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有幸在本世紀圓了非常向往的長征夢。雖然年奔古稀,先是在2003年春天和秋天主要考察了中央紅軍的長征路;2004年夏秋比較集中地考察了紅四方面軍和紅二方面軍的長征路;2005年以后幾年將此前沒有考察的地方特別是紅25軍的長征路作了些彌補性考察;2013年10月又考察了西路軍遠征河西走廊的歷史。這樣,中國工農紅軍長征的全過程,我大體都作了實地考察,在宏觀上構建起了比較完整的紅軍長征的生動圖譜。本文主要是根據個人10年長征行實地考察的親歷、親知的感受和認識,談談對紅軍長征若干重大事件的一些看法。
一、震天撼地的湘江戰(zhàn)役與黨的歷史偉大轉折
對湘江戰(zhàn)役發(fā)生地,我先后在2001年4月和2014年11月作過兩次考察。這場戰(zhàn)役使紅軍傷亡3萬多,太令人痛心了。它不僅是紅軍長征途中規(guī)模最浩大、鏖戰(zhàn)最激烈、傷亡最嚴重、場面最慘烈的戰(zhàn)斗,而且在人民軍隊近90年的戰(zhàn)爭史上,乃至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以來的現代世界戰(zhàn)爭史上,殘酷性、慘烈性能夠與之相比的戰(zhàn)役,也屈指可數。原中國人民解放軍南京炮兵學院政委、紅軍詩人陳靖賦詩寫道:“血染十里溪,三年不食湘江魚,河底遍尸體。”仗打到如此程度,怎能不驚天地、泣鬼神!經過兩次考察,對湘江戰(zhàn)役的認識更明晰、更深化也更全面。
(一)湘江戰(zhàn)役不只是3場阻擊戰(zhàn),還包括后衛(wèi)部隊的突圍戰(zhàn),因而是“3+1”戰(zhàn)場的戰(zhàn)斗
所謂“3”,即灌陽新圩阻擊戰(zhàn)、興安界首光華鋪阻擊戰(zhàn)和全州覺山鋪阻擊戰(zhàn)。這是3個主戰(zhàn)場,過去講的較多。所謂“1”,即擔任全軍后衛(wèi)的3支部隊的突圍戰(zhàn)。它包括:紅三軍團第6師第18團為掩護紅八軍團過江而在寧遠陳家背地區(qū)與數十倍于己的敵軍作戰(zhàn),大部壯烈犧牲。紅八軍團一部為掩護前面同是后衛(wèi)的紅九軍團過江,在鳳凰嘴渡口搶渡時,遭到敵機轟炸和尾追桂軍在湘江東岸機槍的瘋狂掃射。再就是紅五軍團第34師,充任中央紅軍西征轉移的全軍總后衛(wèi)隊。他們在掩護紅軍主力過江后,也在鳳凰嘴渡河口陷入桂軍3個師的重重包圍。在遭受重大傷亡后,由陳樹湘師長帶領余部突圍到湘南開展游擊戰(zhàn)爭。這3支部隊的突圍戰(zhàn)是斷后戰(zhàn)場,我稱之為“后衛(wèi)部隊非典型戰(zhàn)場”。所謂“非典型”,意即戰(zhàn)場不固定,戰(zhàn)斗在轉移過程之中、突圍沿途都在進行,也可說都是戰(zhàn)場。相對于前3個比較固定的阻擊戰(zhàn)場而言,故稱“非典型戰(zhàn)場”。這也是湘江戰(zhàn)役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只有這樣認識,才不至于忘卻他們對突破湘江封鎖線所作的偉大貢獻,才不會忽視他們在湘江戰(zhàn)役中的偉大犧牲精神。
(二)要將湘江戰(zhàn)役的作戰(zhàn)指揮與通過湘江封鎖線的領導決策區(qū)別開來
長期以來,一說起湘江戰(zhàn)役打的那樣慘烈,傷亡那么大,就以為是具體作戰(zhàn)指揮不行,因而形成對實際負責指揮戰(zhàn)斗的軍事領導人的錯誤看法。這是將湘江戰(zhàn)役的作戰(zhàn)指揮與通過湘江封鎖線的領導決策混為一談了,需要加以辨析。其實,突破湘江封鎖線的具體作戰(zhàn)指揮,主要是朱德和周恩來負責;而一意孤行要通過湘江封鎖線的領導決策,則是博古、李德。面對強敵,對于如何突破封鎖線,博古、李德拿不出具體辦法。突破湘江封鎖線的指揮任務,就主要由朱德和周恩來擔當了。他們應對戰(zhàn)情變化的作戰(zhàn)部署是正確的,以3大阻擊戰(zhàn)展開湘江戰(zhàn)役的作戰(zhàn)是神勇的。3大主戰(zhàn)場的阻擊戰(zhàn)和3支后衛(wèi)部隊的突圍戰(zhàn)將永垂青史?!吨斓聜鳌窋⑹鲞@段歷史時寫道:“由于紅軍先頭部隊已突破湘江,湘、桂兩省國民黨軍隊紛紛向紅軍渡江地段撲來,在飛機配合下發(fā)動猛烈攻擊,企圖奪回渡河點,把紅軍圍殲在湘江兩岸。在這種險惡的處境下,原來高傲自信的李德一籌莫展,而朱德臨危不亂,同周恩來一起,指揮各戰(zhàn)斗部隊頑強抗擊敵軍,掩護中央、軍委縱隊渡江。他們作出具體部署后命令:‘各兵團應以最大的堅決性完成放在自己面前的戰(zhàn)斗任務。’經過四天四夜激戰(zhàn),紅軍主力部隊終于在十二月一日渡過湘江,突破了國民黨軍隊的第四道封鎖線。”(朱德傳》(修訂本),中央文獻出版社,2000年,第416—417頁。)《那種認為湘江戰(zhàn)役沒打好是具體指揮不行的看法,顯然是有悖歷史實際的。
(三)湘江戰(zhàn)役空前慘烈,根本原因在于領導決策錯誤
博古、李德在領導第五次反“圍剿”作戰(zhàn)時,堅持錯誤軍事路線,已使紅軍遭受重大損失。在作戰(zhàn)略轉移后,蔣介石了解到中央紅軍西進的路線和最終意圖,調動30萬兵力,5路圍堵,張網封鎖湘江。這時博古、李德繼續(xù)堅持走紅六軍團探路的西進路線,再次犯了教條主義錯誤。其時,毛澤東、彭德懷都提出過不必西進過湘江到桂北,應乘各路敵軍正在調動之際,轉戰(zhàn)湘南、湘中,殺一個回馬槍,尋殲國民黨軍一部,以扭轉戰(zhàn)局。但是,博古、李德拒絕毛、彭建議,硬往敵軍的羅網里鉆,這豈能不遭重創(chuàng)?!博古、李德領導決策的另一個致命錯誤,是實行大搬家甬道式行軍,有1000多副挑擔,嚴重影響行軍速度,每天至多只能走四五十里。彭德懷氣憤地說:這不是抬著“棺材”走路嗎?哪像個打仗的樣子!在過湘江時,為了搬運那些笨重的機器,拖延了很長時間,使戰(zhàn)斗部隊傷亡很大。朱德談到這個教訓時說:長征就像搬家一樣,什么都搬起來走,結果太累贅,很吃虧。這個搬東西的直屬隊就有1萬多人,部隊行動起來很慢。博古依靠李德作軍事決策,不能根據戰(zhàn)事的具體情況改變原有方案,這是導致湘江戰(zhàn)役遭受巨大損失的根本原因。
(四)應全面地歷史地評價湘江戰(zhàn)役
這一戰(zhàn)役,紅軍傷亡慘重,能否說“失敗”?這牽涉對湘江戰(zhàn)役如何作全面的歷史的評價。我以為,毛澤東對整個長征的評價可以作為評價湘江戰(zhàn)役的參考。他說:中國的3支主力紅軍都放棄了原有陣地,轉移到新地區(qū)去。“在轉移中,紅軍本身又有很大的削弱。如果我們拿著整個局面中的這一方面來看,敵人是得到了暫時的部分的勝利,我們是遭遇了暫時的部分的失敗。這種說法對不對呢?我以為是對的,因為這是事實。但是有人說(例如張國燾):中央紅軍失敗了。這話對不對呢?不對。因為這不是事實。馬克思主義者看問題,不但要看到部分,而且要看到全體。”“我們說,紅軍在一個方面(保持原有陣地的方面)說來是失敗了,在另一個方面(完成長征計劃的方面)說來是勝利了。敵人在一個方面(占領我軍原有陣地的方面)說來是勝利了,在另一個方面(實現“圍剿”“追剿”計劃的方面)說來是失敗了。這樣說才是恰當的,因為我們完成了長征。”(《毛澤東選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149頁。)參照毛澤東的這個邏輯,對湘江戰(zhàn)役是否也可以這樣說,湘江戰(zhàn)役的結果表明:第一,從博古、李德選擇西進湘江路線的戰(zhàn)略決策來講,使紅軍蒙受傷亡過半的慘重損失,“我們是遭遇了暫時的部分的失敗”。但這不是說紅軍廣大指戰(zhàn)員打了敗仗,而是證明了錯誤路線的破產。第二,就蔣介石而言,他奢望將中央紅軍圍殲在湘江兩岸,但這個計劃沒能實現。從蔣介石的奢望落空這一方面說,是其消滅紅軍的戰(zhàn)略計劃失敗。第三,就紅軍廣大指戰(zhàn)員方面說,盡管付出了巨大犧牲,但湘江戰(zhàn)役的領導指揮,包括3個主戰(zhàn)場和斷后突圍戰(zhàn)的戰(zhàn)術指揮,都是出色的,因而,突破了蔣介石處心積慮設置的最后一道封鎖線,粉碎了他欲將紅軍置于死地的罪惡企圖。就此而言,浴血奮戰(zhàn)的紅軍“是勝利了”。
(五)湘江戰(zhàn)役為遵義會議實現黨的歷史第一次偉大轉折提供了契機,為確立毛澤東在黨中央和紅軍的領導地位奠定了最重要的實踐基礎和干部思想基礎
湘江戰(zhàn)役前,中央領導層對博古、李德的錯誤路線提出異議的只是毛澤東、彭德懷等少數人。廣大干部特別是廣大指戰(zhàn)員并不清楚上層的路線爭論,他們只是服從命令聽指揮。湘江戰(zhàn)役遭受空前巨大損失后,廣大干部和指戰(zhàn)員開始覺悟了,對博古、李德的錯誤領導非常不滿。伍修權賦詩《七律·歷史轉折》,寫道:鐵壁合圍難突破,暮色蒼茫別紅都。強渡湘江血如注,三軍今日奔何處?這是經過慘烈的湘江戰(zhàn)役后,紅軍廣大指戰(zhàn)員共同思索的生動寫照。中央領導層也在思索這個問題,并發(fā)生了激烈爭論。通過通道會議、黎平會議、猴場會議的爭論,包括軍團領導在內的高級干部對要改變博古、李德的錯誤領導逐漸形成共識。張聞天和王稼祥在黃平老城橘林休息時交談,認為仗這樣打不行,還是要毛澤東出來。這代表了廣大紅軍將士的共同愿望。這個信息傳遍軍團領導人,為參加遵義會議批評博古、李德的錯誤,提出改組中央,確立毛澤東在黨和紅軍的領導地位,實現黨的歷史偉大轉折奠定了基礎。就此而言,湘江戰(zhàn)役是遵義會議實現偉大轉折的實際歷史起點。辯證地認識湘江戰(zhàn)役,這應當是它的重大歷史意義。
二、遵義會議確立毛澤東核心領導地位是個歷史過程
長期以來,講遵義會議實現黨的歷史偉大轉折,往往只孤零零地講在遵義召開的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而對在此前和此后的其他會議很少提及。其實,遵義會議確立毛澤東在黨和紅軍的核心領導地位是個歷史過程,在此前后的系列會議都對毛澤東核心領導地位確立,實現黨的歷史偉大轉折起了重要作用。
中央紅軍在長征途中召開了一系列會議,據不完全統(tǒng)計,屬于中央政治局的會議(包括它的常委會和擴大會),從1934年底至1935年底,僅一年時間,比較重要的,有20多個。其中在湘江戰(zhàn)役之后召開的通道會議、黎平會議、猴場會議、遵義會議、雞鳴三省會議、扎西會議、茍壩會議、會理會議等,對于確立毛澤東在黨和紅軍的核心領導地位,實現黨的歷史偉大轉折都功不可沒。這些會議所起的作用大致分為兩種情況。
(一)遵義會議前的幾個會議對遵義會議確立毛澤東的核心領導地位作了重要準備
一是通道會議,當時還不是領導核心成員的毛澤東應邀到會,根據敵軍在湘西集結近20萬、乃5倍于己的嚴峻形勢,陳述了反對北上湘西改道去貴州的意見,得到主持會議的周恩來,還有張聞天、王稼祥的明確支持。這次會議雖未解決軍事戰(zhàn)略方針的分歧,但實現了戰(zhàn)術“轉兵”。這是中央高層第一次否定李德的主張,為遵義會議改組中央奠定了初始基礎。二是黎平會議。毛澤東根據敵軍正向黔東北集結的嚴重情況,進一步建議中央放棄北上湘西計劃,向黔北遵義地區(qū)進軍,在那里建立新根據地。會議經過激烈爭辯,接受毛澤東的建議,通過了在以遵義為中心的川黔邊地區(qū)建立新根據地的決議。這就改變了原來的指導方針,實現了戰(zhàn)略“轉兵”。這次會議為遵義會議的召開作了直接準備。三是猴場會議。中央到達甕安縣烏江邊猴場鎮(zhèn)時,部隊準備搶渡烏江,挺進黔北。李德、博古提出不要過烏江去,可以在烏江南岸建立臨時根據地,再徐圖東進,與紅二、六軍團會合。猴場會議與會者都反對他們的主張。毛澤東再次發(fā)言駁斥博古、李德,重申紅軍應在川黔邊地區(qū)建立新的根據地。會議通過決定,堅持黎平會議決議,并且限制了博古、李德的軍事指揮權限,為遵義會議改組中央領導作了組織準備。
(二)遵義會議后的幾個會議對鞏固和發(fā)展遵義會議成果起了重要作用
一是雞鳴三省會議。遵義會議后,中央紅軍原定經赤水從瀘州、宜賓之間北渡長江。后來敵情發(fā)生變化,進行四渡赤水的穿插轉戰(zhàn)。在土城戰(zhàn)斗失利后,紅軍一渡赤水向川南前進。1935年2月5日,軍委縱隊到了川滇黔三省交界的“雞鳴三省”村子。中央政治局開會,常委作了新的分工。根據毛澤東提議,由張聞天在黨中央負總責;博古改任紅軍總政治部代理主任。同時,決定以毛澤東為周恩來在軍事指揮上的幫助者。
二是扎西會議。是年2月上旬,中央紅軍到達云南東北邊陲的威信縣扎西。中央政治局召開會議,討論通過張聞天起草的遵義會議決議,并將“決議大綱”電告在中央蘇區(qū)堅持斗爭的中央分局和紅二、六軍團及紅四方面軍,令其傳達貫徹。這就將遵義會議決議昭告全軍。會議還鑒于川滇追敵有對紅軍形成夾擊之勢,而黔北敵軍兵力空虛,決定回師東進,二渡赤水。
三是茍壩會議。紅軍二渡赤水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重占桐梓、二取婁山關、再克遵義城,殲滅和擊潰敵軍兩個師又八個團。蔣介石飛抵重慶,部署對紅軍的新圍攻。為了粉碎敵軍圍攻,加強作戰(zhàn)指揮,中革軍委成立前敵司令部,以朱德為司令員、毛澤東為政治委員。此時,紅軍求戰(zhàn)情緒高漲,林彪等提出攻打遵義西的打鼓新場守敵建議。在3月10日召開的茍壩會議上,除毛澤東外,與會的20多人都贊同進攻打鼓新場。毛澤東反復強調不能打固守之敵,甚至以不當政治委員之職進行抗爭,但沒能說服大家,結果以“少數服從多數”表決,他剛就職7天的前敵政委之職丟掉了。深夜,毛澤東提著馬燈去找起草進攻打鼓新場命令的周恩來,兩人去找朱德,三人深入分析打此仗的利弊得失,毛澤東說服了周、朱。次日重新開會,毛、周、朱三人說服了求戰(zhàn)心切的紅軍高級將領。會后,毛澤東提議,成立由周恩來、毛澤東、王稼祥三人組成的新“三人團”,代表中央政治局全權指揮紅軍軍事行動。這次會議可謂遵義會議的續(xù)篇。因為遵義會議只解決了毛澤東進入中央常委,沒有明確具體領導職務。雞鳴三省會議和扎西會議主要解決“博洛交權”,決定了張聞天在黨內“負總責”的一把手職位,常委分工只是肯定了“澤東同志為恩來同志的軍事指揮上的幫助者”。茍壩會議則是毛澤東唱主角。新成立的全權代表中央政治局指揮軍事的“三人團”,毛澤東雖不是“團長”,但周恩來非常尊重毛澤東的意見,實際上毛起到了決策人的作用。此后的軍事行動,他就是“總設計師”。
四是會理會議。毛澤東指揮四渡赤水以來,部隊的指戰(zhàn)員對老走路、不打仗有怨言,林彪提出走“弓背路”還是走“弓弦路”問題,并給三人小組寫信,建議由彭德懷代替毛澤東任前敵指揮。這成了開會統(tǒng)一思想的導因。這種情況與茍壩會議相似。茍壩會議也有一個“走路”與“打仗”之爭,只是那時是剛“走”不久。而且,兩次會議都是由林彪引發(fā)的。還有,會理會議前,不贊同或不理解毛澤東主張的領導人和負責人不是個別的。這樣,會理會議成了茍壩會議的繼續(xù)。在會理會議上,毛澤東批評林彪說:你是個娃娃,懂得個啥。在當時這種情況下,不走弓背走弓弦行嗎?這次會議雖然對彭德懷等也有不實事求是的批評,但它統(tǒng)一了紅軍將領的思想,維護了毛澤東在紅軍的核心領導地位,鞏固了遵義會議成果。此后,在長征途中和結束后,再沒有人對毛澤東的核心領導地位提出異議。
(三)遵義會議與其前后若干會議的關系
這可講兩句話:一是從通道會議到茍壩會議等,可視為黨的歷史發(fā)生第一次偉大轉折的系列會議。這些會議表明,遵義會議發(fā)生的偉大轉折是一個歷史過程,上述會議都為推進這次偉大轉折發(fā)揮了重要作用,可視為遵義會議實現偉大轉折這段歷史鏈條的一個個環(huán)節(jié)。這些會議是一個接一個開的,其歷史作用就是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的。從這個意義上說,遵義會議發(fā)生的偉大轉折,是這段歷史鏈條各個環(huán)節(jié)共同推動歷史前進的結果,因而也可看作系列會議的合力作用。二是遵義會議是黨的歷史發(fā)生偉大轉折的系列會議的卓越代表和根本標志。講系列會議,并不是說所有這些會議的作用是完全一樣的;強調系列會議的合力作用,絲毫不是貶低其中主要會議的突出作用。說遵義會議是這一系列會議中的卓越代表,它起的歷史作用可以充任這一系列會議中的偉大標志,這是因為:(1)此前的會議都沒有從根本上撥路線之亂(軍事領導方面),只有遵義會議才開始解決這個問題。(2)此前的會議都沒有解決組織領導問題,只有遵義會議才開始改組中央領導,逐漸形成以毛澤東為核心的中央領導集體。(3)此前的會議都是小范圍的,只有遵義會議才擴大到主要的軍事指揮人員,這既有利于發(fā)揚黨內民主,更有利于統(tǒng)一全軍的指導思想。(4)此后的幾次會議,歸根結底是鞏固和深化遵義會議的成果,完善其組織領導,更加凸顯遵義會議毛澤東進入中央核心領導的正確決策,更有利于堅持其正確的指導思想和戰(zhàn)略方針。
上述兩句話的關系,簡單說來,前一句話是基礎,后一句話為主導。沒有系列會議的基礎作用,就不可能有遵義會議的主導作用;反之,如果沒有遵義會議標志作用的凸顯,系列會議的合力作用很難為歷史所承認。因此,講遵義會議所發(fā)生的黨的歷史偉大轉折,既要講前一句話,還要突出后一句話。
盡管毛澤東在遵義會議上是進入中央常委,這時還不是一把手,為什么說毛澤東是領導核心?正如周恩來所說:誰做“書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誰掌軍權,誰來領導打好仗,只有在戰(zhàn)爭中不斷得到軍隊擁護的人,才能真正成為黨的領袖。周恩來的這個話說到了實質。這個領袖無疑是毛澤東。所以說,遵義會議實現了以毛澤東為黨中央領導核心的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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