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兵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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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兵司令

——解放戰(zhàn)爭中犧牲的將領朱瑞

延安炮兵學校開學典禮上鳴放禮炮。

火炮,被稱為“戰(zhàn)爭之神”,是戰(zhàn)役中最猛烈的火力輸出。

自1927年南昌起義建軍起,人民軍隊篳路藍縷,“小米加步槍”的簡陋裝備持續(xù)了十多年,終于在解放戰(zhàn)爭中建立起了自己的“戰(zhàn)爭之神”——炮兵,并作為一個兵種迅速成長壯大。摧枯拉朽的炮火加快了解放戰(zhàn)爭的勝利進程。

解放戰(zhàn)爭中,人民軍隊有26萬名官兵血染沙場。其中,就包括了人民炮兵的奠基人、東北軍區(qū)炮兵司令員朱瑞。

朱瑞是延安炮兵學校的校長,培養(yǎng)了大批炮兵專業(yè)人才;他把延安炮校帶到了東北,白手起家,兩年時間建立起一支擁有近五千門火炮的炮兵部隊;他提出一系列炮兵作戰(zhàn)原則,使炮兵戰(zhàn)術、技術和指揮能力迅速成熟……

1948年10月1日,這位人民炮兵的奠基人,親身到硝煙未息的戰(zhàn)場查看火炮炮擊效果,不幸觸雷犧牲,年僅43歲。

“始于斯,終于斯,老于斯”,是朱瑞就任延安炮校校長時與全校師生共勉的話。他用生命踐行了這個信念。

開國大典上的毛澤東畫像臨摹的就是毛澤東和朱瑞這張合影中的毛澤東。

在紅二方面軍擔任政治部主任時的朱瑞(前排右二),身邊是紅二方面軍司令員賀龍(前排右一)。

“我們中國的炮兵元帥”

1949年開國大典前夕,為籌備大典,作為主席臺的天安門,要在正中門洞上方懸掛毛主席像。

為了給畫家們提供畫像的參考,攝影師為毛澤東拍攝數(shù)幅正面肖像,但是幾張照片都不能盡如人意。最后還是周恩來找到幾幅毛澤東在延安時期的生活照,選定了一張合影中的毛澤東像,作為開國大典毛澤東畫像的摹本。

這張合影中的另一個人,就是朱瑞。

然而,在開國大典的禮炮聲馬上要在北京響起的時候,作為中國人民解放軍炮兵部隊的創(chuàng)始人之一、東北野戰(zhàn)軍炮兵部隊司令員朱瑞,卻再也回不到毛澤東身旁了。1948年10月1日解放遼寧義縣的戰(zhàn)斗中,朱瑞不幸觸雷犧牲。

這張合影拍攝于1945年6月,是毛澤東和朱瑞一起在延河邊散步時留下的紀念。照片拍攝之前,毛澤東和朱瑞進行了一次談話。

朱瑞原為中共山東分局書記,1943年12月奉調來延安中央黨校學習,參加“整風”。1945年作為中共山東代表團副團長參加了中共“七大”。

“七大”勝利閉幕后不久,中央決定任命朱瑞為軍委第二副總參謀長(總參謀長彭德懷,第一副總參謀長葉劍英)。周恩來已經與朱瑞談過一次話,告訴他具體承擔的工作。沒想到,朱瑞竟然想推辭這項職務。

幾天后,毛澤東親自找來了朱瑞。一見面,毛澤東就笑著說,聽恩來說你對中央安排的工作有意見,今天我們就一起談談,你有什么想法統(tǒng)統(tǒng)說出來。

朱瑞說,同美國人和國民黨談判,事關重大,政策性很強,他恐怕難以勝任。副總參謀長一職,請主席和中央考慮更合適的人選。“我在蘇聯(lián)是學炮兵的,一心想回國搞炮兵。1930年回國時沒有條件,就撂在一邊了。”現(xiàn)在建設炮兵已成為我軍重要任務,朱瑞“想去炮兵學校當一名教員”。

中央軍委副總參謀長和炮兵教員,跨度實在太大了。不過,毛澤東對朱瑞的想法很有興趣,他詳細聽取了朱瑞關于建設炮兵的設想,詢問了很多問題,甚至還問到了一些火炮性能方面的專業(yè)知識。

毛澤東的提問,多少帶著些對這位自薦“搞炮兵”的高級干部的考察意味。所有的有關炮兵的問題都難不倒朱瑞,可以說正中下懷。他是當時黨內、軍內為數(shù)不多的科班出身的炮兵專業(yè)人才。

朱瑞是江蘇宿遷人,早年在徐州、南京讀書時,積極參加進步學生運動。1924年,19歲的他加入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同年考入廣東大學。時值轟轟烈烈的大革命時期,廣州是當時全國革命的中心。在中共黨組織的推薦下,1925年年底,朱瑞作為左派青年的代表,赴莫斯科中山大學留學。

莫斯科中山大學,可以說是對中國現(xiàn)代革命史影響最大的“洋學府”。這所由蘇聯(lián)出資創(chuàng)辦,并以孫中山之名命名的異國學府,在上個世紀20年代后期聚集了一大批中國青年精英,他們當中很多人,陸續(xù)成為國共兩大政黨的風云人物。朱瑞的同班同學中,就有鄧小平和左權。

1927年,蔣介石背叛革命,發(fā)動“四一二”反革命政變。一時間,白色恐怖籠罩著中華大地。中國共產黨從血淋淋的現(xiàn)實中認識到“槍桿子里出政權”,開始了武裝斗爭。“槍桿子”是個代稱,當然不僅僅是字面上的“槍”。根據(jù)國內斗爭的需要和共產國際的安排,遠在莫斯科的朱瑞,在1927年的夏天進入莫斯科克拉辛炮兵學校學習。

不同于國民黨和蘇聯(lián)聯(lián)辦、專為中國培養(yǎng)人才的中山大學,克拉辛炮兵學校是一所久負盛名的軍官學校。在沙皇時期,這所學校就是炮兵軍官的搖籃。蘇聯(lián)時期,蘇聯(lián)紅軍中的炮兵軍官很多都出自這里。蘇聯(lián)紅軍奉行“大炮兵主義”,炮兵教育自然得天獨厚。

1929年7月,朱瑞以畢業(yè)考試和實彈射擊雙項第一的成績,完成了學業(yè)。炮兵學校本想安排他到蘇聯(lián)陸軍大學繼續(xù)深造,但朱瑞歸心似箭,急欲投身國內火熱的戰(zhàn)斗。恰在此時,黨中央通過共產國際發(fā)來了調令,朱瑞終于踏上歸途。

但是,這個克拉辛炮兵學校畢業(yè)的炮兵高材生,在回國后的十余年里都沒能從事炮兵工作。正如朱瑞所說,“1930年回國時沒有條件”,他回國時的紅軍,后來的八路軍、新四軍,火炮都極為稀少,還遠遠不能成為一個兵種。“大炮兵主義”教育出來的朱瑞,在全軍火炮最多時也只有兩位數(shù)的紅軍、八路軍中,實在是沒有用武之地。

這十余年中,朱瑞做過地下工作,在中共長江局風雨飄搖時,受命長江局軍委參謀長兼秘書長,只身前往白色恐怖中的武漢;他做過統(tǒng)戰(zhàn)工作,直接領導了國民黨第26軍寧都起義;他做的最多、最久的是黨政工作,在紅3軍、紅15軍、紅一方面軍、紅二方面軍、八路軍第一縱隊等部隊擔任政委、政治部主任;“七大”召開前,他擔任著中共山東局書記……

革命形勢所需,讓朱瑞經歷了眾多的崗位和工作,卻都和炮兵不沾邊兒。等到“七大”閉幕,中央給朱瑞安排新的崗位時,他琢磨的卻是自己擱置了十多年的“老本行”炮兵。也正是在那時候,朱瑞有了學以致用的條件,我軍的第一所炮兵學校——延安炮兵學校成立了,朱瑞主動申請去當炮兵教員。

朱瑞如此說,是發(fā)自內心的謙虛,但是,中央不可能如此降職任用,真讓一個軍委副總參謀長的人選去當教員。延安炮校的確缺教員,但是當時更急需的是一位校長。

據(jù)原朱瑞秘書毛鵬云回憶,當朱瑞向毛澤東詳細匯報關于建設炮兵的設想,并表示“愿意把自己的后半生交給大炮,和大炮交朋友”時,毛澤東很高興,當即決定讓朱瑞代理延安炮兵學校校長,最后還與他合影并鼓勵說:“蘇聯(lián)有炮兵元帥,你就做我們中國的炮兵元帥吧!”

“模范戰(zhàn)士上炮校來”

在朱瑞到來之前,延安炮兵學校的校長之位,已經空缺幾個月了。首任校長郭化若,一手創(chuàng)建了延安炮校,卻在開課后不久就積勞成疾病倒了。

郭化若是比朱瑞更為資深的炮兵專家,從軍經歷堪稱傳奇。

郭化若是黃埔四期生,所學即為炮科。畢業(yè)時,郭化若總分第一,留校擔任炮兵第二隊代理隊長。北伐戰(zhàn)爭開始后,郭化若帶領黃埔軍校五期的炮科學生兵參加北伐,在攻克武昌的戰(zhàn)斗中立有大功。

八一南昌起義時,已經是中共黨員的郭化若身在武漢,獲知消息,馬上出發(fā)去尋找起義軍,終于在三河壩追上了部隊。此后起義失敗,郭化若又與大部隊失散。經黨組織安排,他前往蘇聯(lián)留學,所學還是炮兵。不過,郭化若的留學生涯并沒有完成學業(yè)。1928年,他得知國內朱德、毛澤東在井岡山勝利會師,立即退學回國。結果等他回到國內,紅四軍已經離開了井岡山。幾經輾轉,郭化若終于在福建龍巖找到了紅四軍。

和朱瑞剛回國時的境遇類似,這位炮兵專家一時也沒有條件施展所學。不過,他的軍事才能很快展露出來,長期從事參謀工作,一直在毛澤東和朱德的身邊,曾任紅一方面軍代參謀長,是朱毛指揮作戰(zhàn)、建設紅軍的得力助手。郭化若有毛澤東的“高參”之稱,正是緣于這段經歷。紅軍長征到達延安后,郭化若任抗大三分校校長。抗大三分校后來改成八路軍軍事學院,郭化若任教育長。

1944年年底,世界反法西斯戰(zhàn)爭正處于大規(guī)模戰(zhàn)略反攻階段。中國敵后戰(zhàn)場也逐漸轉入攻勢作戰(zhàn),并開始由以游擊戰(zhàn)為主向以運動戰(zhàn)為主的轉變。中央已經著手戰(zhàn)略調整,加強炮兵提上日程。

時任陜甘寧晉綏聯(lián)防軍司令員的賀龍,最早看中了炮兵專家郭化若,想調他去八路軍總部炮兵團。一番談話下來,賀龍發(fā)現(xiàn),郭化若的“胃口”可不止一個炮兵團。他說,加強炮兵是有戰(zhàn)略眼光的做法,但一個炮兵團遠遠不夠,應該建立一所炮兵學校,這樣才能像母雞下蛋一樣,迅速培養(yǎng)炮兵專業(yè)干部,壯大炮兵力量。賀龍聽罷擊節(jié)贊賞,馬上給中央打報告。

沒過幾天,賀龍又拉著副司令員徐向前,與郭化若共同研究了炮兵學校的組建問題。賀龍是急脾氣,征求郭化若的意見,問他半年內能否開課。沒想到郭化若比他還急,表示爭取3個月就開課。

12月4日,中共中央軍委、中共中央組織部、中共中央西北局聯(lián)合發(fā)出了延安炮兵學校招生的指示信,號召“模范戰(zhàn)士上炮校來”,為建設我們的炮兵而努力!

郭化若給延安炮校列出的招生條件是:一要政治清白;二要年齡在18歲以上28歲以下;三要身體強壯、五官健全(近視、夜盲、耳聾均不收)、無傳染病或慢性病,身高在1.6米以上;四要自己能寫筆記,看軍事書籍,演算四則混合運算題。

這樣的要求,現(xiàn)在看來并不算高,但是放在當時,這些條件都滿足的八路軍戰(zhàn)士,放在哪個部隊都是“寶貝”,特別是第四條,能有這樣文化水平的,多數(shù)都是干部或文化教員了。中央對此已有準備,在指示信中特意明確規(guī)定:凡在部隊中擔任連、排長或政治、文化教員……符合報考條件者都應準其報考并歡迎其報考,各部首長及各機關首長不得借故阻攔不準,至其所遺下的職務,則由上級機關或各部調人補充。

其實,延安炮校的招生消息一來,八路軍各部的報名都非常踴躍,也不存在部隊首長留人、藏人的情況。這支部隊,早吃夠了缺乏重火力的苦頭,終于有機會培養(yǎng)自己的炮兵了,哪有不支持的道理。

與此同時,延安炮校的組建工作也全面展開。延安炮兵學校雖然可以依托八路軍總部炮兵團的家底,但還是遠遠不夠,從工作、教學到生活,哪方面都有欠缺。為了盡快開課,教材要靠自己編寫,教具要靠自己制作,小到水平儀、米尺、三角板,大到山炮,都要設法制作代用品或模型。

除了準備教學用品外,還要開荒種糧、種菜。延安炮校的前身炮兵團,是第一支進駐南泥灣的八路軍部隊,比三五九旅還要早幾個月,是他們拉開了開墾南泥灣的序幕。炮兵團變身炮校,“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精神也一點沒有丟。

在郭化若校長的全面組織下,炮兵學校組建工作進展迅速。從受領任務到延安炮兵學校宣布成立,只用了1個月;到完成招生、編隊及開課準備工作,只用了3個月。1945年3月15日,延安炮兵學校正式開課,人民軍隊的第一所炮兵專業(yè)學校在南泥灣宣布誕生。

然而就在延安炮校開課后不久,郭化若因為長時間超負荷的工作,積勞成疾,不得不住院病休。待到郭化若身體康復,革命形勢已經發(fā)生變化,郭化若調任華東野戰(zhàn)軍,歷任縱隊副司令員、政委,參與指揮了淮海戰(zhàn)役、渡江戰(zhàn)役等一系列重大戰(zhàn)役。

此后,郭化若沒有再從事炮兵工作,但晚年的他仍時常感慨:組建延安炮兵學校是我一生中度過最愉快,最幸福的難忘時光。

幸而,繼任延安炮兵學校校長的朱瑞,沒有辜負郭化若此前的心血,不只是延安炮兵學校,他還白手起家,迅速建立起了一支威武雄壯的人民炮兵。

車到山前必有路

延安炮兵學校校址位于南泥灣桃寶峪,離延安有幾十公里路程。朱瑞到炮校報到上任的第一天,全校師生集合在操場上,為他舉行了熱烈的歡迎儀式。炮校政委邱創(chuàng)成對著整齊列隊的千余名師生,高聲說道:“毛主席給我們炮兵學校派來的新校長朱瑞同志到任了。”

當年的炮校學員王振奎回憶,站在簡陋的主席臺上的朱瑞身材高大,卻不是威猛的武將形象,他身著褪了色的粗布軍裝,破舊卻干凈利落,戴著黃邊眼鏡,一副文質彬彬的知識分子形象。

朱瑞講話帶有很重的江蘇口音,卻不是“吳儂軟語”,相反,他的一番話讓臺下這些未來的炮兵們熱血沸騰。朱瑞轉述了毛主席的話,“沒有炮兵就沒有勝利”。隨后,他“像講故事似的講了蘇德戰(zhàn)爭中炮兵對取得戰(zhàn)爭勝利所起的作用”。

雖然很多年沒有從事炮兵工作,但朱瑞一直沒有撂下自己的專業(yè)。除了在蘇聯(lián)紅軍“大炮兵主義”的專業(yè)訓練外,他還關注著炮兵理論和實際作戰(zhàn)的發(fā)展。

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是人類戰(zhàn)爭史的巔峰,蘇聯(lián)紅軍對火炮的推崇和應用更是達到了極致,把大炮奉為“戰(zhàn)爭之神”。朱瑞口中那些五花八門的大炮、在諸多戰(zhàn)役中摧枯拉朽的力量,無不讓人血脈僨張。

隨后,朱瑞指著操場邊的十幾門火炮,對學員們說:“別小瞧我們從敵人手里繳過來的這些火炮,雖然它們很小、很破,但比起我們的小米加步槍,那可就是了不起的重火器,是我軍的寶貝。今后我們要靠大炮來取得勝利!”

這幾句話是有的放矢。

朱瑞面前的延安炮校剛剛創(chuàng)立四個月,得益于建校校長郭化若卓有成效的工作,全校編有3個炮兵大隊、1個迫擊炮隊10個學員隊,共1300余人。全校有四百多孔窯洞作為教室和宿舍,每個大隊都平整出了操場作為教學場地,黑板、桌椅板凳因陋就簡,卻也能滿足所需。像那時延安的每個單位一樣,延安炮校條件簡陋艱苦,炮校師生卻熱情昂揚。

只是,作為炮兵學校最重要的教學設備,火炮的數(shù)量實在太寒酸了。整個延安炮校,只有16門小口徑山炮,而且還是蘇式、德式、日式多國造的好幾個型號,炮隊鏡更可憐,僅僅1架。

而這些火炮,已經是八路軍的幾乎全部家底了。延安炮校的建校基礎,是八路軍總部炮兵團——八路軍最核心的炮兵力量。一個炮兵團,只有區(qū)區(qū)16門小口徑山炮,這份家底,何止寒酸。

其實,人民解放軍炮兵是伴隨著南昌起義的槍聲誕生的。南昌起義中,起義軍共編有3個炮兵營,全軍火炮、迫擊炮有百余門。但此后南下作戰(zhàn)失利,起義軍沖出重圍時只剩2000余人,火炮僅有7門迫擊炮。

在此后的將近20年中,炮兵一直是弱小的“獨苗”。在人民解放軍的成長壯大過程中,那段艱苦的歲月,槍都不能滿足人手一支,火炮更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奢求。

不過,炮兵雖然弱小,卻開創(chuàng)了不少堪稱神奇的戰(zhàn)例。

井岡山時期,朱毛領導的紅四軍總共只有8門迫擊炮。一次敵軍來犯,守衛(wèi)黃洋界的紅軍只帶了一門剛修好的迫擊炮。連續(xù)打退敵人多次進攻后,這門迫擊炮精準轟擊了敵軍指揮所,讓敵人以為紅軍主力到來,望風而逃。于是,毛主席寫下了膾炙人口的《西江月·井岡山》,“黃洋界上炮聲隆,報道敵軍宵遁。”

長征途中,強渡大渡河,被稱為“紅軍炮神”的趙章成,用僅剩的三發(fā)迫擊炮彈,三炮三中,炸毀了對岸碉堡,摧垮了敵人反撲,掩護紅軍勇士突破天險。

抗日戰(zhàn)爭中,八路軍一門迫擊炮,讓日軍的“名將之花”陸軍中將阿部規(guī)秀殞命黃土嶺。

炮兵的底子雖然弱小,骨子里卻是強大的基因血脈,一直有著參天的夢想。

1944年底,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的局勢已經明朗,毛澤東和周恩來在延安會見了駐華美軍司令魏德邁派來的觀察小組。伯德中校拋出了一個問題:“毛先生,如果在不遠的將來,日本軍隊在中國后撤的時候,八路軍會不會大舉反攻?”毛澤東笑了笑說:“那當然是要反攻的,我們爭取的就是這一天!”“那就是說你們將由游擊戰(zhàn)轉為運動戰(zhàn)了?”“是要打正規(guī)戰(zhàn)的,而且很快要打到城里去的!”毛澤東堅定地回答。

東北戰(zhàn)場上從國民黨部隊繳獲的美式重型榴彈炮。

炮兵學校“撿洋落”收獲的火炮,已經非常老舊。

炮兵學校搜集到的日式輕型火炮。

任東北民主聯(lián)軍炮兵司令員時的朱瑞。

伯德中校接著問道:“我知道貴軍沒有炮兵和坦克兵,如何才能攻城呢?”

毛澤東不再說話了,其實中央已有謀劃,但還不足為外人道。周恩來笑了笑接過話:“伯德先生,對于這一點,我們會有辦法的。中國有句俗話說,車到山前必有路。”

“車?周先生,我們說的是炮的問題……”顯然,伯德沒有聽明白這句直接翻譯過來的中國俗語。眾人哈哈大笑。

在這次談話前后,中共中央軍委正式作出決定,組建我軍歷史上第一所炮兵學校——延安炮兵學校。

有什么學什么

1945年8月1日,這一天不僅是人民軍隊建軍18周年的紀念日,而且是延安炮兵學校舉行開學典禮的日子。炮校已經正式上課四個月了,怎么直到這時才舉行開學典禮?

原來,在學校完成學員編隊等開學準備工作后,首任校長郭化若曾專門向中央請示關于舉行開學典禮的有關事宜。中央領導聽說第一所炮兵學校能夠開學都非常高興,對開學典禮非常重視,但“七大”馬上就要召開了,中央領導人都抽不開身。炮兵的學業(yè)不能耽擱,所以干脆炮兵學校先開課,開學典禮等到“七大”后再補。

到了8月1日這天,朱德總司令、葉劍英總參謀長帶著中央軍委、八路軍總部的大批將領來到了南泥灣桃寶峪。遺憾的是,因為仍在病中,郭化若沒能參加炮兵學校的開學典禮。朱瑞主持了典禮儀式。

炮校的開學典禮在24響禮炮聲中開幕——這可是炮兵學校得天獨厚的條件,八路軍中,還沒有哪支部隊能如此“奢侈”。

中央領導致辭之后,炮兵學校組織了實彈射擊表演。當然,這時的炮手主要是原炮兵團轉型來的炮校教員或干部。山炮、野炮、迫擊炮,炮校家底不厚,倒也打得甚是熱鬧。最精彩的一幕來自迫擊炮隊隊長、“紅軍炮神”趙章成。只見他抱著迫擊炮,不用支架,不用瞄準鏡,伸出大拇指瞄了瞄,一發(fā)發(fā)炮彈就精準地命中目標。他甚至用迫擊炮打起了平射——這已經超出了迫擊炮射擊原理了,真是神乎其技。

不過,迫擊炮終究只是最輕型的火炮,多作為連級步兵的隨行火力,真要建設戰(zhàn)略性的炮兵兵種,靠的還是榴彈炮、加農炮這樣真正的大炮??上В影才谛5?6門火炮,也只是輕型的山炮、野炮,其中最多的,要數(shù)75毫米的日本四一式山炮。

這種火炮在侵華日軍中裝備非常多,讓中國軍隊吃盡了苦頭。連迫擊炮都極為稀缺的八路軍,恨透了這種日軍最主要的火炮,一旦有了繳獲,又珍視得不得了。八路軍中幾乎所有的四一式山炮都集中到了總部炮兵團,也就由延安炮校接手,成了最主要的教學裝備。

16門火炮,平均到每個炮兵學員隊還不到兩門,學員隊之下還分成了若干班級,每個班一門炮都分不到。炮兵學校只能實行分班教學,一組上課,一組操作,做到“人閑炮不閑”。

類似的困難還有好多,特別是干部缺乏教學經驗和管理學校的經驗,教員少,教具、教材奇缺,設備較差。但是辦法總比困難多,朱瑞發(fā)動全校人員一起出主意、想辦法。王振奎回憶,朱校長有句口頭禪,“這個難不倒我們,因陋就簡嘛!”

馬匹不夠用,就以木馬代替;方向盤、炮隊鏡等器材不足,就用木板或硬紙制作代用品;演習練射擊時,沒有通信器材,就用人傳遞口令;上課時沒有粉筆就用白土代替等等。

蘇聯(lián)紅軍“大炮兵主義”教育熏陶出來的朱瑞,并沒有好高騖遠,而是根據(jù)延安炮兵學校的實際條件,提出了“有什么(武器)學什么,戰(zhàn)爭需要什么學什么”的教學方針。延安炮兵學校的訓練,也是技術為主,戰(zhàn)術為輔,主要培養(yǎng)八路軍急需的炮兵連排干部。

從到炮校開始,朱瑞就親自抓訓練部的工作。他幾乎天天泡在炮場上,指導學員們操作訓練,親自給他們做示范。

炮兵是專業(yè)兵種,有非常多的專業(yè)理論、專有詞匯等。炮校招生時雖然對學員的文化水平有要求,但很多人對炮兵專業(yè)知識的學習還是很吃力。朱瑞就引導炮兵教員們,把專業(yè)知識通俗化。比如測距,很多人對公制單位沒有概念,那就換算成“步”,給學員們量出成人的步子有多大,小孩子的步子有多大;房子有多高,樹有多高,牛有多高,羊有多高……這些隨處可見的實物,都成了測繪時的參照物。

1945年9月,延安炮校第一期學員一千多人畢業(yè),成為我軍炮兵建設的骨干力量。當然,有了這批炮校畢業(yè)生,人民炮兵還只是有了“兵”,“炮”從哪里來呢?

“撿洋落”

就在延安炮校首期學員畢業(yè)之前,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無條件投降,中華民族14年的艱苦抗戰(zhàn)終于取得了勝利。

中國的革命形勢也發(fā)生了重大轉折。中共中央部署“向北推進,向南防御”的戰(zhàn)略,決定“將(延安)炮兵學校(約一千人)開到東北去”,以便組建炮兵部隊。

同一時期,十幾萬大軍從各解放區(qū)星夜兼程向著東北進發(fā)。所有人都滿懷期望。最先抵達東北的冀熱遼軍分區(qū)曾克林部已經發(fā)回了消息:“輕重武器及資財甚多,無人看管,隨便可以拿到。”

這個消息在出關部隊中被流傳成了“東北遍地是物資,槍炮要多少有多少”,因而各部出發(fā)時,都做著到當?shù)亟邮瘴淦餮b備的打算,部隊一律輕裝疾行,稍重一些的武器都留給了地方部隊。

延安炮校最關心的自然是大炮,他們聽說的傳聞是東北有“大炮六千,車輛騾馬無數(shù),彈藥器材堆積如山”。所有人都喜形于色。9月23日,延安炮校開赴東北。行前,炮校做了最大程度的輕裝,留30余名干部組建1個炮兵營,留守陜甘寧邊區(qū),所有的火炮都留下來,就連槍都簡配到每個學員隊只有兩支步槍。

可是,到了東北才發(fā)現(xiàn),現(xiàn)實和想象有著巨大的落差。

當時國民黨軍正在搶占東北的大城市,出兵中國東北的蘇聯(lián)紅軍根據(jù)《雅爾塔協(xié)議》和《中蘇友好同盟條約》,要將日本投降后的東北政權交給國民黨政府。陸續(xù)進入東北的中國共產黨部隊,不能再以八路軍新四軍的面目出現(xiàn),只能改為東北人民自治軍,而且要撤出沈陽等東北城市。

先期到達東北的部隊,接收了一些日軍遺留的武器裝備,但延安炮校一行卻是兩手空空撤出了沈陽,到吉林通化暫時棲身。

炮校校長朱瑞直接找到蘇聯(lián)遠東軍總司令馬利諾夫斯基再三交涉。蘇軍被纏得沒辦法,用幾十門破舊的小口徑日軍火炮打發(fā)過去。朱瑞也看出從蘇軍那里得到大炮沒什么指望,他轉回頭給延安炮校指戰(zhàn)員下令:“分散干部,搜集武器,發(fā)展部隊,建立家務。”通俗的說法,就是發(fā)動大家去“撿洋落”。

被派出去搜集火炮器材的延安炮兵學校的人員,“上自首長,下至馬夫,都人各一方”,足跡幾乎遍及東北大部。凡日偽軍駐扎過、作戰(zhàn)過或是聽說有火炮遺棄的地方,不論城市還是鄉(xiāng)村,不論山林還是沼澤,不論洞穴還是礦井,都能見到他們的身影。炮校警衛(wèi)連副連長周天才一人就搜集到20多門炮,被譽為“搜炮英雄”。

朱瑞雖然擔負著繁重的領導工作,但仍然親自參加搜集武器的工作。一次,接到百姓舉報,說日本人撤退時,把幾門大炮和許多炮彈推到鏡泊湖里了。朱瑞聽后大喜,立即帶領炮二團的一個連趕去,當時正是嚴冬季節(jié),鏡泊湖上的冰,足有一米厚。朱瑞帶領戰(zhàn)士們,掄起鎬頭破冰,炮身終于露了出來。不到一天時間,就撈出了三門野炮。朱瑞喜不自勝:“乖乖,這回我們發(fā)財了。”

經過全校師生的共同努力,至1946年五六月間,共搜集到火炮700余門,炮彈50余萬發(fā),另外還有大批的火炮零件和各種器材。東北民主聯(lián)軍利用搜集來的這些火炮及器材,共組建6個乙種團(每團轄2個營)、4個丙種團(每團3至4個連)、6個營、26個連,總計約80個炮兵連。

1946年4月,國民黨軍隊向南滿地區(qū)大舉進攻。延安炮兵學校遷至牡丹江,隨后改稱東北民主聯(lián)軍炮兵學校,朱瑞仍是校長。除了炮校校長,朱瑞到東北后還被任命為東北民主聯(lián)軍后方司令員、軍政大學副校長等職務,負責指揮民主聯(lián)軍后方機關、部隊和炮兵、工兵、裝甲兵、航空兵、總部同蘇軍之間的交涉聯(lián)絡等工作。

前些年熱播的電視劇《人間正道是滄?!?,由孫紅雷扮演的男主角楊立青的身上,濃縮了很多中共將領的影子。楊立青在東北民主聯(lián)軍擔任特別部部長,所做的工作和朱瑞高度重合。朱瑞也是楊立青的原型之一。

楊立青找蘇軍將領要物資裝備,講道理、喝大酒、拍桌子……硬是要來一列車的物資;朱瑞先后兩次到蘇軍遠東司令部交涉,還用上了當年克拉辛炮校同學的關系,終于說通蘇軍負責人馬利諾夫斯基,索回了蘇軍從東北運走的部分日軍火炮和彈藥。

楊立青不滿足“撿洋落”,發(fā)動投降的日本技術人員制造大炮和炮彈。朱瑞先是建了一座火炮修理所,后來擴大到擁有六百名技術人員和熟練工人的火炮修械廠,1947年又擴充成炮工處。朱瑞曾自信地對前方部隊首長說:“你們繳獲的火炮,能用的你們留下,不能用的送回來,我給你們換新炮。”東北民主聯(lián)軍的火炮越打越多,炮彈供應充足,除了數(shù)目可觀的繳獲外,炮工處強有力的生產能力功不可沒。

除了炮兵,朱瑞率領延安炮校奔赴東北時,還帶著一支“特種兵”。那時的“特種兵”和現(xiàn)在的特種兵不是一個概念,而是裝甲兵。裝甲兵也是有兵無“裝甲”,編入延安炮校。1945年12月1日,在“撿洋落”撿來的坦克邊,朱瑞宣布東北坦克大隊成立,人民解放軍最早的坦克部隊自此誕生。到1947年10月,東北坦克大隊擴編為東北民主聯(lián)軍戰(zhàn)車團時,全團已經壯大到560人,有20多輛坦克,40輛裝甲車、牽引車,成長為一支成建制的裝甲兵部隊。

朱瑞還對創(chuàng)建人民空軍作出了開拓性的貢獻。在朱瑞的直接領導下,東北民主聯(lián)軍先是成立了航空總隊,后建立東北老航校,朱瑞分別兼任過總隊長和校長。

當時擔任東北老航校副教育長的蔣天然說:“航校的籌備工作是朱司令員一手操辦的,他親自到各地去為我們挑選飛行員和地勘人員……如果不是朱司令的魄力與耐心,航校一時也辦不起來。可以毫不夸張地說,朱司令員是我軍第一個航空學校的創(chuàng)始人,也是新中國航空事業(yè)的創(chuàng)建人。”

留得身后重炮吼

1946年8月,東北民主聯(lián)軍已經擁有了四個總部直屬炮兵團,一個高射炮大隊、一個戰(zhàn)車大隊,各縱隊、師屬炮兵也迅速壯大,對炮兵干部的需求越來越急迫。朱瑞及時建議,將延安炮校改為東北軍區(qū)炮校,立即開學招生。

為了加快炮兵干部的培養(yǎng)速度,朱瑞將毛澤東“從戰(zhàn)爭中學習戰(zhàn)爭”的教育思想具體化,提出了:“炮校擁兵二千五——變學校為部隊,部隊訓練新兵——拿部隊當學校”的口號。他在一次會議上對炮校的指戰(zhàn)員們講:“東總(東北民主聯(lián)軍總部)對我們是要人給人,要錢給錢,但要求我們盡快能打仗。我在總部已經立下了軍令狀,保證三個月上前線。”

東北的局勢讓朱瑞不能不焦急。

1946年,血戰(zhàn)四平時,雙方炮兵實力的差距結結實實給東北民主聯(lián)軍上了一課。

國民黨新1軍,以美式105毫米榴彈炮對四平狂轟濫炸。配屬在四平前線的國民黨軍炮12團,更以美式155毫米榴彈炮大打出手。東北民主聯(lián)軍的四平防御陣地,平均每分鐘落下將近30發(fā)炮彈,有的陣地更多達400發(fā)炮彈。

東北民主聯(lián)軍的炮兵在對陣中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日本造的山炮野炮、口徑小、殺傷力小,在美國貨面前實在是不值一提。這場四平大戰(zhàn)打下來,東北民主聯(lián)軍傷亡慘重,陣亡人數(shù)在8000人以上,全軍不得不退到松花江以北休養(yǎng)生息。

不但在裝備上,剛剛從單炮作戰(zhàn)轉變?yōu)橛辛顺扇夯鹋诘娜嗣衽诒筷?,無論戰(zhàn)術、技術都遠沒有成熟。延安炮校和東北軍區(qū)炮校,教學都是面向部隊所急,快教快學,力求速成,教學內容又是以技術為主。到了真正的戰(zhàn)場上,這些炮校學員們才發(fā)現(xiàn),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

在作戰(zhàn)時一些部隊的炮兵實施遠距離間接射擊,甚至發(fā)生了炮彈落到自己陣地上的事,有的縱隊司令員直氣得破口大罵:“不打敵人打老子,炮兵有特務!”在陣地上被國民黨炮兵炸已經夠窩火的步兵,干脆把炮兵說成“幫倒忙”。

戰(zhàn)爭確實要在戰(zhàn)爭中學習。新生的人民炮兵也是在戰(zhàn)爭中成長。

朱瑞非常重視實戰(zhàn)經驗的總結,每仗之后都要組織部隊開展“戰(zhàn)評”及“想辦法”活動。每場戰(zhàn)斗,無論勝敗,只要炮兵參加了,總要從中獲得經驗或教訓,從而使炮兵部隊的技術、戰(zhàn)術水平仗仗都有提高。

1946年11月中旬,東總組建成立了炮兵司令部,統(tǒng)一東北全軍炮兵的指揮及裝備、訓練事宜。朱瑞任司令員,邱創(chuàng)成任政治委員。炮兵司令部的成立,標志著東北炮兵部隊已經開始形成獨立的兵種,炮兵建設開始走向科學化、正規(guī)化。

1947年3月,炮兵司令部在雙城召開了第一次炮兵會議。朱瑞在會上提出了一套自己的炮兵戰(zhàn)術技術設想。他說:“炮兵戰(zhàn)術應從我們所處的條件出發(fā),這些特定條件規(guī)定我們:我軍炮兵戰(zhàn)術不能全學蘇聯(lián)的(雖然他們也是人民的),又不能全學國民黨的(雖然他們是超過我們的),也不能照搬日本的(雖然一切火炮均是日式的)。我們必須創(chuàng)造中國的、東北的、人民的、劣勢的炮兵的自己的一套,適合消滅敵人并保存自己的作戰(zhàn)目的,但又不違背作為古今中外的一般的作戰(zhàn)法則。”

以后,朱瑞又進一步總結實戰(zhàn)經驗,充實完善了協(xié)同作戰(zhàn)、集中作戰(zhàn)、近迫作戰(zhàn)、攻堅作戰(zhàn)和支援縱深作戰(zhàn)等炮兵作戰(zhàn)的一些原則,以適應大兵團作戰(zhàn)和攻堅戰(zhàn)的要求。朱瑞總結出來的炮兵作戰(zhàn)經驗和戰(zhàn)術原則,大大提高了炮兵的作戰(zhàn)能力和指揮水平。1947年夏季攻勢和冬季攻勢,炮兵都取得了突出成績,以至于《東北日報》發(fā)表了《給炮兵請功》的專題通訊。東總的嘉獎令隨之而至,嘉獎對象不是某支炮兵部隊,而是“炮兵全體指戰(zhàn)員”!

再也沒有步兵說炮兵“幫倒忙”了。歷來單向承受炮彈轟炸、靠血肉之軀冒死爆破的我軍步兵,恐怕是世界上對炮兵重要性體會最深的部隊了。冬季攻勢之后,步兵們見到自己的炮隊開過來,遠遠地就歡呼起來。行軍中遇到交通堵塞,無論自己的任務多急,也都趕緊給炮兵讓路。

1948年8月,東北野戰(zhàn)軍炮兵縱隊成立,隸屬炮兵司令部,蘇靜兼任司令員,邱創(chuàng)成兼任政委。當時東北野戰(zhàn)軍的12個縱隊36個師,每縱都有炮兵團,每師都有炮兵營。到遼沈戰(zhàn)役前,東北野戰(zhàn)軍共有大小火炮(含擲彈筒)9219門,其中山、野、加、榴重炮618門。

隆隆炮聲中,遼沈戰(zhàn)役的大幕開啟。東北野戰(zhàn)軍執(zhí)行“關門打狗”的戰(zhàn)略,先打錦州。義縣為錦州外圍門戶,10月1日,義縣攻堅戰(zhàn)開始。

炮兵一上來就拿了個滿堂彩,將義縣城墻轟開了缺口,步兵立刻沖進城去,六個小時就全殲了守軍。

只是,這次勝利的代價太大了——炮兵司令員朱瑞,犧牲在義縣城墻下。

作為炮兵司令員的朱瑞,實在不需要這樣抵近前線,但是他對這次攻堅作戰(zhàn)極為重視。當時,為更好地配合攻堅作戰(zhàn),有基層炮兵采用了一種“大炮上刺刀”的新戰(zhàn)術,即把大炮推進到盡可能靠近城墻和敵工事的前方,在只有上百米甚至幾十米的距離上直接平射,轟擊敵目標。

朱瑞及時總結了這個經驗,并在攻打義縣的戰(zhàn)斗中,指揮炮兵部隊第一次集中采用了這種戰(zhàn)術。新戰(zhàn)法效果出奇地好。在150毫米口徑的數(shù)門重炮平射下,義縣城墻直接被轟開了寬達30米的缺口。

步兵沖進城去不久,敵人尚未掃清,朱瑞就帶著炮兵司令部一行人往缺口奔去。他要親自查看一下大炮轟城的實際效果。一排機槍子彈忽然向他們掃射過來。原來是個漏網的敵軍暗堡。

機槍沒有造成傷亡,一行人個個都是身經百戰(zhàn)的老兵,翻身就找到了掩體。但是朱瑞卻觸發(fā)了一枚地雷,巨響之下,壯烈犧牲,時年僅43歲。

東野將朱瑞犧牲的經過向黨中央作了報告。黨中央發(fā)來唁電:“朱瑞同志的犧牲實為中國人民解放事業(yè)中之巨大損失。”

朱瑞犧牲了,留下了最具威力的遺產。隨后的錦州之戰(zhàn),東北野戰(zhàn)軍集中了10個炮兵團,共320多門山、野、榴炮對錦州發(fā)動進攻。這是人民軍隊戰(zhàn)爭史上前所未有的炮兵火力。不過31個小時,號稱是故若金湯的錦州解放了。

1949年毛澤東在元旦獻詞中指出:“自從人民解放軍形成了超過國民黨的炮兵和工兵以后,國民黨的防御體系,連同他們的飛機和坦克就顯得渺小了。”到1949年10月,解放戰(zhàn)爭勝利時,解放軍炮兵達到4個炮兵師、77個炮兵團,各類火炮達4.4萬門。

責任編輯:吳成玲校對:劉宇同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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