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內(nèi)教
“端內(nèi)教”是曾國藩家教思想的一個重要內(nèi)容,意即端正女眷的教育。在給兒子紀澤、紀鴻的信中曾國藩寫道:“凡世家之不勤不儉者,驗之于內(nèi)眷而畢露。余在家深以婦女之奢逸為慮,爾二人立志撐持門戶,亦宜自端內(nèi)教始也。”也就是說,世代富貴之家是不是勤儉,只要看看家中女眷的表現(xiàn)就一目了然。要培育好的家風,要從“端內(nèi)教”始。與其教育出一個好兒子,倒不如教育好兒媳。
歐陽夫人出身于書香門第,在曾國藩熏陶下,能與曾國藩一起下圍棋。下圍棋是曾國藩一生的唯一愛好,其圍棋水平應該不低。能與他對弈的歐陽夫人想必圍棋上也不會差距太遠。歐陽夫人亦能領會曾國藩端內(nèi)教的精義。
“端內(nèi)教”,一是去“官念”。“望夫人教訓兒孫婦女,常常作家中無官之想,時時有謙恭省儉之意,則福澤悠久,余心大慰矣。”歐陽夫人完全沒有官太太的派頭。二是待人誠敬。對家人開誠布公、善待親戚鄰里是曾國藩家訓的核心之一。曾氏家族鄰里關系和睦,歐陽夫人付出了諸多心血。三是男女有分。“吾家男子于看、讀、寫、作四字缺一不可。女子于衣、食、粗、細四字缺一不可。”看讀寫作是曾國藩教子讀書四法; 衣食粗細是對女兒媳婦的要求。“粗細”,就是女工。對此,曾國藩甚為滿意:“家中婦女大小皆紡織,聞已織成六七機,可為欣慰。”“可為欣慰”四字,足見歐陽夫人的治家功效。更難能可貴的是,在安慶、南京的兩江總督官署中,歐陽夫人也堅持不懈,婆媳、母女、姑嫂一同紡織,不覺勞苦,其樂融融。
過去講治家,往往只提曾國藩,而很少注意到歐陽夫人的作用。卻不知,如果說曾國藩是曾家的掌門,那么,歐陽夫人就是首席執(zhí)行官。
湘軍水師統(tǒng)領彭玉麟秉承曾國藩的治家精神,然而,他卻因為夫人鄒氏為人樸拙暴躁,既不能盡兒媳之份,又不能盡人母之義,導致其子在鄉(xiāng)黨間作威作福,不知改過趨善而深以為慮??梢?,在治家中賢內(nèi)助有多重要,天地有陰陽,治家亦需陰陽相參。曾國藩之幸就在于他有歐陽夫人這樣一個天下最好的賢內(nèi)助,還成就了兩個好兒媳。曾紀澤與劉夫人相處融融,不想娶妾,劉夫人還相伴紀澤出使西洋。紀鴻早逝,郭夫人充當曾府女主人,手訂“曾富厚堂日程”,將行一家之章程,視為一鄉(xiāng)之風化和強國之根。曾氏后代中女性人才輩出,奧秘恐怕也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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