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紅軍在長征途中根據戰(zhàn)爭形勢的變化,對戰(zhàn)略方向進行了多次調整,最終才做出“落腳陜北”的戰(zhàn)略決策。這里說的戰(zhàn)略方向,或稱戰(zhàn)略方針、戰(zhàn)略目標,也可以稱進軍方向。這里以遵義會議、懋功會師為分界點,對其間戰(zhàn)略方向的重要調整情況進行梳理和分析。
■遵義會議以前的幾次戰(zhàn)略方向調整
中央紅軍西征突圍時的戰(zhàn)略方向是到湘西,與在那里的紅二、六軍團會合。這可以視為第一次確定的戰(zhàn)略方向。
第二次是通道轉兵。中央紅軍西征突圍過敵人第一、二、三道封鎖線時,因同“南天王”陳濟棠的粵軍簽了停戰(zhàn)協議,比較順利。1934年11月底突破湘江沿線第四道封鎖線時,遇到兇猛阻擊,紅軍損失慘重。從西征出發(fā)時的八萬多人銳減到三萬多人。這時紅軍已經失去了到湘西同二、六軍團會合的先機,陷入了困境。過了老山界,前進到通道地區(qū)時,紅軍得到情報,蔣介石已經識破了中央紅軍前往湘西的戰(zhàn)略意圖,在湖南、貴州集結了五六倍于紅軍的強大兵力,設了四道防線,形成一個大口袋,等紅軍去鉆。洛甫(張聞天)了解戰(zhàn)局變化后即同毛澤東商量解決危局的對策。洛同毛、王(稼祥)一起向周恩來提出:在去湘西的路上老蔣已設重兵,原定前往湘西與二、六軍團會合的先機已失,建議向敵薄弱之貴州進軍,建立川黔邊根據地。1934年12月12日,在湖南通道縣城舉行中央領導人緊急會議——通道會議,決定改變原定行動方針,向貴州進軍。中革軍委即于19點30分發(fā)布紅軍于13日入黔的命令。但博古、李德仍然固執(zhí)己見,否定多數人的決定,重又命令各軍團按與二、六軍團會合的方針行動。經過斗爭,14日中革軍委重又命令紅軍奪取貴州的黎平、錦平,開辟前進道路。
第三次調整是黎平決策。1934年12月15日,紅軍占領黎平。18日在黎平城內,周恩來主持中央政治局會議,再次討論戰(zhàn)略方針問題。會上,毛、洛和李、博進行了激烈爭論。毛、洛、王的意見被黎平中央政治局會議接受。會議做出《關于戰(zhàn)略方針之決定》,否定了李德、博古等要中央紅軍到湘西與二、六軍團會合,在湘西建立根據地的方針,也否定了有人提出的折入黔西的主張,通過了毛、洛、王在通道地區(qū)就已提出并得到周支持的戰(zhàn)略方針,決定在“川黔邊區(qū)地區(qū),在最初應以遵義為中心之地區(qū)”,建立新的根據地。黎平會議還作出一項重要決定:召開遵義會議——到遵義地區(qū)后,中央政治局開會總結第五次反“圍剿”以來軍事指揮上的經驗教訓。
第四次調整是猴場會議執(zhí)行黎平決策。1935年1月1日,中央政治局在貴州省甕安縣猴場(草塘)開會。會議批評博古、李德一不過烏江在川黔邊地區(qū)建立革命根據地,二要回頭和二、六軍團會合的錯誤主張;決定強渡烏江,發(fā)布了《關于渡江后新的行動方針的決定》。當天,紅軍強渡烏江取得勝利。在以后的行軍路上,停止了李德對紅軍的指揮。
■遵義會議成為中國共產黨歷史上的轉折點
第五次是遵義會議決定北渡長江,赤化四川。1935年1月7日凌晨,紅軍先頭部隊襲占遵義,把十幾萬追兵甩在烏江以東和以南,為遵義會議的召開提供了寶貴的時機。1月15日到17日,召開了遵義會議。1月19日,中央紅軍由遵義地區(qū)北上,向土城方向開進,意在瀘州上游一線北渡長江,以便同紅四方面軍一起實行總的反攻,爭取“在成都之西南或西北建立蘇區(qū)根據地”,赤化四川。沒想到受到川軍頑強抵抗,加之滇軍又集中主力在川滇邊境防堵,紅軍渡江計劃不能實現,乃果斷決定撤出戰(zhàn)斗,西渡赤水河。
第六次是扎西會議作出“回兵黔北”決策。土城戰(zhàn)斗失利后,如不改變原定計劃,勢必在長江邊上腹背受敵,后果不堪設想。于是果斷決定改變戰(zhàn)略方向,放棄在瀘州、宜賓之間渡江入川計劃,利用敵人集中在川南一線,黔北比較空虛的時機,“回兵”黔北,以川滇黔邊境為發(fā)展地區(qū),爭取在這一廣大地區(qū)創(chuàng)建新的蘇區(qū)根據地。1935年2月7日在扎西境內召開的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作出了“回兵黔北”的決策。當天晚上,中革軍委向各軍團首長發(fā)出《關于我軍向川滇黔邊境發(fā)展的指示》,通報了“黨中央和軍委決定”:改取“以川滇黔邊境為發(fā)展地區(qū),以戰(zhàn)斗的勝利來開展局面”的方針;并命令各軍團迅速擺脫四川追敵,改向川滇邊的扎西(云南威信縣縣城)地區(qū)集中。這一戰(zhàn)略方向的改變,為紅軍脫離當時的艱險處境爭得了主動。
第七次是會理會議決定繼續(xù)北進。中央紅軍在毛澤東軍事指揮下經過1935年2、3月四渡赤水,5月搶渡金沙江的勝利,跳出了敵人的包圍圈,實現了遵義會議確定的渡江北上的戰(zhàn)略目標。5月12日,在會理城外的鐵場召開了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會議肯定從遵義會議以來毛澤東的軍事指揮是正確的,批評了懷疑或反對機動作戰(zhàn)方針的錯誤認識和動搖情緒。會議討論了渡過金沙江后的行動方針,決定紅軍沿著通往西昌的大道繼續(xù)北進,在川西或川西北創(chuàng)建根據地。
第八次是禮州會議決定進入川西北同紅四方面軍會合。1935年5月19日,在西昌城北數十里的禮州附近鐵坑,洛甫主持中央會議,討論行軍路線。鑒于西昌有敵軍固守,會議決定放棄原定圍攻西昌計劃,改為取道冕寧,過彝族區(qū)域,到安順場渡大渡河,進入川西北,同紅四方面軍會合。按會議決定,成立了中央紅軍先遣隊。進入大涼山彝族區(qū)后,司令員劉伯承和沽基部落首領小葉丹歃血為盟,紅軍部隊安全通過彝族區(qū),到達安順場,強渡了大渡河。
第九次是瀘定會議決定走雪山一線。1935年5月13日到達瀘定縣城后,洛甫主持召開中央政治局常委會,討論紅軍渡過大渡河后的形勢與任務。決定向北走雪山一線,避開人煙稠密地區(qū)。紅軍部隊在向雅安前進途中,得知有川軍扼守高地,居高臨下等待紅軍。乃決定改變方向,折向東北前往天全河邊。這一改變,紅軍的行軍路線就由大道轉入山間小路,并第一次翻越四季積雪的高山。6月7日占天全,8日占蘆山。繼續(xù)前進,翻越了夾金山。6月12日,紅一方面軍的先頭部隊與紅四方面軍的先頭部隊會師。遵義會議決定的中央紅軍“渡過長江直接與紅四方面軍配合作戰(zhàn)”的方針終于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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