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牛皮帶充饑
過草地時,紅軍的糧食日益減少。特別是在先頭部隊后面的部隊,本來草地上的東西就少得可憐,僅有的一點也都被前面的人撿走了。不久,紅軍便開始煮自己的皮帶和馬具(如果能夠弄到水燒煮)。水是一個問題。草地上的水大多有毒。戰(zhàn)士們一個個都因劇烈的腹疼和急性痢疾而躺倒。許多人死了。剩下未曾碾磨的玉米和青稞也快吃完了。人們以毫無營養(yǎng)的野菜充饑。有些野菜也有毒。
黃忠學(xué)回憶:自從進了草地,就沒有好好睡一覺。因為,不僅找不到一束稻草,連較高的地方都是濕漉漉的躺不下去。獨一無二的辦法是,撐起雨傘,兩人背靠背地打盹兒。要是遇著夜間落雨,地面溢水,那就只有站著,急切地盼望著天明。草原的夜晚,特別寒冷,戰(zhàn)士們?yōu)榱艘雇碛?,每天到宿營的時候,就拾些柴火,生火取暖。寒冷被征服了,可肚子卻餓得咕嚕咕嚕地叫。
黃忠學(xué)說,窮極生智,不知誰發(fā)明了在火中燒牛皮吃的方法。一天,一個同志笑著對我伸出一雙手:“給一塊油炸餅干你吃吧。”我驚喜地接了過來瞧著:“你從哪兒撈到的餅干呀?”焦黃的顏色,綴著粟米大的泡泡兒,很像是油炸的。放在嘴里嚼了嚼,覺得味道不錯,就問道:“這究竟是什么東西呀?”“什么東西呀?牛皮嗎!”他哈哈地笑了。我們宣傳隊有十來個人,每人都有一條牛皮帶,往后,我們除了挖野菜充饑外,便是烤牛皮帶吃。
郭林祥在回憶錄中記載:“走出草地的前一天,我?guī)У母杉Z就吃完了,肚子餓急了。好不容易找到前面部隊殺牦牛吃后丟下的一塊皮,我撿起來,把毛燒掉再烤,半生不熟的,洗一洗就吃,一邊咀嚼還一邊吱吱地響,靠這塊牛皮維持了一天。”
《余秋里回憶錄》記載:長征中某日,“我們紅二方面軍與紅三十二軍相遇同行。紅三十二軍軍長羅炳輝不知用什么方法捉到幾只田鼠,請我吃了一頓田鼠肉。在我的印象里,那是最好吃的一頓美味佳肴了。在當(dāng)時的情況下,饑餓死亡,時刻在威脅著每一個人。為了活下去,凡是能吃的東西都吃了。有一次,戰(zhàn)士找到一面破鼓,把鼓面割下來用水煮著吃,又硬、又苦、又澀,真是難以下咽。”
丁甘如在后衛(wèi)部隊,屬紅五軍團。他們的部隊進入草地時,別人早已過去了。丁在1932年2月參加紅軍,當(dāng)時十五歲。紅五軍團看到的都是一些非常窮困的人。有錢人和地主早已跑掉了……紅五軍團有買糧食的錢,但當(dāng)?shù)貨]有人賣糧,也沒有糧可賣。丁甘如回憶說,“我們只能吃剩下來的一點東西。有時可找到一頭豬,我們總是設(shè)法用錢買下來??墒沁@種情況太少了,因為這一帶全都被搜光了。我們只好吃前面的同志們丟下的豬皮。”
宣威火腿
1935年4月27日,由羅炳輝、何長工率領(lǐng)的紅九軍團已打下宣威。宣威是滇東部有名的富庶城市,當(dāng)時宣威產(chǎn)的火腿馳名全國。此時隨紅九軍團行軍的王首道在回憶錄中說:“(紅軍)沒收了一家反動的大土豪,他家的火腿堆滿了幾房子,我們這些紅軍是吃不完的,就是頂有名的宣威罐頭也沒有拿得完。后來大批的分給群眾,有許多貧民一個人分得兩三只火腿,宣威及附近群眾爭火腿爭得非常熱鬧,許多人說:云南的火腿這一次總算給我們紅軍和老百姓吃夠了。”
斯諾在《西行漫記》中也有如下記載:在云南紅軍從富足的火腿棧房中,沒收了好幾千只火腿,就有數(shù)十里外的農(nóng)民來領(lǐng)受這一份不要錢的火腿——這是火腿業(yè)歷史上一件新奇的事情。他們又照這個辦法分配了幾十噸的鹽。在貴州的時候,從許多地主和政府官吏們那里沒收了許多鴨子,紅軍天天吃著鴨子,直到吃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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