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治是賢能治理
善治是賢能之治,即注重選擇賢與能參與國家和社會治理。我國古代治國理政的重要經驗是通過選舉賢能的人來治理國家。儒家學說的核心即在于“舉賢才”,即選賢任能、賢人治理。賢能一般是指有德有才、德才兼?zhèn)涞?ldquo;君子”??鬃诱f:“君子尊賢而容眾,嘉善而矜不能。”在西方,柏拉圖將“哲學王”治理尊為最理想的治理選擇,與我國古代的賢能之治異曲同工。
古代的賢能之治在本質上屬于人治而非法治,不能將此種善治等同于當今法治時代的善治,但這并不意味著我們要將賢能之治排除在外。事實上,賢能之治也是我們現代法治社會中善治的一部分內容,因為善治的主體仍然是人,這些人應當真正具有治理國家的能力、具有較好的道德品行和較高的素質。要實行賢能之治,就必須真正施行科教興國、人才興國戰(zhàn)略,開啟民智,培育人才,并完善人才評價、選拔和任用機制,真正使個人學有所用、各得其所、人盡其用、人盡其才,個人才能得到充分施展,個人智慧得到充分發(fā)揮,個性得到全面發(fā)展。
善治是社會共治
當今社會,因全球化的推進和社會經濟生活的發(fā)展變化,國家治理和社會管理的理念也在發(fā)生深刻的變化,主要體現為從傳統上單純的統治理念轉向治理理念,從單純依賴政府的管理轉向多種社會治理方式的結合。
國富民強、社會長治久安需要各種社會治理方式和治理機制的有效銜接與配合,為此,社會共治強調實現社會自治與社會管理的有序銜接。在我國社會轉型中出現的食品安全、環(huán)境污染、誠信缺失等問題,都是復雜的、綜合性的社會問題,需要通過社會共治才能解決。習近平總書記強調,治理與管理雖然僅一字之差,但其體現的是系統治理、依法治理、源頭治理、綜合施策。治理與管理存在本質區(qū)別,主要表現在:一方面,在管理模式下,主要強調政府的行政強制,而在治理模式下,要發(fā)揮全社會的力量,形成民眾對社會治理的廣泛參與,充分發(fā)揮私法自治的功能,激發(fā)社會的活力,推進社會組織的健康發(fā)展,實現政府治理與社會調節(jié)、居民自治的良性互動,形成國家治理與個人權利行使、保護之間的有序銜接。另一方面,管理具有單方性,是從政府的角度對社會進行管理,而治理模式則具有多面性的特征,強調多方主體共同參與到社會事務的治理之中。在治理模式下,政府依法行使公權力,但需要運用協商和溝通的機制,充分反映協商民主的精髓,尊重民意,聽取民聲,反映民愿,吸納民智,注重吸納公眾的廣泛參與。
善治是禮法合治
中國傳統社會的治國經驗就是“禮法合治”、“德主刑輔”。“禮”在我國有幾千年的歷史,對人們的行為有潛移默化的影響,其內化于心、外化于行,是我國古代治國理政的重要經驗。在社會主義法治建設中,也應當注重發(fā)揮“禮”對人們行為的調整作用,以促進法律的有效實施,從而實現良好的社會治理效果。
十八屆四中全會決議指出,堅持依法治國和以德治國相結合。一方面,要在全面推進依法治國的過程中充分發(fā)揮道德的教化作用,法律是最低限度的道德規(guī)則,其調整范圍是十分有限的,大量的生活領域還主要依靠道德規(guī)則進行調整。“國無德不興,人無德不立”。司馬遷在《史記·太史公自序》中也言,“禮禁未然之前”,而“法施已然之后”。這就是說,道德規(guī)則重在對個人的行為進行事先的教化,重在對相關違法行為進行預防,而法律規(guī)則主要是對違法行為進行制裁,主要進行一種事后的預防。從今天來看,法律也要積極發(fā)揮預防和引導的功能,但社會的道德教化是法律能夠有效實施的前提,法治本身就是一種規(guī)則之治,只有全社會人人誠實守信、崇尚道德、遵守規(guī)矩,才能奠定良好的法治基礎。另一方面,需要充分實現法律和道德的互動,以法治體現道德理念、強化法律和道德建設的促進作用,以道德滋養(yǎng)法治精神、強化道德對法治文化的支撐作用,實現法律和道德相輔相成、法治和德治相得益彰。
(作者系中國人民大學常務副校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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