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茵—摩澤爾日報》的修辭練習(xí)[197]

馬克思 恩格斯/中共中央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著作編譯局編譯

科隆3月13日。今天，《萊茵—摩澤爾日報》對本報3月9日評述省議會議員的文章[注：見本卷第432—437頁。——編者注]作出了答復(fù)。[注：指1843年3月13日《萊茵—摩澤爾日報》第72號上馬爾賽盧斯寫的萊茵3月11日[通訊]《如果要我……》一文。——編者注]我們不想將這篇修辭杰作中的某些范例向我們的讀者保密，其中可以讀到這樣的佳句：

“《萊茵報》雖然沒有使用斧鉞，但是揮起它慣用的棍棒，擺開大張撻伐的架勢，朝著它自以為在《萊茵—摩澤爾日報》的一篇文章中發(fā)現(xiàn)的幽靈猛擊<好家伙！慣用的棍棒！擺開架勢揮起棍棒猛擊！>，不消說<對那些不消說的事情還要花費(fèi)口舌，這是多么奢侈啊！>，它的全部打擊都打偏了<打偏了！沒有打中《萊茵—摩澤爾日報》，大概打中了它的編輯吧！>，受打擊<只有幽靈受到了打擊！>的報紙依然完好無損，安然無恙。”

多么慷慨的邏輯啊！這使讀者根本無需動腦筋就可以作出結(jié)論：對受打擊的報紙打偏了，沒有打中它！這是多么富有理智，這種敘述又是多么嚴(yán)謹(jǐn)！不過，讀者還應(yīng)當(dāng)考慮到，在《萊茵—摩澤爾日報》看來，宣稱它的脊背安然無恙該多么有趣！下列種種用來表述這個極其重大的主題的既巧妙又驚人的不同說法可以證明，那些關(guān)于“幽靈”、關(guān)于打擊幽靈的《萊茵報》、關(guān)于這種打擊沒有擊中目標(biāo)的奇思妙想，給《萊茵—摩澤爾日報》的幻想力增添了多少光彩！在介紹這些不同說法時，我們亟愿提醒讀者注意它們之間在色彩上的細(xì)微差別。請看：

(1)“3月9日的《萊茵報》揮起它慣用的棍棒，擺開大張撻伐的架勢，朝著它自以為在《萊茵—摩澤爾日報》的一篇文章中發(fā)現(xiàn)的幽靈猛擊，不消說，它的全部打擊都打偏了。”

(2)“這篇文章使《萊茵報》變成了能夠看見鬼魂的人<剛才這個鬼魂[注：這句話中的“鬼魂”和“思想”，在德文里是同一個詞，即“Geist”。它既有“鬼魂”、“靈魂”的意思，又有“思想”、“精神”的意思。——編者注]還是幽靈，從何時起《萊茵報》在這家教皇至上派[184]的無名小報上看見思想呢?>，因而使它變成了同影子作斗爭的英雄。”

那么，這一次至少是打中了《萊茵—摩澤爾日報》的影子！

(3)“不過，《萊茵報》自己大約也意識到，碰到一切實體性的、真實的、堅實的東西<莫非是《萊茵—摩澤爾日報》的脊背吧?>，它的力量便會成為笑柄<什么樣的精神力量碰到脊背不會成為笑柄呢?>，而它仍然想證明它有犄角<“慣用的棍棒”悄悄地變成了“犄角”>，并且會撞人<先前是“擺開大張撻伐的架勢猛擊”>。它想象出<先前是“看見”或“自以為看見”>一個幽靈，企圖硬把這個幽靈當(dāng)作我們那篇文章的真正思想<重復(fù)一遍是為了提醒讀者記住事實！>，它拿這個幽靈來盡情發(fā)泄它的怒氣并試試自己的力量<巧妙的、雄辯的論述>，正像在斗牛的時候，那被激怒的牲畜<前面《萊茵報》被說成是“拿著棍棒的人”，那么，“牲畜”便自然是《萊茵—摩澤爾日報》了>向扔在它面前的稻草人發(fā)泄自己的怒氣，并在把這稻草人撕得粉碎之后，自認(rèn)為是勝利者。”

多么地道的荷馬語言！多么了不起的史詩般的廣博！對牲畜的心理了解之深刻簡直就像伊索寓言！這是對自認(rèn)為是勝利者的公牛的心理狀態(tài)的絕妙說明！

如果我們競想同這位如此“杰出的政論家”就事情本身進(jìn)行爭論，那可是“太天真無邪”而又“鄙俗迂腐”了。我們只想就這位好漢自身的特征再說幾句話：

《萊茵—摩澤爾日報》在它那篇如此不幸地受到打擊的文章中“只是”表示“懷疑”：“如果這些人<指呼吁人們選舉康[普豪森]和梅[爾肯斯]兩位先生的那封傳閱信件的作者>的希望得以實現(xiàn)，舊漢撒同盟時代是否就能真正得到恢復(fù)”。但是，“關(guān)于恢復(fù)過時的、腐朽的秩序”，在它的“文章中只字未提”。誰能理解，就讓他去理解吧！

接下去：

《萊茵報》企圖“公開撒謊，因為它說：‘在省議會上所應(yīng)維護(hù)的各項利益中，《萊茵—摩澤爾日報》僅舉出比較自由的區(qū)鄉(xiāng)制度和擴(kuò)大等級權(quán)利兩項’[注：見本卷第434頁。——編者注]。然而，在《萊茵—摩澤爾日報》上還可以讀到這樣的補(bǔ)充說明：確認(rèn)大量其他在發(fā)展人民生活方面的懸而未決的問題”。

可是，難道《萊茵—摩澤爾日報》明確地表述過，或者哪怕只是提過這類“懸而未決的問題”中的任何一個問題嗎?它是否認(rèn)為，像“確認(rèn)大量其他懸而未決的問題”這類模棱兩可的字眼，就能有助于明確這些問題，以便向省議會代表提出一定的要求?還是讓我們的讀者再來看一看《萊茵—摩澤爾日報》的獨特文風(fēng)：

屬于“在該機(jī)構(gòu)<指省議會>應(yīng)予維護(hù)的利益”的，是“確認(rèn)大量在發(fā)展人民生活方面的懸而未決的問題”！

在發(fā)展人民生活方面的懸而未決的問題！應(yīng)予維護(hù)的確認(rèn)！

卡·馬克思寫于1843年3月13日

載于1843年3月14日《萊茵報》第72—73號

原文是德文

中文根據(jù)《馬克思恩格斯全集》1975年歷史考證版第1部分第1卷翻譯

注釋：

[184]教皇至上派是天主教中最好戰(zhàn)的一派，它反對各國教會的獨立性，并維護(hù)羅馬教皇干涉一切國家內(nèi)政的權(quán)力。在萊茵省，由于普魯士政府和天主教會之間的糾紛，天主教徒處于同保護(hù)新教徒的普魯士政府對立的反對派地位。——428、443。

[197]《<萊菌—摩澤爾日報>的修辭練習(xí)》是馬克思繼《本地省議會議員選舉》(見本卷第432—437頁)之后為同《萊茵—摩澤爾日報》繼續(xù)論戰(zhàn)而寫的又一篇文章?！度R茵—摩澤爾日報》對爭論的問題沒有提出任何新的論據(jù)，反而對《萊茵報》進(jìn)行惡意的誹謗，因此，馬克思在這篇文章中以諷刺的筆調(diào)針對這家報紙的文風(fēng)作了評論。——442。

出處：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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