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韋佩弦”典出《韓非子·觀行》:“西門豹之性急,故佩韋以自緩;董安于之性緩,故佩弦以自急。”說的是:西門豹性情急躁,為防止急而出錯,便攜帶柔軟的熟牛皮用以自警;董安于性情寬緩,為了避免散漫誤事,便攜帶緊繃的弓弦用以自勵。“佩韋佩弦”形容隨時警誡自己,后常比喻有益的規(guī)勸。
知道自身缺點,時刻自我警醒,這是一種直面問題、主動改進的思想自覺。繼西門豹之后,東漢名士范冉在太尉府任職時,自知性格狷急,不能從俗,常佩戴皮繩上朝以自警。朱熹《近思錄》有言:“有所未善則改之,無歉于心則加勉,乃自修其德也。”無論“改之”或“加勉”都是對自身的嚴格要求,都是自我檢視、自我警醒、自我完善的積極態(tài)度。范冉之所以學西門豹那樣“佩韋以自緩”,說到底是因為他有自修其德的覺悟,愿意通過時時自警克服缺點、提升修養(yǎng)。
自警是進步之階。一個人經(jīng)常自我警誡,則能保持清醒自律,勉力敬事,實現(xiàn)自我更新、自我超越。五代時期的錢镠,因軍務繁忙,不敢安寢,便用圓木制了個枕頭,名曰“警枕”。此枕上面系有幾只鈴鐺,只要一翻身,枕頭滾落一旁,鈴鐺響起來,他馬上就醒了,起身繼續(xù)做事。司馬光為求學業(yè)長進,“以圓木為警枕,小睡則枕轉而覺,乃起讀書”。正是這種自警自勵的精神,使他們克服了惰性,取得了事業(yè)的成功、學業(yè)的進步。
自警貴在內化于心,變成一種習慣,“一念之非即遏之,一動之妄即改之。”晚清重臣曾國藩每天堅持在日記中省察警誡自己:“一日之中,一念之差,一事之失,一言一默,皆筆之于書,書皆楷字……蓋其慎獨之嚴,雖妄念偶動,必即時克治。”《清稗類鈔》記錄了沈甸華的一個習慣:聞人有過,輒自警曰:“吾得毋有是?”聽聞別人有過失,馬上聯(lián)想到自己,進而反思警誡問:“我會不會也有這樣的缺點呢?”可見,當一個人把自警內化為思想自覺時,其言行必謹慎,就能少犯錯誤。
時常自我警醒、從嚴自我約束,是中國共產(chǎn)黨人的優(yōu)良作風。1948年,彭德懷率西北野戰(zhàn)軍在瓦子街地區(qū)打了一場殲敵兩萬余人的漂亮仗。在從前線陣地回指揮所的路上,一向嚴肅的彭德懷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邊走還邊哼起湖南小調。突然,他意識到什么,停住了腳步,把皮帶往左手掌上一打,自言自語地說:“彭德懷啊,可不敢驕傲,不敢驕傲??!”打了勝仗卻不忘自我“敲打”。
重視自警、學會自警,是每一位黨員干部的“必修課”。當前,警示教育力度不斷加強,黨員干部當摒棄“哀之而不鑒之”的看客心態(tài),切實把自己擺進去,從靈魂深處汲取“案中人”的教訓,勤于檢視自身的一思一念、一言一行,時時自我警示、事事自敲警鐘,及時糾偏、防微杜漸,走好人生的每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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