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繪鳩毅,原名石渡毅,1913年生。1942年入伍,曾任日軍第五十九師團第五十四旅團第一百一十一大隊機關槍中隊下士官、軍曹。1945年8月向蘇軍繳械投降后,我被送往蘇聯(lián)遠東地區(qū),1950年由蘇聯(lián)政府移交中國,關押在撫順戰(zhàn)犯管理所,1956年被寬釋回國。我曾任中歸聯(lián)常任委員、常任委員長。在“撫順奇跡繼承會”神奈川支部的支持下,我先后出版了3本冊子,即《皇軍士兵的4年》《西伯利亞扣留的5年》《撫順戰(zhàn)犯管理所的6年》。
評價我這101年的人生,可能很困難。1934年,我進入東京大學文學部倫理學科學習,1938年畢業(yè)后,先后在文部省、山梨縣女子師范學校、長野縣上田高等女校等地工作。1941年7月,我被征召入伍。在經(jīng)過佐倉聯(lián)隊的新兵訓練后被送往中國山東,開始參加侵略戰(zhàn)爭。
我記得在山東索格莊的那場殺戮。1945年6月12日,在大隊長的命令下,我作為新兵教育訓練助教,指著150米遠處被綁在柱子上的4名中國普通民眾,對新兵們說,“前面的都是敵人。務必將其殺死!”這樣反復交替8次,共殺死30多名中國普通民眾。其中有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曾抱著我的腿哭著說:“我媽媽還等著我呢,讓我回家吧。”他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日本士兵的良心發(fā)現(xiàn)上,拼死呼喊。我也想起了我的母親,她也在家里盼我回去。少年的喊叫刺痛了我的心,可我還是執(zhí)行命令,無視他的呼喊。
1943年4月的肅清討伐中,我也曾參與大隊直屬部隊,在距離城門20米的位置向外逃的中國軍隊射擊,當時可能殺死了兩三名中國士兵。
當時我沒覺得內(nèi)心受到了譴責,這件事也幾乎被我忘記。后來在撫順戰(zhàn)犯管理所開展認罪運動時,我才開始反省。
在戰(zhàn)犯管理所時,每個房間都有《人民日報》。我的房間里有一個曾在偽滿洲國當警察的人,他把《人民日報》翻譯給我聽。閱讀《人民日報》對我的思想轉(zhuǎn)變影響很大。通過閱讀《人民日報》,我知道時代已經(jīng)發(fā)生了改變,它讓我走上學習之路,是我的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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