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巴漢子8年帶鄉(xiāng)親修路致富 千萬富豪無悔變“負翁”
為謀生路,藏家少年逃離深山,他曾是長輩眼里離經(jīng)叛道的“逆子”;為筑“天路”,千萬富豪變成“億萬負翁”,他是別人眼里的“傻子”;為鄉(xiāng)親領(lǐng)路,資助群眾蓋房子抓產(chǎn)業(yè),在地震危急關(guān)頭,他轉(zhuǎn)移安置救助數(shù)百群眾,他是干部群眾心里的好黨員。他叫斯那定珠,云南迪慶藏族自治州香格里拉縣尼西鄉(xiāng)巴拉村共產(chǎn)黨員,他用行動書寫了一個康巴漢子的筑路傳奇。2015年5月,斯那定珠榮登“中國好人榜”。
清晨,香格里拉縣巴拉村民小組,83歲的白瑪老人坐在自家的三層藏式“別墅”窗前,喝著酥油茶,望著窗外的柏油路,心生感慨——山還是那座山,河還是那條河,封閉落后的巴拉村卻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位昔日的老村長,抬頭遠眺巴拉雪山,指著崗曲河畔的柏油路說:“我們能走出大山,過上幸福生活,就靠這條公路。”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公路上奔跑的汽車,講述著康巴漢子斯那定珠的故事。“修這條路,他花了8年時間,關(guān)了商店、餐館,賣了房子、汽車……巴拉村倒是家家戶戶買了汽車、蓋了新房。”
這個傳奇故事的主人公就是云南省迪慶藏族自治州香格里拉縣巴拉村藏族共產(chǎn)黨員斯那定珠。“他改變了巴拉村!他叫醒了巴拉格宗大峽谷!”白瑪說。
1.探路:“我是大山走出的孩子”
一天,“有錢人”斯那定珠決定在昆明一家小館子犒勞犒勞自己,點了一盤小炒肉、一碗番茄雞蛋湯和一碗大米飯。菜飯上桌,這個年輕的康巴漢子突然哭了起來——家里人連一碗青稞面都吃不上……“那是一頓眼淚拌飯。”
斯那定珠白手起家的創(chuàng)業(yè)故事,在迪慶藏區(qū)廣為流傳。“我從大山走來,肩頭扛著大山的色彩,回首自己走過的道道山路,忘不了大山給我的情愛。”從云南迪慶到西藏拉薩、四川甘孜,描寫斯那定珠的歌曲《大山的孩子》,是雪域高原最流行的歌曲之一。
巴拉格宗大峽谷是橫斷山脈切割最深的地區(qū),壁立千仞,巴拉村被層層封鎖,成為外面進不去、里面出不來的“世外桃源”。“這些山山水水全都在給我們找麻煩,我們就像被關(guān)在里面一樣。”拉茸七林老人說,村民們之前并不喜歡這種與世隔絕的生活,村莊一直在走向衰落,從他小時候的60戶變成了25戶,到斯那定珠回來修路時只剩14戶了。
斯那定珠家有兄弟姐妹6個,日子過的捉襟見肘,要靠借糧借錢維持生活。10歲那年,斯那定珠被父親用繩子綁在腰間拉著,第一次通過狹窄的驛道走出峽谷,到達了縣城??粗?ldquo;寬闊”的沙石路和從沒見過的汽車,他萌生了走出大山的夢想。
昔日的巴拉村驛道。圖片來源:云南網(wǎng)
少年的躁動受到了父親的嚴厲批評:不在家種地、贍養(yǎng)父母,是羞恥的!
“村里有人干活比你厲害,但他仍然改變不了自己的命運,我要出去。”13歲的斯那定珠噎得父親無言以對。他帶著父親四處籌來的35元路費,用一個破舊的口袋背上水晶石,背著“壞孩子”的名聲,攀扶著山崖,義無反顧地沿著崗曲河走了。
輾轉(zhuǎn)香格里拉、大理、昆明、廣州、上海,斯那定珠賣掉水晶石、蟲草,再把錄音機、磁帶、膠鞋、新式的運動服、自行車等當(dāng)時流行的物品運回云南,追隨著鄉(xiāng)村集市擺攤銷售,賺取可觀的差價。
從不會講漢話到講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他慢慢適應(yīng)了外面的世界。從擺地攤到大宗批發(fā)代理,他以忠厚誠信贏取了更多大商家的信任,生意越做越大。
斯那定珠開辦了迪慶州第一家五金機械門市部、第一家涮羊肉火鍋城,累積財富數(shù)千萬元,并把父母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接到了香格里拉縣城居住。然而,每當(dāng)想起封閉落后的家鄉(xiāng),想起更多仍然被“關(guān)”在巴拉格宗大峽谷的鄉(xiāng)親,腰纏萬貫的斯那定珠總覺得日子過得不舒心,這個康巴漢子開始“狂想”:“我要給巴拉人修一條柏油公路!”
“有錢不等于富有,如果就這樣過著自己的小日子不回家鄉(xiāng),我的一生就等于白活了。”他這樣解釋自己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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