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原始家庭的歷史(巴霍芬、麥克倫南、摩爾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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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原始家庭的歷史(巴霍芬、麥克倫南、摩爾根)

關于原始家庭的歷史(巴霍芬、麥克倫南、摩爾根)

 

  馬克思 恩格斯/中共中央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著作編譯局編譯

“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一書德文第四版序言[213]

本書以前各版,印數雖多,但在差不多半年以前就脫銷了,出版者[注:約·狄茨。——編者注]早就請我準備新版。更緊迫的工作,一直拖住我使我不能作這件事。自本書初版問世以來,已經有七年了;在這幾年間,對于原始家庭形式的研究,已經獲得了很大的成績。因此,在這里必須用心地加以修訂和補充;加之這次增訂本的排印預定要鑄成鉛版,這將使我在相當時期內無法作進一步的修改。[注:在“新時代”刊載的文本里,這一句的末尾在“加之”后面是:“新版將大量印行,這在德國社會主義文獻中現在已是常見的事,不過對于德國出版社來說仍然還是極其罕見的”。——編者注]

因此,我仔細地把全文重新校閱了一遍,并作了許多補充,我希望在這些補充中充分地估計到了今天的科學狀況。其次,在這篇序言里,我將把自巴霍芬至摩爾根對于家庭史的觀點的發(fā)展,作一簡短的評述;我之所以要這樣做,主要是因為帶有沙文主義情緒的英國原始歷史學派,仍然竭力閉口不提摩爾根的發(fā)現在原始歷史觀中所引起的革命,但同時卻絲毫不客氣地把摩爾根所得的成果,掠為己有。而在其他國家,也間或有人非常熱衷于仿效英國的這一榜樣。

我的這本書已被譯成了各種外文。最先譯成意大利文:“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帕斯夸勒·馬爾提涅蒂譯,并經作者審閱,1885年貝內萬托版。后來譯成羅馬尼亞文:“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若昂·納杰日杰譯,載于1885年9月至1886年5月在雅西出版的“現代人”雜志。以后又譯成丹麥文:“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由格爾桑·特利爾1888年在哥本哈根出版;昂利·臘韋從德文本版譯成的法文本,正在印刷中。[214]

在六十年代開始以前,根本談不到家庭史。歷史科學在這一方面還是完全處在“摩西五經”的影響之下。人們不僅毫無保留地認為那里比任何地方都描寫得更為詳盡的這種家長制的家庭形式是最古的形式,而且把它——除一夫多妻制外——跟現代資產階級的家庭等同起來,這樣一來,家庭似乎根本沒有經歷過任何歷史的發(fā)展;至多認為在原始時代可能有過雜亂的性關系的時期。——誠然,除個體婚制之外,一般所知道的還有東方的一夫多妻制及印度、西藏的一妻多夫制;可是,這三種形式并不能按歷史的順序排列起來,它們彼此并立而沒有任何相互的聯系。至于說在古代的個別民族中間,以及至今尚存的若干蒙昧人中間,世系不是依父親而是依母親來算,因此,女系被認為唯一有效;在今天的許多民族中間,在相當大的集團(那時還沒有被詳細的研究過)內部禁止通婚,而且這種習俗,在世界各大洲都可見到,——這種種事實誠然已經是眾所周知,而且這樣的例子搜集得一天比一天更多。但是沒有人知道應當怎樣去處理它們,甚至在愛·伯·泰羅所著的“人類原始歷史的研究”(1865年)一書[215]中,也還是把這些事實簡單地看做“奇怪習俗”,而與某些蒙昧人不許用鐵器接觸燃燒的木頭以及類似的宗教上的可笑瑣事相提并論。

家庭史的研究是從1861年,即巴霍芬的“母權論”[216]出版的那一年開始的。作者在這本書中提出了以下的論點:(1)最初在人們之間存在著毫無限制的性關系,他把這種性關系用了一個不恰當的名詞“雜婚”來表示;(2)這種關系排除了確切認知父親的任何可能性,因此,世系只能依女系——母權制——來算,古代的一切民族,起初都是如此;(3)因此,婦女作為母親,作為年輕一代的唯一確切知道的親長,享有高度的尊敬和威望,據巴霍芬的意見,這種尊敬和威望竟達到了完全的婦女統(tǒng)治(Gynaikokratie)的程度;(4)向一個女子專屬于一個男子的個體婚制的過渡,含有對遠古宗教戒律的侵犯(實際上就是侵犯其余男子自古享有的可以占有這位女子的權利),這種侵犯要求由女子在一定時期內獻身于他人來贖罪或贖買對這種行為的容忍。

巴霍芬認為他非常認真地從古代經典著作中搜集來的許多段落??梢宰鳛檫@些論點的證據。由“雜婚”到一夫一妻制的發(fā)展,以及由母權制到父權制的發(fā)展,據他的意見,——特別是在希臘人中間——是由于宗教觀念的進一步發(fā)展,由于代表新觀念的新神侵入體現舊觀念的傳統(tǒng)神;因此,舊神就越來越被新神排擠到后邊去了。所以,照巴霍芬看來,并不是人們的現實生活條件的發(fā)展,而是這些條件在這些人們頭腦中的宗教反映,引起了男女兩性相互的社會地位的歷史性的變化。根據這一點,巴霍芬指出,埃斯庫羅斯的“奧列斯特”三部曲是用戲劇的形式來描寫沒落的母權制跟發(fā)生于英雄時代并獲得勝利的父權制之間的斗爭??他愡_妮斯特拉為了她的情人亞格斯都士,殺死了她的剛從特洛伊戰(zhàn)爭歸來的丈夫亞加米農;而她和亞加米農所生的兒子奧列斯特又殺死自己的母親,以報殺父之仇。為此,他受到母權制的兇惡維護者依理逆司神的追究,因為照母權制,殺母是不可贖的大罪。但是,曾通過自己的傳諭者鼓勵奧列斯特去做這件事情的阿波羅和被請來當裁判官的雅典娜這兩位在這里代表父權制新秩序的神,則庇護奧列斯特;雅典娜聽取了雙方的申訴。整個爭論點集中地表現在奧列斯特與依理逆司神的辯論中。奧列斯特的理由是:克麗達妮斯特拉既殺了自己的丈夫,同時又殺了他的父親,犯了兩重罪。為什么依理逆司神要追究他,而不追究罪行嚴重得多的她呢?回答是令人吃驚的:

“她跟她所殺死的男人沒有血緣親屬關系。”[217]

殺死一個沒有血緣親屬關系的男人,即使他是殺死他的那個女人的丈夫,也是可以贖罪的,此事是跟依理逆司神毫不相干的;她們的職務只是追究血緣親屬中間的殺害案件,在這里,按照母權制,殺母是最不可贖的大罪。但是,阿波羅卻出來做奧列斯特的辯護人;于是雅典娜就把問題提交阿雷奧帕格的法官們——雅典娜的陪審員們——投票表決;主張宣告無罪與主張有罪的票數相等;這時,雅典娜以審判長的資格,給奧列斯特投了一票,宣告他無罪。父權制戰(zhàn)勝了母權制;“幼輩的神”(依理逆司神自己這樣稱呼他們)戰(zhàn)勝了依理逆司神,后者終于也同意擔任新的職務,轉而為新的秩序服務了。

對“奧列斯特”三部曲的這個新的但完全正確的解釋,是巴霍芬全書中最精彩最好的地方之一,但它同時證明,巴霍芬至少是像當年的埃斯庫羅斯一樣地相信依理逆司神、阿波羅神及雅典娜神;也就是說,他相信這些神在希臘的英雄時代創(chuàng)造了奇跡:推翻了母權制,代之以父權制。顯然,這種認為宗教具有世界歷史的決定性杠桿的作用的觀點,歸根結蒂會成為純粹的神秘主義。所以,仔細研究巴霍芬的這部四開本的大部頭著作,乃是一件吃力而遠非始終有益的事情。不過,這并不貶低他作為一個開辟新途徑的研究者的功績:他頭一個拋棄了關于毫無所知的原始的性關系雜亂狀態(tài)的空談,而提出古代經典著作中的許多證據來證明,在希臘人及亞洲的許多民族中間,在個體婚制之前,確實存在過這樣的狀態(tài),即不但一個男子與幾個女子發(fā)生性的關系,而且一個女子也與幾個男子發(fā)生性的關系,都不違反習俗;他證明,這種習俗在消失的時候留下了一種痕跡,即婦女要獲得個體婚的權利,必須以在一定限度內獻身于別的男子作為代價;因此,世系最初只能依女系即從母親到母親來確定;女系的這種獨特的意義,在父親的身分已經確定或至少已被承認的個體婚制時代,還保存了很久;最后,母親作為自己子女的唯一確實可靠的親長的這種最初的地位,便為她們、從而也為所有婦女保證了一種自那時以來她們再也沒有占據過的崇高的社會地位。誠然,巴霍芬并沒有這樣明確地表述這些論點(他的神秘主義的觀點妨礙他這樣做)。但是他證明了這些論點,而這在1861年是一個完全的革命。

巴霍芬的這本大部頭著作,是用德文寫的,即用那時對現代家庭的史前史最不感興趣的民族的語言寫的。因此,他的這本書一直湮沒無聞。1865年在同一領域里出現的巴霍芬的直接后繼人,甚至沒有聽說過他。

這個后繼人,就是約·弗·麥克倫南,他和他的先驅者正好相反。在這里,出現在我們面前的,不是天才的神秘主義者,而是一個枯燥無味的法學家;不是詩人的才氣橫溢的幻想,而是出庭的辯護士的字斟句酌的辯詞。麥克倫南在古代及近代的許多蒙昧民族、野蠻民族、以至文明民族中間,發(fā)現了這樣一種結婚形式,即新郎必須一個人或者與他的朋友們一起假裝用暴力把新娘從她的親屬手里搶過來。這個習俗,應當是較早的一種習俗的遺跡,那時一個部落的男子確實是用暴力到外邊從別的部落為自己搶劫妻子。那末這種“搶劫婚姻”是怎樣發(fā)生的呢?當男子在本部落內可以足夠地找到妻子時,是沒有任何理由這樣做的。不過,我們也常常發(fā)現,在不發(fā)達的民族中間,有一些集團(在1865年時,還常常把這種集團與部落本身等同起來)禁止內部通婚,因此,男子不得不在本集團以外去娶妻,女子也不得不在本集團以外去找丈夫;而另外有些民族,卻又有這樣一種習俗,即某一集團的男子只能在自己本集團以內娶妻。麥克倫南把第一種集團叫做外婚制集團,把第二種集團叫做內婚制集團,并且直截了當地虛構出外婚制“部落”與內婚制“部落”的尖銳對立。雖然,他自己對外婚制的研究使他迎面就碰到這樣一件事實,即這種對立如果不是在大多數場合,以至一切場合,那末在許多場合都只是存在于他的想像中,可是他仍然把這種對立作為他的整個理論的基礎。根據這一說法,外婚制的部落只能從別的部落娶妻,而這在與蒙昧時期相適應的各部落之間戰(zhàn)爭不斷的狀態(tài)下,只有用搶劫的辦法才能做到。

麥克倫南接著問道:這種外婚制的習俗是從哪里來的呢?血緣親屬關系的觀念和血親婚配的觀念與這毫不相干,因為這只是在很久以后才發(fā)展起來的。但在蒙昧人中間廣泛流行的女孩出生后立即殺死的習俗,則可能有關系。這種習俗使各個部落內發(fā)生男子過剩,其直接后果便必然是幾個男子共有一個妻子——即一妻多夫制。由此又造成:人們只知道誰是孩子的母親而不知道誰是孩子的父親,因此,親屬關系只能依照女系,而不能依照男系來算,這就是母權制。部落內部婦女缺少——這缺少雖然由一妻多夫制所緩和,但并未消除——的第二個后果,便是一貫地用暴力搶劫別的部落里的婦女。

“外婚制與一妻多夫制既是起于同一原因——兩性數目的不等,那末我們就應當認為,一切外婚制的種族起初都是一妻多夫制的……因此,我們應當認為不容爭辯的是,在外婚制的種族中間,最初的親屬制度乃是僅由母親方面來認知血緣關系的制度。”(麥克倫南“古代史研究”1886年版。“原始婚姻”,第124頁)[218]

麥克倫南的功績就在于他指出了他所謂的外婚制的到處流行及其重大意義。他根本沒有發(fā)現外婚制集團存在的事實,也完全不了解這種事實。且不說許多觀察者(他們都是麥克倫南材料的來源)的更早的個別記載,累瑟姆就精確而可靠地敘述過印度馬嘉人的外婚制度(“記述民族學”,1859年版)[219],并指出,這種制度曾普遍流行,在世界各大洲都可見到,——這個地方麥克倫南自己就引用過。而且,我們的摩爾根還在1847年在他的關于易洛魁人的通信(發(fā)表于“美國評論”雜志上)中,以及1851年在“易洛魁聯盟”一書中[220]也證明了在這個部落里存在著這種制度,并正確地記述了它,可是麥克倫南的辯護士般的頭腦,如我們將要看到的,在這個問題上,造成了比巴霍芬的神秘主義幻想在母權制方面所造成的更大得多的混亂。麥克倫南的又一個功績,就在于他認定母權制的世系制度是最初的制度,雖然在這一點上,像他本人后來所承認的那樣,巴霍芬已比他先說過了。但即使是在這里,他也沒有把問題弄清楚;他經常說到“只依女系算的親屬關系”(kinship  through  females  only),并且一直把這個對較早發(fā)展階段說來是正確的用語也應用于較后的一些發(fā)展階段,在這些發(fā)展階段上,世系和繼承權雖然還是只按女系來算,但親屬關系也從男子方面來承認和表示了。這是法學家的一種局限性,法學家創(chuàng)造了一個固定的法律術語,就繼續(xù)一成不變地把它應用于早已不再適用的情況。

麥克倫南的理論,雖然好像合理,然而即使在作者本人看來,似乎也缺乏牢固的根據。至少他本人注意到

“這樣一件顯著的事實,即〈假裝的〉搶劫婦女的形式,正是在男子親屬關系〈即依男系算的世系〉占統(tǒng)治地位的民族中間表現得最明顯”(見“古代史研究”,第140頁)。

而且,他又說:

“奇怪的是,據我們所知,在外婚制與最古的親屬關系形式并存的地方,從來沒有殺嬰的習俗。”(同上第146頁)

這兩件事實是和他的說明方法顯然矛盾的,他只能用新的更加混亂的假說來對抗它們。

可是,他的理論在英國仍然得到了熱烈的支持和廣泛的響應:在英國大家都認為麥克倫南是家庭史的創(chuàng)始者和這方面的第一個權威。他那把外婚制“部落”與內婚制“部落”對立起來的理論,雖然人們也認為有個別的例外并加以修改,但依然是占統(tǒng)治地位的觀點的公認基礎,而且變成了眼罩,使得這一方面的任何不抱成見的觀察、從而任何堅決的前進步驟都成為不可能了。鑒于在英國,而且別國也仿效英國普遍對麥克倫南的功績估價過高,我們應當著重指出,他那純粹出于誤解的外婚制“部落”與內婚制“部落”的對立理論所造成的害處,要多于他的研究所帶來的益處。

而不久便開始出現愈來愈多的,無法裝進他的理論的纖巧框框中去的事實。麥克倫南只知道三種婚姻形式:一夫多妻制,一妻多夫制和個體婚制。但是一當注意力集中到這一點的時候,就發(fā)現了愈來愈多的證據,證明在不發(fā)達的各民族中間,存在過幾個男子共同占有幾個女子的婚姻形式;并且拉伯克(“文明的起源”1870年版[221])認定這種群婚(Communal  marriage)是歷史的事實。

緊接著,在1871年,摩爾根又提出了新的、在許多方面說來都是決定性的材料。他確信,易洛魁人所通行的特殊的親屬制度,乃是美國的一切土著居民所共有的制度,因此,它流行于整個大陸,雖然它是同那里通行的婚姻制度所實際產生的親屬等級直接矛盾的。他促使美國聯邦政府,根據他自己所擬定的問題和表格,搜集了有關其他各民族的親屬制度的材料,他從答案中發(fā)現:(1)美洲印第安人的親屬制度,也流行于亞洲的許多部落,并且以略加改變的形式,流行于非洲及澳洲的許多部落。(2)這種制度,在夏威夷及其他澳洲島嶼上正處于消亡階段的群婚形式中,找到了完全的說明。(3)但是,除了這種婚姻形式,在這些島嶼上還存在一種只有用更古老而如今業(yè)已消滅的群婚形式才能說明的親屬制度。他把所搜得的材料與他從中得出的結論,一同發(fā)表在他的“血親和姻親制度”(1871年版)一書[222]中,因而把爭論轉移到更無比廣大的領域里來了。他從親屬制度出發(fā),恢復了與它相應的家庭形式,于是開辟了一條新的研究途徑及進一步窺探人類史前史的可能。如果這個方法得到勝利,麥克倫南的精心設計的理論就要煙消云散了。

麥克倫南在“原始婚姻”的新版(“古代史研究”1876年版)中起而為自己的理論辯護。他自己只根據假說來完全人為地編造出一套家庭史,卻要求拉伯克和摩爾根不僅要對他們的每一個論點提出證據,而且要提出只有在蘇格蘭法庭上才會要求的那種不可爭辯的證據。而提出這種要求的同一個人,卻根據德意志人中一個人的舅父和他的外甥之間有密切關系(塔西佗“日耳曼尼亞志”第20章),根據凱撒關于不列吞人每十個或十二個男子有共同的妻子的記述,根據古代著作家關于野蠻人共妻的其他一切記述,毫不猶豫地作出結論說,所有這些民族都盛行過一妻多夫制!這就好像在聽這樣一位檢察官講話,他在起訴時可以信口開河,但是卻要求辯護人每句話都要有最嚴格的、有法律效力的證據。

他斷言群婚是純粹的虛構,這樣,他便比巴霍芬落后了許多。根據他的意見,摩爾根所說的親屬制度,乃是純粹的社交禮儀的規(guī)則,并拿印第安人把異族人、白種人也稱呼為父親或兄弟這一事實作為證明。這正如某人因為人們把天主教的教士和修道院女院長也稱為父親和母親,而修士和修女,甚至共濟會會員和英國同業(yè)公會會員在莊嚴的集會上,彼此也用兄弟和姊妹相稱,就硬說父母、兄弟、姊妹等稱呼是根本毫無意義的稱呼一樣??傊溈藗惸系霓q護是極端軟弱無力的。

不過他還有一點沒有遭到反駁。他的全部體系所依據的外婚制“部落”與內婚制“部落”的對立,不僅沒有被動搖,而且甚至被公認為全部家庭史的基石。人們承認,麥克倫南試圖給這個對立所做的解釋是不夠有力的,而且跟他自己所舉出的一些事實是相矛盾的。不過這一對立本身,即存在著兩種相互排斥的獨立自主的部落,其中一種是在本部落以內娶妻,而另一種則絕對禁止這樣做,卻被認為是不可辯駁的真理。請參看例如吉羅-特龍的“家庭的起源”(1874年版),甚至拉伯克的“文明的起源”(1882年第4版)[223]。

摩爾根的主要著作“古代社會”(1877年)[224](本書即以這部著作為基礎),就是針對這一點的??禒柛?871年僅僅模糊地猜測到的,在這里已經十分明確地加以發(fā)揮了。內婚制和外婚制根本不構成對立;外婚制“部落”的存在,直到現在也沒有在任何地方找到證明。不過,在群婚還盛行的時代,——群婚極可能一度到處盛行過,——一個部落分為好幾個母系血緣親屬集團,即氏族,在氏族內部,嚴格禁止通婚,因此,某一氏族的男子,雖能在部落以內娶妻,并且照例都是如此,卻必須是在氏族以外娶妻。這樣,要是氏族是嚴格外婚制的,那末包括所有這些氏族的部落,便成了同樣嚴格內婚制的了。這就徹底推翻了麥克倫南人為地編造的理論的最后殘余。

但是摩爾根并不以此為限。美洲印第安人的氏族還使他在他所研究的領域內邁出了有決定意義的第二步,他發(fā)現,這種按母權制建立的氏族,就是后來按父權制建立的氏族——即我們在古希臘羅馬時代文明民族中可以看到的氏族——所由以發(fā)展起來的最初形式。希臘的及羅馬的氏族,以前一向是所有歷史學家之謎,如今可用印第安人的氏族來說明了,因而也就為全部原始歷史找到了一個新的基礎。

這個確定原始的母權制氏族是一切文明民族的父權制氏族以前的階段的重新發(fā)現,對于原始歷史所具有的意義,正如達爾文的進化理論對于生物學和馬克思的剩余價值理論對于政治經濟學的意義一樣。它使摩爾根得以首次給出家庭史的略圖;這一略圖,在目前已知的資料所容許的限度內,至少把典型的發(fā)展階段大體上初步確定下來了。非常清楚,這樣就在原始歷史的研究方面開辟了一個新時代。母權制氏族成了整個這門科學所圍著旋轉的軸心;自從它被發(fā)現以后,人們才知道,應該朝著什么方向研究和研究什么,以及應該如何去整理所得的結果。因此,現在在這一領域內正取得比摩爾根的著作出版以前更加迅速得多的進步。

摩爾根的發(fā)現,如今也為英國所有的原始社會歷史學家所承認,或者更確切些說,所剽竊了。但是我們在他們之中幾乎找不出一個人肯公開承認這一觀點上的革命正應歸功于康爾根。在英國,人們盡可能地對他的這一著作完全保持沉默,而對他本人則只是以寬大地稱贊他以前的著作來敷衍了事;對于他的記述中的個別細節(jié)盡力吹毛求疵,而對于他的真正偉大的發(fā)現卻閉口不提。“古代社會”的第一版已經脫銷;在美國,這類書沒有應有的銷路;在英國,這本書顯然受到千方百計的抵制;這本劃時代的著作的唯一還在出售的版本,就是德文譯本。

這種冷漠態(tài)度很難不令人想到是一種共同蓄意采取的沉默抵制行為,尤其是如果考慮到我們那些公認的原始歷史學家的著作中充滿了僅僅是出于客氣而作的許多引證,以及其他對同行表示尊敬的證據,就更會使人這樣想,——這種冷漠態(tài)度的原因何在呢?是不是因為摩爾根是個美國人,而對于英國的原始社會歷史學家極其難堪的是,他們盡管在熱心地搜集材料方面值得高度贊揚,但是在整理與分析這種材料所必要的一般觀點方面,一句話,在他們的思想方面,卻不得不求助于兩個天才的外國人——巴霍芬和摩爾根呢?要是德國人的知,他們還可以容忍,但是對一個美國人怎能容忍呢?在美國人面前,每個英國人都成了愛國主義者,關于這一點,我在美國看到了許多可笑的例子。[225]何況麥克倫南可以說是官方任命的英國原始歷史學派的創(chuàng)始人和領袖;在原始歷史學領域內已經形成一種風氣,只能以莫大的敬意談論他那從殺嬰經過一妻多夫制、搶劫婚姻到母權制家庭的人工編造的歷史理論;對于絕對相互排斥的外婚制“部落”和內婚制“部落”的存在稍有懷疑,便被視為放肆的邪說;這樣,把所有這些神圣教條打得粉碎的摩爾根,就是犯了某種瀆圣罪。加之,摩爾根用以打破這些教條的,又是這樣一些一經說出來便立即為人人所明白的論據;因此,一直無法擺脫外婚制與內婚制之間的矛盾的麥克倫南的崇拜者,現在簡直要敲著自己的腦門大叫起來:我們?yōu)槭裁淳惯@樣愚蠢,自己沒有老早把它發(fā)現出來呢!

如果說即使這些罪過還不足以使官方學派冷淡地把摩爾根撇在一邊,那末他還有一個太過分的地方,就是他不僅像傅立葉那樣地對文明,對商品生產社會,對我們現代社會的基本形式進行了批評,而且還用了只有卡爾·馬克思才能用的字眼來談論這一社會的未來的改造。所以,摩爾根得到了應得的懲罰,麥克倫南忿然地責難他“根本仇視歷史方法”[226],而且日內瓦的教授吉羅-特龍先生在1884年也重申了這一點??墒且溃@位吉羅-特龍先生在1874年(“家庭的起源”)還是束手無策地徘徊于麥克倫南的外婚制的迷宮中,全仗摩爾根才被救了出來!

摩爾根在原始歷史學上的其他成就,在這里沒有考察的必要;在這一方面需要提到的,在本書有關的地方都可以找到。自從摩爾根的主要著作出版以來已經十四年了,這十四年間,關于原始人類社會歷史的材料,已經大大豐富起來;除了人類學家、旅行家及專門的原始社會歷史學家以外,比較法律學家也參加進來了,他們有的提供了新的材料,有的提出了新的見解。結果,摩爾根的某些假說便被動搖,或甚至被推翻了。不過,新搜集的資料,不論在什么地方,都沒有導致必須用其他的原理來代替他的基本觀點。他給原始歷史研究所建立的系統(tǒng),在基本的要點上,迄今仍是有效的。甚至可以說,愈是有人力圖隱瞞摩爾根是這一偉大進步的奠基者,他所建立的這個系統(tǒng)就愈將獲得大家的公認。[注:我于1888年9月從紐約返歐途中,遇到一位前羅徹斯特選區(qū)的國會議員,他認識摩爾根,可惜,關于摩爾根的事他能給我述說的并不多。摩爾根以個人的身分住在羅徹斯特,僅僅從事自己的學術研究工作。他的兄弟是個上校,在華盛頓陸軍部供職;靠這位兄弟的幫助,摩爾根得以使政府對他的研究感到興趣,并用公款出版了他的幾種著作;據我的交談者自己說,他在任國會議員的期間,也曾多次幫過摩爾根的忙。]

弗里德里希·恩格斯

1891年6月16日于倫敦

載于1890—1891年“新時代”雜志第2卷第41期和1891年在斯圖加特出版的弗里德里希·恩格斯“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一書

原文是德文

俄文譯自“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并根據“新時代”雜志校對過

注釋:

[213]這篇文章是恩格斯為他的“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俄文第2版第21卷第23—178頁)一書第四版寫的序言;在該版問世以前,經作者同意,這篇序言曾以“關于原始家庭的歷史(巴霍芬、麥克倫南、摩爾根)”為題發(fā)表在1891年“新時代”雜志第41期。

恩格斯的這本書的經過修訂補充的第四版于1891年底在斯圖加特出版,此后再沒有改動過。恩格斯這本書后來以德文和其他文字出版的各種版本,都收有這篇序言。這篇序言第一次用俄文刊載于1894年在彼得堡出版的恩格斯的這本書的俄文第一版里。——第246頁。

[214]指恩格斯的這本書的以下各種版本:《L’origine  della  famiglia,della  proprietà  privata  e  dello  Stato》.Versione  riveduta  dell’autore,di  Pasquale  Martignetti.Benevento,1885;《Origina  familiei,proprietǎteǐ,private  si  a  statuluǐ》,tradusǎ  de  Joan  Nǎdejde,in:《Contemporanul》№№17,18,19,20-21,1885,№№  22,23-24,1886;《Familjens,Privatejendommens  og  Statens  Oprindelse》.Dansk,af  Forfatteren  gennemgaaet  Udgave,besoerget  af  Gerson  Trier.Kфbenhavn,1888,《L’Origine  de  la  Famille,de  la  Propriété  privée  et  de  l’état》,Paris,1893。——第247頁。

[215]愛·伯·泰羅“人類原始歷史和文明的產生的研究”1865年倫敦版(E.B.Tylor.《Researches  into  the  Early  History  of  Mankind  and  the  Development  of  Civilisation》.London,1865)。——第248頁。

[216]約·雅·巴霍芬“母權論。根據古代世界的宗教和法權本質對古代世界的婦女統(tǒng)治的研究”1861年斯圖加特版(J.J.Bachofen.《Das  Mutterrecht.Eine  Untersuchung  über  die  Gynaikokratie  der  alten  Welt  nach  ihrer  religiösen  und  rechtlichen  Natur》.Stuttgart,1861)。——第248頁。

[217]埃斯庫羅斯“奧列斯特”三部曲中的“厄默尼德”。——第249頁。

[218]恩格斯引麥克倫南“古代史研究。附重印的‘原始婚姻。關于婚禮中搶劫儀式的起源的研究’”1886年倫敦和紐約版第124—125頁(《Studies  in  Ancient  History  comprising  a  Reprint  of  《Primitive  Marriage.An  Inquiry  into  the  Origin  of  the  Form  of  Capture  in  Marriage  Ceremonies》》.London  and  NewYork,1886,p.124—125)。麥克倫南“原始婚姻”一著最先于1865年在愛丁堡出版單行本,而“古代史研究”第一版(該版收有“原始婚姻”一著)于1876年在倫敦問世。恩格斯在下面也提到這一版本。——第252頁。

[219]R.G.Latham.《Descriptive  Ethnology》.Vol.Ⅰ-Ⅱ.London,1859.

馬嘉人是一個部落,現在是居住在尼泊爾西部地區(qū)的一個民族。——第252頁。

[220]指路·亨·摩爾根的十四封“關于易洛魁人的通信”(發(fā)表在紐約的“美國評論”(《American  Review》)雜志1847年2—12月第2—12期),以及他的“Ho-dé-no-sau-nee或易洛魁聯盟”一書1851年羅徹斯特版(《League  of  the  Ho-dé-no-sau-nee  or  Iroquois》.Rochester,1851)。——第252頁。

[221]約·拉伯克“文明的起源和人的原始狀態(tài)。蒙昧民族的精神狀態(tài)和社會狀態(tài)”1870年倫敦版(J.Lubbock.《The  Origin  of  Civilisation  and  the  Primitive  Condition  of  Man.Mental  and  Social  Condition  of  Savages》.London,1870)。--第254頁。

[222]路·亨·摩爾根“人類家庭的血親和姻親制度”1871年華頓版(L.H.Morgan.《Systems  of  Consanguinity  and  Affinity  of  the  Human  Family》.Washington,1871)。——第254頁。

[223]阿·吉羅-特龍“家庭的起源”1874年日內瓦、巴黎版(A.Giraud-Teu-lon.《Les  origines  de  la  famille》.Genève,Paris,1874)。

J.Lubbock.《The  Origin  of  Civilisation  and  the  Primitive  Condition  of  Man.Mental  and  Social  Condition  of  Savages》.Fourth  Ed.London,1882)。--第256頁。

[224]路·亨·摩爾根“古代社會,或人類從蒙昧期經野蠻期到文明期的進步過程的研究”1877年倫敦版(L.H.Morgan.《Ancient  Society,or  Researches  in  the  Lines  of  Human  Progress  from  Savagery  through  Barbarism  to  Civilization》.London,1877)。——第256頁。

[225]恩格斯曾經同愛德華·艾威林、愛琳娜·馬克思·艾威林和卡·肖萊馬在1888年8—9月去美國和加拿大旅行。恩格斯這次旅行的途中觀感,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俄文第2版第21卷第484—486頁。——第257頁。

[226]約·弗·麥克倫南“古代史研究”,1876年倫敦版第333頁(J.F.McLennan.《Studies  in  Ancient  History》.London,1876,p.333)。——第258頁。

出處: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2卷

責任編輯:岳麗麗校對:總編室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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