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屈于命運,不甘于貧困,竭盡拼勁、韌勁和闖勁,以偉大的決戰(zhàn)標注民族精神的新高度
有一種精神叫“不屈”,推開甘肅定西扶貧開發(fā)紀念館的大門,它撲面而來。
定西,年人均水資源量僅為全國三成。不毛的土山、漫天的黃土和山坡上踟躕的放羊人,是人們最深的記憶。風沙吹了一年又一年,吹出人們臉上的皺紋溝壑一樣深。
難道這里的土地只能生長貧窮?
定西人不信!
干旱缺水,定西人就發(fā)明“水窖抗旱法”,截至目前,定西已挖了30多萬眼水窖;降雨少,小麥不行,就摸索種土豆,成了全國土豆三大主產(chǎn)區(qū)之一;冰雹多,地上莊稼常遭災,就種根莖類藥材,發(fā)展成全國中藥材種植、加工和交易的重要基地。
有一種信念叫“不甘”,它鼓舞著人們鉚足一股勁改天換地。
貴州省織金縣核桃寨地處群山深處,無路,背簍伴隨這里每一個人生。
娃娃在背簍里長大,又繼續(xù)背著背簍起早摸黑在大山里討生活。一條布滿腳印的山中小道,當?shù)厝俗咂鹇穪泶蠖际巧碜酉蛏奖谝粋?cè)傾斜,脊背微拱,一手扶著土石樹木,一手反背在后,托著背簍,抬頭望向前方——這個姿勢仿佛成了歷史的定格。
背簍太小,裝得下幾口人的生計,卻裝不下一家人的幸福。山里的好東西運不出去,山外的好日子也背不進來。村民好不容易喂大的豬,準備趕到山下賣個好價錢,常常還沒等趕出山,豬便累死在半路。老人對年輕人經(jīng)常說的就是“有本事就出去別回來”。
村里出去的年輕人還是回來了。2011年春節(jié),一個叫楊文學的青年揣著在貴陽用背簍掙下的13萬元,回來裝修新房。酒菜擺好,楊文學招呼大伙兒坐下來“擺龍門陣”:
“從小當‘背簍’,背了10多年,還是這么窮!”
“外面的路這么好,什么時候咱這也能有路?”
“難!怕是這輩子等不到了。”
……
你一言,我一語,幾杯米酒下肚,愁云籠罩心頭。
楊文學“騰”地站了起來:“不修房了,錢拿來修路,誰愿一起干?”
“干,再苦再難也要刨出一條路來!”飯桌上的人先是一愣,然后異口同聲。
無路難,開路更難。熱火朝天地干了兩個月,毛路還沒見影兒,沒錢了。寨子里22名年輕人湊在一起喝了頓酒,第二天背上背簍再次出發(fā)“闖貴陽”,發(fā)誓“背條大路回故鄉(xiāng)”。
楊文學們背簍籌錢時,“背簍哥修路”的故事在十里八鄉(xiāng)傳開來。人們被這些年輕人的夢想深深感動著:有捐錢的,有捐砂石的,寨子里越來越多在外地打工的人回來出工出力……
一千多個日夜,抹平了最后一塊水泥,一條緊貼懸崖、跨越河谷、穿寨入戶的兩公里連寨路竣工了。
一通百通,核桃寨的“小康路”越來越寬。通路兩年多來,寨子里蓋了30棟新房。當年當“背簍”的年輕人放下背簍回來搞起了養(yǎng)殖和特色種植,產(chǎn)業(yè)已成規(guī)模。
脫貧有多難,這片熱土上的人就有多拼。
楊文學們“背”出一條路的脫貧故事,在千里之外的定西、井岡山、秦巴山區(qū),在全國每一個貧困角落上演著,一條條脫貧致富的新路正不斷在人們的腳下伸向遠方——
30多年前,定西頂著脫貧的巨大問號;30多年后,定西人把這個問號變成了巨大的驚嘆號:貧困人口由1982年的170萬人下降到2016年底的37萬人,貧困面從78%下降到14%,農(nóng)民人均純收入從當初的105元提高到2016年的5854元。
90年前,井岡山的鄉(xiāng)親們手捧著分田地后收獲的玉米,唱著《十送紅軍》送親人;90年后,井岡山全市4000多貧困戶靠著自強不息的精神摘掉了貧困的帽子。
“快頂不住時,就躲在屋里哭一場,哭完后,繼續(xù)干活。”回憶起自己的脫貧路,井岡山荷花鄉(xiāng)高隴村49歲的村民梁清香感慨萬千。她身后,竹林掩映中的三層小樓格外引人注目。蓋起這房子,她用了12年。
丈夫截癱,公婆多病,兒女年幼,她從不叫一聲苦,從下地種田上山種樹,到養(yǎng)豬養(yǎng)牛,靠自己的雙手一點點改變著貧困的現(xiàn)狀……
每一個貧困戶,都有一個自己的戰(zhàn)場。
“寧愿苦戰(zhàn),不愿苦熬”。這是一幅寫在籬笆墻上的標語,字跡歪歪斜斜,卻振奮人心。
“為啥想到寫這幅標語?”
“為栽花椒樹,去年我在山坡上砍荒,到處是荊棘,雙手流了很多血。但是,要想脫貧就不能當懶人。種花椒樹跟紅軍打仗一樣,剩我一個人也要打贏。所以我在墻壁上寫了這八個字。”四川省通江縣柳林村貧困戶李國芝說。
柳林村,位于秦巴山區(qū)深處的一座山頂上,山下是通江縣兩河口鄉(xiāng)。1932年,紅四方面軍挺進四川占領(lǐng)兩河口,邁出了創(chuàng)建川陜革命根據(jù)地的第一步。
“寧愿苦戰(zhàn),不愿苦熬”。這是當年革命精神的繼承,是今天反貧困戰(zhàn)場上人民群眾的堅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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