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孝道文化被認(rèn)為是一切美德思想和行為的源泉。在實現(xiàn)中華民族偉大復(fù)興的中國夢的歷史進程中，弘揚孝道文化非常重要。

《管子·戒》說：“孝弟者，仁之祖也。”《孝經(jīng)·開宗明義章》說：“夫孝，德之本也。”《后漢書·江革傳》引光武帝詔說：“夫孝，百行之冠，眾善之始也”。他們都認(rèn)為孝心是一切美德的源泉。

然而，孝道的理論系統(tǒng)和實踐典范都是在封建時代形成的，不可避免地有一些腐朽落后的東西。比如，據(jù)漢代劉向的《孝子傳》記載，郭巨在父親死后，把家財全部分給兩個弟弟，自己住在一處兇宅中。因無力同時養(yǎng)活老母和幼子，就決定把幼子活埋。挖坑時挖到一砂鍋金子，還有一塊鐵板，上面鑄有“賜孝子郭巨”五個字。郭巨把金子拿給兇宅主人，主人不敢接，最后由官府判給郭巨，于是郭巨得以同時養(yǎng)活老母和哺育幼子。這個故事本來荒誕不經(jīng)，但歷來備受推崇，可見古人說法、做法，不足為訓(xùn)之處，也所在多有。

一

孝的最低要求是贍養(yǎng)父母，實際上是對父母養(yǎng)育之恩的回報。孟子說：“世俗所謂不孝者五：惰其四支，不顧父母之養(yǎng)，一不孝也；博弈好飲酒，不顧父母之養(yǎng)，二不孝也；好貨財、私妻子，不顧父母之養(yǎng)，三不孝也；從耳目之欲，以為父母戮，四不孝也；好勇斗狠，以危父母，五不孝也。”

所謂“養(yǎng)”，不僅是讓父母吃飽穿暖而已，孔子說：“今之孝者，是謂能養(yǎng)。至于犬馬，皆能有養(yǎng)，不敬，何以別乎？”又說：“子夏問孝，子曰：色難。”也就是“色養(yǎng)”?！抖Y記·祭法》云：“孝子之有深愛者，必有和氣；有和氣者，必有愉色；有愉色者，必有婉容。”這個“色”，無論是父母的表情，還是子女的表情，都體現(xiàn)了子女基于對父母的愛和敬而達到的理解。有了這份愛敬之情，即使粗茶淡飯，也不算不孝。孔子說：“啜菽飲水，盡其歡，斯之謂孝。”也就是說，子女對父母的愛，比子女提供的鮮衣美食更有價值。

二

比“養(yǎng)”更進一層的，是子女的所作所為，要能讓父母安心、放心、省心，才算是孝。也就是“修身慎行，恐辱先也”（《孝經(jīng)·感應(yīng)章》）。

清代潘德輿《示兒長語·作人詩七章》其四說：“誠心順親者，作事必識羞。惟恐辱吾親，戲蕩是吾仇。”其五說：“識羞知正路，步步學(xué)謹(jǐn)慎……一言不敢妄，矧敢有惡行？”《孟子·公孫丑上》說：“無羞惡之心，非人也。”朱熹集注：“羞，恥已之不善也；惡，憎人之不善也。”《周禮·地官·師氏》說“三曰孝德”，鄭玄注：“孝德，尊祖愛親，守其所生者也。”所謂尊祖，也即不使先人蒙羞。

三

比讓父母安心、放心、省心更進一層的，是讓父母高興、舒心、開心。這已超過了父母子女之間的范圍，涉及更廣泛的人際關(guān)系。

曾子說：“居處不莊，非孝也；事君不忠，非孝也；蒞官不敬，非孝也；朋友不信，非孝也；戰(zhàn)陣無勇，非孝也。五者不遂災(zāi)及其親，敢不敬乎？”（《禮記·祭義》）潘德輿的《示兒長語》又給曾子的話做了些補充，他說：“兄弟不愛，非孝也；族姻不睦，非孝也；鄉(xiāng)黨不和，非孝也；師長不敬，非孝也。”

由此看來，真正的孝心，會輻射到社會生活的很多方面，從這個意義上說，把“孝”看成是“德之本”，是“眾善之始”，一點也不為過。

四

《孝經(jīng)·開宗明義章》孔子對曾子說：“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揚名于后世，以顯父母，孝之終也。”

“揚名顯親”之說，在今天仍有現(xiàn)實意義。在古代，揚名顯親主要靠文治武功，在今天，社會分工越來越細，從事各種工作的人，只要做出了比較突出的成績，都會受到社會的肯定。對個人來說，雖然你的目的可能只是想為國家的富強、人民的幸福盡一分力量，但“揚名顯親”，總是其客觀效果的一部分，如果在你取得成績時，你的父母還健在，他們一定會覺得臉上有光，為有你這樣的兒女而感到驕傲。

人格教育的基礎(chǔ)，在兩個方面。一是認(rèn)識人的渺小，認(rèn)識到了人的渺小，就會明白為蝸角虛名、蠅頭微利去打個頭破血流，實在不值，這能使人的心靜下來。一是認(rèn)識人的偉大，讀一些名人傳記，就知道人在短短的幾十年中，甚至可以完成改變世界的偉大事業(yè)。人所以能改變世界，就是因為人有知識、有能力。而要獲得知識和能力，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自己的勤奮。勤奮的動力就是理想。

(作者單位：貴州省文史館、北京科技大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