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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介紹】
農(nóng)婦被控敲詐勒索街道辦 當庭堅稱系申請救助
10月15日,安徽宿州人黃新民拿著《求救申請》。申請落款是他愛人徐思蘭簽的名。
9月25日,安徽徐思蘭涉嫌敲詐勒索宿州市北關街道辦事處一案在埇橋區(qū)法院第二次開庭。檢方指控徐思蘭多次敲詐勒索宿州市北關辦事處人民幣累計9200元。徐思蘭依然拒絕認罪,她堅稱這些錢是上訪期間因生活困難,由其申請或是政府主動給予的救助款,而非敲詐。目前此案尚未判決。
經(jīng)過公安機關偵查,安徽省宿州市埇橋區(qū)人民檢察院認定徐思蘭以非法占有為目的,采用要挾的方法,在2012年和2014年共三次敲詐勒索宿州市北關街道辦事處人民幣累計9200元,于2014年6月11日對其批捕,7月9日提起公訴。
北關街道辦介紹,徐思蘭反映的問題已得到相關部門回應,但徐仍上訪,并以此要挾街道辦。徐思蘭的辯護律師高先生反駁稱,徐思蘭接受的三筆錢款,前兩筆屬困難救助,后一筆是社區(qū)領導在北京接訪徐思蘭時主動支付的費用,更非敲詐。
導致徐思蘭長年上訪的是其子被刺死一案。2002年5月,穆某某、孫某某等四人與黃新民及其子黃金發(fā)生爭執(zhí),穆某某將黃新民父子刺傷,黃金失血過多死亡。案發(fā)后穆某某被判死刑,民事賠償4萬元,孫某某民事賠償5000元。黃新民夫婦認為賠償遠低于他們提出的40余萬元,孫某某也不應無罪釋放,并對穆某某是否被執(zhí)行死刑存疑,兩人開始申訴、上訪。
北關街道辦紀工委書記黃煥華認為徐上訪的理由不正當,因為最高人民檢察院和安徽省高級人民檢察院已于2013年回應了她的申訴:穆某某判決死刑,已執(zhí)行,黃新民對于孫某某不起訴決定的申訴理由沒有事實和法律依據(jù),不予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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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能否成為敲詐勒索罪“受害人”
徐思蘭的案子并非孤例,近年來,敲詐勒索政府的案子屢屢見諸報端。就在7月9日,宿州市埇橋區(qū)另一名農(nóng)婦邵大芬因敲詐勒索罪被宿州市中院二審判處有期徒刑2年4個月。邵大芬“敲詐”的對象是村委會,她以上訪為由,索要征地補償款。
政府能否成為敲詐勒索罪的“受害人”?北京圣運律師事務所高級合伙人王甫律師認為,政府不能成為公民敲詐勒索的對象,因此也不能成為起訴主體。王甫說,政府掌握著強大的國家機器,相對公民個人而言處于絕對的強勢地位。如果公民可以敲詐政府,那么政府在管理過程中,或者架構(gòu)本身,是存在問題的。
埇橋區(qū)檢察院指控,徐思蘭以上訪為由來“要挾、敲詐”政府。但中國政法大學刑事訴訟法學教授洪道德認為,對徐思蘭敲詐勒索罪的指控在手段層面不成立。
“上訪是我國公民的一項基本權(quán)利。有拿公民的正當權(quán)利去敲詐的嗎?從手段層面,徐思蘭不構(gòu)成敲詐勒索罪。”洪道德說。
此外洪道德認為,上訪只會對街道辦形成壓力,而非威脅。“街道辦用錢維穩(wěn)不能成為被敲詐的理由。”
王甫律師認為,上訪是通過向上級國家機關的申訴控告等,以促使上級國家機關對下級國家機關的監(jiān)督,從而實現(xiàn)訪民的訴求。無論訪民的訴求是否合理合法,上訪是促使上下級之間監(jiān)督的實現(xiàn),而非對下級機關的恐嚇和威脅。如果將上訪視為對下級國家機關的恐嚇,那么公民就會失去上訪權(quán)利。
對于上訪如何能“要挾”到街道,北關街道一官員稱,“信訪對街道年度工作考核起到‘一票否決’作用,做不好,街道年終參評的資格都沒有。”該官員介紹,徐思蘭今年到北京非正常上訪兩次,直接導致街道黨工委書記王中杰停職。“很多干部因為信訪維穩(wěn)綜治工作不力得不到提拔。”這名官員說,非正常上訪干擾了街道正常的工作。
面對非正常上訪,政府該如何息訪?洪道德說,如果上訪人無理取鬧,反映的問題不存在,政府相關部門耐心勸說后,訪民仍借此問題繼續(xù)上訪,嚴重影響到相關部門辦公,擾亂社會秩序,應該由相關社會治安管理處罰法等處理。但洪道德強調(diào),即使訪民如此非正常上訪,也構(gòu)不成對政府的敲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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