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0年代，被燒毀前的正陽門城樓。

▲正陽門重建工作開始后，老百姓的交通看起來沒受什么影響，還有人力車在工地上趴活兒。

▲1900年6月16日的大火燒了正陽門箭樓，當時在英國使館工作的翟蘭思拍攝下這一刻。三個多月后，正陽門城樓也被燒毀。

▲1901年，正陽門城樓被燒毀后的樣子（自南向北拍攝）。

▲重建工程已進行大半，滿漢文的華帶牌已經(jīng)掛了上去。

▲1902年，為迎接兩宮回鑾，清政府特意在原城樓的位置搭了彩牌樓，樣式雷還畫了圖紙。

?重建完成的正陽門城樓（自南向北拍攝）。

1900年，義和團運動傳入北京。前門大街上出售洋藥的“老德記”，成為義和團攻擊的對象。義和團一把火燒了“老德記”，火借風勢，一路燒開，前門大街上鱗次櫛比的金店、綢莊、參店、洋貨店……全都毀于一旦。大火不僅燒毀了前門大街和大柵欄的商家，還殃及正陽門箭樓。禍不單行，不久，駐扎在甕城內(nèi)的英軍印度兵，在正陽門城樓上做飯，不慎失火，又將正陽門城樓給燒了。除了城樓底座及門洞殘存外，周圍是一片狼藉。有“國門”之稱的正陽門，如風雨飄搖中的大清朝一樣，喪失了最后一點尊嚴。

正陽門命運多舛，歷史上它曾幾次慘遭焚毀。明萬歷三十八年(1610年)正陽門箭樓失火，從傍晚一直燒到次日辰時；清乾隆四十五年(1780年)城樓失火；道光二十九年(1849年)箭樓失火；同治五年(1866年)甕城東門洞千斤閘自燃……不過，由于正陽門位置特殊，每次失火后，它都被迅速修復起來?？墒牵?ldquo;庚子”這場慘禍，非同一般。八國聯(lián)軍不但占領了北京城，連慈禧太后和光緒皇帝都逃到陜西去了。因此，直到1902年“兩宮回鑾”時，清政府仍沒有對正陽門做任何修復。

1902年1月，在西安避難一年多的慈禧太后和光緒皇帝返回京城。按計劃，帝后從馬家堡火車站下車后，鑾駕要從永定門往北走，通過正陽門回到紫禁城?？墒牵栭T這么“禿著”迎接慈禧太后和光緒皇帝，太不成體統(tǒng)。于是，官員們想了個救急的辦法——讓承修正陽門工程的廠商在城樓上搭了一個臨時的彩牌樓。當時接駕的直隸總督陳夔龍，在《夢蕉亭雜記》中寫道：“辛丑兩宮回鑾有期。余奉命承修蹕路工程，以規(guī)制崇閎，須向外洋采辦木料，一時不能興工。不得已，命廠商先搭席棚，以五色綢綾，一切如門樓之式，以備駕到時，藉壯觀瞻。”據(jù)說，彩牌樓扎得異常精美，引來眾多百姓前來觀看。

不過，路過正陽門的慈禧太后看見這個“山寨”國門，心里還是頗不是滋味。回宮后，她便下了一道懿旨：“門樓為中外觀瞻所系，急需修建。”可是，修正陽門需要錢，剛逃難回來的慈禧太后囊中羞澀，上哪兒去找錢呢？于是，她下旨命令，“全國二十一行省，大省報效二萬，小省報效一萬”，這才有錢重建前門樓，挽回了一些顏面。

據(jù)直隸總督袁世凱和順天府府尹陳璧上的《修正陽門工程奏折》記載：“光緒二十八年(1902年)十一月二十六日開工，三年完工，光緒三十二年(1906年)五月全部報齊。大樓工料價足銀二十七萬四千二百二兩四錢二分，箭樓工料價足銀十五萬五千六百九十八兩八錢七分，兩項共計工料價足銀四十二萬九千九百一兩二錢九分。”

不過，花費“舉國之銀”重建的正陽門，后來落在了美國人手里。正陽門城樓及東側(cè)城垣，成了美軍兵營及使館邊界。美國人還在城樓及城垣上設崗，盤查進出城門的車馬行人，上下正陽門城樓也須得到他們的批準。直到民國以后，美國人才把正陽門交還給民國政府。

本版圖片由徐家寧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