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軍向明喬河的退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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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軍向明喬河的退卻

奧軍向明喬河的退卻

 

  馬克思 恩格斯/中共中央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著作編譯局編譯

戰(zhàn)果通常是在追擊敵人時得到的。追擊愈猛,勝利愈大。俘虜、火炮、輜重、軍旗等,與其說是在會戰(zhàn)過程中獲得的,不如說是在會戰(zhàn)后的追擊中獲得的。另一方面,勝利的徹底程度取決于追擊的勇猛程度。根據(jù)這個觀點來看,我們對于馬振塔會戰(zhàn)的《grande  victoire》〔“巨大勝利”〕能夠說些什么呢?在會戰(zhàn)結束后的第一天,我們看到法國“解放者”正在“進行休整”,沒有半點追擊的企圖!向馬振塔進軍時,聯(lián)軍事實上集中了全部戰(zhàn)斗部隊。相反地,在奧軍方面則是一部分軍隊在阿比亞帖格臘索,一部分在通往米蘭的道路上,一部分在比納斯科附近,最后還有一部分在貝耳焦伊奧索附近,——這是如此分散、行動如此遲緩、相互之間又沒有任何聯(lián)系的獨立縱隊的聚合,看來它們有意要敵人來攻擊它們,一舉把它們擊潰,然后讓敵人不慌不忙地把退路已斷的整旅和整團抓去當俘虜。在這種場合,拿破侖,即真拿破侖一定會巧妙地運用那些據(jù)法軍公報所稱在前一天沒有參加作戰(zhàn)的15或16個旅。但是,假拿破侖、福格特先生的拿破侖、《Cirque  Olympique》〔“奧林匹克馬戲院”〕的拿破侖、圣詹姆斯街和阿斯特利圓劇場的拿破侖怎樣呢[233]?他卻吩咐在戰(zhàn)場上用午餐。

直通米蘭的道路已向他敞開。戲劇性的效果有了保證。這對他自然是足夠了。6月5、6和7日,整整三天奉送給奧軍,以便讓他們能夠脫離險境。他們向波河運動,再順波河北岸沿三條平行路向克雷莫納行進。在這三條道路最北的地點,由距離敵軍行進路線最近的貝奈德克將軍率領3個師掩護這次退卻。他從6月6日的駐地阿比亞帖格臘索經過比納斯科向梅累尼亞諾進發(fā)。在后一城中,他留下2個旅扼守陣地,直到中路縱隊的輜重前進得相當遠時為止。6月8日,巴拉蓋·狄利埃元帥接到了把這2個旅驅逐出城的命令,并且為了保障勝利,麥克馬洪軍也歸他指揮。10個旅對2個旅!麥克馬洪軍被派到距拉姆布羅河不遠的地方去截斷奧軍的退路,而巴拉蓋的3個師則對梅累尼亞諾進行了攻擊;2個旅自正面猛攻,2個旅由右方迂回,2個旅由左方迂回。奧軍只有1個旅(羅登旅)在梅累尼亞諾,柏爾將軍指揮的旅還在拉姆布羅河的彼岸(東岸)。法軍攻擊非常猛烈,他們以5倍于奧軍的優(yōu)勢兵力,迫使羅登將軍在進行了頑強的抵抗后放棄了城市并在柏爾旅的掩護下退卻。柏爾旅正是為了這個目的在后方占領了陣地的,完成任務后,也同樣秩序井然地退走了。在這次會戰(zhàn)中,柏爾陣亡。作戰(zhàn)最多的一個奧地利旅的損失無疑很大,但是十二月的crapauds [注:癩蛤蟆們,棍徒們(指路易-拿破侖總參謀部的人)。——編者注]所舉出的數(shù)字(約2400人)完全是臆造的,因為該旅的全部兵力在會戰(zhàn)前不超過5000人。法軍的勝利又是沒有戰(zhàn)果的。沒有得到一件戰(zhàn)利品,沒有繳獲一門火炮!

而奧軍雖然在6月6日放棄了帕維亞,但是后來不知道為了什么又在8日占領了該城,以便9日再度放棄它。同時,在馬振塔會戰(zhàn)后僅僅6天,即在6月10日,奧軍就放棄了皮阿琴察。他們從容不迫地沿波河退卻,直到基澤河。在這里,他們轉向北方,向洛納托、卡斯提奧涅和卡斯特爾-霍夫勒多前進,并在那里占領了防御陣地,似乎在等待著“解放者”的新的攻擊。

奧軍起初由馬振塔向南至貝耳焦伊奧索,然后向東至皮亞德納,最后再向北至卡斯提奧涅,實際上成為半圓形的運動,而這時“解放者”卻沿這個半圓形的直徑前進,因此,他們走的路程比奧軍近三分之一。但是,除了在梅累尼亞諾以及在卡斯特內多洛附近(加里波第曾在那里與奧軍進行了小戰(zhàn)斗),法軍在任何地方都沒有追上奧軍。追擊時的這種毫不認真的態(tài)度在軍事史上是從未有過的。這是加西莫多最大的特色,他笨拙地模仿他的伯父(符合拿破侖法典中《La  recherche  de  la  paternité  est  interdite》這一條文[234]的伯父),甚至在自己勝利時也是這樣。

就在奧軍主力在6月18日至20日之間于基澤河的后面占領自己的陣地的同時,聯(lián)軍的前衛(wèi)到達了基澤河的前面。他們要把主力調到這里來,需要幾天的時間。因此,如果奧軍真正想要在這里應戰(zhàn)的話,那末第二次總會戰(zhàn)便可能在6月24日或者26日發(fā)生。如果“解放者”要想使自己的部隊保持進攻的élan〔銳氣〕,并且不給敵人在小戰(zhàn)斗中打擊他們的機會,他們就不能夠在敵人眼前長久延宕。奧軍的陣地非常有利。由洛納托附近的加爾達湖南端到明喬河方向,是一片臺地,在靠近倫巴第平原一面以洛納托—卡斯提奧涅—圣卡西阿諾—卡夫里阿諾—沃爾塔一線為界。在這樣的陣地上極便于迎擊敵人。這個臺地在加爾達湖方向上漸漸隆起,提供了許多不同的良好陣地,而且,就這些陣地的堅固和嚴密程度而言,從前面到后面一個勝于一個,因此就是攻占臺地的邊緣也還不能保證獲得勝利,而只不過是結束了會戰(zhàn)的第一幕。陣地的右翼為湖所掩護,而左翼向后彎得很深,因此明喬河線沒有設防的一段幾乎有10英里。但是,這不僅不是陣地的缺點,而且相反是它最大的優(yōu)點,因為包括在四要塞——維羅那、培斯克拉、曼都亞和列尼亞哥——之間的沼澤地起自明喬河東岸,敵人如果在數(shù)量上沒有極大的優(yōu)勢,是不敢進入這個沼澤地的。由于曼都亞控制著明喬河線的南端,而明喬河那一面的地區(qū)又處于曼都亞和維羅那兩要塞控制的范圍以內,所以輕視臺地上的奧軍而企圖不顧他們在明喬河方向上前進的一切作法都會迅速失敗。進攻軍隊的交通線會遭到破壞,而他們自己卻不能威脅到奧軍的交通線。不僅如此,在明喬河那一面,他們還沒有攻擊的對象(因為在這種情況下是談不到圍攻的),而由于沒有攻擊的對象,他們便不得不重新折回。這樣一種機動的主要危險,就在于它必須在臺地上的奧軍的眼前進行。奧軍只要全線轉入進攻,由沃爾塔向戈伊托、由卡夫里阿諾向圭迪佐洛和切列扎拉、由卡斯提奧涅向卡斯特爾-霍夫勒多和蒙特克亞里等方向上襲擊敵人的縱隊,“解放者”就只能在極為不利的情況下進行這一會戰(zhàn)。這個會戰(zhàn)很可能成為第二個奧斯特爾利茨,只是角色更換而已。

馬振塔會戰(zhàn)的“英雄”居萊被解除了指揮權。施利克代替他擔任第二軍團司令官,而文普芬仍為第一軍團司令官。集中在洛納托和卡斯提奧涅附近的這兩個軍團合在一起組成奧地利的意大利軍團,由弗蘭茨-約瑟夫擔任名義上的司令官,而以海斯為總參謀長。從施利克在匈牙利戰(zhàn)爭中的經歷來看,他是一個中等才干的將軍。海斯無疑是當前最有才干的戰(zhàn)略家。危險在于臭名遠揚的弗蘭茨-約瑟夫親自干預指揮。同拿破侖侵入俄國時的亞歷山大一世一樣,在他的周圍都是些形形色色的老朽的、無遠見的、滿腮胡須的萬事通,在這些人中間可能有一些是直接拿俄國人的錢的。如果法軍聽任奧軍停留在他們的陣地上而直驅明喬河,奧軍便可以從臺地上了如指掌地、一團一團地歷數(shù)整個法軍。由于在距退卻線最近的道路上出現(xiàn)敵人而產生的強烈影響,很容易使弗蘭茨-約瑟夫這樣的頭腦糊涂起來。那些帶有悲觀情緒的、佩著肩章的萬事通們的饒舌,對他那脆弱的神經來說,可能成為他放棄精選的陣地而退到要塞區(qū)的最好的借口[235]。當一個國家由一些愚蠢的年輕人來領導時,一切必然都取決于他們的神經狀態(tài)。深思熟慮的計劃,被當作兒戲,聽憑主觀想像和一時的興會任意處置。由于在奧軍大本營有了弗蘭茨Y約瑟夫這樣一個人,奧軍除了指靠敵人兵營里有個加西莫多以外,恐怕就再無其他勝利的保證了。但是后者至少曾在圣詹姆斯街的職業(yè)賭徒中間鍛煉過他的神經,所以即使說他不像他的崇拜者所希望的那樣是鐵打的,但至少也是橡皮制成的。

弗·恩格斯寫于1859年6月23日

載于1859年6月25日“人民報”第8號

原文是德文

俄文譯自“人民報”

注釋:

[233]“奧林匹克馬戲院”(《Cirque  Olympique》)——巴黎的一個劇院。

圣詹姆斯街——倫敦的一條街道,那里有許多俱樂部和賭場。

阿斯特利圓劇場——倫敦的一個露天馬戲院。——第439頁。

[234]拿破侖法典是1804年拿破侖第一頒布的民法典。恩格斯稱它為“典型的資產階級社會的法典”。

“不許尋究父方”(《La  recherche  de  la  paternité  est  interdite》)是拿破侖法典第340條的條文。———第441頁。

[235]這里,“人民報”編輯部加了如下的附注:“大家知道,據(jù)最近報道,奧軍確實退到了他們在明喬河東岸的要塞區(qū)。這一退卻即使在戰(zhàn)略上沒有帶來任何損失,但是終究不能不對軍隊的士氣造成極有害的影響。”——第443頁。

出處: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3卷

 

責任編輯:岳麗麗校對:總編室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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