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國家,如果不充分發(fā)揚人民民主和黨內民主,不充分實行無產階級的民主制,就不可能有真正的無產階級的集中制。沒有高度的民主,不可能有高度的集中,而沒有高度的集中,就不可能建立社會主義經濟。我們的國家,如果不建立社會主義經濟,那會是一種什么狀況呢?就會變成修正主義的國家,變成實際上是資產階級的國家,無產階級專政就會轉化為資產階級專政,而且會是反動的、法西斯式的專政。這是一個十分值得警惕的問題,希望同志們好好想一想。
沒有民主集中制,無產階級專政不可能鞏固。在人民內部實行民主,對人民的敵人實行專政,這兩個方面是分不開的,把這兩個方面結合起來,就是無產階級專政,或者叫人民民主專政。我們的口號是:無產階級領導的、以工農聯(lián)盟為基礎的人民民主專政。無產階級怎樣實行領導呢?經過共產黨來領導。共產黨是無產階級的先進部隊。無產階級團結一切贊成、擁護和參加社會主義革命和社會主義建設的階級和階層,對反動階級,或者說,對反動階級的殘余,實行專政。在我們國內,人剝削人的制度已經消滅,地主階級和資產階級的經濟基礎已經消滅,現(xiàn)在反動階級已經沒有過去那么厲害了,比如說,已經沒有一九四九年人民共和國建立的時候那么厲害了,也沒有一九五七年資產階級右派猖狂進攻[4]的時候那么厲害了。所以我們說是反動階級的殘余。但是,對于這個殘余,千萬不可輕視,必須繼續(xù)同他們作斗爭。已經被推翻的反動階級,還企圖復辟。在社會主義社會,還會產生新的資產階級分子。整個社會主義階段,存在著階級和階級斗爭。這種階級斗爭是長期的、復雜的,有時甚至是很激烈的。[5]我們的專政工具不能削弱,還應當加強。我們的公安系統(tǒng)是掌握在正確的同志的手里的。也可能有個別地方的公安部門,是掌握在壞人手里。還有一些作公安工作的同志,不依靠群眾,不依靠黨,在肅反工作中不是執(zhí)行在黨委領導下通過群眾肅反的路線,只依靠秘密工作,只依靠所謂專業(yè)工作。專業(yè)工作是需要的,對于反革命分子,偵查、審訊是完全必要的,但是,主要是實行黨委領導下的群眾路線,特別是對于整個反動階級的專政,必須依靠群眾,依靠黨。對于反動階級實行專政,這并不是說把一切反動階級的分子統(tǒng)統(tǒng)消滅掉,而是要改造他們,用適當的方法改造他們,使他們成為新人。沒有廣泛的人民民主,無產階級專政不能鞏固,政權會不穩(wěn)。沒有民主,沒有把群眾發(fā)動起來,沒有群眾的監(jiān)督,就不可能對反動分子和壞分子實行有效的專政,也不可能對他們進行有效的改造,他們就會繼續(xù)搗亂,還有復辟的可能。這個問題應當警惕,也希望同志們好好想一想。
第四點,關于認識客觀世界的問題。
人對客觀世界的認識,由必然王國到自由王國的飛躍,要有一個過程。例如對于在中國如何進行民主革命的問題,從一九二一年黨的建立直到一九四五年黨的第七次代表大會[6],一共二十四年,我們全黨的認識才完全統(tǒng)一起來。中間經過一次全黨范圍的整風[7],從一九四二年春天到一九四五年夏天,有三年半的時間。那是一次細致的整風,采用的方法是民主的方法,就是說,不管什么人犯了錯誤,只要認識了、改正了,就好了,而且大家?guī)椭J識,幫助他改正,叫做“懲前毖后,治病救人”,“從團結的愿望出發(fā),經過批評或者斗爭,分清是非,在新的基礎上達到新的團結”。“團結――批評――團結”這個公式,就是在那個時候產生的。那次整風幫助全黨同志統(tǒng)一了認識。對于當時的民主革命應當怎么辦,黨的總路線和各項具體政策應當怎么定,這些問題,都是在那個時期,特別是在整風之后,才得到完全解決的。
從黨的建立到抗日時期,中間有北伐戰(zhàn)爭和十年土地革命戰(zhàn)爭。我們經過了兩次勝利,兩次失敗。北伐戰(zhàn)爭勝利了,但是到一九二七年,革命遭到了失敗。土地革命戰(zhàn)爭曾經取得了很大的勝利,紅軍發(fā)展到三十萬人,后來又遭到挫折,經過長征,這三十萬人縮小到兩萬多人,到陜北以后補充了一點,還是不到三萬人,就是說,不到三十萬人的十分之一。究竟是那三十萬人的軍隊強些,還是這不到三萬人的軍隊強些?我們受了那樣大的挫折,吃過那樣大的苦頭,就得到鍛煉,有了經驗,糾正了錯誤路線,恢復了正確路線,所以這不到三萬人的軍隊,比起過去那個三十萬人的軍隊來,要更強些。劉少奇同志在報告里說,最近四年,我們的路線是正確的,成績是主要的,我們在實際工作中犯過一些錯誤,吃了苦頭,有了經驗了,因此我們更強了,而不是更弱了。情形正是這樣。在民主革命時期,經過勝利、失敗,再勝利、再失敗,兩次比較,我們才認識了中國這個客觀世界。在抗日戰(zhàn)爭前夜和抗日戰(zhàn)爭時期,我寫了一些論文,例如《中國革命戰(zhàn)爭的戰(zhàn)略問題》、《論持久戰(zhàn)》、《新民主主義論》、《<共產黨人>發(fā)刊詞》,替中央起草過一些關于政策、策略的文件,都是革命經驗的總結。那些論文和文件,只有在那個時候才能產生,在以前不可能,因為沒有經過大風大浪,沒有兩次勝利和兩次失敗的比較,還沒有充分的經驗,還不能充分認識中國革命的規(guī)律。
中國這個客觀世界,整個地說來,是由中國人認識的,不是在共產國際[8]管中國問題的同志們認識的。共產國際的這些同志就不了解或者說不很了解中國社會,中國民族,中國革命。對于中國這個客觀世界,我們自己在很長時間內都認識不清楚,何況外國同志呢?
已有0人發(fā)表了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