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中央長征北上戰(zhàn)略方針的幾個問題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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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共中央長征北上戰(zhàn)略方針的幾個問題 (3)

摘要:中共中央正確的北上戰(zhàn)略方針,改變了紅軍的命運,不但贏得了紅軍和中國革命的發(fā)展,還為中國共產黨發(fā)動廣大人民群眾抗日開辟了前進的基地。

    三、北上戰(zhàn)略方針實現(xiàn)的合力

中共中央和紅一、三軍北上到達陜北,宣告“中央紅軍的萬里長征是勝利了。”《林育英關于共產國際完全同意中共中央的路線致張國燾、朱德電》(1936年1月24日),《紅軍長征·文獻》(中國人民解放軍歷史資料叢書),第854頁。直羅鎮(zhèn)戰(zhàn)役,為中共“在西北建立廣大的根據地——領導全國反日反蔣反一切賣國賊的革命戰(zhàn)爭的根據地……舉行了奠基禮”?!吨绷_戰(zhàn)役同目前的形勢與任務》(1935年11月30日)《毛澤東軍事文集》第1卷,軍事科學出版社、中央文獻出版社1993年版,第401頁。中共中央北上戰(zhàn)略方針最終得以實現(xiàn),這對紅軍結束長征乃至中國革命事業(yè)產生了深遠影響。但現(xiàn)有論著,鮮有探討中共中央北上戰(zhàn)略方針勝利實現(xiàn)的原因。筆者認為,促使中共中央北上戰(zhàn)略方針得以實現(xiàn)的因素是多方面的,而主要因素有下列幾點。

第一,中共中央堅定不移地貫徹北上戰(zhàn)略方針。北上戰(zhàn)略方針確定后,中共中央在同堅持南下錯誤主張的張國燾的斗爭中,毫不動搖地堅持這一方針。為此,中共中央制定了《松潘戰(zhàn)役計劃》,“消滅松潘地區(qū)的胡敵,并控制松潘以北及東北各道路,以利北向作戰(zhàn)和發(fā)展。”《中革軍委關于松潘戰(zhàn)役的計劃》(1935年6月29日),《《紅軍長征·文獻》(中國人民解放軍歷史資料叢書),第547頁。由于張國燾借口“組織問題”未解決向中央索取領導權而延誤戰(zhàn)機,胡宗南在松潘得以集中兵力,中共中央、中革軍委不得已撤銷松潘戰(zhàn)役計劃,毅然決定改經草地北上。草地荒無人煙,環(huán)境惡劣。而在這之前,中共中央認定紅軍不可能過草地,“如此大部隊經阿壩與草原游牧區(qū)域入甘青,將感覺大困難,甚至不可能。”《張聞天等關于紅四方面軍的戰(zhàn)略任務致張國燾、陳昌浩、徐向前電》(1935年6月18日),《紅軍長征·文獻》(中國人民解放軍歷史資料叢書),第519頁。“北出草原游牧地,此時極少可能。”《中共中央、中革軍委領導人為力爭實行川陜甘方針再致張國燾電》(1935年6月20日),《紅軍長征·文獻》(中國人民解放軍歷史資料叢書),第523頁。但中共中央為貫徹北上戰(zhàn)略方針,決心將不可能變?yōu)榭赡?,擬定《夏洮戰(zhàn)役計劃》,“攻占阿壩,迅速北進夏河流域”,“形成在甘南廣大區(qū)域發(fā)展之局勢。”《夏洮戰(zhàn)役計劃》(1935年8月3日),《紅軍長征·文獻》(中國人民解放軍歷史資料叢書),第604頁。毛澤東指出,“敵人判斷我們東出四川,不敢冒險橫跨草地,走北出陜甘這一著棋,我們偏要走敵人認為不敢走的路。”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毛澤東年譜(1893-1949)》上卷,中央文獻出版社、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466-467頁。中共中央政治局連續(xù)召開沙窩會議、毛兒蓋會議,對堅持南下的張國燾進行了耐心的說服斗爭,并隨紅軍右路軍進入茫茫草地。右路軍過草地后,張國燾不但沒有率領左路軍過草地,還命令已過草地的陳昌浩、徐向前率右路軍南下。中共中央毅然決定率領右路軍中的一、三軍單獨北上。

有人對中共中央事先沒有打招呼、悄然率領紅一、三軍北上不理解,質疑張國燾要陳昌浩率領右路軍南下、企圖危害中央的密電存在。事實上這種責備、質疑是沒有意義的。就是沒有打招呼、沒有這份密電,中共中央和紅一、三軍在當時的情況下悄然北上也是無可厚非的。張國燾頑固堅持南下的錯誤主張,不僅不率領左路軍北上,還指令陳昌浩、徐向前率領已經北上的右路軍南下,這說明到中共中央單獨北上前,張國燾的南下主張已無法改變。而陳昌浩在張國燾的指令下,“改變了態(tài)度,同意南下。”徐向前:《歷史的回顧》,第362頁。毛澤東后來在俄界會議上的報告中說,陳昌浩“當時表示,要他走路回草地是不好,但北上有王鈞、毛炳文,走草地沒有王鈞、毛炳文。這是他根據的機會主義觀點,所以,張國燾堅決要他回去,他便主張回去。”《毛澤東在俄界會議上的報告和結論》(1935年9月12日),《中國工農紅軍第四方面軍戰(zhàn)史資料選編長征時期》,第150頁。而徐向前則表示,“四方面軍分成兩半恐怕不好”。徐向前:《歷史的回顧》,第360頁。在這種情況下,道不同不相為謀,中共中央只能單獨北上。而張國燾在紅四方面軍中不斷散布攻擊中央的言論,使紅四方面軍與紅一方面軍的關系到了稍有不慎就會擦槍走火的地步。聶榮臻回憶說,紅一、四方面軍會師后,一天晚上,陳昌浩找聶榮臻談話,要他反對毛澤東,他沒有表態(tài)。在回駐地的路上,聶榮臻害怕陳昌浩整他,他和警衛(wèi)員槍里的子彈都上了膛,“而過去在不作戰(zhàn)時,從來沒有將手槍頂上子彈的。”因為在這之前紅2師的參謀長就是在路上被冷槍擊中犧牲的?!堵櫂s臻回憶錄》,解放軍出版社2007年版,第224-225頁。張國燾甚至下令正北進過草地的軍委縱隊“移到馬爾康待命,如其聽則將其扣留”?!稄垏鵂c關于扣留軍委縱隊致詹才芳的電令》(1935年9月8日),《紅軍長征·文獻》(中國人民解放軍歷史資料叢書),第669頁。中共中央和紅一、三軍單獨北上時,對紅四方面軍還“放了警戒哨”。而紅四方面軍有人則提出對中共中央和紅一、三軍打不打的問題。徐向前:《歷史的回顧》,第362頁?;谶@種緊張關系,中共中央和紅一、三軍悄然北上是正常的,和紅四方面軍領導人打招呼應該是多余的,當時即使沒有密電,中共中央和紅一、三軍恐怕也要悄然北上。而對紅四方面軍領導人再做無效的工作,只能貽誤戰(zhàn)機、失掉北進的最佳時機。在答復張國燾對中共中央和紅一、三軍單獨北上的質疑電中,中共中央表示,“中央先率領一三軍北上,只是為了實現(xiàn)中央自己的戰(zhàn)略方針,并企圖以自己的艱苦斗爭,為左路軍及右路軍之四軍、卅軍開辟道路,以便于他們的北上。”《中共中央再次要求張國燾放棄錯誤立場,堅決執(zhí)行中央北上戰(zhàn)略方針的指示》(1935年9月14日),《紅軍長征·文獻》(中國人民解放軍歷史資料叢書),第685頁。

正是中共中央面對各種干擾和威脅,堅守北上戰(zhàn)略方針,才使北上戰(zhàn)略方針得以實現(xiàn)。

第二,北上戰(zhàn)略方針的正確。中共中央對北進形勢的估計和分析,符合當時當?shù)氐膶嶋H情況,當時的文獻也展示了紅軍北上征途與四川完全不同的情景。正如中共中央所說:“向北是出路”?!吨泄仓醒腙P于北上方針絕對不應改變,左路軍應速即北上致張國燾電》(1935年9月9日),《紅軍長征·文獻》(中國人民解放軍歷史資料叢書),第672頁。“在地形上、經濟上、居民上、戰(zhàn)略退路上,均有勝利前途。”《中共中央、前敵總指揮部負責人關于左路軍應立下決心改道北進致朱德、張國燾、劉伯承電》(1935年9月8日),《紅軍長征·文獻》(中國人民解放軍歷史資料叢書),第668頁。

右路軍過草地后,徐向前、陳昌浩在電報中報告說:“此方糧、房甚多”。《徐向前、陳昌浩關于速集全力突破岷(縣)西(固)成(縣)封鎖線的意見》(1935年8月31日),《紅軍長征·文獻》(中國人民解放軍歷史資料叢書),第653頁。徐向前回憶說,“穿過草地,部隊進入了半農半牧的巴西、班佑地區(qū)。有糧、有水、有牛羊、有民房,大家可高興啦”。徐向前:《歷史的回顧》,第355頁。

8月31日,在通往甘南的要地上、下包座,紅軍全殲守敵和敵援軍第49師。打開了向甘南進軍的門戶。先頭部隊“向俄界地區(qū)探路開進,敵文縣、武都、西固、岷州線兵力不多,筑碉未成,難以阻我突擊。”徐向前:《歷史的回顧》,第358頁。

9月1日,徐向前、陳昌浩、毛澤東致電朱德、張國燾:“胡、薛二部弱極,薛尤甚。截止卅日止,薛部主力尚在守(平)武、廣元、昭化線。蔣令胡部繞道文具開西固,計程近千里。胡請蔣令薛部開南坪,樟(漳)臘、松潘接防,才能集中開進。目前文縣、武都、西固、岷州線一般空(虛),無多敵,僅十二師及魯大昌部或在此,但碉堡未成。……于學忠部僅一部在兩當、徽縣設防。……消滅了四十九師后,胡宗南部更須繞道才敢前進。……下包座地區(qū)去西固,五天左右,去岷州六天,路大、房多、糧足。羅達以東,即完全漢人區(qū)域”。《徐向前、陳昌浩、毛澤東關于目前形勢有利于我軍向前發(fā)展致朱德、張國燾電》(1935年9月1日),《紅軍長征·文獻》(中國人民解放軍歷史資料叢書),第654-655頁。

9月2日,徐向前、陳昌浩致林彪、聶榮臻電中說:“我三十軍派隊分向南坪、黃勝關前出百二十里偵察無敵情,向東北方向五十里偵察亦無敵情,蔣令胡敵以一部守備松坪線,主力速集岷州,但至今未開動”。《徐向前、陳昌浩關于速查明岷州方向前進道路致林彪、聶榮臻電》(1935年9月2日),《紅軍長征·文獻》(中國人民解放軍歷史資料叢書),第656頁。

9月8日,中共中央、前敵總指揮部負責人致電張國燾等,要求左路軍應立下決心改道北進,電文指出:“目前胡敵不敢動,周、王兩部到達需時,北面敵仍空虛。”《中共中央、前敵總指揮部負責人關于左路軍應立下決心改道北進致朱德、張國燾、劉伯承電》(1935年9月8日),《紅軍長征·文獻》(中國人民解放軍歷史資料叢書),第668頁?!∮捎诟誓蠑橙吮仗?,為紅軍北上提供了有利時機。

9月10日,中共中央和紅一、三軍單獨北上后,俄界會議決定北上紅軍改編為陜甘支隊。17日,陜甘支隊突破天險臘子口。“臘子口一戰(zhàn),北上的通道打開了。”“臘子口一打開,全盤棋都走活了。”聶榮臻著:《聶榮臻回憶錄》,第229頁?!≌S陜甘支隊北上的童小鵬在9月18日的長征日記中,記載了紅軍過臘子口后的興奮心情,“今日要離開藏人區(qū)域了,大家都異常興奮,巴不得趕快走。早飯后即出發(fā),爬一座二十里高的大拉山,至山頂時,見前面路上即不同了?;仡^看,后面是崇山峻嶺,前面是平地矮坡,這時真是腳踏兩個世界。下山出溝約二十里,即見麥田屋宇,并且有牛羊雞犬,尤其見到數(shù)月來未見過的群眾,在路旁微笑的歡迎我們。這一下就大不同了,真是高興得要跳起來。一見就問路呀,談話呀,弄得群眾應付不來。再近十里到懸窩宿營(約五十里),于是數(shù)月來沒有打土豪的工作又恢復起來了,很久斷絕了的交易生活也又做起來了。今天似乎是另出了一世!回想自入夾金山進藏人區(qū)至今三個月,過著的是非常的生活,見不到人,沒有交易,沒有土豪打,今日則完全相反”。《童小鵬日記》(1934年9月1日-1935年10月31日),中國博物館編:《紅軍長征日記》,檔案出版社1986年版,第148頁。9月20日,中共中央到達哈達鋪,毛澤東等領導人從《大公報》等報紙上了解到陜北有相當大的一片蘇區(qū)和相當數(shù)量的紅軍。

22日,張聞天在紅軍刊印的《前進報》上發(fā)文《發(fā)展著的陜甘蘇維埃革命運動》,引用了《大公報》關于陜北蘇維埃革命運動情況的報道。文章說:“據我們所知道的徐海東同志所領導的二十五軍以前曾占領甘南之兩當、徽縣,逼近天水,陷秦安,渡渭水,而至陜甘之交,取得許多偉大勝利,現(xiàn)在想來已與陜北之二十六軍取得了聯(lián)系。……從各種反動報紙上看來,紅軍與赤色游擊隊在陜甘兩省內正在普遍的發(fā)(展)著。……響應著陜甘紅軍與赤色游擊隊的活動,我們中國工農紅軍主力之一部,已經開始進入了甘南的重要地區(qū)。……這將大大地推動陜甘蘇維埃革命運動前進,發(fā)動千百萬西北勞苦群眾為蘇維埃革命而斗爭。……讓那些沒有氣節(jié)的機會主義者去悲嘆中國蘇維埃革命運動的低落、去歌頌反動統(tǒng)治的日益鞏固吧,……我們將踢掉這些障礙物,肅清自己前進的道路,為創(chuàng)造川陜甘新蘇區(qū)而斗爭。”《發(fā)展著的陜甘蘇維埃革命運動》(1935年9月22日),《紅軍長征·文獻》(中國人民解放軍歷史資料叢書),第701-703頁。

9月27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在榜羅鎮(zhèn)舉行會議,決定改變俄界會議關于在中蘇邊境建立革命根據地的決定,確定把中共中央和陜甘支隊的落腳點放在陜北,“在陜北保衛(wèi)和擴大蘇區(qū)。”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毛澤東年譜(1893-1949)》上卷,第477頁。

中共中央正確的北上戰(zhàn)略方針,改變了紅軍的命運,不但贏得了紅軍和中國革命的發(fā)展,還為中國共產黨發(fā)動廣大人民群眾抗日開辟了前進的基地。1936年5月,張國燾的“第二中央”在關于中國蘇維埃運動發(fā)展的前途和目前緊急任務決議大綱中,承認南下的戰(zhàn)略是錯誤的:“主力紅軍如果比較長久停留在現(xiàn)在的川、康區(qū)域內是不利的。一方面停留川、康將不得不以英帝國主義為主要斗爭對象,這就不能適應目前全國抗日反蔣的局勢;另方面糧食的缺乏,使我們在現(xiàn)有地區(qū)少數(shù)民族中工作增加困難。因此我們目前的革命戰(zhàn)略方針是在奪取西北地區(qū),創(chuàng)立西北廣大地區(qū)的抗日根據地”?!稄垏鵂c“第二中央”關于中國蘇維埃運動發(fā)展的前途和目前緊急任務決議大綱》(1936年5月21日),《中國工農紅軍第四方面軍戰(zhàn)史資料選編·長征時期》,第522頁。

第三,各路紅軍的相互支持。中共中央北上戰(zhàn)略方針的實現(xiàn),還由于有各路紅軍的相互支持,不管這種支持是自覺的還是不自覺的,他們多多少少都為中共中央實現(xiàn)北上戰(zhàn)略方針作出過貢獻。

右路軍過草地后,徐向前、陳昌浩指揮紅四方面軍第30軍和第4軍一部,一舉攻克了敵人占據的包座,打開了北上紅軍向甘南進軍的門戶?!∮捎趶垏鵂c的阻撓,紅一、四方面軍沒有一起北上,這對中共中央北上戰(zhàn)略方針是個破壞。但紅四方面軍南下,客觀上也牽制了追剿北上紅軍敵人的力量。張國燾在紅四方面軍干部會議上說,紅四方面軍“南下還給全國紅軍以極大的配合。假如當時一、四方面軍全部都到陜北去,那么薛岳、胡宗南、王均等共有一百多個團可以跟著我們到陜北去,使我們發(fā)生更大的困難。正因為當時主力紅軍的南下,牽制與吸引了敵人,使一、三軍能夠順利的達到陜北”?!稄垏鵂c在干部會議上作關于中國蘇維埃運動發(fā)展前途的報告》(1936年3月15日),《中國工農紅軍第四方面軍戰(zhàn)史資料選編長征時期》,第397頁。這是張國燾對自己南下的錯誤戰(zhàn)略辯解的夸大其詞,但也不是子虛烏有。一、四方面軍都是紅軍,共同的敵人都是追剿他們的國民黨軍。紅一、四方面軍分別北上和南下后,國民黨軍不得不分兵追剿,這無形減輕了北上紅軍的壓力。

紅四方面軍開始南下時,蔣介石國民黨軍就已經注意到紅軍分裂的情況,“朱、徐兩匪,率大部在蘆花、黑水及松茂間閩江西岸各地,似有回竄之樣。”《鄧錫侯關于嚴密筑碉堅工固守逐步推進給楊宗禮、李樹華的命令》(1935年10月4日),中國人民解放軍歷史資料叢書編審委員會:《紅軍長征·參考資料》(中國人民解放軍歷史資料叢書),解放軍出版社1992年版,第749頁。“赤匪內部分裂,毛匪已帶偽一、三兩軍團北竄入甘,而徐、朱兩股會合,希圖先竄康北,再轉康南與西昌會理一帶,冀圖茍延殘喘。”《蔣介石關于防守雅江與康定一線給李韞珩的手令》(1935年10月7日),《紅軍長征·參考資料》(中國人民解放軍歷史資料叢書),第751頁。10月7日,蔣介石在飛往西安督剿北上紅軍的同時,電令川康邊防總指揮劉文輝:“中(蔣本人)本日飛西安巡視,對于徐、朱合股,圖竄西康,勢所必至,此即殘匪之末路,只要我軍禪精竭慮,必有殲滅成功之道,望兄一面與各友軍切實聯(lián)絡,彼此分別堵截與追剿之責任。”《蔣介石關于在康北地區(qū)堵截紅四方面軍給劉文輝的手令》(1935年10月7日),《紅軍長征·參考資料》(中國人民解放軍歷史資料叢書),第752頁。紅四方面軍南下的攻勢,使蔣介石不得不將很大部分的國民黨軍力投放到“圍剿”紅軍的四川戰(zhàn)場上?!〖t四方面軍的情報也顯示,國民黨軍分兵四川與紅四方面軍作戰(zhàn)。“蔣敵、川敵在我北路軍出岷縣通渭地帶時,即以周渾元十二個團移武都,胡宗南約二十余團由松潘延伸到西固,以配合陜甘軍隊行動,而以在茂縣之李家鈺軍準備北進策應。……蔣、川各敵似知我主力南下,將待機覓我主力而出動。特別在康定、丹巴線上之敵似在北移,企圖抗拒我軍”?!督椀こ珥畱?zhàn)役計劃》(1935年10月7日),《中國工農紅軍第四方面軍戰(zhàn)史資料選編長征時期》,第231頁。

由于紅四方面軍已南下,11月12日,中共中央也致電紅四方面軍,“目前應堅決向天全、蘆山、邛崍、大邑、雅安發(fā)展,消滅劉、鄧、楊部隊,求得四方面軍的壯大,鉗制川敵主力殘部”?!吨醒雽λ姆矫孳姂?zhàn)略方針的指示電》(1935年11月12日),《中國工農紅軍第四方面軍戰(zhàn)史資料選編長征時期》,第267頁。

紅二、六軍團在南方湘鄂川黔地域的作戰(zhàn),牽制了追剿北上紅軍的國民黨軍的兵力。1935年9月1日,已經北上過草地的徐向前、陳昌浩、毛澤東致電朱德、張國燾,告訴他們:“二、六軍團在偉大勝利后,蔣不得不增調十個師去,吳縱隊(國民黨軍吳奇?zhèn)タv隊)全部正抽調中”?!缎煜蚯?、陳昌浩、毛澤東為促左路軍北上致朱德、張國燾電》(1935年9月1日),《中國工農紅軍第四方面軍戰(zhàn)史資料選編長征時期》,第138頁。吳奇?zhèn)タv隊是追剿紅軍的薛岳所部勁旅。9月29日,任弼時在紅二、六軍團黨的積極分子會議上的報告中指出,“我二六軍團和湘鄂川黔蘇區(qū)成為長江南岸——中國南部蘇維埃運動發(fā)展中最重要柱石,他是配合協(xié)助中央主力紅軍(野戰(zhàn)軍和四方面軍合稱)擊敗國民黨軍閥進而直接同帝國主義進行戰(zhàn)爭的一個最重要的力量。……最近中央紅軍(野戰(zhàn)軍與四方面軍)已由川西北出動將要開始摧毀蔣介石主力的神圣戰(zhàn)斗,中央紅軍的出動,這是最有力的配合我們粉碎蔣介石對我二六軍團的大舉圍剿計劃”?!度五鰰r在二、六軍團黨的積極分子會議上的報告》(1935年9月29日),中國工農紅軍第二方面軍戰(zhàn)史編輯委員會:《中國工農紅軍第二方面軍戰(zhàn)史資料選編》(四),解放軍出版社1996年版,第105-111頁。相互配合,相互支持,是紅軍粉碎蔣介石國民黨軍事“圍剿”的重要保證。

在中共中央和陜甘支隊北上的過程中,包括1935年9月長征到達陜北的紅25軍在內的陜北紅軍和根據地,為中共中央與陜甘支隊北上提供了落腳點,對中共中央北上戰(zhàn)略方針的實現(xiàn)作出了巨大貢獻。正是由于陜北有紅軍和根據地,中共中央才決定將長征的落腳點放在陜北。北上紅軍到達陜北之前的10月1日,陜北紅軍第15軍團在打破蔣介石的“圍剿”中,取得勞山戰(zhàn)斗的勝利,消滅敵一個師、擊斃敵師長何立中,進一步鞏固了陜北根據地。當年紅25軍老戰(zhàn)士王誠漢在文章中說,“紅25軍同陜甘紅軍會師后,緊密團結奮斗,形成了一股堅強的革命力量,為迎接黨中央和紅軍第一、二、四方面軍,將革命大本營奠基西北,開創(chuàng)抗日新局面,做出了積極貢獻。”王誠漢:《革命大本營的奠基禮》,中國工農紅軍第二十五軍戰(zhàn)史編審委員會:《中國工農紅軍第二十五軍戰(zhàn)史資料選編》,解放軍出版社1991年版,第405頁。

責任編輯:董潔校對:張少華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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