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與韓荊州書》,是一封名揚千古的自薦信。在這封信里,李白重點強調(diào)自己有“日試萬言、倚馬可待”的才華,這有點兒像我們現(xiàn)在肯定一個干部,說他“有較強的理論和文字水平”。以此可知,古往今來寫文書、整材料茲事體大,治國安邦,“不可須臾離也”。
說到寫材料,坊間流行的段子很多:“少壯不努力、老大寫材料”,“春眠不覺曉、醒來寫材料”,“舉頭望明月、低頭寫材料”,“洛陽親友如相問、就說我在寫材料”……這些段子,從一個側(cè)面,反映了寫材料工作之常、之繁、之重、之苦。也有人說這些段子是對“文山會海”的諷刺,我以為也不盡然。深化改革,推動發(fā)展,就要出政策、頒條例、發(fā)文件,就要在領導的講話中體現(xiàn)工作方向和工作思路,這些都需要寫材料。“吟安一個字、捻斷數(shù)莖須”,又豈止是詩人的寫照?夜深人靜,不知道有幾人為了表達得精準,在一句兩句話的措辭上苦思冥想或者爭論不休哩!
正因為離不開寫材料,所以需要領導干部能寫會寫,“在筆頭上有兩把刷子”。當然,強調(diào)能寫,并非忽視能干——鄧小平同志說過:“不干,半點馬克思主義都沒有。”這句話一點都不錯。“寫”是在“干”的基礎上的總結(jié)和提升,進而指導“干”的方向、理順“干”的思路。好材料一定是建立在實踐基礎上的,否則言之無物,讀來味同嚼蠟。好材料一定要對實踐有深入透徹的研究,否則言不及義、“以其昏昏使人昭昭”。
但是,我們不能否認,好材料更需要好表達,因為無論是實踐經(jīng)驗還是研究心得,都要落實到邏輯清晰、遣詞準確的文字上。好材料應該邏輯清晰,而不是眉毛胡子一把抓,體現(xiàn)出思路、明確出重點;好材料應該生動活潑,而不是刻板呆滯,才更具傳播力、影響力。假如材料能引經(jīng)據(jù)典略富文采,則更能發(fā)揮事半功倍的作用——但是,要注意,用典不能太長,不能太生僻,更不能和前后語境表達不搭界,否則聽者不知所云,你還得解釋,累不累?
所以說,寫材料文風也很重要。有些材料文白相間,并非不好,用得妥當,如鋼琴黑白鍵,錯落有致,和諧自然。但如果用得不妥,只像是一排皓齒,中間嵌了兩片黑綠的臟韭菜,特立獨行,令人驚詫。《二程遺書》上說“仁者,渾然與物同體”,我們寫的材料,也要努力做到文風整齊、與“物”同體,讓讀者聽者,能夠準確把握精神、領會意圖,這才是寫材料的根本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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