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更好發(fā)揮政府作用”,明確了政府與市場的作用邊界,為研究資源配置確立了基本范式
關于政府與市場的關系,古典政治經濟學的創(chuàng)始人亞當·斯密曾形象地將其比喻為“兩只手”。他認為增加國民財富的關鍵是發(fā)揮市場機制這只“看不見的手”的作用,而政府這只“看得見的手”只能履行“守夜人”的職責,主要是維護市場自由競爭。馬歇爾在1890年出版的《經濟學原理》中雖然指出市場有可能在某一時間偏離均衡狀態(tài),但同時又說價格機制會讓經濟恢復均衡,無需政府干預。到了20世紀30年代,國際上圍繞計劃與市場的關系展開了一場大論戰(zhàn)。1908年意大利經濟學家巴羅內論證了全部經濟資源歸公共所有、整個經濟由國家生產部集中管理的合理性。俄國十月革命后,奧地利經濟學家米塞斯于1920年發(fā)表了《社會主義制度下的經濟計算》一文,指出中央計劃無法確定某種產品最終是否符合需求,也無法計算某種產品在生產過程中所耗費的勞動和原材料,因此企業(yè)的經營活動不可能合乎經濟原則。米塞斯的觀點,得到了哈耶克和羅賓斯等學者的極力推崇。
1936年,波蘭經濟學家蘭格撰文論證,通過“模擬市場”可以實現資源的合理配置。同一時期,凱恩斯針對1929—1933年西方經濟大蕭條,出版了《就業(yè)、利息與貨幣通論》,指出單靠市場無法解決失業(yè)問題,主張國家干預經濟。1949年,薩繆爾森對新古典和凱恩斯理論進行了綜合,得出的結論是:若一國經濟未實現充分就業(yè),就適用凱恩斯理論;若已實現充分就業(yè),國家不應對經濟進行干預。20世紀70年代西方國家陷入“滯脹”后,又產生了新凱恩斯主義,認為靠價格機制不能實現市場出清,政府應通過經濟政策修復市場機制。
從中國的實踐看,新中國成立初期我們學習蘇聯模式,長期實行的是計劃經濟體制。改革開放以后,我們黨開始對政府和市場的關系進行探索。黨的十二大報告提出“計劃經濟為主,市場調節(jié)為輔”,這個提法是對傳統(tǒng)計劃經濟體制的一次重大突破。伴隨農村改革的初步成功,黨的十三大報告指出“社會主義有計劃的商品經濟體制應該是計劃與市場內在統(tǒng)一的體制”。1992年黨的十四大報告又提出“我國經濟體制改革的目標是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這說明關于市場的地位與作用,我們的認識也在不斷深化。黨的十五大報告提出“使市場在國家宏觀調控下對資源配置起基礎性作用”。黨的十六大報告提出“在更大程度上發(fā)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基礎性作用”。黨的十七大提出“從制度上更好發(fā)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基礎性作用”。
到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習近平總書記明確提出“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和更好發(fā)揮政府作用”。從“基礎性作用”到“決定性作用”,習近平總書記解釋說,這一改動“雖然只有兩字之差,但對市場作用是一個全新的定位”。并指出“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和更好發(fā)揮政府作用,二者是有機統(tǒng)一的,不是相互否定的,不能把二者割裂開來、對立起來,既不能用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取代甚至否定政府作用,也不能用更好發(fā)揮政府作用取代甚至否定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
習近平總書記關于市場與政府關系的重要思想,對我們研究資源配置有三點啟示:
第一,計劃與市場都是資源配置的機制,與社會制度無關。鄧小平同志曾經說過,計劃與市場都是手段,計劃經濟不等于社會主義,資本主義也有計劃;市場經濟不等于社會主義,社會主義也有市場。習近平總書記也強調:“市場決定資源配置是市場經濟的一般規(guī)律,市場經濟本質上就是市場決定資源配置的經濟。”
第二,市場并非萬能,在有些領域市場可能失靈。正是由于市場會失靈,我們不僅要研究市場運行的一般規(guī)律,也要研究市場失靈。我們知道,西方經濟學也承認市場失靈,但認為只在三種情況下才會失靈:一是信息不充分或不對稱;二是經濟活動有外部性;三是在公共品與公共服務領域。除了以上三種情況,市場其實還有一種失靈,那就是市場分配容易導致收入差距過大,形成兩極分化,對收入差距過大問題政府應該加以調控。
第三,政府也并非萬能,政府管理經濟也可能失誤。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更好發(fā)揮政府作用,不是要更多發(fā)揮政府作用,而是要在保證市場發(fā)揮決定性作用的前提下,管好那些市場管不了或管不好的事情”,并強調“發(fā)揮政府作用,不是簡單下達行政命令,要在尊重市場規(guī)律的基礎上,用改革激發(fā)市場活力,用政策引導市場預期,用規(guī)劃明確投資方向,用法治規(guī)范市場行為”。習近平總書記的這些思想,實際上明確了政府作用的原則與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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