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會議是確定“策略轉兵”的開始,黎平會議則是實現(xiàn)“戰(zhàn)略轉兵”的標志
關于湘江戰(zhàn)役后中央紅軍改變與紅二、六軍團會合的原定計劃,向貴州進軍的戰(zhàn)略轉兵,學術界有兩種觀點:一種觀點是通道轉兵,即1934年12月12日在湖南通道召開的中共中央負責人緊急會議,接受了毛澤東提出的放棄同紅二、六軍團會合,立即轉兵向西到敵人力量比較薄弱的貴州去開辟新根據(jù)地的主張,命令中央紅軍西進貴州,實行戰(zhàn)略轉兵;另一種觀點是黎平轉兵,認為中央紅軍從根本上實行戰(zhàn)略轉兵,是由黎平會議決定的。
曾景忠撰寫的《通道會議研究》一文,利用大量文電材料,對通道會議的背景、內容、性質和作用作了全面考證,認為“飛行會議”即為通道會議,是12月11日夜在通道縣的流源舉行的,會議既不是軍委擴大會,也不是中央政治局會議,籠統(tǒng)稱為中央臨時會議未嘗不可,但更像“三人團”擴大會議。文章指出,通道會議沒有實現(xiàn)轉兵,不僅因為沒有最后放棄中央紅軍去湘西的打算,而且具體進軍方向也沒有轉換變動,而是繼續(xù)了過湘江后確定的沿湘桂邊西進的部署。但會議決定接受毛澤東西進貴州的主張仍有重大意義。上述考證是確鑿的,評價是中肯的。曾長秋撰文《長征初期湘桂黔邊“轉兵”問題之我見》指出:通道會議是確定“策略轉兵”的開始,而黎平會議則是實現(xiàn)“戰(zhàn)略轉兵”的標志,轉兵是一個過程,而且是遵義會議召開必不可少的前提。
巴西會議會址并非在巴西鄉(xiāng),而是在阿西與牙弄之間的阿西茸鄉(xiāng)
1935年9月9日紅軍長征途中召開的巴西會議,糾正了黨內錯誤的軍事路線,化解了張國燾的分裂主義,具有重要的意義。如此重要的會議,究竟在何處召開?各種黨史材料眾說紛紜,莫衷一是。孫果達的《紅軍長征中巴西會議會址新考》通過相關的回憶錄及長征中的電報指出,巴西會議會址并非在巴西鄉(xiāng),而是在阿西與牙弄之間的阿西茸鄉(xiāng)。
從社會史和地方史層面擴大了長征研究領域
長征途經十余個省份,給當?shù)厣鐣砹苏?、經濟、文化、思想的變遷,因此將視線下移,從社會史和地方史層面考察長征不失為一個好視角。裴恒濤的《社會變遷視閾下的紅軍長征與貴州社會》從政治、軍事、民間信仰、民族關系及思想文化層面考察了紅軍長征給貴州帶來的變化,是運用社會史與地方史研究方法推進長征研究的重要嘗試。除此,王映泰的《紅軍長征在天水》、楊軍的《長征·云南》、張紅梅的《紅軍長征在隴原》、庾新順的《紅軍長征過廣西紀實》、劉廣明的《五嶺逶迤騰細浪:紅軍長征在郴州》、崔乾志的《紅色記憶:紅軍長征在四土》、馬正文和司玉國的《將臺堡會師》、朱惠芳的《紅軍長征在汝城》、袁澤光的《中央紅軍過仁懷》、何飆的《紅軍長征走過的大草原——紅原》、周忠瑜和楊發(fā)玉的《紅軍長征在班瑪》等論著也將地方史研究方法運用于長征研究中,擴大了研究領域。
長征研究的新特點:新領域、新方法、細節(jié)化
近十年長征研究表現(xiàn)出領域有新拓展、運用新方法、更加注重細節(jié)等特點,這也為將來的長征研究提示了方向和可能性空間。
一是研究領域進一步拓展。一些尚未得到重視或重視不夠的議題逐漸進入研究視野,比如長征期間的“密電問題”、西路軍問題、擴紅問題等,但大多研究史料不夠充分,新意不多。隨著紅軍回憶錄的大量面市與重版,會有更多的人關注這些尚待深入研究的議題,也會產生越來越多優(yōu)秀的論著。
二是引入新的研究方法彰顯了長征研究的廣闊空間。近十年來,地方史、社會史、概念史等研究范式逐漸加入長征研究中,民族宗教等問題因為加入了地方元素也呈現(xiàn)出新的生命力。利用逐漸呈現(xiàn)的地方史料等資料,運用社會史、地方史的研究方法,揭示長征對所過之處帶來的社會變遷,無疑是將來長征研究一個重要的生長點。
三是細節(jié)化研究是長征研究的重要新動向。近十年研究表明,會議、決策、人物的研究仍然是長征研究的重點,相較于以往,這方面研究越來越注重細節(jié)的梳理與考證??疾扉L征落腳點的選擇、從領導權力變遷及決策層面去考察遵義會議、還原四渡赤水種種細節(jié)等都體現(xiàn)了細節(jié)化研究傾向。以往的長征人物研究習慣宏觀考察與評述,但近十年學者們更注重微觀研究,就某一具體史實入手,推進相關人物研究。相關研究推出了一些新結論,澄清了一些爭議,但同時也展現(xiàn)了新的疑點與爭論。
(作者分別為中央黨校黨史部副教授、中央黨校研究生院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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