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近平總書記在“七一”重要講話中指出:“改革和法治如鳥之兩翼、車之兩輪。”這一重要論斷,是繼2015年2月2日在省部級主要領導干部學習貫徹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精神全面推進依法治國專題研討班上首次提出后的再強調。它深刻揭示了改革和法治的重要性及辯證統(tǒng)一關系,對于協調推進“四個全面”戰(zhàn)略布局具有重要指導意義。
立新法定新規(guī),解決新問題。面對改革中不斷涌現的新生事物和各種新問題,原有的法律法規(guī)沒有規(guī)定或者規(guī)定不足,這就要求制定新的法律法規(guī)加以規(guī)范。比如,網絡約車就是互聯網時代產生的新生事物,現行的法律法規(guī)對此無任何規(guī)定。但是,這種經營活動涉及公眾交通安全與企業(yè)利益,政府不能視而不見,必須制定新的規(guī)則加以約束規(guī)范,更好地促進這一新生事物健康有序發(fā)展。2016年7月交通運輸部等七部委聯合制定的《網絡預約出租汽車經營服務管理暫行辦法》,就是應對這一新生事物的法治舉措。各地制定禁止電動車和平衡車上路的措施,也同樣是在立新規(guī)。諸如此類的立法定規(guī)并非易事,因為新生事物在發(fā)展變化,一時難以看清發(fā)展走向,如果操之過急,未必切實可行,甚至可能扼殺新生事物;如果動之過緩,則可能造成“野蠻生長”而不可收拾。立法定規(guī)拿捏分寸很重要,認識新問題,判斷新趨勢是前提。
修舊法改舊規(guī),適應新要求。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指出,重大改革要于法有據,立法主動適應改革和經濟社會發(fā)展需要,對不適應改革要求的法律法規(guī),要及時修改和廢止。“放管服”改革就是典型的例子。針對政府職能錯位,審批許可過多過濫,嚴重阻礙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發(fā)展的問題,黨的十八大以來,黨中央國務院力推“簡政放權、放管結合、優(yōu)化服務”改革,取消和下放數百項行政審批事項。對于政府及其職能部門而言,這一改革是“傷筋動骨”式的改革,也是“有中生變”式的改革。各級政府取消和下放行政審批事項,多數是以規(guī)范性文件的方式作出。但法律、法規(guī)所設定行政許可事項的法律效力并不因簡政放權的相關政策規(guī)定而消滅。因此,修舊法、改舊規(guī),適應“放管服”改革新要求成為此輪改革的重要特點。2013年初至今為止,全國人大常委會已修改與簡政放權有關的法律57部,國務院分4次修改行政法規(guī)120部,廢止行政法規(guī)3部。隨著“放管服”改革不斷深入,國務院還在繼續(xù)修改或廢止相關法規(guī),并提請全國人大常委會修改相關法律,做到了重大改革于法有據、改革與法治同步發(fā)展,實現了政府活動全面納入法治軌道的改革要求,有力促進了法治政府建設。
先授權再探索,積累新經驗。對于那些創(chuàng)造性開拓性的改革,由于沒有現成的法律依據,短期內又無法制定出相關法律法規(guī),必須采用專項立法授權的方式,劃定授權范圍和期限,提出相關要求,積累經驗,待條件成熟時再立法。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提出,“實踐條件還不成熟、需要先行先試的,要按照法定程序作出授權。”近年來,全國人大常委會作出的授權決定,基本上集中在各類缺乏立法依據、但又不得不做的創(chuàng)新領域,為創(chuàng)造性開拓性的改革提供法律支撐。如關于授權國務院在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qū)暫時調整有關法律規(guī)定的行政審批的決定;關于授權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在部分地區(qū)開展刑事案件速裁程序試點工作的決定;關于授權國務院在中國(廣東)、中國(天津)、中國(福建)自由貿易試驗區(qū)以及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qū)擴展區(qū)域暫時調整有關法律規(guī)定的行政審批的決定;關于授權國務院在北京市大興區(qū)等三十三個試點縣(市、區(qū))行政區(qū)域暫時調整實施有關法律規(guī)定的決定;關于授權在部分地區(qū)開展人民陪審員制度改革試點工作的決定;關于授權最高人民檢察院在部分地區(qū)開展公益訴訟試點工作的決定;關于授權國務院在部分地方開展藥品上市許可持有人制度試點和有關問題的決定等。授權決定為改革提供了合法性依據,但沒有確立具體行為規(guī)范,需要在改革過程中逐步探索新途徑、積累新經驗,待相關制度趨于成熟時再修改或者制定法律,從而形成有效的法律保障。
釋法律出新意,降低改革成本。解釋法律是為了正確理解適用法律、明確法律具體含義的一種立法技術。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提出,“堅持立改廢釋并舉,增強法律法規(guī)的及時性、系統(tǒng)性、針對性、有效性”。雖然解釋法律也需要履行立法程序,但與制定新法或者修改法律相比,不僅立法成本低,而且在法律條文不變的情況下對法律內容作出解釋,維護了法律的穩(wěn)定性和權威性,是支持改革的有效方式,應充分利用。比如,為了適應《公司法》修改及簡政放權的要求,全國人大常委會作出“關于《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一百五十八條、第一百五十九條的解釋”,對實行注冊資本實繳登記制、認繳登記制的公司的適用范圍問題作出解釋。全國人大常委會作出“關于《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九十九條第一款、《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第二十二條的解釋”,規(guī)定公民原則上應當隨父姓或者母姓,在特殊情形下,可以在父姓和母姓之外選取姓氏,較好解決了姓氏選擇的法律適用問題。司法解釋同樣具有重要的法律效力。針對司法改革過程中出現的大量新情況新問題,最高人民法院和最高人民檢察院先后出臺了數十項司法解釋文件,貫徹落實中央司法改革的各項指導意見,為及時公正審理相關案件提供了制度保障,讓人民群眾在司法改革中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公平與正義。例如,為了推行立案登記制,最高人民法院作出《關于人民法院登記立案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為了糾正錯案,及時賠償受害人,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發(fā)布《關于辦理刑事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為了推進司法體制改革,最高人民法院出臺《關于巡回法庭審理案件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為了建立公益訴訟制度,最高人民法院發(fā)布《關于審理環(huán)境民事公益訴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正是這種富有彈性的立法司法解釋制度,避免了法律的僵化,適應了改革的法律需求,同時降低了改革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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