士透露,盡管現(xiàn)在的中迅譽華已經與趙玉良沒有關系,但公司的幕后控制人仍然為趙玉良。第三大疑點是,魏、趙等三人注冊了一系列的“中迅系”公司,后趙因故退出公司時,都將職位讓給了闞茜,不知兩人是何關系。第四大疑點是,三人中的魏中華、闞茜,還有另外的身份:闞茜是中華社會文化發(fā)展基金會紅色文化基金管委會常務副主任、秘書長;魏中華則是紅色文化基金管理部主任。不知紅會與該基金會是什么關系?最后的疑點是,中迅系公司幕后控制人趙玉良的身份,至今仍是一個謎。
綜上所述,紅會低價轉租備災倉庫事出有因,不會是缺乏商業(yè)頭腦的緣故吧?此次轉租鬧劇背后是否存在利益輸送和尋租腐敗,得好好查查。鑒于紅會這些年是非不斷,中紀委有必要將其列入第三或第四批巡視對象,查清事實,澄清真相,以釋公眾心頭之惑。
紅會與其事后說明,不如事先公開
面對媒體質疑,紅會方面多少顯得有些慌亂,先后從不同口徑出來了多個回應。20日下午16時左右,回應的“終極版”通過新華社渠道發(fā)出,該聲明表示,“備災倉庫”與企業(yè)的合作確實存在,為期兩年,已于今年5月全面終止,項目所得180萬均納入中國紅十字總會賬戶,未發(fā)現(xiàn)工作人員從中謀利。截至18日,75%用于與企業(yè)合作的庫房已經完全清退騰空,剩余25%也將按計劃于8月31日前騰空。
從這份回應來看,媒體的報道基本應該屬實。應該說,回應之中還是有亮點的,那就是紅會內部的內審已經事先對此事進行了提示并要求整改。內部審計雖然很難像外部審計那樣嚴格,但起碼還是一道重要的監(jiān)督管卡,還在發(fā)揮作用。
紅十字會的倉庫不能出租?當然不是,在沒有重大救災任務的情況下,我想公眾不會排斥將閑置的資源哪怕是國家公共資金建設的倉庫進行“保值增值”的操作。這個無可厚非。
公眾擔心的是缺乏公開的“出租”,是可能產生尋租腐敗的“出租”。慈善基金會與投資基金類似,也可以分為私募和公募,如果是幾個朋友自己掏錢做私募慈善基金,公開少一點也無所謂,因為都是自己的錢。但紅十字會是典型的公募基金,必須事無巨細,凡事都要事先詳細公開“曬一曬”。要知道,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公眾的信任同樣不是“免費”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又憑什么信任你呢?中紀委王岐山書記說過,信任不能代替監(jiān)督。社會大眾將愛心捐款(很多是自己省吃儉用的錢)交給你公募性慈善基金用,當然有權利也必須對其進行全方位的監(jiān)督。
換一個角度,對于紅會來說,事先充分公開也是對自己最好的保護和品牌重建。以此次輿情危機公關為例,事后的說明無論如何都比不上事先公開。比如,90萬的租金高了還是低了?事后能說得清楚嗎?到底多少是合理租金?100萬?還是200萬?假如換一個方式,紅十字會事先公告,打算出租倉庫,但這是救災倉庫,一旦發(fā)生重大災情,隨時可能調整合同條款,通過規(guī)范的市場招投標,定下了的租金是70萬,你覺得會有人質疑嗎?
所以,程序公正、事先公開,不僅是對公眾的責任,更是對自己的保護。在這方面,備受“郭美美”之擾的紅會已經做了很大努力,今年4月24日北京市紅十字會還曾首次開放備災物資儲備庫邀公眾參觀。但顯然,公開尚未完全,紅會仍需努力。

已有0人發(fā)表了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